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煙驚魂未定地看着慕容軒輒從容鎮定地將匕首再次收回在袖子裡,然後舉着那一縷烏黑的長髮到洛熙煙跟前。
“你瘋了啊!”洛熙煙想伸手搶回來,結果被他一下子躲開了。
“我沒瘋。”
洛熙煙的表情像是吃了黃連,苦得不得了。
“第一,你幹嘛剪人家的頭髮?第二,你隨身都帶着匕首連睡覺都不拿出來的麼?第三,隨便在人面前耍大刀容易被人控告故意傷害的好不好?”
慕容軒輒的笑容像是在看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帶着世俗和高高在上的姿態。
“聽說祁連國有個風俗,如果某個男子誰在牀上得到一縷女子的頭髮,這個女人就要一輩子跟隨他,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對於一生一世不離不棄這八個字,要是在來到虎石坡之前,洛熙煙敢拍着胸口驕傲地宣稱自己絕對不會放棄慕容軒輒,可是現在,她心虛而且膽小了。
洛熙煙伸手想把慕容軒輒手裡的頭髮搶回來,可惜沒能成功。多年以後她想起來問宛若,祁連國是不是真的有這個風俗,宛若臉上的茫然和疑惑讓洛熙煙知道,自己被慕容軒輒擺了一道。而且,這一算計就是一輩子。
慕容軒輒將頭髮小心收起來,然後擡眼看着洛熙煙氣鼓鼓的可愛樣子,忍俊不已。
“你這一輩子就是我的了。”
“不跟你說了,一點意思都沒有。”洛熙煙賭氣似的噘起紅脣,往牀裡邊躲。
“我們再來一次小魔女與柳下惠——哦不,我們這次來小佳人與大魔王的遊戲,好不好?”他瞇起黑邃的眸子,笑語之間,帶着勢在必得和必勝的神情。
“額,”洛熙煙有點冒冷汗,覺得慕容軒輒有點下定決心,不管出什麼事情都不會放過自己,於是橫了橫心,咬牙上前,“我贏了怎麼說,你輸了怎麼算?”
“隨你。”慕容軒輒邪邪一笑,伸手撫弄着洛熙煙斷了一邊的碎髮。
“既然這樣,我們需要準備開始和結束……呀——”
慕容軒輒根本就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話未說完,他的脣已然霸道的吻住她,本來是要挑逗她,惹得她跟着自己一起共舞,結果一碰上她溫軟的脣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猛烈,狂妄的在她的脣上肆虐。洛熙煙掙扎着要躲開,這讓慕容軒輒有點惱火,火熱的舌不斷的侵入,強迫她和他糾纏在一起,不容許她有任何的逃避。
洛熙煙勉強留着最後一絲神智,低喘之間慕容軒輒熱切的吻中夾帶着男人獨特的氣息,不斷的經由緊貼的脣傳到她的口中,令她逐漸的意亂情迷。
她是怎麼了?洛熙煙不禁心跳急促,呼吸紊亂,全身也一陣一陣的燒熱,發燙。她宛如被熱融化的冰一樣,軟弱無力的靠在他的懷中。
不行,不能這樣,她是二十一世紀最傑出的法醫,最膽大的法務工作者,最職業的驗屍官,大小案件辦了不下百起,無頭屍無臉屍殘肢腐屍什麼沒見過,怎麼就頂不住慕容軒輒這一點點小攻勢?
“等……等一下……”洛熙煙打算喘口氣先,慕容軒輒霸道又狂烈的吻讓她有點招架不住,關鍵是她根本就沒時間和空間來思考這大魔王和小佳人的遊戲——她想抗拒他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愛撫,但是當她柔細的雙手貼在他火熱的胸口時,她發現自己竟然不太想推開他了。
洛熙煙想起來慕容軒輒常拿來對付自己的那一招,兩隻手一伸,碰上慕容軒輒的肋下猛地一抓,想要抓他的癢癢——在她看來,正常人都會害怕的吧?
慕容軒輒果然放開她後退了一大步,臉色有些泛白,他的脣慍怒地緊閉,無言卻又沉默地嚴肅着,好像洛熙煙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說實話,她剛纔的動作的確冒犯了他,雖然慕容軒輒身上從來沒有一碰就癢的地方,可是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碰他身上三個地方——頭頂,腳底,還有就是胳膊下邊。
洛熙煙尷尬地吸了吸鼻子,伸出一根手指頭。
“你認真了,這次算我贏。”
慕容軒輒皺着眉頭剛要上前,門口突然傳來蒙紹的聲音。
“王妃,剛纔的人影跑得太快了,我沒追上。晚上小心一點,我會在門口守着,有什麼事情喊我!”
“不用!”
