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面對衆人的目光,陸川一時躊躇,進退維谷。
若說寶物,他真沒幾樣,但能比得上紫陽寶玉的,還真有一件,只是不好示人罷了!
“怎麼,陸兄不會是心口胡言,誆騙我們虞鳳姐姐吧?若是如此,我們衆姐妹可不答應?”
楊秀娥巧笑倩兮說道。
在場衆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當然,並不包括女子。
只因爲,朱勝男那雙極有特點,斜插入鬢的英眉,已經連跳了數下。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胭脂虎要發威的徵兆。
衆人不由幸災樂禍的看着陸川。
讓你充大頭,偏偏還是在這裡充大頭,將他們這些豪門權貴子弟的面子放在哪裡?
“咳!”
陸川也是倍感壓力。
胭脂虎朱勝男的威壓,可不是尋常二品武者,這是在上京城實打實打出來的威名。
真要惹得她發火,絕對不會顧及,這裡是自己設宴的場合。
“也罷!”
陸川略一沉吟,探手入懷,唰啦抽出一片約莫兩尺寬,米許長,通體青黑色,隱約透着金屬光澤的鱗甲。
“這是……”
衆人目光微凝,多半都是好奇,但也有幾人,目露驚色,甚至不由自主的探身向前,想要看個真切。
“異獸鱗甲!”
朱勝男眸中神光湛湛,不無驚歎道,“如此大的鱗甲,應該是蛇類異種所出,就是不知是何品階!”
“是什麼品階,一試便知,想來陸兄既然拿出來,必然不會屬於紫陽寶玉!”
一名丰神俊朗的儒雅青年,已經起身上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拱手一禮道,“陸兄不介意吧?”
陸川心說你都來到面前,準備好了,那還能容得介意與否?
“請!”
“痛快!”
儒雅青年接過鱗甲,揮動匕首,在上面一劃。
嗤啦!
金鐵錚鳴聲中,火星四濺,青黑鱗甲上光華一片,竟是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嘶!”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
無它,只因儒雅青年手中所拿的匕首上,隱約有着六七個雲紋,赫然是一把至少六紋的精金利器。
換言之,這塊不知名來歷的鱗甲,絕對能防住任何精金利器的穿刺劈斬!
“好寶物!”
儒雅青年讚歎一聲,愛不釋手的翻看鱗甲,貌似隨意道,“看這塊鱗甲的樣式,乃是從一整塊上裁剪下來,不知陸兄是否還有其它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衆人瞬間支棱起耳朵,目光灼灼的看向陸川。
身爲武者,最愛的寶物中,功法、兵器、寶甲絕對位列前三。
雖然這只是一塊鱗甲,但至少已經體現處,非玄兵不可破的本質,而且還爲經過鍛造。
若有大師出手,竟有秘術提煉鍛造,必然可更上一層樓。
不說直接硬抗玄兵而不破,但至少不至於被一擊刺穿,這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試問,誰人不喜歡?
在場之人,無一不是非富即貴,平日裡見慣了寶物,但這一品階的寶物,卻是罕見異常,哪怕是頂級豪門世家也沒幾件。
若是經自己之手,爲家族添置一件這等寶甲防具,那在家族長者眼中,可是能大大加分的。
一想到其中的種種好處,衆人目光不由更顯熱切三分。
“呵呵,自然是有的!”
陸川坦然一笑。
他很清楚,拿出來就瞞不住,在場的可都是人精。
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坦坦蕩蕩。
更何況,他的東西,想給就給,不想給,就算刀架脖子,也休想讓他改變主意。
“不知陸兄可否割愛?”
儒雅青年好似沒有想到這一層,緊接着問道。
“抱歉,陸某自用!”
陸川拱手道。
“可惜了!”
儒雅青年輕撫鱗甲,好似戀戀不捨,將之放在了陸川面前的案几上,重新落座。
“李兄,看來你的面子,也沒有想象中好使啊!”
旁邊一人不無調笑道。
“哈,君子不奪人所好!”
儒雅青年淡笑搖頭。
兩人這邊說着,眼角餘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陸川面前案几上的青黑色鱗甲。
直至,被陸川拿起,放在了韓虞鳳面前。
“韓姑娘,之前多有得罪,陸某在此,向你配個不是,還望韓姑娘大人大量,切莫往心裡去!”
陸川手捧鱗甲,微微欠身,神色鄭重。
衆人不由好奇,這位來歷神秘,名不見經傳的‘隱世子弟’,到底是怎麼個得罪韓虞鳳,竟然捨得賠出這等至寶。
當然,在更多人看來,陸川這必然是在討好韓虞鳳。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
無論是紫陽寶玉,還是這防禦力驚人的鱗甲,都不是凡物。
但凡有點常識之人,都不會用來討好女子。
難道,此人手中寶物,真的多到能夠隨意送人,亦或視珍寶如糞土?
“這……這太貴重了!”
