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吳瑤正優雅的坐在南宮顏的旁邊,她體貼的幫南宮顏順着手上的血液循環,南宮顏自那天暈倒之後,已經三天了,想到這個,吳瑤對林姬的不滿又多加了一分。
如果南宮顏還不醒過來,那她該怎麼辦?想到傷心之處,吳瑤的情不知所起,眼眶微微的紅了,就在這個時候,吳瑤感覺到南宮顏的手動了動,正在她驚喜的要呼喚太醫的時候,南宮顏慢慢的睜開了眼。
“霓兒……”
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南宮霓,吳瑤臉上欣喜的笑容垮了下來,手在底下死死的抓着,鋒利的指甲掐進了血肉之中,她也不覺得疼。
“瑤兒……”南宮顏氣息奄奄的喊了一聲,他的聲音極其的微小,如果不仔細聽,還真是聽不到。
“皇上,臣妾在”南宮顏的那一聲瑤兒將吳瑤的思緒拉了回來,她關心的握着南宮顏的手,心疼的看着他略帶滄桑的容顏,就算你容顏逝去,我也還是覺得看不夠。
“瑤兒,霓兒呢?”南宮顏的目光艱難的看看周圍,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他掙扎着想要起身,被吳瑤阻止了,“皇上,您的身體還沒有恢復”
吳瑤的勸告對南宮顏沒有用,一定要起來,“瑤兒,霓兒呢?她去哪裡了?”南宮顏希冀的目光在他年邁的瞳孔中隱隱生輝,而後被吳瑤狠狠的給熄滅了去。
“皇上,臣妾不知道”
說到林姬她就來氣,居然讓皇上的身體又加重了一分,如果皇上不是出去找她,怎麼會中毒,又怎麼至於到了躺在牀上的這個地步,而且,竟然還讓赫兒下不了手,這個女子,一定不是簡單人物。
“瑤兒,你一定知道霓兒在哪裡,快,孤要見她”南宮顏臉色蒼白,氣息奄奄,活像一個快要死的人,吳瑤依然的扭開臉,沒有搭理南宮顏。
“瑤兒……咳咳……”南宮顏剛說完一句話,血被他咳了出來,一口血赫然的出現在手帕上,吳瑤慌了神,立刻輕輕的拍着南宮顏的後背,急急的道“好,好,臣妾讓她來見你”
聽到她的話,南宮顏開心的展開了一抹虛弱的笑容,看着他立刻轉悲爲喜的樣子,吳瑤的心哭泣的在哭泣。
“來人,”只見從殿外緩緩的走進來一個宮女模樣的女子,她恭敬的立在吳瑤的面前,如死水一樣的卑微等候着吳瑤的吩咐。
“給本宮把林姬帶上來”吳瑤沉聲道,而後轉過頭來看病弱的南宮顏,這樣,皇上可是滿意?
