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的一天
災難的一天
神奈川縣大賽的第一場比賽開始了,立海大對決綠川中學。
這是一場要打滿全場的比賽,儘管立海大的對手並不是傳統的縣大賽四強之一,但還是吸引了源源不斷的觀衆,一切,皆因那個坐在教練席上面露肅容的少年。
立海大的網球部和別的學校一貫與衆不同,網球部設有監督一職,卻沒有教練。所有的訓練計劃都是由柳制定的。幸村在網球部像教練多過部長,也因而奠定了他無上的威信。
也許正因爲幸村正坐在一旁觀看,立海大的正選們比平日要多出幾倍的專注。
柳生一臉嚴肅不奇怪,但連仁王的臉上也笑容甚少。
一股無名威壓從這對搭檔身上散發出來,令對方還未上場就聞風喪膽,被打得丟盔卸甲也就不足爲奇了。
但幸村的臉上並沒有多出幾絲笑容。
這時,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幸村擡起頭:“怎麼了?”
“只是驗證你不是弦一郎COS的罷了。”軍師難得開了個玩笑。
幸村這才發現自己的表情竟然使得部員如此緊張,不由得嫣然一笑:“啊,你們很努力了,仁王,柳生,不過……”
仁王、柳生一本正經又全神貫注地看着幸村。
“如果能夠活潑一點就更好了呢,我們部裡有了弦一郎就夠了,仁王你已經未老先衰得很嚴重了,不需要直接變成老頭子。至於柳生,我猜想也許我們需要去遊樂園讓你放鬆一下,你認爲呢?”幸村的笑容讓柳生渾身一顫。
仁王戳了下柳生卻發現他紋絲不動,訝異地睜大了眼睛:“搭檔你不是就這麼石……”
“化”字還沒有出口,狐狸就被打包帶走。
柳生怕鬼的弱點網球部人盡皆知,但唯有太上皇敢明知他的軟肋,還能談笑自若地戳一戳,至於他們這等宵小,不怕報復的,倒是可以儘管來。
只是紳士,裝相的功夫一流,遷怒的本事也是一流。
立海大的第一場比賽贏得很輕鬆。雖然綠川中學完全不是立海大的對手,幸村還是看得很認真。
就這樣,縣大賽第一天的預賽結束了。
星期一的早晨,幸村再次穿上久違的墨綠色校服。
“哥哥,這段時間你不在大家都很想你哦。”幸村晴美是南湘南小學的學生,但常常到立海大去。立海大的前輩們都很習慣幸村的小妹妹過來探望他們。
“啊,是麼。”幸村溫柔地看着妹妹,摸摸她同樣鳶紫的頭髮,“晴美要替哥哥謝謝大家呢。”
“是。”幸村晴美像是小麻雀一般活潑地圍着哥哥說着學校近日的新聞,時不時引得幸村一笑。
圍觀的路人無辜中槍,間或性出現頭暈目眩流鼻血等反應。
然而回到立海大的第一天,讓幸村感慨最深的是……
譁……
從儲物櫃裡傾瀉而出的禮物。
“呃,幸村同學,幸村同學,我要提醒你……呼,你這麼久沒來,儲物櫃裡面已經塞滿了禮物,如果不小心打開,就會……”班長山澤一路小跑從教室裡衝出來,本以爲自己已經是眼疾手快,沒有想到竟然還是遲了一步。
幸村滿頭黑線。
雖然收到大家的關心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因此再進一次醫院……
幸村慶幸自己的反射神經並沒有隨着臥病而衰退,否則他決計不可能在目睹“險情”的第一時間逃出生天,而不是被禮物壓倒。
“謝謝山澤君的提醒,雖然我已經知道了。”幸村仍舊是一派溫和的笑容。
山澤舒了一口氣,好在幸村同學性格溫柔,否則……
真是無妄之災啊,看來被太多人喜歡也是一件麻煩事呢。山澤默默地感謝自己的隱形人體質。然後就看到幸村仔細地將所有禮物堆成小山排在儲物櫃外面後,走進了教室。他腦中的警鈴瞬間大響……
“不,那個,幸村同學……”
山澤的話已經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因爲幸村已經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這是……”幸村極力控制自己不讓伸出的食指顫抖,但遑論誰看到自己的座位淹沒在一片花海中,都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吧。
“啊,這個……”山澤尷尬地摸摸頭,“那個幸村君不是美化委員會的委員長麼,所以大家就應景地送了花作爲你的出院禮物。”
幸村抿了抿脣,滿臉複雜地擡起頭:“所以,究竟有多少人準備了花?”
