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蒙的態度很真。
真到孔晴目瞪口呆的地步。
至少和純蒙相識以來，她沒有見過如此認真的純蒙。
但這樣反倒讓她嚇了一跳。
道理很簡單——
若純蒙真的是九天寰宇的生靈……
按照劍帝和純蒙的說法，被純蒙一腳踹出混宇之門的，本該立刻成帝的，卻因爲某些原因又壓了下去的公子尚，平白地將九天寰宇最後一個大帝的名額，拱手讓給了剛剛離開混宇之門的純蒙！
玩笑開大了！
大得和公子尚有生死之仇的孔晴，一時之間都生不出什麼幸災樂禍……
有的，只有對這種陰差陽錯事件的極度震撼！
她當然不知道……
爲何九天九帝要將最後一位大帝的名額，保送給公子尚。
不知道不要緊……
要緊的是，純懞直接把這保送的名額給搶了！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上古三大道體碩果僅存的，九天寰宇最強天驕，堂堂九帝之首鈞帝的弟子公子尚，徹底失去了成就大帝的機會！
所以此刻的孔晴，張大了嘴巴……
可嘴巴再大，也裝不下純蒙賜予的極度震撼。
不過與此同時……
劍帝也被麾下弟子問了相同的問題——
“師尊，那個純蒙，有沒可能是九天寰宇……”
劍樓話未說完，便被正打算回艙房好好琢磨的劍帝瞪了一眼。
“叫大人！”
“呃，弟子知錯，師尊，是，是純蒙大人……”
“對強者的尊敬，是你日後爲人處世最基本的素質，哪怕你是寧折不彎的劍修！記住這一點，免得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劍樓面色一正，鄭重道：“多謝師尊教誨！”
“嗯，”劍帝微微頷首，淡淡道，“至於純蒙閣下是不是九天寰宇之人……你爲何如此感興趣？”
劍樓立馬來了精神：“師尊，您有沒想過，萬一純蒙大人真的是，而且成帝不久，那公子尚他……”
“呵呵，能想到這一點，倒沒辜負爲師平日對你的教誨……”
劍帝有些唏噓。
他門下弟子，大都是直性子。
直性子適合劍修，但有個問題卻很嚴重——
那便是爲人處世。
縱觀整個劍帝門下，也只有劍樓心思敏捷，舉一反三，與人交流更不會一言不合就二話不說地拔劍相向。
“若純蒙閣下真的是九天寰宇之人，那毫無疑問，公子尚徹底喪失了成帝的機會，這一點，連九天九帝都無可奈何，不過……”
“師尊，不過什麼？”
劍帝微微笑道：“不過我敢用項上人頭作保，純蒙閣下不是九天寰宇之人。”
“啊？”劍樓目瞪口呆，“爲，爲何啊？”
“同爲九天寰宇的生靈，彼此間互有感應，”劍帝搖搖頭道，“或許這種感應對你們來說很是虛無縹緲，但在大帝看來，卻如實質般存在，他若是同類，我不可能察覺不到。”
“原來如此！”劍樓恍然大悟，隨後嘆道，“那就沒啥意義了，公子尚終究將成爲有史以來最強大帝，哎……”
劍帝聞言卻冷笑了一聲，走進艙門。
劍樓呆了呆，厚着臉皮跟着進去，隨後恭敬問道：“師尊，弟子是不是又說錯了？”
“任何事，都不要武斷下結論。”劍帝坐在蒲團之上，淡淡道，“公子尚有成帝之機，卻不代表他就一定能成帝，即使能……他也不會是最強大帝。”
“這……”劍樓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連忙躬身拜道，“請師尊指點迷津。”
“純蒙閣下不搶他的名額，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搶。”
“啊？”劍樓一驚，“這，這不可能吧，九天寰宇生靈，誰敢搶公子尚的東西？”
劍帝冷冷笑道：“至少有兩個。”
“是，是誰如此大膽……”
“陸飛揚！”
“啊，是，是少主……”劍樓呆了呆，旋即苦笑搖頭道，“按照之前的局面，少主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成問題，成帝這種事，對他而言有些奢侈吧？”
“你知道什麼？”劍帝輕輕哼道，“不是什麼事，都必須要在萬全準備下才能進行的，如陸飛揚那般……你何時聽說過他爲突破大境而專門準備，或是需要陸家爲他忙活半天的？從來沒有！”
“這……”劍樓漸漸明白了師尊的意思，“師尊，您的意思是，越是危險的境地，少主他，他越能成事？”
“卻也不能這麼說……”劍帝有些感慨道，“只能說環境的優劣，不會影響到他，甚至是……”
“甚至是什麼？”
“甚至越是危險的境地，越能激發他的潛能，唯獨如此……”劍帝的神魂似乎飄出了很遠，良久才喃喃道，“維度如此，方有人魔戰場弒殺種魔王的那一戰啊……”
“弟子明白了！”劍樓重重地點了點頭，自嘲笑道，“好在當時古天梯內，少主並未爲難吾等，確實啊，也唯獨少主這種人，方能成爲公子尚唯一的對手……”
“誰告訴你陸飛揚是唯一的對手？”
劍樓一怔：“還，還有？”
“陸壓！”提及陸壓，劍帝甚至都忍不住面向九天寰宇所在，喃喃道，“若他想成帝，誰攔得住？沒人攔得住，沒人……”
頭一次看到師尊對陸壓竟然有如此高的評價，劍樓一時都回不過神來。
不過他也知道，對於陸壓這種只存在於神話中的妖孽，他並不需要知道太多，思考太多，微微一沉吟，他又問道：“師尊，那您說的即使公子尚能成帝，卻未必是最強大帝，又該如何解釋？”
劍帝收斂心神，視線卻未收回，似笑非笑道：“孔晴身死道消，是公子尚傳回去的消息，如今孔晴未死……嘿，這樂子就大了，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師尊不知道，但師尊回道，前往九天寰宇的純蒙閣下，絕對不是去幫公子尚的！”
“這……”劍樓這下就有不同意見了，“師尊，按純蒙大人的說法，他和公子尚乃好友，關係匪淺……”
“關係再好，能一腳把公子尚踹出來麼？”劍帝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可能純蒙閣下真的是赤子之心，但這絕對不代表他傻，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孔晴對純蒙的事諱莫如深，甚至沒有半個字提及公子尚，這，你覺得正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