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平時葉傾城根本就不是什麼好管閒事的人,只是蕭允玄太過反常了。
那些曖昧的言語與動作在旁人眼底看來可能是他溫柔風流,在葉傾城眼底看來就是在作妖。
人家刨坑,她沒理由要跳下去,不過要是看着別人跳坑,她倒也是挺樂意的。
秦韶果然是專業人士,選的路又隱蔽又順當,看起來他之前是來過這個院子哦。葉傾城被他拉着跟在他的身後靈巧的繞過了一些假山和樹叢,始終是跟在那小太監的身後。
“體力不錯。”秦韶微微的回眸,悄聲誇讚了葉傾城一下。
他還以爲這位郡主殿下不過跑一小會就會跟不上了,到時候他就有理由將她給甩下,卻沒想到她這麼能跑。
那漂亮的臉蛋上是不出了不少的汗珠,紅撲撲的,但是絲毫沒見什麼疲憊之色,就連氣息都十分的順暢,秦韶低頭看去,她絲毫沒有半點萎靡,反而帶着一股子少女獨有的活力與朝氣。
“多謝誇獎,你也不賴。”葉傾城朝秦韶一眨眼,笑道。
秦韶眼底略帶了點笑意,忽然身子朝一邊的假山後一躲,大力的一拽葉傾城,假山並不寬,堪堪的就是隻能躲一個人的樣子,秦韶怕葉傾城被他拽的歪道外面去,所有用手臂攬了一下她的腰,葉傾城被他猛然一拽。猝不及防,生撞入了他的胸懷之中。
頓時屬於陌生男子的氣息就將她包裹了起來。
饒是葉傾城老皮老臉的,也忍不住臉稍稍的一紅,秦韶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好像在這大太陽下面一點都不熱一樣,居然都不出汗的,那乾爽之中略帶着幾分青木香氣的懷抱讓葉傾城瞬間就僵直起自己的腰背來。
葉傾城覺得自己僵的就和一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了秦韶的胸前。
被美男抱了……葉傾城的腦子裡好像在這一刻就飄過了這幾個字,然後就是一大片空白……
好可惜,如果他穿着的是錦衣衛的衣服該有多好!葉傾城回過神來之後。就扼腕嘆息……
秦韶是看到那小太監要轉身了,所以才急促的將葉傾城拉到了假山的後面,他透過假山上的縫隙悄悄的看了過去,那小太監果然停住了腳步,朝回看了看,如此的謹慎,倒真是被葉傾城給誤打誤撞的說對了,一定有鬼。
“你趕緊去將劉太醫叫來。”小太監找到了院子那邊站着的一個康王府侍衛,悄聲說道,“這事情要隱蔽,不能叫別人知道。速度要快,越快越好。”他的聲音很輕,但是秦韶的耳目清明,自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是。”那侍衛領了命,飛快的跑了出去。小太監就侯在這裡,來回的踱步。
他在這裡踱步,葉傾城與秦韶便不能隨便亂動。
秦韶這才低頭看了看,猛然發覺自己將葉傾城給攬入了懷裡,一手抓着她的手臂,一手還放在她的後腰上,頓時也是一驚。
他本是想要將葉傾城推開的,卻怕被站在不遠處的小太監給發現,只能稍稍的將自己放在葉傾城後腰上的手挪開。
他略帶厭惡的看了一下葉傾城的臉,上一世他對葉傾城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如今將她攬入懷裡,自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不過她臉上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她好像在走神,臉上忽然帶着笑。好像看到了十分好玩的事情,又忽然那笑消失,帶着幾分遺憾,再忽然還參雜着幾分咬牙切默猙獰在裡面。
“郡主不要誤會。”秦韶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夏風吹動樹枝發出沙沙聲,樹上的蟬鳴連綿不絕,足以掩蓋住他的聲音了,那小太監不會聽得到,葉傾城卻是能聽的十分清楚。
“我沒誤會。”葉傾城擡眸看向了秦韶,十分無辜的說道,“你別生氣就是了。”
“什麼?”秦韶皺眉。
“我臉上出汗了。所以胭脂什麼的,剛纔撞到你身上的時候,全擦在你的衣服上了。”葉傾城炯炯有神的說道。她是才發現這個事情,秦韶今日穿着的是淡藍色的衣衫,胸口那一團胭脂泥顯得十分的醒目。呵呵,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有意的而已!開始只是蹭了一塊胭脂上去,然後葉傾城就想着反正已經蹭上去了,臉上的妝容大概已經全花了,這樣半擦不擦的也不像樣子,她身上也沒帶帕子的習慣,就索性都擦在他身上吧……於是葉傾城趁着他去看那小太監的時候將自己臉上的胭脂全數抹在了他的衣襟上。
秦韶看了看自己的衣襟,一張豔若桃李的美人臉頓時就如同被西伯利亞的寒流掃過一樣,瞬間冰封千里。
他很想揍人了怎麼辦?