“姑娘,請……”
走到殿門前林姬突然停下了腳步,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感覺,她怯弱的不敢進去了,在心裡細想了一下,而後,毅然的踏進去。
“姑娘,這是我們的皇上和皇后”
聽到話,林姬詫異的睜大了眼,轉頭不敢相信的看着低聲告訴她的人,雖然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身份不低,但是,她沒有想到,居然是最尊貴無比的人,林姬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正好給皇后一個藉口,“怎麼,難道你母親沒有教你見到皇上的禮貌嗎?”南宮顏在一旁扯着吳瑤的衣襟,示意她不要說話,吳瑤不平的撇開臉。
“皇上,皇后吉祥,”林姬雙膝微微下彎,雙手疊放在腰間,一個端莊委婉的宮廷禮儀就從她的動作下產生。
南宮顏一直都是笑意盈盈,滿心歡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剛想要說免禮,被吳瑤無意中看到,她行的是黎朝的宮廷禮儀,這……
“皇上……”吳瑤想要說,被南宮顏阻止,他的眼睛帶着笑容,疼愛的看着林姬,他自然知道那是黎朝的禮儀,只不過,她是他的女兒定然不會錯。
“姑娘,過來”南宮顏
用帶着滄桑的手向林姬招手,臉上是對於自己的子女從未有過的疼愛。
林姬在遲促着,上次南宮顏激動的說她是他女兒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不知道他是否又會認錯人,但是,他眼中的慈祥好溫暖,林姬也想有一個這樣疼愛自己的父親,最後林姬還是走了過去,侷促的站在南宮顏的身邊。
“姑娘,你可是名爲林姬?母親可是林心?”說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名字,南宮顏的眸中一片溼潤,他沒有想到,林心已經永遠的離開他了,他的過錯還沒有彌補,林心怎麼可以離開。
雖是不解他怎麼知道的,林姬還是誠實的點點頭,她意識到旁邊有一道刺眼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好像她們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似的,那樣的目光快要把林姬分屍了。
“沒錯,沒錯,對了,霓兒”南宮顏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想要握一下自己女兒的手,被林姬給拒絕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的這個人,她不是說了她不是嗎?怎麼這個人那麼固執。
“放肆,林姬莫說陛下是想要握你,就算是陛下要寵辛你,這也是你莫大的榮幸”
“瘋子,”聽到吳瑤的話,林姬直覺的覺得她是一個瘋子,她說的是什麼話,她的榮幸?她纔不要呢,想着林姬又退開了一步,和他們保持着遠遠的距離。
南宮顏警告的瞥了一眼吳瑤,吳瑤想要說些什麼,被他冷漠的眼神給嚇到,她忘記了,南宮顏不喜歡人家插話。
“霓兒,你聽孤說”他竭力的想要解釋,林姬不想再聽,念在他是一個思念女兒成狂的情況下,林姬沉默的聽着。
“霓兒,你孃親的手心可是有一道不明顯的傷痕?”
林姬的記憶回憶在腦海中回放,孃親的手中的確是有一道不明顯的傷痕,每次都會看到那道傷痕出神,她問孃親,孃親只是溫柔的笑,卻並未說什麼,而他,是怎麼知道的?看他說的那麼真實,難道說……林姬心裡產生了疑問。
“霓兒,難道你還不想寫孤是你的父親嗎?孤是你的父親啊,”見林姬動搖了,南宮顏繼續用情來打動林姬。
“霓兒,你的母親從不喜歡吃芹菜,每次遇到,她都會皺着眉頭挑出來,她最喜歡的是器具是古琴,她喜歡自由,她笑的樣子很漂亮,在嘴角有一個淺淺的酒窩……”南宮顏陷在了回憶當中,吳瑤在一旁憂傷的看着他,如果,他能記得她一樣的喜好,她死了也願意。
隨着他越說越多,林姬的情緒激動起來,他真的是她父親?母親從未與她說過,她一點關於父親的記憶都沒有,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父親?
“對了,霓兒,你孃親是不是還有這樣的一個簪子?”說着南宮顏揮揮手,讓梅公公拿了上來,他視若珍寶,萬般珍惜的小心拿着,而後把它遞給林姬。
這不是孃親的嗎?林姬疑惑的看着,不,這不是,孃親的那個花頭是轉向左邊的,而這個,是右邊,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對。
“沒錯,這的確是一對”林姬的想法單純的表現在臉上,對於老謀深算的南宮顏,林姬的小心思一猜便可以知道,“你孃親的是左邊的那支”說着南宮顏的記憶像是回到了從前,那時,他們剛剛完婚,林心獨特的什麼都不要,就是要一對在街上販賣的尋常之物,因此,他們纔買了這枝簪子,只不過,戴它的人已經不再。
“霓兒,我真的是你的父親啊”南宮顏向前邁進一步,想要靠近林姬。
父親,他是父親?
