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把把如月擁在懷裡,安慰着泣涕連連的如月,女兒的哭聲聽在她的心裡,就快要碎了。
“月兒,告訴額娘,他慕容風爲何要休你?”
她不會就那麼忍氣吞聲,這是女兒的生命大事,就算他慕容風再怎麼囂張霸道,她們郡王府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如月哭的梨花帶雨,只是黯然的搖頭,李氏把星兒叫了進來,星兒低着頭站在李氏的面前。
“星兒,去把月兒的休書拿來”李氏指使着星兒,既然如月不肯說,她就要自己來。
“額娘……”
如月想要阻止已經不可能,星兒已經快步的走進去房裡了,“星兒……”如月在後面呼喚,星兒腳步遲疑了一下,而後還是堅定的踏進去,在她的心裡,她是真心的想要如月好,說不定郡王妃可以解決這件事。
“郡王妃”星兒恭敬的把休書遞給李氏,李氏一把扯過來,她倒要看看,她的女兒究竟是哪裡不好,慕容風居然冒着關係破裂的危險,休她的女兒。
李氏一目十行的瀏覽上面的字,“胡鬧”她憤憤的把休書扔在地上,郡王過去拾了起來,看着上面的字。
“月兒,他說你不知廉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月依然是搖頭,就算是他休了她,她也不願說他一句壞話,郡王過來順着郡王妃浮動的怒氣,相比郡王妃的盛怒,郡王倒是淡定了許多,如月是他的女兒,他自然會相信自己的女兒。
“星兒,你來說?”
被突然的點到名字,星兒擡頭,面對李氏的錚錚要求,星兒複雜地看了如月一眼,心裡在想着該說還是不說。
“回郡王妃,將軍他……”星兒吞吞吐吐,還有猶豫着。
“快說”李氏板着臉,沉聲道。
“將軍他一向對郡主不好……”
“星兒……”如月大聲的呼喊,想要阻止星兒,星兒趕緊撲通的跪下來,堅定的看着如月“郡主,就算你打死星兒,星兒也要說”說着星兒轉過頭來看郡王妃
“將軍總是對郡主不冷不熱的,他不喜歡郡主,有一次還過分的傷了郡主,郡主額頭的傷痕就是證據,”
李氏不敢相信的撫起如月額前的劉海,被如月退開一步躲開去,這個動作已經證明了星兒所說的是真是假。
“星兒,爲何之前你沒有說?”李氏怒着,她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如此的被別人傷害,就算是她的夫君也不可以。
“郡王,郡王妃,是星兒沒用,不能好好的保護郡主,星兒該死”說着星兒猛烈的在地上磕着頭,如月看不過去,把星兒拉了起來,趕緊的爲星兒辯護,“額娘,不關星兒的事,是月兒不讓她說的”
“月兒,走,我們進宮,讓太后爲我們做主,不能就這樣委屈了我們”說走就走,李氏拉着如月欲走,被郡王理智的攔着“夫人,這事……”他想要說的話被郡王妃的話給堵住,“夫君,難道你要看着月兒如此的被欺負嗎?”
“夫人……”郡王在後面呼喚已沒有用,李氏已經拉着不願意去的如月出門了,郡王趕緊的跟在後面,唯恐出了什麼事,不過,他也沒有多強烈的阻止,這樣被夫人一鬧,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轉機。
慕容風一踏進和福宮,便感覺到一陣嚴肅的氣氛直接的迎面而來,他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停留在如月微低的容顏上,心裡汕笑一聲,怎麼,想要太后出頭?我告訴你,就算是劉沐晨親自來,他也不可能收回休書。
“太后吉祥,”慕容風的恭敬有禮的行了一個禮,而後向郡王點點頭,郡王也點頭,雖說他們現在是尷尬的關係,不過,官場沒有永遠的朋友。亦沒有永遠的敵人。
“慕容風,這休書可是真?”太后的手重重的把休書遞給一旁的唐嬤嬤,讓唐嬤嬤拿給慕容風看,即使事實擺在眼前,但她還是要求證一下,不然,一邊是孃家的人,一邊是將軍,把場面弄僵了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慕容風看都沒有看那唐嬤嬤遞過來的休書,就坦然的承認
“是……”慕容風的肯定,讓人認爲似乎他的休書是天經地義,沒有什麼不對。
“慕容風,你爲何要休如月郡主?”太后的鳳目一挑,帶着華麗的假指甲在有節奏的擊打着一旁椅子的扶手,她倒要好好聽聽,慕容風究竟是有多充足的理由,居然沒有一點的愧疚。
“太后,這件事,就要問問高貴的郡主”
從慕容風的語氣中不難他的嘲諷,用目光瞥着如月,如月把頭低的更深了,這樣反而讓慕容風更加的惱火,她這不是在說明了她和佟揚有姦情嗎。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如月騰的站起來,她不解的搖着頭,目光受傷的看着慕容風,一切都只不過是他想要休她的藉口而已,他最喜歡是那個下落不明的林姬。
“慕容風,我如月沒有對不起你,爲何你要這樣對我?”如月終於問出了她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難道就因爲他愛林姬,所以就不允許別人喜歡他嗎?他這是要爲林姬證明什麼?
