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案確定結案後隊長站了起來走到唐澤彥的面前,很是感激的伸出手:“唐探長,多謝你的幫忙。”
唐澤彥沒有伸手,只是坐在椅子上微擡起臉看向他,嘴角噙着一抺曖昧不明的笑:“你還跟我這麼客氣。”
隊長的臉倏地兩頰緋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極不自在的眼珠子四處亂轉,最後求助的目光落在唐澤彥正牌女友蘭沐星身上。
蘭沐星怔忡,目光不解的看向唐澤彥,他這幾天是發哪門子的神經,居然對一個男人如此‘噁心’,難道……心頭一凜,一道警鈴在心底響起,她將目光轉落到隊長身上,上下打量着,以一種看待情敵的眼神打量着。
呃,他長是並不怎麼出衆嘛,小眼睛,滿臉的坑窪,額頭又偏突,唐澤彥怎麼就對他興致勃勃呢?想了想:“澤彥,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跟隊長認識了?”要不然的話,你該如何解釋自己這幾天來的變態行徑?
唐澤彥面色一臉,一本正經:“不認識。”
隊長聲線微抖的接話:“那是不是我在哪裡無意間得罪您了?”要不然你幹嘛這麼整我啊,弄得我幾天來寢食不安。
唐澤彥臉上的笑容越深:“前日不冤近日無仇!”
那笑容落入隊長的眼中簡直比見了鬼還可怕,隊長彷彿受了刺激一般,整個人掉了起來,指着他顫抖的指控着:“那你爲什麼要……”
唐澤彥眨了眨眼,眼底盡是無辜:“我怎麼了?”
隊長憤怒了:“你爲什麼要對我笑得這麼變態!”
笑得毛孔悚然,笑得他三餐不思,笑得他夜不能昧,笑得他快要被驚嚇成神經病人!
他不想搞…基…可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位富家探長笑起真的好好看,甚至可以說比女人還好看……啊啊啊啊……
他墮落了!
唐澤彥一臉氣定神閒的頭靠在椅子的後背上,咯咯輕笑着:“你想多了,我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隊長如臨大赫般擡眼看向他,急問:“什麼事?”
唐澤彥:“就是在不知道對方有多可怕或多變態的情況下,不要隨意用不恰當的詞去形容。”
隊長白癡般眨了眨眼,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聽起來自己應該是得罪他了,可是自己真的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得罪他了。
傻傻的問:“什麼不恰當的詞?”
唐澤彥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招、搖!”
隊長的虎軀狠狠的抖三抖,從頭皮涼到腳底,天啊,自己到底還是不經意間得罪了這位富家偵探。
可是話說回來,這位富家偵探的心眼除了多以外會不會也小了點?然而這一次就是打死他,他都不敢再把心裡話隨便的說出口。
蘭沐星的嘴巴張了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澤彥,他幾天來對隊長的所有刻意的針對,居然只是爲了報復對方說他長得招搖?太小心眼了吧!他這個心眼對得起身高嗎?!
像是知道蘭沐星在想什麼一般,唐澤彥微笑從椅子上起身,很是熟絡的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我這不叫小心眼,相反我這是爲了他好,他這次得罪的幸好只是我這個外人,假如他跟他的上級也這麼說話呢?”
隊長的後背一涼,冷汗倏地淌下,對啊,要是那天被說的不是唐澤彥而是上面下派的隱性高官呢?那他估計早就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想到這,看向唐澤彥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感激。
正想開口道謝,卻見唐澤彥攬着蘭沐星往大門處走去,既然邁出大門之際,竟回過來衝着他又是那調皮的眨眼,嚇得他當即將所有想說的話全部嚥了回去。
至此,隊長對唐澤彥的印象:唐探長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好人,可就是有點不正常。
離開派出所回到賓館,蘭沐星認真的收拾着行李,她打算明天一早就離開這座城市往下一站出發。
房門象徵性的敲了兩聲,還等她開口說請進,一個頎長的身影就很自覺的刷卡閃了進來。
蘭沐星只是懶懶的擡了下眼簾,淡淡的問:“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這麼快?”
唐澤彥很自然的往她的牀鋪上一躺:“我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一個手機,幾張卡的事兒。只要不把你落下,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見他說的這麼肉麻,蘭沐星百忙之中抽空白了他一眼:“既然你的都收拾好了,那就不會過來幫我一下啊?”
唐澤彥劍眉微微皺起,神情有點不自在的說:“我過來其實是想讓你幫我忙的。”
蘭沐星手一停,不解:“你要我幫你什麼?”
唐澤彥俊臉一紅,竟露出幾分害羞:“我難受,很脹。”
蘭沐星想了想:“哪裡?”
唐澤彥扭捏了起來:“頭頭。”
蘭沐星默了一會兒:“那你要怎麼幫你呢?”
聽到這話,唐澤彥的雙眼嚯的一亮,亮過了頭:“都可以,呃,實在不行摸摸也行?”
