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甲瑞的目光在三弟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絲冷笑來。
身爲錢家的長子長孫,他可是下一任家主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而無論是智謀還是修爲上,他也是錢家這一代的佼佼者,是弟弟妹妹們的表率和目標。
可是偏偏他這個三弟,這些年跟着武國公府的申屠破軍,居然就這麼混進了太一門這個仙道六大巨擘門派,這不禁令他生出了一些危機感。
不過,好在這個三弟雖然在修行上頗有天賦,但是在爲人處世上,腦子卻是不太靈光,經常被孟思傲和以他爲首的那羣紈絝黨捉弄,這次帶家將出去找場子,更是被扒光了全身的裝備,只剩下一條內褲,要不是錢一鳴過去接應,只怕就只能就此退出這一次的燕山春獵了。
這樣正好,壓壓他的人氣,讓所有人知道,哪怕錢家進入太一門的人不是自己,但自己依然是無可取代的錢家年輕一輩領袖!
對於現在這種局面,錢甲瑞感到很是滿意。
接下來,只要想辦法再獵殺到幾頭將階妖獸,那麼這一次的燕山春獵,哪怕錢家就算無法躋身前三,但也決計不會差到哪裡去。
至於對付孟思傲這羣紈絝,哼,到時候清點各家戰利品的時候,有的是機會打臉踩人,也只有老三這性子,纔會迫不及待在一開始就衝上去找場子——
這些紈絝雖然不成氣候,但畢竟這次的春獵非同小可,有大楚和赤金的使團存在,這些紈絝的家族再怎麼看不上這些人,也肯定會酌情撥出一些精銳家將給他們撐場面。
這事關各家的臉面,要是往年,大家各自窩裡鬥,說穿了,再丟人也是大離王朝王公貴族們自己的事情。但是今年不一樣,要是太丟人,那面子可就要丟到大楚和赤金去了。
也只有老三這傢伙,纔會看不清楚這一點,傻乎乎的衝上去,結果被人家聯起手來給滅了……哼,有修行天賦又怎樣,這樣的性子和腦子,老爺子根本不可能將家族的未來交到這樣的人手上!
短短的時間,錢甲瑞已經想清楚了很多東西,他嘴角的冷笑也漸漸收起,換上了一副智珠在握的自信笑容。
然而,就在此時,距離隊伍約莫有半里地的山林中,卻是突然升騰起了一道帶着紅色尾煙的響箭!
剎那間,錢甲瑞的臉色就是一變。
這響箭,顯然是錢家那些被他派出去探路的斥候發出來的。這次臨行前,錢家爲隊伍裡的每一名斥候都準備了紅、黃、青三色響箭各一支。
青色尾煙的響箭,代表着遭遇強大妖獸,讓隊伍或是繞行或是暫時後退。
黃色尾煙的響箭,代表着遭遇其他隊伍的襲擊,對方實力和自身相當或是不如。
而紅色尾煙的響箭,則代表着最壞的情況——前方探路的斥候遇敵,而且是遠比錢家人馬要強大的敵人!
“退!”錢甲瑞只是因爲驚詫,剎那間愣了一下,但瞬間就已經清醒過來,臉色陰沉,卻是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暫時退避的命令。
每一年的燕山春獵,各家的人馬不但要和各種妖獸、妖禽們戰鬥,這種隊伍與隊伍之間發生爭鬥的情況,也是屢見不鮮。
不過,往年只有錢家欺負那些不入流家族人馬的份兒,根本就沒有遇到有敢來打錢家人馬主意的。
沒想到,在今年這最重要的一次春獵上,卻是出現了這一幕!
而且,斥候傳遞回來的消息很明顯,對方的實力,遠勝自家這支人馬!
“會是哪家?武國公府,還是安國公府,亦或者是孟老爺子祭出了底牌?總不可能是諸位皇子吧……”這一瞬間,縱然是錢甲瑞,心中也是說不出的驚疑。
敢打錢家的主意,那必然是三王四公五閥九世家裡的人馬,其他隊伍,就算今年戰力大爆發,也絕不敢來捋他們錢家的虎鬚!