“如月郡主,虧你說的出來”慕容風不顧太后,郡王和郡王妃在場,他仰天大笑,特別諷刺的看着如月道“如月郡主,身爲人妻,居然在背後和別人摟摟抱抱,你這不是不知羞恥是什麼,我想問,如月郡主,你到底置你的夫君於何地?”
面對慕容風的錚錚質問,如月剛想回答,便被慕容風接過話頭,他道“噢,對了,現在你是如月郡主,我是慕容風,”慕容風一把把休書從唐嬤嬤的手中扯了過來,笑的虛假,“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與我無關”慕容風冷酷把休書塞在哭的梨花帶雨的如月手中,這是他最後一次執起她的手,過了之後,他碰都不想碰,別人碰過的女人,他嫌髒。
“不……”如月一直不肯拿那封休書,她沒有,他不能那麼冤枉她。
“慕容風,你血口噴人”在一旁的李氏看不過去了,她不能容忍別人這樣欺負月兒,不顧郡王的阻止,站起來反駁慕容風。
“岳母大人,是不是我血口噴人,你問問你的女兒就好了”慕容風對於他們一直是以禮相待,就算是休了,他們不在是他的岳母岳父,他也當做一樣的尊敬着。
“夠了……”最後是太后出聲阻止了這一場鬧劇,慕容風放開如月的手,如月依然沒有接過,那輕飄飄的休書就如同羽毛一般的輕盈,搖搖晃晃的揚在空中,最後安然的落到地上。
“如月丫頭,他說的可是真的?”太后沉聲問如月,話中有着對如月的信任,如月激動的搖頭,嘶啞的聲音在大殿裡顯得格外的悲嗆,“姑媽,如月沒有”
“慕容風,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后威嚴的問話裡帶着一點疏遠,對於慕容風,她寧願偏向如月。
慕容風笑了笑,與他冷咧的氣息剛好相符,他轉頭看向如月,那鷹一樣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如月,她從未見過這樣子的他,似乎他是恨極了她。
“如月郡主,那天你在街道邊是怎麼享受的縮在別人的懷裡,恐怕你還沒有忘記吧!”
如月眼睛紅紅的,淚水流過的痕跡還掛在如月的臉上,她仔細的回想那天,她記得,他和慕容風吵架之後,她跑了出去……不會是他看到佟揚抱着她了吧?
看到如月的臉色瞬間的陰了下來,太后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眼裡滿滿的是對如月的失望,如月這個樣子,就算是她再怎麼想包庇她,也無濟於事。
“如月,你真是令哀家太失望了”太后生氣,連稱呼也變了,她重重的一拍,如月的心一驚,太后都不願意再看如月一眼,如月不敢相信的看看慕容風,又看看太后。
“不,姑媽,你聽我說”她竭力的想要解釋,太后扭開臉,拒絕和如月對話,慕容風冷眼看着,彷彿一個事外之人。
“太后,月兒她不是這樣的人,請您聽她解釋”李氏爲如月說情,最後跪了下來,重重跪下來的聲音如石頭一樣的沉重砸在如月的心上。
“太后,月兒是臣的女兒,月兒是怎樣的爲人,臣最知道,臣也相信月
兒不是這樣的人”說着郡王也跪了下來,看着年邁的兩個人跪在地上,慕容風瞬間覺得,他是不是過了?