“你確定只要摸摸就行?別的不要?”如果不是這聲音太過陰瘮,唐澤彥絕對會忙不迭的點頭。
全身神經一秒間緊繃,全部的血液奔向大腦令他做出了此生最神速的反應,雙手往牀的兩邊平放攤開呈大字型,嘴裡輕喃着:“嗯,如果你願意的話,揉一下效果當然會更好,哎,這太陽穴都脹痛了一上午,可能是這兩天沒睡好的緣故吧。”
蘭沐星磨好的拳擦好的掌硬是停在半空,他剛剛說什麼來着,太陽空?他所說的頭頭難道不是……
難道是她想偏了……
想到第二個可能性後,她的臉轟得一聲疾速竄紅。
“咦?你不是說要幫我嗎?怎麼沒動靜啊。”唐澤彥眯縫着眼睛先發制人的埋怨起來。
蘭沐星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哦、哦、我去找瓶風油精來幫你揉揉,頭痛用它蠻有效果的。”
見她彎腰在行李箱中翻找着,唐澤彥悄悄的擦了擦汗,又喘了口氣,心虛的開口:“不用了,你就幫我隨意揉兩下讓我睡着就行了。”
翻了半天的蘭沐星聽到這話也只能作罷,轉身走向他坐到他的身邊,伸出手按住他兩邊的太陽穴輕輕的揉捏着。
唐澤彥透過眼縫偷偷打量着她,哇,從這個角度看她更有感覺啊,好豐滿……想着想着一隻手竟鬼使神差的探了進去……
“啪!”一聲響而不重的巴掌落到了他的臉上,蘭沐星憤懣的瞪了他一眼:“不要臉!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唐澤彥一怔,然後定定的看着她,眸光瀲灩,雙方僵持數秒,他面色憂鬱,薄脣微動:“多少跟我一樣大的同學好友們的孩子早就不粘人,而我的孩子居然還在粘手!而造成這一切就是因爲我太要臉了!”
那哀婉的眼神、那哀怨的口氣、再看看那橫陳的姿態,不懂的人還以爲她對他做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呢!
雖然他現在的小模樣確實挺勾人犯罪,但她不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她是有原則的!
驀然回想起他剛剛所說的話,別人的孩子早就不粘人,而我孩子還在粘手……蘭沐星怔愣三秒,竟然懂了!
“流氓!”
嗔罵一句,雙手撐着牀沿準備爬下牀,突然覺得腰間驀緊,等回神已被他帶入懷中。
“別動,我就抱一會。”唐澤彥閉着眼睛喃喃着。
蘭沐星雖然沒有吃過肉,但好歹蒙當年室友的恩澤,多少也是看過肉,聽過雅蠛蝶的,怎麼會不知道此時亂動會產生什麼後果。
於是她在打了激靈後,急忙關閉所有感知器官,不聽,不想,不看,不動,更不亂蹭!
然而即使她如此的心如止水,即使兩人之間隔着幾層布料,但她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從他胸膛上散發出來溫熱,暖暖的、溫溫的、很舒服很舒服……被這個萌生的羞恥念頭嚇了一跳,她趕忙在心裡默唸着:我也就躺一會,就躺一會,一會……
過了好一會兒,唐澤彥攬在她腰間的手輕輕的按上她的背,一邊輕撫着一邊沙啞隱忍的輕問:“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及微弱的呼吸聲。
他動了動喉嚨,又一次小心的問:“可以嗎?”
咦,還是沒有回答,甚至可以說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唐澤彥劍眉微微一擰,適才發現她的呼吸有點不對勁,在這種心跳加速的氣氛下發出如此均勻的呼吸聲?
一手輕攬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勺,猛得一個反身將她反壓身下,讓牀頭燈適宜的照在她的臉上。
果然,那裡沒有嬌羞,沒有扭捏,沒有小鹿受驚般的眼睛,甚至沒有一絲緋紅,有的只有一雙緊閉的眼睛,一張微微開啓的嘴巴以及淌掛在嘴邊的一行若隱若現的晶瑩液體!
唐澤彥的嘴角猛的一抽,一臉的灰敗。
盯了她半晌,他沮喪的吹了幾口氣,雙手放開轉身從牀頭抽了兩張面巾紙拭去她嘴角的口水,然後很不厚道的將她那張不忍直視的睡臉拍向另一邊,拉起被子小心的替她蓋好。最後一臉鬱悶的倚靠在她的身側,拿起搖控器打開電視,將音量調低些後就一直雙眼呆滯的盯着屏幕。
電視裡到底都播了些什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此時好難受,上下都難受,心更難受,這丫頭怎麼可以在這麼完美的氣氛下給他睡着呢!怎麼可以!
她絕對上故意的,他拒絕原諒她!
