現任衛國公的爺爺是大樂的開國功臣,屬於文能提筆治天下,武能上馬殺賊寇的那種。因此在戰亂中立下了赫赫功勳,還在危難中救了高祖皇帝三次。是以大樂建國時,授封爲衛國公,且爵位世襲罔替,永不降爵。而之後的兩任衛國公,也都遵從祖訓,文武兼修,因此在朝堂上頗有分量。
至於這慕清清,當年也是風雲人物,長得如花似玉不說,琴棋書畫是樣樣俱佳,再加上有衛國公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爹,作爲嫡長女,自是受到萬千寵愛的。
當年三皇子向衛國公提親的時候,衛國公並沒有答應。此時的三皇子已然野心勃勃,求娶嫡長女也是爲了自己的奪嫡增加籌碼。
但當時太子已經娶了張家女爲妃,再加上張太后的助力,順利登基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且在治國理政上,三皇子和太子還是有一定差距的,而且彼時的三皇子已經有了側妃,據說日日寵愛得緊。因此,衛國公並不想趟這趟渾水。
可誰知,慕清清那日進宮赴宴時,竟不慎落了水,正是三皇子將她救上來的,還捎帶度了點氣給她,這麼一來,救命之恩加上名節之事,這衛國公不情願也沒有辦法了。
果不其然,成婚之後,那側妃就先行產下了庶長子,但因嫡庶有別,再加上衛國公在朝中頗有地位,是以王懷安出生之後,順利成爲了世子。
但好景不長,先帝駕鶴西去,三皇子和太子開始爭奪皇位,衛國公別無他法,只得辭官不做,三皇子因此懷恨在心,奪嫡失敗遠走蘇南後,便不許慕清清回家探望父母。
慕清清也因此終日鬱鬱寡歡,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直至三年前,衛國公收到王懷安的書信,說母親病重,想見衛國公和國公夫人一面。
二老匆匆趕至蘇南,見到毫無生氣的女兒,悲從中來,母女二人抱頭痛哭,衛國公亦默默垂淚。
衛國公遍尋名醫,只求能讓女兒多活幾年,但各路名醫都言這是十幾年積累下的心病,無藥可醫。於是,靠着藥材多活了一年的慕清清,終於還是去世了,當年趕至蘇南看望的,竟是最後一面。
沒多久,就聽聞蘇南王將當年那個受寵的側妃扶成了正妃,當年的庶長子也變成了嫡長子。看着眼前的王懷安,衛國公忽然有些不忍,到底還是個孩子,卻需要面對一大家子虎視眈眈的人,着實是苦了他了。
王懷安因要防備着忠王,便將情況寫在了紙上,此時見外公外婆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便掏出了昨夜寫好的信,遞給了外公。
衛國公看完,心中一凜,隨即鄙夷地說道:“哼!都快二十年了,還在做他的春秋大夢!”
“懷安此次前來,是希望外公可以幫懷安一個忙,當初外公派去保護母妃的人應該還留在蘇南王府吧。”王懷安誠懇地說道。
“原來你小子知道啊!不愧是我外孫啊。”衛國公看着自家外孫,越來越喜歡:“當初你母親跟着蘇南王去蘇南時,我便派人混入蘇南王府,以便暗中保護她。這麼多年,確實化解了好幾次危機,只是這心病,確實派再多的人也保護不了啊。”
“懷安明白。那些人,也一直在保護懷安。”王懷安感激地說道。
“那是應該的!保護慕家血脈,是他們的職責!”衛國公理所當然地說道。
“此次懷安進京,許多事情都頗爲蹊蹺,不知外公可否召一個人回京,把懷安進京後,蘇南王府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一遍?”王懷安請求道。
“這有何難,待我飛鴿傳書,召人前來。只是路途遙遠,可能需要等上幾日。”衛國公擔憂地說着。
“不打緊,皇上給了一個月的時限,來得及。”王懷安好脾氣地說道:“既如此,外孫先告辭了,還要去別處調查一些情況。”
“快去吧,真是苦了你了。”衛國公一邊擺手讓王懷安快去,一邊起身相送。
衛國公望着王懷安離去的方向,忽然轉身朝書房走去,真是避世太久了,居然敢這樣欺負自己的外孫,看來是時候重新入朝爲官了,只是不知皇上是否還看得上這把老骨頭。
出了國公府,王懷安直奔戶部尚書駱尚書的府上,只是他並沒有入府,而是去了對面的茶樓,點了一壺茶,默默地坐着。
坐了一會,王懷安覺得無聊,便叫了唱曲的上來唱小曲,讓兩個護衛在門外守着。
一男一女兩個唱曲人進了門,男的就把抱着的琵琶丟給了女的,女的便開始自彈自唱起來。
“清風啊,你跟清水兩人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清水因爲之前跟着我進宮,現在只能把他留在忠王府掩人耳目了,我在外面的耳目,只剩下你了。”王懷安心情不佳得跟來人說着話。
“世子放心,我和清水是自出生起,就是爲了保護王妃和世子的,如今王妃已經離世,保護世子是我們唯一的使命,爲了世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清風單膝跪地說道。
“嗯,如今除了你和清水,誰都不能信任!你也記住,父王派來的那些耳目,一個都不要相信!”王懷安嚴肅地囑咐着。
“屬下遵命!”清風堅定地說道。
王懷安掏出了昨晚寫好的信,遞給清風看,趁清風看的空檔,輕聲說道:“當初滅村案之後,我覺得事出蹊蹺,便讓清水跟着我。誰知父王竟準備了這樣一份大禮給我。昨日我到了忠王府,發現忠王府跟父王或者我那兄長有聯繫,你且潛入忠王府調查一下,有什麼情況,隨時跟我彙報!”
“屬下遵命!”清風應道。
“對了,這駱尚書,是不是真的被父王當做棄子了?”王懷安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自滅村案之後,王爺跟駱尚書便再沒有聯繫過,這駱尚書現在也急得團團轉,畢竟那個村子的地,擱誰手上都是燙手山芋。但王爺那邊,似乎切斷了所有聯繫,不再理會。”清風如果稟告道。
“看來,蘇南起了大變化了。”王懷安起身看着窗外,嘴角竟不自覺的揚起,或許,爲母妃報仇的機會,提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