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問了。鹿彌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的表情,異常得意的說:“哈哈,那時候我就對他說,要是你願意跟我,我就放你自由,讓你做我的專屬男寵。他被本小姐的美貌迷惑,自然就答應囉!”
“小姐,說實話啦!”綿綿嬌嗔。
“這就是實話啊,怎麼?綿綿你就這麼不相信自家主人的魅力啊!”鹿彌一臉可愛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在說慌。
突然,她皺起了眉頭,捂着自己的手腕喊:“啊呀,好疼啊。”
綿綿將鹿彌手上倉促繫着的綢帶拉開,一下子便看到了鹿彌被風雪寒咬過了傷口,頓時倒抽了一口氣。
“小姐,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怎麼不早說呢?真是太不愛惜自己了,我去拿藥箱!”綿綿就像是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兒,語氣責備但卻含着滿滿的關心。
鹿彌看着綿綿離開,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其實這傷口並不是特別嚴重,只是當時沒有好好處理,看起來十分恐怖罷了。不過還好,終於將綿綿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她剛纔的確是故意撒了謊,她花了一千萬的黃金怎麼可能只是爲了那樣的小事。
她那時候之所以決定救風雪寒,是因爲她在撩起他頭髮的一剎那,發現了他耳根後的紫色蜘蛛標記。
那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天羅地網的標誌。而紫色蜘蛛則是組織上赫赫有名的七大殺手的專屬印記。
而她當時對風雪寒說的一句話是,我可以救你出去,並且放你自由,但你日後需爲我辦一件事,否則我就報官,說我在這裡發現一個官府的通緝犯。
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告訴綿綿呢,若是讓她知道了,怕是要嚇到連覺都睡不安寧了吧。鹿彌輕輕地笑了笑。
萫彌苑外,暮色四合。
一列的丫鬟婆子匆匆往萫彌苑趕來,十分自然地無視了擋在苑外的青竹柵欄,旁若無人地越了進來。
正在偏房收拾房間的風雪寒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有些驚詫於以鹿彌的性子怎麼能忍受如此放肆無禮的行爲,而後又想起了外面對睿王妃的評價,不由得想知道鹿彌接下來會怎麼辦,便淡定倚到門邊,打算看好戲。
那個走在最前頭的衣飾貴氣的婆子規矩地行了個禮,但眼神卻是不加掩飾的鄙夷,她嘴角向上拉了拉,勾成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表情就像是臭水溝裡的老鼠。
她站在一旁,用彷彿宣告聖旨一樣的語氣說:“今日十四爺來訪,點名要見王妃,請王妃收拾收拾便出去吧!記得,別失了禮節丟了王府的臉。”
那個婆子語氣冷硬,彷彿是在命令自己的下人一般,根本沒把鹿彌放在眼裡。
但鹿彌卻像沒有看見她的鄙夷的眼神一樣,坐得端莊溫雅,笑得恬靜可人,她的語氣像風一樣輕,像春光一般暖人,她問:“大娘,你進王府多少年了?”
那婆子愣了愣,雖然一向聽人說這王妃溫柔到怯懦,極爲軟弱可欺,可她自被分到香蘭苑後,從來是呆在蘭杺夫人身邊,從未來過萫彌苑,乍聽見這般溫柔的話語,倒着實吃驚了一番。
但她呆在王府畢竟多
年了,早就煉成了人精一般的油滑狡詐,很快反應了過來。雖不知王妃問此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按規矩施禮回答,以免給人落下把柄:“稟王妃,老奴自八歲入府,在此已滿三十年了。”
“三十年,這麼久了啊。”鹿彌看起來頗有些感慨。
那婆子看她這悲慼模樣,不免又鄙夷起來,像她這樣只會傷春悲秋的無能女人,在這王府中要多少有多少,註定會成爲腳下的塵埃。難怪如此尊貴的身份,卻一直被打壓到如今這個地步,真是中看不中用!
“也是呢,人老了,總是會犯糊塗的,不如就回家養老去吧!”鹿彌語氣輕柔,如五月花開,春風拂面。
那婆子乍聽到這句話,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待看到萫彌苑中的幾個小廝打算把她架出去後,才頓時感到憤怒起來。
她冷笑連連,道:“王妃,不知老奴做錯了什麼您就要將我趕出府去,無故驅逐下人這就是您的做法嗎?您就不怕寒了下人的心嗎?”
好毒的嘴,簡直就是一把塗了毒的刀子,原本鹿彌並無過錯,可是經她嘴裡一說便覺得鹿彌此舉簡直與仗勢欺人的紈絝並無兩樣了。
但鹿彌卻依舊淡定微笑,“我倒是不知,什麼時候隨意闖進當朝王妃的閨閣的人也可以如此理直氣壯的喊冤了。”
那婆子頓時抖了抖,冷漢涔涔,平日裡人們早就將這個王妃給忽略了,於是便也沒在乎什麼太大的規矩,可是,她的確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是雲夢王朝的睿王妃,她剛纔的作爲真真切切地觸犯了王朝的法律。
她咬了咬牙,不相信這個怯懦的王妃真的敢把自己怎麼樣,於是提醒道:“王妃,老奴可是蘭杺夫人的人!”
