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劉瑛就是因爲執拗而讓自己和兒子們活的生不如死。她不想讓邾邪鈗辰也不上後塵,心中感概還是想盡力勸阻。
“他們那麼大年紀,畢竟是先帝的手足。他們固然做錯妻兒老小卻是無辜,流放邊陲充做官奴已是醉悲慘的解決,爲何要如此殘殺,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末兮!”他正說的興奮,卻被她一盆冷水淋上來。
不悅道:“爲何處處替我的仇人求情?難道忘記了他們聯合起來毒殺我們的時候可曾手軟?”
“我沒忘記,權勢之爭本就是你死我活,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自然沒錯。他們不仁咱們不能跟他們一樣,如果手段過於殘忍難免令人心寒!”
“心寒?”他眯着眼看着她,冰冷的氣息透了過來。
“心寒的人是誰,是你?末兮……”他一字一句咬着牙問。
“你不要這樣想。我只是想勸你爲王者當以仁義寬容治理百姓,行仁政纔是固民的根本。”
“所以你覺得誰纔是仁義寬容的人……趙霆嗎?”他輕輕的問。
“何必又提他,跟他有什麼關係?”雲末兮氣道,兩人幾乎每次吵架他都會提到趙霆,這讓她不勝其煩。
“我看很有關係,你不肯跟我進宮,難道沒有他的因素?”眯了眯眼,一股危險的氣息。
“跟他能有什麼關係?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我爲何不肯進宮你心裡很清楚,沒來由的牽涉不相干的人。”雲末兮大聲道。
“不相干?你若無情爲何看到他出現那麼緊張?他那天出現在街上不是你們約好要一起離開的嗎?”
“你胡說。我也不知道他一直還在北漢。”
“我永遠忘不了你躺在他的臥榻上香甜的熟睡,夢裡都在呼喚他的名字。”
“你……”她氣的發抖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可更氣的是他既然去了驛館卻在自己面前裝的沒有發生一樣,吵架的時候又總是提起。
“我跟他本來就沒有什麼,他爲了幫助你才受了傷,去給他診治太過勞累纔不小心睡着。你既然看到了爲何當時不問不叫醒我,卻要在心中百般猜忌。”
“自己心愛的女子跟別的男子同牀共枕,呼喚別人的名字,你要我如何問?”他白袍一揮,站起來背對她站在牀前。
“我問心無愧!到是你,對我可曾有過真話?雲家的兵械坊搶便搶了,卻還要趕盡殺絕殺死那麼多無辜的兒,不是想要掩蓋嗎?你當真是真心愛我還是想要通過我掌控雲家,我已經弄不明白了。”雲末兮身體本就虛弱,捂着胸口把話說話,氣血攻心差點暈倒。
他身軀一震,猛的轉身盯着她,渾身氣的發抖,雙拳緊握整個寢殿內瀰漫着結凍成冰的寒氣。
“我對你的一顆心,對你的百般呵護,在你心裡卻是如此不堪!沒錯,有些事也許方式不對,那只是因爲我愛你!我可以把命給你,可是卻做不到活着的時候放棄權勢和一直以來的夢想。如果沒有了這些,我拿什麼,有什麼資格愛你!你如果也同樣愛我便不會如此不解,如果愛我便會無條件支持我……可是你還愛我嗎?你又愛過我嗎?還是你一直都在我和趙霆之間搖擺不定。”
雲末兮氣的發抖,“既然我們都懷疑彼此的心那何必強留我。讓我走,讓彼此都不再受折磨豈不是更好。”已經不想再跟他爭吵,只覺得身心都是疲累。
“哈哈哈……”他仰頭大笑,直笑的紅了眼,“還是說出了你的心裡話。你已經不再愛我,已經決定要徹底離開。所以趙霆等着你,要急着離開去找他對嗎?”
“你……”氣的眼前發白,“我們之間跟他沒關係,從來都沒有。你不要這樣極端!走到這一步,從哪裡開始出錯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無可挽回。我求你不要彼此傷害,更不要傷害雲家人好嗎?我求你……”
“是我求你……卑微的只要求你愛我……”邾邪鈗辰蒼白着臉湊近她,定定的看着。
聲音沙啞的說:“可是你一次次的踐踏我對你的愛。即使你不愛……此生我都不會放手。要離開……除非我死!”
說完,他直起身大步決然轉身而出。
“爲何會如此……”雲末兮捂着心口,只覺得痛苦的難以呼吸,眼前一花暈倒在牀上。
邾邪鈗辰走出寢殿,大步走出寒香宮。
侯霸榮帶着宮人御醫侍衛急追在後面,剛纔聽到屋內的爭吵聲衆人已經嚇得半死,跟在後面戰戰兢兢生怕被波及。
走出百步,他突然頓住,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搖搖欲墜。
“陛下!”侯霸榮叫着,嚇的追上去扶他。
“滾!”邾邪鈗辰怒吼一聲甩開他的攙扶,搖晃着往前走了兩步,“砰”一聲倒在了地上。
侯霸榮驚的大叫:“李太醫快來!”
所幸李御醫就在後面,急忙跑過來檢查一番,說道:“陛下適才中毒身體受損,此刻怒氣攻心催發餘毒。快擡回寢殿救治。”
衆人急忙將他擡回大昭殿,太醫署的所有御醫都趕來一番緊急施救。
過了許久總算是度過了危險。
邾邪鈗成慢慢睜開了眼,衆人急忙跪倒:“陛下醒了!”
“朕怎麼了?”
“陛下體內被毒所侵,此毒正是剋制冰魄神功的劇毒。現在暫時被剋制,但是數月內不能再運動內力也不易過度動怒,否則容易再牽引毒性發作。如今只有採用之前之法——再換血,過一段時日,待毒性全部清除才能逐漸好轉。”李御醫小心翼翼的稟報。
他怔怔的躺了一會,揮了揮手。
衆人退了出去。
片刻後,他站了起來,“侯霸榮!”
“老奴在!”門口伺候的侯霸榮急忙跑進來。
“去把太長公主帶到廢宮!”
“是!”
劉瑛如今是太長公主,可是因爲之前參與了東宮毒殺事件,自從邾邪鈗辰登基便將她軟禁在自己寢宮中。
此時侯霸榮帶旨來宣召,她只覺得心中忐忑。
對於東宮壽宴上的決定有些後悔,卻不是因爲怕死,只是覺得背叛自己的兒子,內心始終感受到痛苦自責。
惴惴不安的跟着侯霸榮穿過重重宮苑,也沒有帶其他宮人,就只有他們兩人走在偏僻的巷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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