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愛都沒有愛過,又怎麼能體會那種被背叛時的蝕骨之痛!”許濤譏笑着,眼底閃過悲苦的神色。
“你還愛着蕭嵐!”唐澤彥從蘭沐星的過往情感中回神,以一種肯定加絕對的語氣說道。
這話讓許濤瞬間變得激動,他重重拳打了一下椅子扶手,嚷道,“不,我早就不愛她了,我對她只有恨!所以,我殺了她!”
“不,你還愛她!”唐澤彥目光緊緊的盯着許濤,一字一句的往下說,“一個男人如果在說不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會表現出憤怒的表情,說明他還愛着對方。你的眼睛告訴了我一切。”
這是一種攻心術。他賭對蕭嵐的真實情感是許濤心底的最後防線,只要攻破這道防線,許濤便會將一切全盤托出。所以這也是一個嚴肅的時刻。
然而偏偏就有人天生的缺筋少腦,在這場博弈的關鍵時刻很煞風景的插了一句。“噫,唐總,你愛過了?不然你怎麼會有那麼深的領悟?”
唐澤彥俊臉瞬間沉了下來,有一種想掐死她的衝動。
說愛過,她沒準就此將他擋於心牆之外;說沒愛過,那他憑什麼讓許濤信服?
這個女人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就在他左右爲難時,蘇語開口了,語氣是那麼的自信,“這個問題還用着問,除了我,澤彥還會愛誰?”
嘔……事務所內一片嘔吐聲。
唐澤彥將臉轉向她,冷冷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是誰給了你這份自信?”
似乎是不想與蘇語有太多的廢話,唐澤彥將蕭嵐的照片丟到許濤面前,“我先不管你是不是還愛着她,將整個作案過程說出來吧。坦白或許是你最好的選擇。”
視線越過照片,許濤看向窗外,沉默着。
就在大家以爲他要以沉默來抗拒的時候,他開口了。
“三個月前,我結束了七年的漂泊從北方回到這座城市,也許是命運的捉弄,我遇到了她,她還是和從前一樣漂亮,只是變得成熟了。她向我訴說這幾年的境遇,說她過得並不幸福,說她還是愛我的。你們知道嗎?當我聽到這話時是什麼感受。一種無法言語的諷刺感充斥着我。”
“如果真如她所說,這麼多年來,她始終是愛着我,那爲什麼當年要做出那種事?爲什麼?”許濤激動的低咆着,臉部的肌肉扭曲着。
接過唐澤彥遞過的香菸,他接着往下說,“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就直接說作案的過程吧。爲了報當年的那份恥辱,我決定殺了她。於是我找到高美,給了她十七萬,讓她先後整容三次,最後整成與蕭嵐八分像。加上特聘化妝師的加工,如果不是細看真的可以說是以假亂真。”
“當一切都準備妥當後,我以私奔的名義將蕭嵐騙了出來,讓她住在那家旅館等我。後來的事情,或許你們已經猜出個大概了。沒錯,我讓高美躲在行李箱裡,然後將她帶進了蕭嵐所在那個房間。進入房間後,我與蕭嵐交談着,主要是回憶一些從前幸福的事情。我一直等,等到旅館裡的人都睡覺的時候讓蕭嵐去洗澡,在她洗澡的時候,我放出了高美。”
“當蕭嵐從浴室裡出來看到高美時,整個人呆在那,一時間弄不清情況。就在她發呆的那一刻,我將她摁倒在牀上,用枕頭緊緊的捂住她,直到她暈過去。後來,我取出匕首劃破她的手腕,讓她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臉盆裡,看着她的生命一滴一滴的消逝……”
許濤的眼神變得惶然與空洞,臉色卻異常的平靜,彷彿是在說一件平淡無奇的事情。
“然後,你將那盆血倒進馬桶,衝入下水道了?同時,你肢解了蕭嵐的屍體,並用兩個行李箱分裝好,最後帶着她的屍體離開旅館拋棄。一個拋入水潭,一個埋入懸崖底部,是嗎?”唐澤彥冷冷的開腔。
許濤將視線從窗外挪到唐澤彥的身上,對他的話微感驚訝,“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偵探,我基本會懷疑你目睹了整個過程。”
對於許濤的這份誇讚,唐澤彥只是淡淡一笑。
“你和蕭嵐當年到底是因爲什麼而分手?到底是誰負了誰?”章繼軍出聲問道。
“這一切本應該是天衣無縫,可卻偏偏讓我和蕭嵐遇到了她,難道這就是天意。”許濤衝着蘭沐星苦笑一下,浮起一抺傷感的笑,“當年我和蕭嵐訂婚了,就在打算結婚的前一個月,她突然間告訴我,她要嫁給靳華,因爲她懷了靳華的孩子。最讓我覺得難堪的是,靳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怎麼可以那麼的不知羞恥?!難道就因爲靳華家境比我好!”
他閉了閉眼睛,試圖揮卻那沉寂多年後再次甦醒的疼痛,“當年爲了這個,我媽媽親自跑到她面前,甚至給她跪下了。可她卻絲毫不爲所動,鐵了心的要嫁給靳華。她當初爲什麼可以那麼的無情無義……”
整個事務所一片寂靜,只有他的聲音在迴盪,痛苦而迷惑。
“這麼說來,當年蕭嵐的確做的有些過分。”章繼軍雙眉微擰,滿臉的鄙夷。
對於章繼軍的觀念,高藝點頭表示贊成,“是啊,這種揹着男人勾搭好友的女人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