“不……”
倆人同時開口,洛熙煙後面一個字被慕容軒輒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傳來一陣遠去的腳步聲。洛熙煙直覺蒙紹好像誤會了什麼,剛要去門口解釋,卻被慕容軒輒一把拉了回來。
洛熙煙看着慕容軒輒,紅脣微撅,像是撒嬌,又像是在宣揚主動權,反正有些囂張地開口了。
“手下敗將,你還欠我一輪。”
“我們馬上開始第二輪……”
洛熙煙驚呼爲出便被慕容軒輒一把抱回了懷抱,瞬間親吻上了她的嬌脣,毫不憐惜,也不帶什麼情感。
洛熙煙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掙扎着說出一句話。
“你這樣……是……是沒辦法贏的……嗚嗚……”
他的舌尖自她優美的頸項緩緩的滑下來,來到她豐挺的胸前,合住其中一粒含羞的小櫻桃,深深的吸吮着。
“我要你。”他扣住洛熙煙的腰身,不容許二人之間有着些許的隙縫。
這一句話讓洛熙煙愣住了,感覺他吹拂在她頰邊的男性氣息,而垂在身側的手也忘了反抗。要知道慕容軒輒在這種情況下悶哼着說出來的三個字,讓洛熙煙一瞬間不知如何反應是好。
他說“我要你”……
慕容軒輒又不是沒有得到過這個身子,也不是不熟悉這個女人,他是在說,他要她嗎?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洛熙煙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胡思亂想,甚至還寄望着慕容軒輒心裡有她。可是心是不聽使喚的啊,畢竟,她一直在乎他,在乎他的想法,在乎他的心思,在乎他的心意,更在乎的,就是他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
舌尖使了些勁,挑開了洛熙煙緊閉的脣,在那左右閃逃的躲避中,慕容軒輒老練地扣住洛熙煙的後腦,將她遊離的思緒瞬間拉了回來。
那是他渴望已久的脣舌,如火熱烈地挑弄着洛熙煙柔滑如絲的丁香舌,好像是爲了證明什麼,又好像是動了情,慕容軒輒這一晚很用心。
洛熙煙木然地接受着,忽然就不動了。
他收回視線,看着此時一動也不動坐在他懷中的洛熙煙——木然的眸,垂至身測的無力雙手——像個被抽去生命的精緻木偶。眼神渙散,毫無表情。
“你在想什麼?”
洛熙煙不說話,心裡冰涼着。她在想,自己如此沒有結果的動心和深陷,不但會害苦了自己,還有可能連累慕容軒輒死無葬身之地。這樣想着,她的離開就成爲了一種必然和無奈。
最終還是沒能把邵波還給她啊,也許,此生都沒有機會了。
偏着臉頰,讓臉頰依着他溫厚令人安心的大掌,淚卻溜溜地滑出眼眶。
“你哭了?”
慕容軒輒伸出兩隻手扶起她的臉頰面向自己,仔細端詳着,冷峻的表情重回臉上,濃眉一皺,手指卻溫柔地替她擦去腮邊清淚。
洛熙煙微微一笑。
“沒有哭,高興而已。”
“你這個表情,我可看不出一絲高興的意味。”
“那是你不常看我。”
“你怎麼知道我不常看你?”
洛熙煙一愣,然後看見慕容軒輒表情裡帶着一絲得逞的笑容。
他又在開玩笑。
洛熙煙心裡一痛,垂眸不語。
“怎麼又不說話了?”
“跟你沒什麼好說。”
“生氣了?”
“嗯。”
“聽說女人生氣男人是要哄的。”
“對的。你要哄我了?”
“我沒這麼說,我也不會哄。我從來都不用哄女人。”
這句話是真的,從來都是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他,真的沒有很專心取悅女人的經驗。
洛熙煙鼓着腮幫子,扭過頭不看他了。倆人之間的小打小鬧很像戀人間的打情罵俏,也許會有人覺得是種溫馨,可是洛熙煙心裡一點都不甜蜜。慕容軒輒一定是覺得欺負她很有意思,而且,向來以打敗她欺壓她爲目標。
也許還有別的目的,那就是留她做人質,打敗祁連國。
這是洛熙煙不敢想也不想這樣想,更不願意相信的。
洛熙煙甩了甩袖子——說實話,古代的這種衣服真是不太方便,而且過了這麼久,要是沒有別人的幫忙,她還是會把罩衫當成內衣來穿。
“沒什麼事我要走了。”
慕容軒輒一把將轉身要走的洛熙煙拉回懷抱,壞笑着說道。
“你現在出門,我保證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柳如絮就能把你抓回去。”
洛熙煙梗了梗脖子,知道慕容軒輒說的是對的。
可是那個傢伙的手又開始不老實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解開了她衣領的扣子,順着衣領就伸進了她衣服裡。
“今晚,大魔王必勝。”
投降算麼?
洛熙煙真想就此放棄抵抗,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想,只是響應他的愛撫和親吻,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表達他們之間還是有些除了利益不均和勢力抗衡還有些別的東西。不管是不是關於感情,總歸是其他的東西。
慕容軒輒突然抱起洛熙煙再次回到牀上,三下五除二去了倆人身上的衣衫,洛熙煙只剩下一件鵝黃肚兜兒,上繡着鴛鴦戲水。宛若說,沒有男人會抗拒這個樣子的洛熙煙,如果有穿着這個的女子躺在牀上還當柳下惠無動於衷,那看着她的絕對不是個男人。
洛熙煙原來還是將信將疑的,現在看着慕容軒輒噴火的眼睛,相信了。
洛熙煙一把捂住慕容軒輒湊過來的嘴脣,掀脣一笑,嫵媚勾人。
“我問你,如果我今晚從了你,算誰贏誰輸?”
“當然是我贏!”
慕容軒輒有些不耐煩,還要湊近,洛熙煙用力攔住他。
“那我還是被柳如絮抓走好了。”
“什麼意思?”
“你贏了,還不把我以前欺負你的全都給我找回來?我沒那涵養或者能力全盤接受。所以,還是讓柳如絮把我扣起來好了,反正秦華若又不是我殺的,回去王府,總有人會替我洗清冤屈的。”
慕容軒輒一把將要亂跑的小女人拉回到自己身邊,冷聲道。
“你已經挑起了火兒,沒滅就敢跑,我就讓你……”
“讓我怎麼樣?殺了我還是綁了我啊?您可是堂堂鎮安王爺,可不要說出什麼不爭氣的話來!”
洛熙煙挑釁地擡着下巴,直直地看着慕容軒輒。
慕容軒輒邪肆一笑,像一隻餓狼看着眼前的小白兔。
“我就讓你明天下不了牀!”
慕容軒輒低吼一聲,曖昧溫熱的房間裡,纏綿的兩句軀體終於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