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還是要繼續的
風笛聲久久迴盪在墓園上空,精緻的棺木被升降機緩緩放入早已挖好的墓穴之中。參加葬禮的人依次上前,將手裡那隻白色玫瑰花投到棺木上面。
“小公主, 花我幫您拿過去吧。”衝矢昂彎下腰, 準備抽走我手中的花。
“我自己來。”牽上衝矢那隻準備來拿花的手, 我小心翼翼地從輪椅上站起來, 一步一步的向前面走過去。
“小愛, 天……”宮野志保看着前面那個緩緩前進的身影,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會泄露一點聲音。“都是爲了我, 小愛才來美國,才變成這個樣子。不然呆在日本, 她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不用受這麼多苦。都是我的錯, 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啊!”
“志保,振作一點。”赤井秀一不得不把宮野志保放在椅子上, 安撫着。
終於,茱蒂老師的墓碑安放完畢,參加葬禮的人漸漸離去。宮野志保站在小愛一行人面前,猶豫着,要不要把早就決定的事情說出來。
“姐姐, 怎麼了, 有什麼事情嗎?”我聞到了只有宮野志保身上纔有的體香, 衝着香味散發的方向擡起頭。
“小愛, 那個, 我,你的眼睛是明天拆線吧, 我會去醫院陪你的。”宮野志保盯着那一圈礙眼的紗布,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恩,好啊,那我們說好了哦!”我笑着說道,伸出左手的小拇指,“還是蓋個章比較保險吧!”
“好!”宮野志保伸出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勾上了那個纖細蒼白的手指,“就這麼說定了!”
“爲什麼?”就在我和衝矢一行人還沒有走出多遠的時候,身後有一個很鄭重的聲音發問。
“詹姆士副局長,小公主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在外面多做逗留。”衝矢昂一個轉身,擋在了輪椅和那個副局長大叔的中間,“有事情的話等小公主痊癒了再說。”
“我只有一個問題,這也是剛剛所有的FBI想知道的。”詹姆士的一句話,把還沒有離開的FBI探員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過來,有的走得不遠的人甚至開始轉身往回走。
“當真大家都這麼好奇我當初做這個選擇的原因?”聽到許多腳步聲停在自己的四周,我就知道今天要是不在這裡留下一個滿意的答案,以後的麻煩會更多。
“爲了徹底殲滅組織,剷除這個毒瘤。”詹姆士在用這幾個形容詞的時候,不意外的受到了那羣黑衣人的眼刀攻擊。
“然後呢?”我示意衝矢昂把輪椅轉個圈,對着詹姆士大叔說話的方向。
“就在組織即將被攻破的前夕,我們收到消息,知道了你的存在。”詹姆士停頓了一下,“就在我們確定了你的所在的時候,那間化工倉庫起火爆炸,然後在事後發現的屍體中並沒有發現你的蹤影。”
“所以你們就一直在尋找我的下落,因爲你們覺得我會是徹底摧毀組織最好的籌碼,對嗎?”不在意的笑道,“繼續,貌似我們現在在說故事哦,而不是提問哦!”
“然後在半年前,你簽署了那份授權書,整個組織就有了正式合法的領導人,當然這也是上面決策層樂意看見的。”詹姆士看了看那羣臉色不善的黑衣人,要是有記者在這裡肯定會發瘋的:經濟界、企業界有影響力的人十有六七都站在這裡了。
“當年破壞的只是組織的冰山一角,但是上面爲了經濟的穩定和避免大規模的恐怖事件的發生,選擇了等你長大到可以簽署這份授權書。”詹姆士的視線在掃視了一邊所有在場的人之後,落在那個看上去孱弱的身軀上。
“其實,我簽了那份協議,帶來最大利益的還不是你們?”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據我所知道的影獄的實力,一但出現不穩定的趨勢,美國乃至整個世界的經濟都會受到不小的波動吧!”就和我以前的世界發生的經濟危機一樣,像狂風暴雨一樣席捲全球。
“我想知道的是,小公主你爲什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確定自己要簽下那份授權書。”詹姆士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用更加鄭重的口氣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還是說小公主你想用組織,延續你父親的事業?”