偏生那個始作俑者還一點內疚的自覺性都沒有,無辜的眨着眼睛看着他,“不怪我!只怪你拽我的時候都不和我說一聲。”葉傾城解釋道。
“郡主將胭脂擦在臣的身上,爲何還要如此的猙獰!”秦韶已經不想理葉傾城了,但是一想起剛纔她那副咬牙切默的樣子,又覺得好奇,於是壓着怒氣問道。該咬牙切默的人應該是他吧。
“嘿嘿,主要是你天生麗質,竟如同花蕊夫人一樣,冰肌玉骨,這麼熱的天氣,又跑了這麼遠,你都不出汗,你到底是身體太好還是身體太虛啊?”葉傾城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她咬牙切默是因爲嫉妒啊!一個大男人都如此受天眷顧,這是要逼死廣大女同胞的節奏啊。高調被雷劈啊!秦美人兒你這樣真的會被雷公關照的。
花蕊夫人有是誰?
秦韶先是一怔,隨後氣的鼻子都要歪了,她竟然將他與女子相提並論,雖然不知道花蕊夫人是個什麼鬼,但是一聽這名號也知道是一介女流之輩了!
秦韶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他的容貌說事。上一輩子是這樣,這一世也是這樣。
上一世他的容顏從極盛到完全損毀,走了兩個極端。從處處受人羨慕,到處處受人奚落,經歷了大起大落,如果不是在他最消沉的時候,葉傾城出現,溫言軟玉的欺騙了他,想來他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傾心於葉傾城的吧。
秦韶帶着怒意,瞪了葉傾城一眼,“臣身體好與不好。似乎與郡主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日後即便成親,咱們也只是假夫妻。郡主如此關心臣的身體,莫不是郡主日後會守不住吧。”他不無譏諷的說道。
上一世的葉傾城爲何勾搭上蕭允玄?是嫌棄他容貌盡毀,還是嫌棄他常年征戰不在她的身邊?她深閨寂寞?
“啊?”葉傾城見他真的動怒了,也就吐了一下舌頭,“是我多嘴了。你彆氣了。氣多了容易長痘。我只是羨慕你而已。沒別的意思。”
說完葉傾城就悄然的後退了一步,稍稍的拉開了自己與秦韶之間的距離。
胸前驟然一空,秦韶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不過似乎也有什麼被抽離開去一樣,他垂眸看着葉傾城,見她絲毫不爲自己的怒意所動,只是道歉,卻是連爭辯都懶的與他爭辯,他就覺得心口也跟着空了起來。
爲何不回嘴?爲何要這樣隨便他惡意的出言不遜?是她太過坦蕩還是心底本就有鬼,所以不願意讓人提及此事!還有她爲什麼要遠離他?現在就想要逃離了嗎?
前世的記憶又涌上的心頭,他的手都微微的顫抖了起來,他努力的壓制着那樣的記憶。不住的告誡自己,不要再去想,但是往事歷歷在目,即便他再怎麼壓制,都壓制不住那記憶帶來的寒冷與毀滅。
“秦韶?”察覺到秦韶的顫抖,葉傾城擡眸,卻對上他一雙赤紅的眼眸。葉傾城一驚,側頭看了看縫隙外面的小太監,他還在翹首以盼。並沒在到這邊躲藏着人。
還沒等葉傾城收回自己的目光,就覺得自己脖子一緊,一隻手如同鬼魅一樣狠狠的掐住了她纖細的頸項,手指修長有力,卻冰冷的沒有什麼人的氣息。
“秦韶你瘋了!”葉傾城差點要失聲叫出來,她忙捂住了自己的脣,小聲疾呼道。
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葉傾城很快就感覺到了窒息的難受,她驚慌的看着秦韶,如果不是怕被人發現,她不是沒辦法掙脫,可是……葉傾城的腦子也亂了,現在的秦韶根本就不像是秦韶本人,而是好像一個從黑暗之中爬出的索命惡鬼一樣,他的眼角都是血色,眼白之中佈滿了血絲,臉上的表情僵硬猙獰,惡狠狠的看着她。好像看得不再是個人,而是一件死物一樣。
葉傾城覺得自己的脖子真的越來越痛,不得不擡手一拳擊打在秦韶的肋間,隨後擡腿朝秦韶的雙腿之間狠狠的踹去,再一手掰住了他手臂後側的兩根筋,一用力。三觀其下,秦韶劇痛,這突如其來的劇烈痛感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他痛苦的彎下了腰去,手也從葉傾城的脖子上撤離開去。