“現在的人哪。”鹿彌輕輕搖了搖頭,語氣痛惜,“真是越發連人話也不會聽了呢。”
鹿彌看着那些小廝面面相覷都不敢動,表情譏諷,語氣冷厲而肅然,“怎麼,這睿王妃只有夫人沒有王妃了嗎?”
那些小廝丫鬟婆子們只覺得驚人的氣勢從鹿彌單薄的身軀中發出,讓她們全身戰慄,想要跪拜臣服。
鹿彌兩眼一掃,頓時一羣侍衛將那個婆子拖了出去。
鹿彌又恢復了慵懶的神色,一邊削蘋果一邊渾不在意的問:“你們來請我是有什麼事嗎?”
那些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嚇得不肯邁出一步,突然一個丫鬟被擠了出來,她左右顧盼一眼,驚恐地跪趴了下來,顫聲說:“今、今天十四爺來訪,蘭杺夫人留下招待,可他非說睿王府瞧不上他,只讓一個,妾來招待,便嚷嚷着讓您出去。”
那丫鬟哆嗦了一下,看鹿彌臉色並無異常,便繼續說:“十四爺還說,您若是不去他便不離開了。”
“哦?那我是非去不可了?”鹿彌似笑非笑。
“不不不,若您不想去,那您不去也是可以的。”那丫鬟連忙否認。
“那怎麼行呢?”鹿彌露出一抹笑容,“貴客來訪,我身爲王府的主人若是不盡一盡地主之宜,那豈不是太失禮了。”
一個表情玩味,長相有些女氣的男子隨意地坐在扶椅上,反客爲主地拿起了一旁的字畫把玩
。
大廳外的丫鬟婆子們看着他竊竊私語,大廳裡的丫鬟們面色慘白,一語不發。琇姬等低等妾室立在一旁臉色難看,但還是勉強堆起笑容。雪豔夫人和芙漪娘子這兩位側妃則是表情不悅,端坐一旁,面無表情。
只有蘭杺夫人依舊是溫婉的笑容,在一旁添酒談笑。
鹿彌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真是一幅衆生百態圖啊!
她出聲笑道:“本宮是否打擾到各位了!”
衆人一聽,都紛紛回頭向她望去。頓時一驚,這還是從前的那個鹿彌嗎?
秀臉若刀裁,柳眉如墨畫,明眸善睞,顧盼多情,身材嫋娜,腳步翩躚,舉止風流不俗,行爲端莊貴雅。
雖然從前也知道右相的嫡女鹿彌是極爲美貌動人的,可她向來低調懦弱,即使是美那也是黯淡的。可如今的她是何等的耀眼,語笑嫣然間,魅人心魄。即使是這裡最爲美貌的蘭杺夫人,相較之下,也是黯然失色。
蘭杺夫人見此,眼中不禁飛快劃過一抹厲色。看來這鹿彌,倒真是成了大患了。
雲錦霄眯了眯眼,這就是王兄的王妃,那個鹿家的千金嗎?
看來王兄還真有豔福啊!這樣想着,雲錦霄上挑的眼角閃過一絲陰毒之色。
他站了起來,狀似豁達地笑了笑,說道:“三年不見,王妃依舊是一如往昔、光彩照人哪,彷彿還是從前那個未出閣的少女啊!”
鹿彌的眸子冷了冷,看來這十四王的確如傳言中與雲錦淵頗爲不合啊,那個男人剛去皇宮,他就迫不及待來挑撥了。
不過,也僅僅如此罷了,分明和雲錦淵有怨,卻不敢和他當面硬碰,反而趁機來欺負一羣女人。這樣的男人,真是讓人不恥。
那些妾室聽了此番話,卻是鬆了一口氣,看來那十四王爺是將矛頭對着王妃了。
這樣想着,她們不禁放鬆下來,暗暗冷笑着。十四王爺這明裡暗裡一番話,不就是諷刺這個女人進府三年,卻從來沒被王爺碰過嘛!
鹿彌端莊微笑,冷靜接招。她慢慢地走進去坐在正位,捏起一盞茶,不慌不忙地說:“王爺誇獎了,皇嫂我怎麼也比不了王爺啊,王爺您纔是真正的光彩照人,優雅美麗啊!”
“噗嗤。”一些人偷偷笑了起來,被雲錦霄殺人的目光掃了一眼,便又顫抖着低下了頭。
雲錦霄聽了這番話面色鐵青,他自小便因爲這張女氣的臉飽受嘲笑,平素最痛恨別人說他男生女相。可這個女人雖然並沒有明着說,但她字字句句都是滿滿的譏諷。
雲錦霄看了鹿彌兩眼,冷笑道:“幾年不見,王妃這嘴上功夫倒是見長啊。想來若是七哥知道了,必定極爲欣慰吧!”
“哪裡,王爺口齒如此之伶俐,本宮可不敢在行家面前賣弄。”鹿彌輕描淡寫將雲錦霄的諷刺堵了回去。
雲錦霄的攻擊被鹿彌軟趴趴地還了回來,一時竟如同吃了榴蓮一般的苦臭。
他腦中靈感一閃,喝道:“你今天定要給我個交代!本王好心前來拜訪,竟遭你王府如此對待,先是讓一些妾室來招待我,而後更是如此輕慢,是瞧不起我雲錦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