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像是畫筆，一點點描繪過秦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脣，最後就定格下來，不動了。
眼前這張臉明明都看過無數遍了，可不但沒產生視覺疲勞，反而還感覺越看越好看。
這是什麼毛病？
顧凌謙正在心裡感慨着，秦培動了動身子，他就跟受驚的鳥兒一樣，腦袋迅速埋下去，還不忘抓住筆在草稿紙上隨便寫了兩個字，看起來他真的在好好學習。
秦培停下筆，盯着他認真看了一眼，嘴角勾了勾。
“剛纔那道題，聽明白了嗎？”
顧凌謙遲鈍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擡頭髮現秦培一直看着自己，他輕輕咳了兩聲，眼神都在閃爍：“啊，那道題啊，明白了，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真的。”
“那行，你把後面一道題解一下。”秦老師手指着課本，表情看着還挺嚴肅。
顧凌謙順着一看就懵逼了，前面他根本就沒仔細聽講，這道題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見他握着筆半天沒動，秦培的臉湊過來：“顧凌謙同學，麻煩你抓緊時間。”
顧凌謙同學很尷尬，白淨的臉慢慢變紅，小聲說道：“秦培，我錯了。”
他從坐下來到現在，腦子就沒動過，全程都處於神遊狀態。
那軟軟的聲音落在秦培耳中，本來還準備假裝嚴肅一回，還是抵不住某人的撒嬌功力，心臟都是酥麻的。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沒事，我再給你講一遍。”
就怕講一遍還是聽不懂，小凌謙表示很憂傷。
爲了不讓自己走神，顧凌謙用力握緊拳頭，指甲狠狠掐着手心。疼痛讓他的注意力勉強能夠集中，他規規矩矩地坐着，按照秦培講解的思路，很認真在草稿紙上面寫下演算步驟。
在他做題的時候，秦培也在繞着他打量。
這種能看到彼此，而且沒有外人過來打擾的時刻，幸福中好似又包裹着一絲小心翼翼。
你怕眼前的一幕只是你幻想出來的，也怕周圍的人唾棄厭惡的眼光，那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人揭開暴露在陽光下的惶恐，就算是你嘴上說着不介意，但每時每刻只要稍微去想，都讓你害怕到不敢再往前一步。
“我寫完啦。”反覆檢查了兩遍，確定沒什麼問題後，顧凌謙便舉起草稿紙對着攝像頭，臉上都是笑：“秦培，你快幫我看看。”
秦培眨了眨眼，心底的情緒很快就隱藏好，他也笑了笑，視線移到題目上。
這次，又換成顧凌謙打量他。
秦培看題的速度很快，還沒等顧凌謙收回目光，他就轉過臉來，顧凌謙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
“嗯，做對了。”兩人對視着，秦培嘴角帶着笑：“凌謙，寫得很好，加油哦。”
這句話帶了點中二氣息，顧凌謙笑個不停：“秦培，你剛剛應該舉着手，朝我揮舞兩下，然後再喊加油。”
他就是在逗秦培，哪知道對面直接就舉起右手，一邊揮舞一邊笑：“小哥哥，加油哦！”
“我靠！”顧凌謙愣了愣，回過神來也開始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