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漸漸黑了,網球場裡打開了大大的場燈,亮的有些刺眼。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分別站在網球場的兩端,有幾分滑稽的感覺。
田中握着球拍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以他和手冢的年齡和實力的差距,這場比賽根本就是個笑話,卻因爲看着那個孩子認真的眼神,像受了蠱惑似的答應了下來,看着對面那個還沒到自己腰際的孩子,頭一次不知道比賽該怎麼打了。
手冢十分正規的轉了球拍,結果爲手冢發球。
手冢現在還根本不會什麼厲害的發球,只到發球不會失誤的程度,這樣的球田中接起來真的是相當輕鬆的。所以,戰場的局勢便有幾分詭異,一邊是手冢一次次來回奔跑,奮力救球,一邊是田中幾乎沒有移動位置,輕鬆的打回手冢所有的進攻。
手冢竭盡全力的試圖救起每一個球,這個時候他忽的有些明白了龍馬非常想要打到一個人的心情是怎樣的了,被人居高臨下俯視,一直被壓制滋味確實不好受。在田中連續不斷的用同一種打法攻擊,連續將球打到手冢上次失分的地方以便手冢破解時,這場球實際上已經變成了一場指導球。手冢感覺自己像遊戲通關時,不斷的死掉重來,死掉重來,指導將這一關破解的傢伙,這個時候他分外明確的感覺到田中的強大,控球的精準,力道的準確,一遍遍的重複手冢難以打回的球,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動不動掐他臉蛋,揉他頭髮的猥瑣大叔了。
在田中連續將球分別擊到左右場,調動手冢左右本奔跑時,手冢開始頻頻失分。再一次擊回田中打入左場的球,手冢知道下一球必然是打入右場的,但以他現在的速度和手臂長度,根本就夠不到球。
田中看着手冢連續摔倒在地,覺得這個球似乎有些難了,還是不要難爲他的好,正想換一種打法,之間手冢飛快把球拍換到右手,想球跑去,球拍揮出。
一陣分從耳邊劃過,田中一愣,轉頭看着那球直直砸在牆壁的球,雖然從正規的規則來看這一球是出界的,一樣還是失分,但卻是將似乎不可能打回的球打回了。田中看着對面握着球拍,氣喘噓噓仍然倔強的看着他,忽的有些明白了,田中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再次重複先後將球擊到左右場的打法。這一次,手冢閉了下眼睛,讓身體回憶起剛剛那一刻的感覺,先將球擊回,還手,奔跑,觸球,擊回,手冢沉浸在了一種身體的旋律中。
比賽最後,手冢當然是號爲懸念的輸了,精緻的小臉紅紅彤彤的,累的連呼吸都覺得沉重,運動衣被汗打得像水洗一樣,卻還是那樣固執的看着田中。
田中有些失笑,低下頭,道:“老師知道小國光沒有偷懶了,小國光有認真練習,是老師冤枉國光了。”說着便用手亂揉着手冢的頭髮。
手冢一邊與“□□”自己頭髮的大手奮鬥,一邊道:“老師你知道越前南次郎嗎?”
田中愣了一下,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收回了揉搓手冢頭髮的手,道:“知道,他這幾年經常出現在體育新聞裡。”
手冢沒有察覺出田中的異常,道:“那老師一定知道二刀流了,雙手網球。”手冢揮了下球拍,比劃了一下。
田中沉默了一會,道:“二刀流是越前南次郎所獨創的一門網球技巧,通過雙手交叉變換以達到攻擊變換及防守範圍擴大等功效。”
手冢點點頭,今天和田中的談話和比賽讓他了解了田中對他的期望以及田中實力的強大,所以不禁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以期能夠得到他的建議和指導。
“手冢這段時間是在練習二刀流嗎?”田中看着眼前的孩子,問道。
手冢點點頭。
田中彎下腰來,認真的看着手冢,道:“那手冢,你的反手很弱嗎?”
手冢愣了一下。
田中道:“二刀流是越前南次郎爲了彌補自己反手不足而創的招式,手冢你的反手弱嗎,是否也需要這樣的招式來彌補。老師知道手冢你這斷時間並沒有偷懶,但因爲要時間要分成兩半,分別鍛鍊左右手,所以才顯得熟練度不足。如果你繼續這樣練習的話,很有可能既不能練成二刀流,也無法達到自己本應達到的高度,你想過嗎。”
田中說到這些手冢都沒想過,這些問題他都沒想過,一時間不知道該反應。
田中看着手冢有些迷茫的眼神,道:“網球的技巧有很多,如果看着每樣都好,每樣都想學的話,最終只能一樣都學不成,學習網球不一定要看別人的怎樣怎樣,最重要的時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