山澤憨厚地笑了笑,他伸出右手擺了擺:“不多不多,也就七八十號人吧。”
幸村頓時失語。
“另外,之前兩次我沒來得及提醒幸村同學,這一次一定請聽我說完。”山澤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幸村同學今天想要去美化委員會的話,我建議放棄。”
“爲什麼?”
“副委員長正帶領其他的委員清理你辦公室的盆栽,他們打算騰出一整間三號溫室來放置這些植物,所以今天所有人都在忙着移栽,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這個的。另外……”山澤說道。
“另外?”幸村睜大了眼。誠然他不是第一次親身感受立海大同學們對他蓬勃的關愛,但因爲前世出院的時候是暑假,等到開學後大家的熱度已經沒有那麼高漲了,又有真田率領風紀委員會虎視眈眈,因而場面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可這一次……
呵呵。
幸村內心真實的OS用這兩個字足以概括。
“今天網球部的休息室我建議你在下午部活之前也不要去。真田委員長正在那裡抓撬鎖進去送禮物的學生。還有……”
幸村已經累到不想再問哪裡還有了。
“還有就是,在同學們進教室之前,幸村同學大概需要找兩個男生幫你清理一下座位。順便一提,昨天我聽到前桌的小圓同學說今天打算送巧克力,所以,午餐的時候,幸村同學不要和網球部的正選們一起在天台吃飯比較好……雖然我認爲,等你吃飯回來,這裡恐怕就會被巧克力淹沒。”山澤微笑。
這時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今天部長第一天回來上課,我都已經可以想到學校的女生有多麼瘋狂了。”這是切原的聲音。
“根據資料,去年幸村情人節收到了全校最多的巧克力,三百七十二個,今天會打破記錄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七……”
柳還沒有說完就被仁王插嘴:“怎麼可能會更多,今年柳生都才收到一百三十七個呢。”
雖然被打斷了,但柳並不生氣,他一貫是擺事實講道理的:“容我提醒你,今年的情人節,白□□人節,幸村都不在,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九的女生會選擇在今天補回來。”
丸井深吸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所以我今年又可以從部長那裡得到幾百個巧克力……力……力……”
“前輩你怎麼結巴了?”切原不解地看向他。
丸井指了指站在門邊,一臉笑容的幸村精市,兩隻小動物反射性立正稍息。
“部長好!”
幸村毫不客氣的給了兩個燒慄:“我的座位就交給你們了,如果落下一片花瓣……”
未竟之語滿是威脅。
一豬一海帶反射性一抖,就小跑進了教室。
“你的座位被花海淹沒的機率是百分之百。”柳笑着調侃幸村。
“也許下一次要提醒所有送我禮物的人記得把禮物折算成日元充作社團經費。”幸村聳肩,“所有社團都要擔憂財政赤字,但如果有……的鼎力支持,我想網球部再換一套新的訓練器械也是夠的。”
“你說得對。”柳也一臉輕鬆地回答。
度過了堪稱慌亂的一個早晨,幸村已經學會了在每一位科任老師向他投向堪稱關切眼神的同時回以頷首。
中午,幸村決定採納山澤的意見,放棄和正選們羣聚的打算安靜地呆在人工湖旁享用午餐。
但立海大的學生們一定是在校園中安裝了無處不在的監控器,以至於每每總是有人可以找到幸村的蹤影。
幸村一中午沒能好好享用幾口媽媽做的愛心午餐,將時間統統浪費在了接收禮物,接收禮物,接收禮物……(無限循環)中。
他甚至開始考慮起是否應該讓網球部的全體正選非正選成立一個部門專門幫部長收禮物。
還好,大家畢竟是關心幸村的,又哪裡捨得讓他餓肚子,到了差不多的時候就自覺地離開了,幸村也只能迅速地食不知味地吃完午餐。
下午的課都很輕鬆,幸村每天都認真地翻看真田的筆記,雖然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到學校來,但功課一點都沒落下。這也是老師們對他都很滿意的原因之一。
下午放學,幸村拜託山澤收拾他的位置,帶上網球袋,來到網球部參加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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