秦韶白着一張臉,擡眸狠狠的瞪着葉傾城,真狠,這一腿蹬的,是要讓他斷子絕孫嗎?她顯然也不好過,臉憋的都已經發紫了,雪白細嫩的脖子上赫然有着他的指痕,青紫紅腫,她驟然被放開,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你是真的瘋了!”葉傾城壓低聲音怒目着秦韶,“你自己抽瘋去吧。我回去。”
說完葉傾城就要朝外走,秦韶忍痛將她重新拉了回來,“對不起。”他低聲說道。
“道歉要是有用,要什麼警察?”葉傾城沒好氣的說道,他發瘋,沒道理也拽着她一起,她是真的要走了不想和這個神經病在一起。
真是莫名其妙的,本來都是好好的。她也不過就是說他像花蕊夫人一樣冰肌玉骨,又不是在罵他。她都道歉了,這人還是伸手就掐,這是要將她朝死裡掐啊,多大的仇恨啊?要不是她受過訓練,換個其他女孩子過來,剛纔就活活被他給掐死了。葉傾城的臉色忽然微微的一變,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的掐痕,略帶狐疑的看了一下秦韶。
她記得她穿越過來的時候,第一次從奴隸營裡面醒來,脖子也是痛的要死,甚至幾天都不能說話,整個脖子都是腫的。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就是被掐死的……葉傾城駭然……不會是這個神經病做的吧?
“什麼人?”兩個人剛纔的動作有點稍大,有點聲音傳了出去,引的門口的那個小太監起了一絲的警覺。
葉傾城感覺到自己的腰間又是一緊,人已經被秦韶再度拉倒在他的懷裡,她剛要掙扎,卻被秦韶驟然點住了穴道,又玩這個!又開外掛!遊戲不帶這麼玩兒的!葉傾城氣的張嘴就咬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的肌肉緊實,葉傾城咬了好幾下才咬起了皮肉,葉傾城拿他撒氣,下嘴也沒留情,死死的咬,咬的秦韶一蹙眉,低頭凝神看着被自己按在懷裡的人。
那小太監在自己的側耳傾聽,剛纔隨風飄來的一絲響動這就沒了?他在門裡門外四處轉了轉,也沒見有人,再仔細的聽了一下,還是沒有異常的聲音,小太監這才鬆了一口氣。
“自己嚇自己。”小太監自言自語了一句,就再度站到了邊門之外等候着。
“解氣了沒?”頭頂響起了秦韶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葉傾城覺得自己再咬,他的肉就要被自己咬下來了,因爲她隔着衣衫已經嚐到了一絲血氣,腥呼呼的,帶着鐵鏽味道。
“解開我穴道。”葉傾城鬆開了脣,冷冷的擡眸看着秦韶,壓低聲音說道。
“你不要亂動。”秦韶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她所言那樣,解開了葉傾城的穴道。
她看他的眼神變了,變的冰冷無情,剛纔在他面前流露出來的那點小俏皮已經完全蕩然無存。
秦韶的心頭微微的一緊,似乎有點鈍痛,胸口的皮肉已經被她咬爛了,雖然痛,但是適才碰觸到她眼神的瞬間,他覺得心底深處的鈍痛叫他更加的手足無措。
“我……”秦韶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他想掐死的並不是現在的她,而是前一世的她,只是在那一瞬間,記憶之中的她與眼前的她重合了,過去的不好記憶讓他在瞬間失去了理智……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討厭我。以後我也不會沒事朝你面前湊。”葉傾城冷聲說道,“因爲聖旨,我們纔不得不綁在一起,我知道。你反抗不了。你放心,我不會貼着你不放的。今日之事,都是我錯了。我不該拉着你當蕭允玄的擋箭牌,也不該拉着你出來湊熱鬧,更不該說你像花蕊夫人,你又怎麼會像她呢?我做錯的事情我道歉。不過也請你遠離我。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你掐死。”
遠離?秦韶靜靜的聽葉傾城說完,心底就是一陣的苦澀泛起,這一世他已經在努力的遠離她了,可是現在是什麼境地?
這是說遠離就能遠離的了嗎?
他有點忡怔的看着自己剛纔掐在葉傾城脖子上的手,如果剛纔不是她奮起反抗的話,估計會再度被他掐死一次。這一次,葉傾城還會死而復活嗎?
