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走廊來到一處清淨的地方,林塞扭頭對跟在身後的士兵說:“你去前面等我。”
“是。”
看着士兵走遠,林塞回頭丟給滿頭霧水的卡布基一個兇狠的眼神,那表情就像要殺了他一樣。
卡布基顯然沒明白過來,國王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吶吶的問:“陛下,怎……怎麼了,難道我們又打了勝仗您還不高興嗎?”
“剛纔過去那羣難民你不覺得眼熟?”林塞不答反問。
卡布基露出思索的神色,轉瞬又搖搖頭,坦誠的表示不記得了。
這裡每天都能看到大量難民,他哪能記住每一個人長什麼樣子,只是林塞今天的反應確實十分奇怪,好像他闖了什麼大禍一樣。
“那好,我告訴你。”林塞咬着牙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蒂安娜沒有死。”
卡布基聽到這個消息竟然嚇了一跳,激動的道:“這……這不可能啊!”
他說的如此篤定,要不是林塞已經可以確定人就在手術室,或許又讓他給矇混過去了。
“現在人就躺在手術室,難道還有假的不成。”林塞不顧形象,一把攥住他衣領,低聲咆哮道:“你必須誠實的告訴我,你確定親眼看見蒂安娜死了?!”
“我……我……”林塞那張在非洲人中還算俊朗的臉,此刻卻顯得有些猙獰,卡布基居然不敢與他對視,過了片刻才吶吶的說:“當時現場十分混亂,死了幾百個人,我們也沒時間一一檢查那些死者的身份,只放了把火把整
個難民營全點燃就撤了。”
聽到他的回答,林塞氣的直喘粗氣,要不是這傢伙是自己信得過的心腹,自己早忍不住要一槍崩了他,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這個蠢貨,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當初我怎麼會聽信你的建議!”林塞極力壓制着怒火,貼在對方耳邊低聲咆哮道:“現在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如果蒂安娜醒過來認出是你,我們會有大麻煩的!”
卡布基正不知該如何解釋,突然想起剛纔從樓梯口出來時,把小姑娘嚇得躲到別人的身後,當時他還以爲是自己長的嚇人,還惡作劇一樣的笑了笑,現在回想起來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不好了陛下,我想剛剛那羣人裡有人已經認出我了……”卡布基不敢隱瞞,硬着頭皮說。
“什麼!”
林塞的驚呼聲響起,連幾十步外的士兵都聽見了,正詫異的扭過頭。
……
蒂安娜的手術還算順利,只是花了不少的時間,兩顆子彈頭已經全部從她體內取了出來,現在只等她清醒就能脫離危險。
醫院已經沒有空的病房,何況他們不敢把林風的朋友硬塞進一幫傷兵住的房間,最後院長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裝上兩個屏風,輸氧機心率監護儀搬入房內,當作臨時病房。林風出來時並沒見到小女孩和她那幫難民朋友,他問過士兵,說是已經給他們安排了午飯和住處,也就放下了心,現在他一門心思都在失而復得的蒂安娜身上,自然不會輕易離開,相信士兵還不敢對自己
撒謊。
在病房裡幹坐了兩個多鐘頭,當麻醉藥效果散去,蒂安娜竟然睜開了眼,一看見坐在面的人確定是林風,激動的她差點沒緩過氣。
等她恢復安靜後,林風拿出那條在屍體身上發現的項鍊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望着代表和平的鴿子吊墜,蒂安娜的眼神一黯,腦海中逐漸回想起當時那段驚心動魄的畫面。這條項鍊是她的沒錯,不過難民營那幫志願者中,有一個女生也是美帝人,而且跟她關係特別要好,眼看那女生的生日快到了,蒂安娜身上沒別的東西,就把這條項鍊作爲生日禮物送給了對方,誰想最後
卻讓林風誤以爲那具燒焦的屍體就是蒂安娜。
當時蒂安娜中槍以後,還多虧了艾達和那幫受過她幫助的難民,連她也沒想到他們會冒着生命危險從護欄外翻回來,就爲了把她救出去,爲此還有好幾個人因此丟掉了性命。
之後這羣死裡逃生的人就藏在野外,心驚膽顫的度過每一天,那段時間,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的蒂安娜多虧了他們照顧,又一路擡着她前來這裡求醫問藥,要不然也不可能遇到林風。
“那你當時看清,襲擊你們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嗎?”
林風握着她的手輕聲問道。
蒂安娜露出思索的神色,最後卻搖了搖頭,看樣子,她跟林風差不多都屬於臉盲,大部分非洲人看上去無論膚色還有模樣都差不多,很難只看一眼就記住。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不過答應我,如果林塞前來問起,你就說你記得那些人的模樣。”林風在她耳邊小聲交代。
“爲什麼要這麼說?你是在懷疑什麼嗎?”蒂安娜有些納悶的問。
“還不知道,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其它的交給我來處理。”
剛說完,門外響起敲擊聲,沒等屋內的人迴應,門已經被推開了,露出林塞那張用驚喜來形容的臉。
“上帝,真的是你嗎,蒂安娜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林塞只獨自一人前來,手裡還拿着捧鮮花。
來到病牀前,將他親手採摘來的鮮花遞給蒂安娜的同時,嘴裡忍不住感嘆道:“能再見到你,我實在太高興了,這一定是上天對我們最大的恩賜。”
“謝謝,我也一樣。”蒂安娜禮貌的點頭微笑着。
“你怎麼知道是蒂安娜在這裡?”林風替蒂安娜接過鮮花,放在旁邊的櫃子上,一邊故作疑惑的問。
“當然是士兵告訴我的,他說是個金髮外國女人,還能令你如此緊張,親自守在手術室裡,我一下就猜到是蒂安娜了。”
林塞隨意的拉過一張凳子,在林風旁邊坐下來,他眼中閃爍的喜悅之色倒是十分真誠,一點看不出僞裝的痕跡。
提到這事,蒂安娜蒼白的臉上不由生出兩朵紅暈,能爲了她義無反顧獨自跑來這個戰亂的國家,除了眼前這個男人,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了。東拉西扯閒聊了幾句,林塞裝作隨口一問的樣子問道:“那你還記得當初襲擊難民的那夥迪馬爾人都長什麼樣子?你知道爲了給你報仇,林風可是親自帶着人,把這片地區大大小小的迪馬爾武裝都橫掃了一遍,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竟然敢襲擊難民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