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
雙方就沒有什麼好聊的了。
劍帝還要繼續跑路。
孔晴和純蒙還要繼續前往九天寰宇。
無論對哪一方來說……
路都極其漫長。
好在漫長的路上，他們各自也多了無數的話題——尤其對劍帝一方來說。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純蒙最後的話語。
劍帝等人自然是知道，離開混宇之門後，公子尚差點成帝，最終卻被壓下去的事情。
可他們從來不知道——
公子尚是被人踢出去的。
只要想想公子尚被人一腳踹在屁股上的場景，他們就忍不住打幾個哆嗦。
“這個純蒙，是個狠人！”
“想死了是不？叫純蒙大人！”
“哦對對，是大人，是大人……”
“瀚宇之大，無奇不有啊，此次被師尊帶離九天寰宇，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嘿，我就在想，這個純蒙大人，萬一真的是九天寰宇的生靈，那該咋整？”
“嘶！這，這就天下大亂了！”
“應該不可能，他騙不過師尊，師尊說他不是，他就肯定不是！”
“也對，諸般大帝中，哪兒來的這種奇葩啊，我差點都以爲自己碰到了裝逼界的主宰了呢！”
“話說，他和師尊的那一場切磋……”
“這還用問？肯定是平手！”
“不，不像啊……”
“那可是大帝之間的切磋，豈能如我等那般粗鄙？肯定是一出手就感應到彼此勢均力敵，哪兒還需要繼續下去？”
“這個純蒙還真不簡單，居然能和師尊打成平手，放在九天寰宇的話，那也是上位大帝了！”
“哎，九天寰宇局面本就清晰了，這又多了個公子尚的朋友，怕是……”
“杞人憂天了，我們能離去，對陸家來說都是幫忙，其他的可管不了那麼多！”
……
當然……
衆弟子大部分的議論，都流於表面，且因此而虛假。
至少他們的師尊就清楚……
“若是戰鬥下去的話……”
認真評估了整整一個月，劍帝才喟然一嘆，起身走出艙房，複雜地注視着前方無垠的瀚宇虛空。
“我居然會輸？！”
這不是疑問。
而是肯定。
只不過這肯定實在是他不敢相信且不敢接受的事實，所以語氣很重。
八成力道的一劍……
對方絲毫看不出力量動用的隨意揮手……
只要將這二者聯繫起來，再去看最後的戰果——
孰強孰弱，不言而喻。
劍帝是很難受的。
身爲劍修，本身就有戰力加成。
甚至可以說……
包括九天九帝在內的九天寰宇所有大帝站在一起，拋開所有除修途外的加成，他說自己戰力第二的話，鈞帝說自己戰力第一，那都有些虛僞。
就是這樣的他，被隨意揮手打敗了。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
抹去自己七成力道的青蓮第一劍的力量，他毫無認知。
“表面上感覺，彷彿是三千大道，實則……”
又看了三日瀚宇虛空，劍帝纔將實則後面的內容輕輕喃出。
“實則是更爲本質的，卻又跳到了本質的對立面的力量……”
單單是想出這麼一句話……
就讓劍帝臉色發白，看上去心神消耗了不少。
“但瀚宇之中，哪裡來的這種力量，怎麼可能有這種違背道理的力量存在……”
重重一嘆，劍帝轉身，看向九天寰宇所在。
他知道……
純蒙就在通往九天寰宇的路上。
可他卻不知道……
“一旦你到了九天寰宇，究竟會引發多大的風波……”
想到此處……
劍帝竟滋生了些許立刻返回九天寰宇看戲的衝動。
但最終……
他還是搖了搖頭，回過頭來，繼續凝視前方。
“可惜，那是一條我不願走的路……”
“陸壓，陸飛揚，我能做的就是遠離九天寰宇，不做幫兇，是死是活，全在你們自……嗯？是誰！”
就在劍帝又碰到了誰的時候……
孔晴攔住了彷彿又在琢磨什麼的純蒙。
“你，幹嘛？”
“我不幹嘛，”孔晴深吸一口氣，組織了半天措辭，最終卻楚楚動人地哀求道，“大哥，大人，大爺，算我求您了，以後能不開口就別開口，成麼？”
純蒙不開心了：“連尚都沒有對我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你……”
“別跟我提那個敗類！”孔晴炸毛，嬌喝道，“你知不知道，方纔我險些被你嚇死！那可是劍帝啊，九天寰宇戰力最強、秉性最怪的大帝，稍有不慎，我倆都得成他的劍下亡魂！”
純蒙脖子一縮：“這，這麼厲害？”
“廢話！”
“那，那要不回去找他……”
“你還找他作甚？”
“剛，剛忘記給他說對不起了……”
“你，啊啊啊啊……誒？”抓狂的孔晴到一般突然怔住，半晌後喃喃道，“不對不對，看上去，你和他應該，應該一樣厲害？”
純蒙一喜，卻擔心地問道：“會不會，比他差一點？”
“我哪兒知道？”回過神的孔晴沒好氣地哼一聲，“無論如何，以後儘量別說話了，也就是劍帝脾氣好，換成其他大帝，怕是……”
孔晴說不下去了。
因爲連劍帝都拿純蒙無可奈何……
換成其他大帝，怕是被純蒙反殺的可能性頗大。
“哎，也不知帶他回九天寰宇，會不會……”
見識了純蒙和劍帝的過招後，孔晴心頭也變得猶豫起來。
總的來說，就是純蒙這個人不僅心性奇葩，同時戰力也爆表。
兩者一加起來，就等同於她帶了個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自爆的大帝回家。
“罷了罷了，就算我不帶他，他也會找去的，更何況，尚……”
此時提到這個字，孔晴已然沒了那種心痛欲絕之感，更多的，反而是譏諷。
“有純蒙在，至少回去的我不會再死一次！而且……”
思及此處，孔晴突然看向一頭霧水的純蒙。
“純蒙……”
“又，有作甚？”
“問你件事。”
“啥，啥事？”
“你爲何那麼想成爲九天寰宇的生靈？”
“啊……”
“不會真和劍帝大人說的那般，時間太久，你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吧？”
“這個……”純蒙皺眉苦思良久，方纔嘆道，“時間似乎是過了許久，又似乎……不是太久……”
“大爺，你能說句不是廢話的話麼？”
“可以啊……”
“說！”
“我，”純蒙頓了頓，認真地一字一句道，“我真的是九天寰宇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