“阿瑪,額娘,”她看着自己的阿瑪和額娘,心肺力竭,居然說不出話來,她怎麼如此的不孝,還讓額娘和阿瑪爲她抄心,她愧對他們。
“好了,給哀家起來”太后不悅的道,唐嬤嬤識眼色的過去撫起他們,這樣子,跪來跪去的,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怎麼了呢?
“如月,哀家給你一個機會,你說”太后指指如月,如月轉頭看向冷漠的慕容風,目光深情而委屈,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道“那天,佟揚只是爲了安慰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請你相信我”
如月略帶哽咽的話語如冬天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敲打在慕容風的心上,他對自己看到的產生了疑惑,真的是這樣子的嗎?
聽到這個答案,太后的臉色才緩和了一點,正在想着怎麼幫如月緩和關係,唐嬤嬤在此時走了上來,伏耳在太后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太后的表情是恍然大悟的神采奕奕。
“慕容風,現在,如月的解釋也說了,你,還有何不滿?”
慕容風揚起了英俊的眉,戲謔的看着他們,這擺明了就是太后在偏袒如月,更何況,慕容風的目光掃過郡王和郡王妃,這裡還有兩個呢。
“一切全聽太后吩咐”慕容風有禮的作了一個戢,臉上是隨便的漠然,反正對他來說,一個如月回去,兩個如月回去,都沒有什麼分別,他會把她當成空氣,眼不見爲淨。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太后在心裡得逞的笑着,她帶有深意的看了如月一眼,當初是她要把如月嫁給慕容風的,她就要對如月的婚姻負責,“既然如此,這休書……”太后指着地上零落的休書,唐嬤嬤讓人拿了上來,太后的手一動,是紙被撕裂的聲音。
“哀家就當做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封東西,如月丫頭,你就跟着慕容風回去,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去吧,這種事情,哀家不希望再聽到一次”
“是……”從如月的聲音中不難聽出,她很開心,慕容風選擇相信她,是不是證明他對她有那麼一點點的信任?
“好了,哀家乏了,你們回去吧”事情終於落幕,太后倀裝很累的揮揮手,接着衆人會意的退了下去。
郡王和郡王妃看着如月她們兩個人遠走的背影,默契的相視一眼,而後舒心的笑着,事情能這樣解決,已經是最好的了,希望他們能好好的相處下去,郡王和郡王妃帶着對他們的祝福,目送他們離開。
如月緊跟在慕容風的後面,他走一步,她便跟一步,就這樣亦步亦趨的跟着,帶着她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月蹭了上去,想要挽着慕容風的手,卻被他反應激烈的一手揮開,如月不明所以,怔然的看着慕容風,這又是怎麼了?他不是相信她了嗎?很快,慕容風便給瞭如月答案。
慕容風退開幾步,與如月保持着一段距離,這樣疏遠的舉動讓如月傷心,她有點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也許,他根本就沒有相信她,剛纔的話語,只不過是爲了敷衍而已。
果然,“郡主,我慕容風告訴你,剛纔的順從只不過是掩飾而已,至於郡主以後的生活?那與我無關,我會把郡主完全的當成空氣,如果郡主實在是不能忍受,那麼,將軍府的大門永遠爲郡主而開,隨時歡迎郡主離開”說完之後,慕容風狠心將呆滯的如月拋下,不帶一點留戀,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去。
如月用手捂着嘴,忍不住的聲竭淚下,果然,慕容風還是慕容風,他的心只爲林姬而跳動,怎麼會在乎她的感受。
呵呵,如月自嘲的笑着,空氣,空氣也很好啊,最起碼,我還可以隨時的爲你等待,就算是要犧牲我的性命,我也無怨無悔。
如月重新拾起笑容,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迎頭趕去,夕陽徐輝的落幕下,有兩個人一直保持着一前一後的姿勢向前走着,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未來會是怎樣,他們只知道,彼此的心都是矛盾而複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