韓虞鳳俏臉緋紅,手足無措的連連推讓。
她不是笨蛋,反而異常聰明,只是江湖閱歷少,卻不代表她看不清剛剛發生了什麼。
陸川接連拿出兩樣重寶,已經惹得有心人覬覦,只因她隨口一言。
若真這般收下,於心難安!
“哎,韓姑娘不肯收,可是還爲當日之事,怪罪在下?”
陸川面色微沉,佯裝嘆息道。
“不不!”
韓虞鳳慌了神,求助的看向自家兄長。
韓擒虎此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很清楚,這塊鱗甲若經由大師之手,用特殊秘法鍛造一番,即便比不得自家祖傳的寶刀虎嘯刀,也不遑多讓了。
難道,陸川是想用這鱗甲,昧下自家祖傳寶刀不成?
那可不行。
“陸兄……”
韓擒虎一念及此,就要拒絕。
陸川卻是豁然側身,正好將鱗甲塞進他懷裡,笑道:“一事不煩二主,這東西在我手裡,定頂多就是一護具,到時候還要勞煩韓兄,幫忙找能工巧匠,打造一副寶甲。
以咱倆的交情,韓兄不會拒絕吧?”
“你……”
韓擒虎有心拒絕,可聽陸川話裡的意思,分明有威脅之意,一時躊躇不知如何開口。
“韓兄要小心收好啊!”
陸川拍了拍鱗甲,意味深長道,“要是不小心的話,這麼貴重的寶物,有個閃失,即便是我,也會很心疼!”
“哼哼!”
韓擒虎深吸口氣,險些咬碎鋼牙,將鱗甲放在側身道,“你放心,我保證幫你打造出一副刀槍不入的寶甲,希望你能用得上!”
“一定一定,那就多謝了!”
陸川舉杯一飲而盡。
“陸兄放心,我認識一位前輩,他與我爹交好,乃是一位煉器大師,放眼上京城,他的手藝,絕對是首屈一指,定然不會讓你失望!”
韓虞鳳已經回神,將鱗甲拿在懷裡,彷如護崽一般保證道。
“多謝!”
陸川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哼!”
韓擒虎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好明說,畢竟自家祖傳寶刀還在陸川手裡。
眼見陸川差點成了此番宴會的主角,這小小插曲終於落幕,此番身爲東道主的朱勝男,爽朗笑道。
“今天真是有幸,竟然得見兩件珍寶現世!”
衆人聞聽此言,紛紛頷首表示認可,對於送出兩件寶物的陸川,自然更多了幾分好奇。
“勝男姐姐,你身爲今日東道主,可不能讓陸兄專美於前!”
楊秀娥剜了陸川一眼,好似要跟他槓到底,話卻是對朱勝男所言。
“你呀!”
朱勝男寵溺的颳了刮楊秀娥瓊鼻。
看的陸川一陣惡寒,直感兩女之間,似乎有些不足爲外人道的隱秘。
“有陸兄兩件珍寶珠玉在前,我可不敢獻醜了!”
朱勝男擺擺手,話鋒一轉道,“不過,眼見演武院考覈之期將近,在座又是我大晉年青一代的翹楚英傑,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先來爲衆師弟師妹助助興如何?”
“姐姐這主意不錯!”
楊秀娥充分發揮着捧哏的作用。
“來人!”
朱勝男拍拍手。
當即,便有三名僕役,端着紅布遮蓋的托盤,來到近前。
“九紋精金利器金麟劍,乾雲刀,五藏紫華丹!”
朱勝男隨手一揮,紅布飄飛,露出其上三樣寶物,笑道,“今日以此俗物助興,諸位隨意!”
“郡主,這……”
衆人面面相覷,似乎沒想到朱勝男來這一出,亦或者想到了,卻沒想到會是這般大手筆。
三樣寶物或許比不得紫陽寶玉和那不知名的鱗甲,但也絕非她口中所說的俗物。
無論是麟劍或乾雲刀,亦或五藏紫華丹,都可以說玄階寶物之下的頂級珍寶。
如此一來,他們拿出來的東西,即便比不得三樣寶物,起碼也不能差太多。
否則,就是朱勝男的面子。
但拿出來,虧得的就是真金白銀,由不得他們不心疼。
“哈哈,難得郡主有此雅興,李某就借花獻佛,湊一湊熱鬧!”
儒雅青年爽朗一笑,從袖中摸出一塊玉珏,淡淡道,“此玉名曰碧華玉,雖然比不得紫陽寶玉,但也是少有能夠蘊養五臟六腑的至寶,四品武者常年佩戴,可以節省不少突破三品的時間!”
“好,李銘,平時你都是扣扣索索的小氣樣,今天總算大方一回,當浮一大白!”
朱勝男毫不客氣的舉杯邀飲。
“郡主說笑了!”
儒雅青年面色訕訕,隱有尷尬之色一閃而逝。
“李銘?當朝太師的第三嫡孫?”
陸川目中精芒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