“沒有人會嫌自己錢太多了吧!”我開心的笑道,“在第一次看見即將屬於自己的財產的時候,我的眼前閃現的是成堆的鈔票。要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了。”
“這個,呃。”詹姆士從來沒有想過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一時語塞,連帶邊上站着的FBI探員們都一個個被打敗了的樣子。
“後來,我漸漸瞭解,影獄到底給了我什麼,我又該做些什麼,這樣也讓我更加慶幸我當時簽了那份協議。”收起先前的戲謔,聲音也漸漸趨於平緩,但是我知道這些絕對不是他們想要的答案。
“爲什麼會越來越慶幸當初的選擇?”這次發問的不是詹姆士大叔,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一邊的赤井秀一。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如果我不是影獄的繼承人,那FBI會同意你赤井秀一如此高級別的探員去保護一個經濟糾紛的證人嗎?不然的話,我看當初躺在解剖臺上的就該是我姐姐了。”
“怎麼會,我們也會很妥善的保護宮野志保的安全的。”詹姆士被說得有些心虛,的確,要是沒有考慮到宮野愛的身份,沒有收到宮野愛親自飛美國的消息,可能自己就直接命令別的探員去保護宮野志保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過去你們找到些什麼,是你們的政府自己放棄那些事情的追訴權,所以以後的事情都要經過我這裡,才輪到得到你們的插手。”我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感覺到周圍的危險,這種不安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宮野愛,小公主,您這是在和FBI宣戰嗎?”詹姆士大叔緩緩吐出這幾個字,換來的是雙方□□上膛的聲音。
“宣戰?當然不是。”我向後微微扭頭,“這裡不適合動槍,都收起來。”雖然對着這些經濟界有頭有臉、年齡大到要讓我叫叔叔伯伯人用這種口氣很欠扁,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絕對不能夠讓眼前的這些人覺得我軟弱好欺負。
“我不是和平主義者,但是也不是戰爭販子。想變成強者只有兩條路:第一是把你前面的人全部除掉,第二是自己的實力超越所有比你強的人,我個人而言比較喜歡第二條路。”順當的說出這些話,在心裡小讚揚子一下自己日漸精進的口語。“你比別人強一點點的時候,只會招來打擊和極度,但是當你的實力強到了讓人仰望的地步,那你得到的就是無盡的尊重。”再次停頓之後,我稍稍昂起下巴,“只有變成強者,才能保護所有想保護的東西。”
“謝謝您,希望以後我們的合作愉快。”詹姆士大叔走上前,把手伸到輪椅前面,“謝謝您今天來參加葬禮。”
“參加葬禮是我應該做的,但是我倒是不希望以後還有什麼合作。沒有誰願意天天被FBI約談的。”我感覺到了面前那不熟悉的體溫,笑着伸出手。
“小公主,您今天的表現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坐在車子上,衝矢昂眼中充滿激賞的看着身邊的女孩子,“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震撼人心的發言。”
“還好了啦!”我不自然的抓了抓垂在肩上的髮梢,“這幾個問題在那次被綁架之後就思考過了。當時還不是這樣,要是我不是這個身份,就神奈川警署那點實力,我早就在日本長眠了。”
沒有料到的是,不經意的一說,引來了後面某位長輩的巨大反彈和近乎於神經過敏的警戒心。當然,這是第二天之後的事情了。
《一步之遙》的旋律在車廂裡漸漸變大,我摸索着從風衣口袋裡掏出手機,旁邊一隻手很快的拿過手機,摁下擴音鍵。
“小愛嗎,是我。”電話的保真性很好,所以一聽就知道是宮野志保的聲音。(金山:廢話!影獄內部使用的的專用手機,連個保真性都不好,像話嗎?)
“姐姐誒,醫生不讓我聽電話,現在是用的擴音鍵哦!”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說太私人的話題,別人都還好,這個哈蒂森醫生我還不太清楚他的底細。
“沒有關係,用擴音鍵反而更方便。”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在猶豫着,一陣雜音過後,電話那邊換了一個聲音說道:“婚禮定在你出院的第二天。等你拆了線,我會帶禮服樣式過去讓你和志保挑選的,就這樣。”
“誒~~!誒~~~~~!”我對着只剩下嘟嘟聲的電話茫然了(本來就是盲~~~然啊! O(∩_∩)O~)。接着,路上行駛的車子驚險的打着方向盤,躲避一個車隊裡面突然亂晃的車子。
原因是:我的大叫把訓練有素的司機也嚇了一個結實,手抖之後的結果就是車子在不那麼寬闊的馬路上上演“華盛頓漂移”。
此時的東京國際空港的國際航班入口處,站着數十位風格各異的男孩子,吸引了所有旅客的眼球,他們手上的飛機票都印着同一個目的地:美國,華盛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