“你是誰?”秦韶低聲問道。
“你還真的是病的不輕。”葉傾城悄聲說道,“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秦韶直直的看着葉傾城那雙料峭着冰雪,帶着濃濃怒氣的雙眸。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誰啊,她的軀殼是葉傾城的不錯,她們有着一樣的眼眉,一樣的聲音,一樣的身段,但是那雙眼睛不是葉傾城所擁有的,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至真至性,毫不掩飾與做作,是一個心懷坦蕩的人才會擁有的。
歷經了兩世,要是他連這個都還分辨不開,那他現在也不用活了。
葉傾城雖然這麼回,不過心底也在敲默,秦韶是不是察覺她不是真的葉傾城了,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身份,卻還是這樣問出來,而且是在差點掐死她之後問的,那就真的太有問題了……
秦韶直直的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一樣,葉傾城的心底就是一凜,她硬着頭皮瞪了回去,這個時候若是表現出任何的退縮與猶豫或者是膽怯,那她就真的被他給看透了……
如果讓這個蛇精病知道她只是來自未來的一絲冤魂,會不會將她拉去當妖怪給當衆燒了?
越想越是有這個可能……葉傾城覺得自己又在出汗了,只是這一次出的是冷汗。
“金公公。劉太醫趕來了。”外面傳來的動靜打破了假山後這一男一女的相互對視,秦韶轉眸透過縫隙看向了外面。
葉傾城鬆了一口氣,擡手揉了揉自己發酸的眼珠子。再瞪下去,她的眼睛就要脫窗了……
媽蛋今天到底是犯什麼邪!
一名穿着文士服的中年男子被侍衛引來,手裡拎着一個黑色的小盒子。侍衛將人帶來之後,就悄然的退下,去外面守着。秦韶自是認得劉太醫的,葉傾城也透過縫隙看了看,咦她也認得呢,這位太醫就是那日她在皇宮裡面假裝暈倒,皇后叫來的那位。因爲惠妃娘娘趴在她的身上,所以這位太醫沒敢上前。
艾瑪,葉傾城頓時捂住了脣,那天姨母那麼趴在自己的身上原來是要護着她。
葉傾城再遲鈍點現在也反應過味來了。
蕭允玄是皇后的兒子,他的心腹太監找來的必定是他們的自己人。那看來這劉太醫就是皇后的人了……那天要是她被這個劉太醫診治一下,豈不是穿幫露餡了?
“劉太醫,不好了,下在沙冰裡面準備給洛城郡主吃的東西被咱們建安公主誤食了。”金公公壓低聲音對劉太醫說道。“你可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秦韶聞言眉頭一皺,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前也趴在假山縫隙上朝外張望的葉傾城。
葉傾城也聽到了,心底頓時又是一個翻個……她也忍不住擡頭看向了秦韶。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觸了一下,忙又各自挪開。
“這……”劉太醫臉色也是一變,“王爺說是要最烈的藥,這可有點不太好辦……”
王爺!王爺你一臉!老子是刨了你們的祖墳了還是殺了你們的爹媽了?葉傾城恨的指甲差點扣進石頭縫隙之中。
“普通點的媚藥只要水就能解了……”劉太醫爲難的說道,“這……”
“不會真的要替公主找個男人吧……”金公公駭的臉也變了顏色。
劉太醫一腦門子的汗,“只怕……只能如此了,王爺不是說要坐實洛城郡主與定王殿下的事情嗎?這……”他也急得團團轉。
葉傾城咬着脣,忍了又忍,纔沒衝出去將那兩個人給活撕了!
即便她現在跑出去將那兩個人抓住,扔到大家的面前,蕭允玄只要一推二六五,說自己完全不知情,都是這個金公公密謀陷害自己的,到時候丟車保帥,一樣屁事沒有。看上一次葉妙城被建安公主綁架的事情就知道了,秦韶背了黑鍋,當事人全死,皇后與建安公主依然逍遙的不得了。
只是這一次建安公主橫豎就是要倒黴了是吧?
哈哈,一想到這個葉傾城就頓時樂開了花。叫你們害人,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事情咱們可做不了主。”金公公一拍腦門,“走,去見王爺,你自己和王爺說。”
“是是是。”劉太醫一邊擦着汗,一邊跟在金公公的身後朝院子裡走去。
等他們兩個離開了,秦韶與葉傾城又稍稍的等了一會,再三的確定附近沒有人,這才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
“我要回去。”葉傾城對秦韶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她的手臂一緊,被秦韶拉住。
“你放手。”葉傾城怒目。
“你不會是要去揭穿康王殿下吧。”秦韶皺眉問道。“他們只要將建安公主暫時藏起來,難道做臣子的還能去追問建安公主的下落嗎?他們也可以馬上找人裝扮成建安公主的樣子,只要出來稍稍露個臉,也就糊弄過去了,別忘記閔太妃與他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