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中,許濤緊抿着雙脣一言不發。
唐澤彥遞過一根菸,“說說具體的細節吧。那個名叫高美的假蕭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接過煙,許濤就着唐澤彥菸頭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面色平靜的說,“她是一個夜場女。只是身材與嵐嵐很相似。”
“讓她整容成蕭嵐的模樣是靳華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
“我的主意。”靳華垂了垂眼簾,平靜的回答。
“你在撒謊!”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掩飾,更沒有什麼好撒謊的了,信不信由你。”
“那麼殺她滅口又是誰的主意呢?”
“我的主意。”
唐澤彥擡眼看向許濤,俊眸微眯打量了他半晌,“照你這麼說,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都是你策劃的了?”
許濤的眸光微閃,遲疑片刻後點頭,“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我恨她,恨她的愛慕虛榮,恨她的薄情,更恨她試圖再次的利用我。”這個她自然指得是死者蕭嵐。
唐澤彥笑笑,慢悠悠地說,“紙是包不住火的,你是包庇不了靳華的。你要記得天網恢恢,誰都逃不了。”
許濤原本平靜無波的表情一僵,語氣瞬間冷了許多,“信不信由你。”
“我已經調查過了,早在一年前靳華就已經和高美有過聯繫,那時的你似乎還沒有回到本市吧。另外,靳華和一名珠寶大亨的獨女已經交往一年多。這些你都知道嗎?”唐澤彥看似風輕雲淡的說着,實則雙眼緊緊的盯着許濤。
果然,一絲詫異閃過許濤那狠絕的雙眼,寒意瞬間籠罩全身,“你說他們交往多久了?”
“早在和高美聯繫之前。”
許濤的呼吸不由的一緊,鋼牙緊咬,“這不可能。”
“我告訴你的這些事情不存在什麼可不可能,而是事實,一個既定的事實。”
“這不可能!他是那麼的愛嵐嵐……”
“既然愛她會借你的手殺了她,會揹着她在外找人,會將財產暗中轉移!”唐澤彥突然語氣變得犀利尖銳。
唐澤彥的咄咄逼人讓許濤剎時無法接應,他驚愕的擡眼看向唐澤彥,“你剛剛說什麼,靳華將財產轉移了?”
唐澤彥嗤鼻輕笑,“沒錯,半年前他就已經將70%的財產轉移到他爸爸的名下,然後對外宣稱是蕭嵐的過度造成他的財力枯竭。”
許濤往沙發靠墊重重的一靠,臉色蒼白,嘴裡呢喃着,這不可能。
看着他只顧着爲靳華憤憤不平的樣子,坐在一邊喝奶茶的蘭沐星終於忍不住了,脫口問道,“決定殺害蕭嵐時,你就沒有一點的不捨嗎?”
畢竟是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啊。
聞言,一絲難言的痛楚於許濤的眸中一閃而過,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隨之是冷冷的兩個字,“沒有!”
閉上眼,他就能想起她曾經背叛時的決絕。對她,他只有恨。
“可她是那麼的愛你啊。”她不相信許濤真的會對蕭嵐一點愛意都沒有。
在她的感情觀裡,恨與愛都是建立於在意的基礎之上。
若一點都不在意對方,又哪來的恨呢?
“愛?”許濤臉上又一次的閃過痛楚,然而說出口的話卻於滿不在乎中含着譏誚,“如果真的愛我,當年就不會爲了錢而背叛我!”
看着許濤臉上的那複雜的神情,蘭沐星微怔,畢竟她不知道當年的他們到底都經歷過什麼,所以她無法判斷這一切到底是誰負了誰,誰又欠了誰。
腦海中浮現起那日蕭嵐在旅館裡的望穿等候的情景,蘭沐星小聲的嘀咕着,“可是我敢確信她還是愛你的,因爲她看你的眼神跟我老孃看我老爸的一模一樣,眼裡只有對方,其他的人都是浮雲。”
在她老孃的眼中,她就是一朵浮雲,而且還是烏黑的那一種。
許濤看了蘭沐星一眼,眼神變得更爲複雜,“你有喜歡的人嗎?或許說你愛過嗎?”
整個事務所內瞬間安靜,每個人都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她。
唐澤彥更是緊張的心跳如鼓。
蘭沐星眨了眨眼,噫,怎麼扯到這個話題了。
看着那一雙雙虎視眈眈的臉龐,她放下茶杯,尷尬的笑笑,“暗戀的算不算?”
“算!”回答她的竟是唐澤彥。
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回答着,“我暗戀過兩個人。但我覺得暗戀我的人遠遠不止這個數”
“啊。”一陣抽氣聲在事務所內響起。居然自戀也可以做到如此的理所當然!
“都有誰。”唐澤彥悄悄的握緊拳頭。不管是她暗戀的還是暗戀她的,一個都不能跑。
蘭沐星悄悄的白了他一眼,真搞不懂他摻和個什麼勁。
“第一個是我隔壁家的哥哥,第二個是我大學時的學長。至於暗戀我的人嘛,太多了。我根本就數不過來。”開玩笑,她可是岱環鎮遠近聞名的一枝花呢。
“你的那個哥哥現在在哪?”唐澤彥臉色瞬間沉下,他決定先拿這個所謂的竹馬開刀!
什麼先來後到,再他這裡全都不算數!
“你說我隔壁家的那個哥哥啊?早在十六年前就全家移民澳大利亞了。誰知道現在在異國的哪個旮旯裡。”蘭沐星聳了聳肩,一臉的惋惜。
等等,十六年前?楊過與小龍女?
唐澤彥一呆,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那時的你多大?”
“六歲啊。”回答得很清晰很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