林姬不能相信的一直後退,還不停的搖着頭,“不可能,你不是我的父親,我沒有父親”她不能接受,這個
在孃親死後,她一個人過了那麼久纔來找尋的男人是她的父親配當她的父親嗎?不,她沒有父親,她只有孃親。
“霓兒……”南宮顏想要拉着林姬過分激動的身子,被林姬反應激烈的一手揮開,吳瑤在一旁容忍的看着他們兩個聲情並茂的訴說,從她長長的指甲嵌入手心,就可以看出她是仇恨的多麼嚴重。
“我沒有父親,以前沒有,從今以後也不會有”林姬是被急了,狠心的說出一些不是她本意的話,轉頭跑出了外面。
“霓兒……”南宮顏在後面觸到的只是林姬離開的背影,陽光從他蒼白的手中調皮的投射過來,揚在他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種神仙的飄渺虛無,只是一瞬間的時間,吳瑤剛纔還看到神采奕奕的回憶的南宮顏,接着就看到南宮顏如同被命運操控的木偶,脫了線,沒有生機的躺在地上。
“啊……”吳瑤驚呼,趕緊的過去查看南宮顏,“陛下,陛下您沒事吧?您不要嚇臣妾啊”聽到吳瑤哀怨的呼喊聲,外面的侍衛齊齊的衝進來,吳瑤朝着進來的侍衛驚慌失措的喊着,“傳太醫,快給本宮傳太醫”
怔然的侍衛在此時才明白過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沒有了生機的南宮顏,那個侍衛快速的跑出去,朝太醫殿過去。
林姬一個人跑了出來,到這個偌大的皇宮裡,她居然迷失了方向,看着周圍不熟悉的景物,林姬更加的無措了。
這裡到底是哪裡?
她一個人在寬大的園中轉悠着,企圖能找到一點她剛纔走過的痕跡,可惜,沒有,林姬一點都不記得。
無奈之下,林姬一個人走上了旁邊的一個涼亭,迷路的慌,和剛纔南宮顏給的震撼在此刻間全都涌了出來,攻擊着林姬疲憊而不堪一擊的心。
孃親,他真的是父親嗎?我改怎麼選擇?
南宮赫路過的時候正巧聽到一聲壓的低低的哭泣聲,若有若無,本着事不關己,己不抄心的原則,南宮赫擡起步伐就想走,奈何那哭聲有愈發不可收拾的勢頭,南宮赫心煩的用手揉着自己的眉穴,究竟是哪個該死的,這大白天的哭什麼?
他煩躁的走過去,一把把蹲在地上的林姬拎了起來,柔弱的林姬就像是小動物一樣被他拎在手中,臉上還掛着傷心的淚水和驚嚇的詫異表情。
“林姬”他呼出聲,等他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林姬猶帶淚水的容顏奇怪的直視南宮赫,絲毫不介意她覺得梨花帶雨的狼狽樣子。
“你是誰?”他怎麼知道她是林姬?當然,林姬後面的那話沒有說出來,還未從憂傷中走出來。
南宮赫把林姬放下,舉止說不上來什麼溫柔不溫柔,不過林姬還是站不穩踉蹌了一下,拉着南宮赫的衣襟才站穩了來。
南宮赫冷漠的把頭瞥向一邊,並未理會林姬的問話,彷彿他剛纔道的那一聲林姬不是他們所爲,他徑直的想要走開,在這裡遇到林姬,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慢着……”林姬快步的跑到南宮赫的面前,胡亂的猜想着他們收到禮物時的複雜表情,那一定狠好看。
“有什麼事嗎?”
林姬侷促的揉揉額前的發,絲絲點點凌亂的染在額前,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額了許久,也沒有額出什麼精彩的人。
“那個,請問太和殿怎麼走?”她的臉立刻的因窘迫而紅了,活像一個有洋氣的可愛揚娃娃,她不想問的,奈何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這裡大的可以抵擋劉沐羽的王府多少地上了。
只見南宮赫的頭上有三條黑線,他伸手指了指一條在一邊的方向,而後看都不看林姬一眼,大步流星的邁走了。3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