思慮間,前方的山林中,又是一道閃爍着紅色尾焰的響箭升空而起。
兩道紅色的響箭,代表了十萬火急!
錢甲瑞的臉色,此時此刻,早已經是陰沉如水。
“護!”他猛然一揚手,正在有條不紊向着後方避退的隊伍突然一停,身披戰鎧的將家中,突然走出一排手持重盾的甲士。
這是錢家爲了應對將階妖獸而特意花重金打造出來的重盾,鍛體境七重以上的修士若是持盾,靈力全部爆發開來,能夠擋住一名凝神境修士的全力一擊。
這些重盾,纔是錢家此次燕山春獵最大的底牌!
原本,這些重盾應該在遭遇將階上品妖獸的時候纔會顯露出來,但是,眼下,已經容不得錢甲瑞再繼續隱藏這張底牌了。
接連兩支紅色尾焰的響箭,表明對方衝上來的意志非常果決,這一次,雙方只怕根本不可能善了!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一家的人馬,居然如此按捺不住,這會兒就想着動手掠奪其他家族的戰利品了!而且,還盯上了我們錢家!”錢甲瑞站在隊伍前面,目光冷冷地望着響箭升騰而起的方向。
錢家的隊伍已經列陣收縮,最外圍,十幾面半人高的重盾,已經重重地立在了地上,顯露出它們那非同一般的防禦力。
僅僅是片刻的功夫,一隊人影,毫無章法地從前方的密林深處竄了出來。
落日的餘暉,在他們的身後,拉出了一片長長的影子。
錢甲瑞的目光,在看到這一隊雜牌軍一樣的人影時,瞬間就有了一絲凝固,然後,下一息,他的臉色陰沉得簡直已經無以復加了——
這是一羣騎着妖獸衝出來的甲士!
換言之,這支毫無陣型,毫無章法,看似雜牌軍一樣的傢伙,竟然是中洲大陸上,除了赤金王朝那支享譽天下的妖獸騎兵軍外,又一支妖獸騎兵團!
這一瞬間,錢甲瑞只感到頭皮不由自主地一陣發麻。
“赤金人?!”他下意識地驚呼了出來。
然而,這支從密林深處衝出來的妖獸騎兵團,在聽到錢甲瑞的這一聲驚呼時,卻是齊齊停下了衝鋒的勢頭。
然後,一個聲音從這夥妖獸騎兵團中傳了過來——
“老子們才他媽不是赤金人!”
錢甲瑞一愣,下意識地又脫口道:“大楚小侯爺滄瀾江?!”
“放屁!什麼小侯爺,給老子們倒洗腳水都不配的貨色!”妖獸騎兵團中,那個明顯是刻意用假聲喊話的人,很是不屑地迴應道。
不是赤金人,也不是大楚人?難道——
錢甲瑞的目光頓時一凝,忍不住問道:“那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他的話音剛落,那停在幾十丈外的妖獸騎兵團突然就動了——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
“那我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爲了防止燕山被破壞,爲了維護大離的和平!”
“貫徹愛與真實的正義!”
“英俊又迷人的天才人物!”
“我們就是穿梭在燕山中的打劫黨!”
“乖乖放下一切裝備,我們可以允許你們穿着內衣和內褲離開!”
“投降從寬,反抗從嚴!”
在錢家人馬一片目瞪口呆中,爲首的那十幾個騎着妖獸的甲士,邊說話邊擺出了一個從來都沒有人見過的造型組合來。
然後一個騎着將階妖獸四翅飛天虎,身穿錦衣華服,帶着一個無臉面具的少年,優哉遊哉地出現在這個造型組合的旁邊,對着幾十丈開外正嚴正以待的錢家衆人點了點頭,嘴裡吐出四個字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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