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混元仙宗而來的霸長老所掀起的風波，終於在南天門駐地落下帷幕。
一切就和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所有人該做啥就做啥。
頭頂再也不會有讓他們窒息的黑雲。
行走間也不會突然被一股霸氣侵襲，瑟瑟發抖地下跪。
外人並不知道，傳說中比宗主掌教還恐怖的霸長老，爲何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知曉的，也只有駐地的三位長老。
此刻，三位長老也已能夠在面對霸長老時，從如坐鍼氈的狀態變成正襟危坐。
雖說依舊帶着絲絲敬畏，但至少這種狀態，已經能夠正常交流了。
也只有在正常的交流中，他們纔敢反駁霸長老提出的計劃。
“霸兄，此事還請三思。”
“想必以霸兄的智慧，輕易就能看出，所謂的靈山法純粹是嫁禍，若真就此向靈山發難……說不定正中了敵人的奸計！”
“霸兄，這個仇肯定是要報的，你不用懷疑我們三個的用心，但你想想，褚默師侄如今大放異彩，甚至心性也發生了巨大變化……”
“是啊霸兄，所謂修途，一靠資質，二靠氣運，三靠心性，尤其是修途後段，心性更爲重要，霸兄，千萬別因小失大啊！”
……
相比之前，霸長老的態度溫和了許多，至少能心平氣和地聽完三位長老的話。
但聽完之後，他淡淡開口道：“你們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老夫當然欣慰於褚默的進步和改變，更知道這樣的褚默，對老夫，對宗門也更爲重要，但是你們想過沒有……”
三位長老一怔，互視一眼，問道：“霸兄是指……”
“萬一嫁禍是假呢？”霸長老冷冷一笑，“若真是靈山的禿驢出手，他們倒巴不得我們誤會，將矛頭轉向其他！”
“霸兄，褚默實質遇襲，九成九是因爲古天梯塔，而靈山……”
霸長老搖搖頭道：“正因爲在外人看來，他們沒有出手的理由，所以他們更有出手的嫌疑！”
“這……”
三位長老無法反駁。
畢竟褚默接連兩次遇襲，很明顯就是一個陰謀，所以霸長老的揣測，是很合理的。
但就這般讓他們認同霸長老的計劃，那也是絕不可能的。
“霸兄……”一長老苦笑道，“即使你說的有可能，但直接打上靈山？是不是太激進了？”
“然也。霸兄，二雲三水四山之間，雖談不上同氣連枝，但在人魔戰場至少是相處融洽的，你這突然發難，且不說靈山是什麼態度，其他勢力可能都會插手。”
“畢竟，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啊……”
……
若換做之前，眼見自己最疼愛的關門弟子重傷昏迷，霸長老連商量都不用，就敢直接打上靈山。
但如今褚默的進步，讓他行事也穩重了許多。
“若我一旦出事，默兒他……”
沉默少頃，霸長老按下了自己的本性，擡頭道：“既然如此，那便折中，不打上去，卻要去靈山問個清楚！”
“大善！”
“哈哈，霸兄，你這真是明智之舉啊！”
“放心吧霸兄，褚默師侄的遭遇，吾等同樣義憤填膺，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
短短數日，四位長老便擬定出了詳細的計劃。
爲了褚默的未來考慮，霸長老居然還破天荒地同意三位長老將計劃傳回宗門，由宗主掌教做最後的敲定。
也因爲褚默在古天梯塔上的優異表現，宗門的回覆不僅迅速，甚至掌教還承諾就此事親自詢問靈山三佛！
“哈哈，霸兄，這下你可放心了！”
“掌教大人親自插手，兇手在劫難逃！”
“不過靈山是靈山，人魔戰場是人魔戰場，霸兄，靈山在人魔戰場的駐地，我們也要走上一遭！”
……
這一點，本來是霸長老主動提出的，此刻由三位長老主動道出，便是掌教插手帶來的助力。
在褚默的洞府靜靜呆了三日後，霸長老會同另外一位長老，率十數位齊天弟子，準備趕赴西天門靈山駐地所在。
“西天有門無城，靈山駐地坐落於西天門東域的極樂山……”留守的長老將地圖玉符遞給霸長老，“其實無需地圖，霸兄只需走到落魄澗，便知機樂山何在。”
霸長老微微蹙眉，問道：“爲何？”
一長老笑道：“呵呵，因爲落魄澗，是通往機樂山的必經之地。”
當在這支拜訪靈山駐地機樂山的隊伍，從南天門出發時……
邪天的閉關，也被前來扣門的藍楓所打斷。
“大人有請。”
簡簡單單四個字，邪天就知道古劍鋒做好了再次出手的準備，不免有些震驚。
“前輩好快的速度！”
藍楓聞言，翻了翻白眼：“你以爲呢？”
“我以爲……”邪天琢磨了一下自己的進度，“大概還要二十日的功夫……”
“行了行了，”藍楓不耐煩地道，“你是你，大人是大人，能一樣麼？快走快走，別讓大人久等了。”
闊別大半月再見，邪天就發現古劍鋒雖然氣息穩定，心神卻很有些疲憊，顯然思慮過度。
見邪天前來，古劍鋒直接伸手道：“拿來。”
“前輩，什麼……”
“小金龍！”
“呃，這……”
邪天正打算和小霸王商量商量……
“拿去！九條！小爺就看他能不能成！”
呈現在面前的九條小金龍，讓古劍鋒想起了自己摔的那一跤，心口當即一疼。
意味深長地瞥了眼邪天，他才接過小金龍，淡淡道：“看在這九條金龍的面子上，你和本座的過節，一筆勾銷。”
古劍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彷彿就是最大的恩惠，邪天想了想，發現自己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從古劍鋒這裡得到的，只多不少。
“若這次還能借前輩出手有所感觸，說不定……”
正如是想着，借九條金龍有所恢復的古劍鋒，站了起來。
這一起身，邪天就感受到了比前一次更爲渾厚的氣勢。
“看上去，前輩這一次信心更足……”
邪天心中一動，趕緊收斂心神，全神貫注。
然而……
當古劍鋒用虛劍勾勒出的一個通道模樣的東西融入詭異空間，得到的竟是和之前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更長更響亮的屁聲後……
邪天就知道氣勢更爲渾厚的古劍鋒前輩，再一次失敗了。
“呵呵，果然不行，卻也無需擔憂，本座尚有十八法！”
邪天聞言，滿是期待。
然後……
噗噗噗……
噗噗噗……
噗噗噗……
……
十八串長短、強弱不一的屁聲，絲毫不顧忌古劍鋒那張越來越看的臉，在這片泡狀空間中此起彼伏，繞樑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