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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醒來發現清秋不見,一定會勃然大怒,再興師動衆的去尋她……尋不到人誓不罷休。

他目光深遠,面露痛色。

清秋心底不禁對皇帝佩服起來,他可以既往不咎,反而處心積慮的爲王爺着想,果真是一代明君呢。皇帝掃過來一眼,四目相對,清秋眼眸急忙垂下。

“朕瞭解九弟,所以……”眼眸一縮:“你若是不想你弟弟和那姓白的出事,就乖乖按朕的話去做,朕不管你花多少時間,必須——”……

清秋怔住,只覺得心如刀割,痛得厲害,呼吸逐漸的粗重起來。皇帝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下去看他吧!”

清秋低垂着眼眸,腳步沉重的往外走去。

望着她清冷又孤寂的背影,皇帝幽幽一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像是在說九王爺,又像是在說自己。

半道上。

“站住!”一個尖銳的嗓音從後方傳來,清秋腳步驀地僵住。

一襲淡紫紗衣的姬月怒髮衝冠的朝清秋走來,翠兒小心的跟隨其後。

姬月向翠兒使了一個眼神,翠兒領會,衝上前去,朝着清秋細嫩的臉頰就是左右各一巴掌。

經過地牢事件,還有前段時間的中毒高燒,清秋本就體力透支,身日孱弱,這樣被翠兒一扇,倒是毫無防備的摔在青石徑上,清秋整個人趴在青石徑上,臉磕在冰涼的青石上,生疼生疼的。她微微皺眉,也不言語。

翠兒怒道:“你這個狐狸精,把王爺迷得神魂顛倒!還差點爲你枉送性命!你這條賤命能和王爺高貴的性命相比麼?!”

清秋心中像是被針扎一樣難受,心被紮成千瘡百孔,甚至還能聽到流血的聲音,滴答,滴答的。

皇帝說的沒錯……

她說的也沒錯……

雖然那面具男子針對的人是王爺,但是這又有何區別呢?畢竟王爺是爲護她才這樣的。

姬月上前道:“翠兒,她可是王爺的寵兒,不得無禮。”

翠兒憤然道:“奴婢不管!奴婢只知道,王爺爲她這樣做不值得!”

姬月喟然一嘆:“翠兒,我們走吧,省得人家說你我欺負她呢。”

翠兒碎罵了一口:“賤婢,根本配不上王爺!”

……

腳步聲已經遠去。,清秋依然趴在地上。

鬢前青被吹得凌亂,樹上兩隻相思鳥嘰嘰喳喳。相思復相思,幾多愁緒在心間。

粉嫩的桃瓣洋洋灑灑的落在青衫上,像一顆顆悲傷的淚珠。

清秋擡眸,陽光刺眼,只覺眼前一片黑暗。

皇帝站在遠處,冷冷看着。

清秋雙手握拳,內心不可抑制的顫抖……

王爺,清兒該怎麼辦?

“你是驕傲的,何以會讓人踩在腳下?”嘲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依然不動。

皇帝又道:“哪裡倒下,就哪裡站起來。”

說罷,人如旋風,轉瞬不見。

清秋一個深深的呼吸,她從地上爬起來,也不回頭,兀自往清風閣而去。

花瓣若雨,下不停歇。

清風閣裡,傳來蘇嬤嬤焦急的聲音。

“這可如何是好,王爺根本喝不下藥。”

清秋走進去,蘇嬤嬤和兩名丫鬟紛紛投來目光。

歐陽煜躺在牀榻上,旁邊一名丫鬟正在喂他喝藥。

清秋走上前去,對蘇嬤嬤一個頷首。

她指了指藥碗,再指了指自己。

蘇嬤嬤也不曉得她爲何不能說話,但是也懂得她的意思,便吩咐道:“把藥放下,退出去吧。”

清秋對蘇嬤嬤微微一笑,蘇嬤嬤語重心長道:“丫頭,好好照顧王爺……”

清秋點點頭,她們這才離去,門被關上,屋內沉寂下來。

陽光透過窗櫺斑駁的灑在他蒼白如紙的顏上……

此時的他尤顯脆弱,心微微疼了起來。

清秋端過藥碗,就着碗口喝進一口藥,俯身下來,右手扣住他的峻頜,他脣微張,她便將口中藥汁渡進他嘴內。

一口一口的喂,他倒是配合,盡數喝下。

清秋起身,擰了巾布擦拭着他臉上滲出的細微冷汗。

刀鑿斧刻的五官輪廓深邃,清秋微微感嘆,無論怎樣時候的他總是意氣風發。

雖然是病着,卻也是極其俊美……

香爐內檀香嫋嫋,銅漏發出沙沙聲響。

清秋拉開他白緞中衣,右胸膛上一朵梅花開得妖嬈,血色漫漫。

秀眉幾不可見的皺了皺,指尖在那傷口邊緣遊移……

這朵梅花沒有破壞美感,倒是更增添了幾分妖冶的美麗。

他背上還有劍傷呢……

這樣躺着一定很痛吧,後背是傷,胸膛是傷……到處都是傷。

眼眶酸澀,“王爺……”

淚水無聲的滑落,滴落在他蒼白的脣上。

用指抹去那淚,手指描繪着他的薄脣。

“清兒……”歐陽煜似是在做夢,眉峰成巒,他神情激動,聲音嘶啞的不像話,像是哭泣過後的小孩。

“清兒,回來……”

吾愛……歸來……

清秋握着他的手,手指扣進他指間,大掌小手交握在一起。

王爺,清兒不走……

歐陽煜眼角竟是落下一顆剔透晶瑩的淚珠,像初晨花瓣上的雨露。

春風陣陣,花雨紛紛,院落裡,厚厚的堆積着粉紅。粉白的花瓣,暗香浮動。樓依雪依着窗戶看向湛藍的天空,白雲漂浮,似無歸處。女子顏如玉,氣如蘭,娉婷而立。鼻端寒香縈繞,樓依雪眉眼一皺,眸中呈現出嫌惡。腰部一緊,灼熱的溫度自腰間傳遞到身上,樓依雪冷淡道:“放開!”男子置若罔聞,將首埋在女子白皙頸項上,貪婪的吸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樓依雪嗤道:“無影,你倒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被喚作無影的男子也不氣惱,只伸舌舔着她細嫩的脖頸,樓依雪心一寒,“無影,你說過你不會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