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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心中微微掙扎,現在歐陽煜在地牢裡面,墨笙去通知黃唯他們,王爺性命至關重要,王府侍衛一旦離開,她就多了救弟弟出去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啊!

猝不及防的,白墨笙狠狠的抱住了她,清秋睜大雙眼,欲要推開他,但聽他道:“清秋,跟我走,跟我回山莊,他會沒事,相信我。”

捫心自問,她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麼?現在開始猶豫什麼呢?

捨不得他?

捨不得?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曾經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心生不捨,人生無常,諸多事情總是無法預料,她跟墨笙走該是最好的結局吧。

推開墨笙,又在宣紙上寫下:弟弟還在王府。

他笑道:“漠衡已經被林鋒接出來,我讓林鋒帶他回閒雲山莊了!”

清秋不可置信的看他,他做事真是果斷周詳,面面俱到。

她沒有後顧之憂了,還在顧忌什麼呢?

思索了番,又在紙上寫到:他平安無事,我就跟你走。

墨笙一看,大喜,他笑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安排,即刻回來!”

清秋訥訥的站在房中,心底幽幽一嘆,說不出是喜還是悲。

要離開了麼……

爲什麼會這樣倉促呢,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沒準備好,是心沒準備好麼?

他爲自己擋劍的情景歷歷在目,心猛然一縮,痛的厲害。

悵然若失的望着下面的街道,眼前豁然一亮,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們方纔遇險的地方,那墨笙定是坐在這閣樓上看到了?

他們人多勢衆,所以墨笙才小心步營,待面具男子疏於防範,他才帶着弟兄闖入地牢救她。

真的是天意呢,天要讓她走……

嘴角揚起一抹苦澀,右手撫上自己的左胸膛:心,怕是丟了吧。

清秋走到木架旁,掬起銅盆裡的清水往臉上衝,洗盡了污穢和血漬,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如雪。

攬鏡自照,發上一支簪子在陽光折射下發出翠綠光芒。

面色平靜的摘下簪子,淡笑。

約莫一個時辰後。

白墨笙走進雲霄閣,對清秋說道:“清秋,他已經被王府侍衛接回王府。”

清秋點了點頭,他吉人天相,自然會沒事,聽到他的消息,心上的石頭也落了下來。

白墨笙見她鬱鬱寡歡,清秋,我在他之前認識你,難道我還是輸給他了麼?

白墨笙走上前去:“清秋,我帶你去見他最後一面……”

清秋點了點頭,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到王府的路很短,她心事重重,一路上都未笑過。

墨笙停住馬兒,認真問道:“清秋,你若是不願意跟我走,我也不逼你……”

清秋看他,他的神情落寞而又心痛,面如冠玉的容顏化開濃濃的感傷。

他着急的看着她。

她淡淡一笑:我跟你走。

墨笙守的雲開見月明,他朗朗一笑,如沐春風。

她想,他是溫柔的,幽默的,和他在一起,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心裡徹底空了……

到王府的時候,王府裡亂成了一鍋粥,忙得不可開交。

她迫切的想見他……

清秋說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一道清風掠過,他眼睜睜的看着她踏入王府,真怕她不會再出來。

清秋的出現,無疑掀起了驚駭海浪,衆人紛紛投來關切的眼神,心竟是莫名一暖。

她們關切的詢問,清秋都是淡笑以對。

樓依雪和姬月在房內陪着歐陽煜,兩人均是淚流滿面。

清秋步進清風閣,樓依雪急忙迎上來:“清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王爺爲什麼會傷成這樣?”

清秋啞口無言,她沉默不語。

姬月諷刺道:“她是和王爺一起出去的,她卻相安無事,王爺一定是因爲保護她才這樣的!”

心中植了一根刺,清秋低垂着眼簾,靜靜的坐在歐陽煜牀前。

應是吃了藥,他睡得踏實,可是眉峰卻是皺在一起的。

樓依雪說道:“月夫人,我們出去吧,王爺需要靜養!”

姬月睥睨了一眼清秋,憤憤然道,“王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饒你!”她袖一甩,氣憤而去。

樓依雪裝腔作勢的拍拍清秋的肩膀:“清秋,好好照顧王爺吧。”

清秋沒有回話,她伸手撫了撫他眉宇間的褶皺。

王爺,清兒要走了。

王爺,不要記掛清兒。

清兒一直在欺騙王爺。

王爺,你恨清兒吧。

斂了斂神色,微微一笑,如消逝的雲兒,在他面前飄走。

“清兒……”夢囈中,他喃喃自語。

跨在門檻的腳硬生生的停住。

“不要離開本王……”

清秋捂脣逃了出去。

她走到王府後門,墨笙臉上才綻放開來絢麗的笑容:“清秋,我們走吧!”

清秋木訥的走過去,他將她抱上馬背。

“你,不能走。”

身後,一人囂張蠻橫的說道。

“你,不能走。”

身後,一人囂張蠻橫的說道。

這聲音……

清秋轉首望去,細碎的陽光點綴在紫袍上,灼灼其華,皇帝頎長的身影佇立在門前,他斂着眉毛目光犀利的望着清秋。“皇……”清秋張了張脣,無聲的。

皇帝揮手打斷她,略微蒼白的絕色容顏平靜無波,臉部線條繃直。“你不能走。”他說得乾脆自然,絲毫無迴旋之地。是了,他是皇帝,說的每句話都是聖旨。

清秋微詫,不知所以。

墨笙皺着眉頭,道:“你憑什麼讓清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