想到這,他負氣的伸手將蘭沐星被拍向一邊的臉給板了過來,然後俯身在她紅潤的嘴脣上用力的一嗟,停滯數秒才放開。
看着她,他心裡權衡着。
如果真要動手,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是真動了手,會不會顯得有點卑鄙啊,還有她醒來以後不樂意怎麼辦?打不她是一回事,會不會就此在她的內心標籤上一道小人的標誌……想了想他掏出煙深吸一口,努力的壓抑着心底的澎湃。
還是忍忍吧,反正她都已經答應要嫁給自己了……他是正人君子,不做這種下作的事情……
他一邊用力的吸着煙一邊努力的告誡自己剋制、剋制、剋制……
最後他衝進了衛生間。
當一縷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時,蘭沐星微皺着眉睜開眼睛,是誰把她的窗戶給開了?
視線落在窗前,一道頎長的身影佇立於晨輝中,晨陽彷彿替他渡上一層燦黃的外衣,宛若天神讓人久久移不開眼。
看是感覺到身後的聲響,唐澤彥慢慢的自窗前轉回身。逆光使得他眼眶下的黑影顯得格外的醒目。
蘭沐星一怔,問:“你昨天又沒睡好?”
唐澤彥苦苦一笑:“你知道了?”
蘭沐星伸手指了指他的臉,略酸的說:“誰讓你沒事把皮膚保養的這麼好,稍一熬夜那兩個眼睛就出賣你了。呵,這乍一看還真的挺像國寶,白臉黑眼。”說完竟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幸災樂禍的笑聲迴盪在灑滿晨輝的房間內。
唐澤彥一呆,怒了:“要不是因爲你,我會變的這麼憔悴,不心疼就算了,還還好意思說還好意思笑。”
蘭沐星驀地的止住笑,眨巴着兩隻剛睡醒的眼睛:“因爲我?把話給我說清楚,別一大早的就亂扣屎盆子。”
唐澤彥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狠狠的抽了一下:“你一個女孩子家一大早醒來說話還不能再難聽點?”
蘭沐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能啊,你確定你要聽?”
唐澤彥感覺太陽穴連抽兩下,咬牙:“不要。”
蘭沐星:“那你還不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因爲我,我怎麼着你了?”一大早剛睡醒就被人扣帽子讓她覺得有點不爽。
唐澤彥用一種難以啓齒的眼睛看着她,半晌:“你昨晚睡覺時是不是做夢了?夢到了抗戰?”
蘭沐星一怔,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怎麼知道?我記得我殺了好幾個鬼子呢。”頓了一下,先是倏地睜大眼,然後又危險的眯起:“難道你一個晚上都在這裡沒走?”甚至……他昨晚也睡在這張牀上?!
唐澤彥幽怨的瞟了她一眼:“我是想走啊,可是你不讓啊。”
蘭沐星:“……你放屁!”言語雖然粗俗卻毫無威懾力。
她的心在顫抖,難道自己昨晚真的對他做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
不會吧,她怎麼不記得,怎麼沒有感覺?
如果沒做,他幹嘛要用這麼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想到這,她悄悄掀開被子一角,心虛的往裡使勁偷瞄着。
就在她努力尋找的時候,頭頂上傳來一道幽幽的男聲:“昨晚在被窩裡放屁的人是你不是我,而且你還抱着我的大腿太君太君的喊了一晚。”
像被人點了穴般,蘭沐星渾身僵住,他剛剛所說的那個人應該不是她吧?還是說他在編故事?
怯怯的擡眼看他,卻瞧見他一臉的糾結,似有不捨,又似有嫌棄,彷彿此時的她對他而言就是一塊雞肋。
次奧,沒臉了……
蘭沐星一把拉過被子,矇住頭。
見她像一隻蝸牛般躲了起來,唐澤彥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哼,小樣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在即將前戲的時候給我睡着!
輕咳了一聲,他有些猶豫不絕的說:“嗯,被子不要再蒙的那麼緊,這樣…這樣不利於空氣流通。”
話音剛落,被子裡的人明顯的一抖,下一秒,一個枕頭疾速的朝他飛來,蘭沐星探出腦袋橫眉豎眼的吼道:“你給老孃我滾出去!”
房門外,唐澤彥抱住自己不斷顫抖的雙肩,有些痛苦的靠着房門蹲了下來,終於,一陣爽朗的笑聲從他的口中逸出。
她太可愛了,居然還爬起來拼命抖動被子,意圖讓氣味消散……她怎麼可以這麼好騙!
抖到一半,蘭沐星突然覺得不對,明明等下就要退房了,她還管它有沒有氣味啊!悻悻的將被子往牀上一丟,嘴巴微抿,都怪那個渾蛋,要不然她也不會被氣成這樣。
想到昨晚睡得太突然,行李都沒有整完,她於是急忙從牀上蹦了下來,套上拖鞋準備繼續收拾。
當她打開衣櫃時,裡面竟然是空的,瞟了一眼站立在地面上的行李箱,下意識的往上一提,很沉。
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房間似乎有昨晚有些不一樣,牀頭櫃上原本七零八落的護膚品和毛巾等物此時全都不見了,散落在門邊的三雙鞋只剩下一雙,丟在電腦桌上的雨傘和充電器等物也不見了。
原來,他已經都替她收拾好了。
看着站立在地面上的兩個行李箱及一個手提包和揹包時,她原來緊抿的嘴脣不自覺的變柔和,最後微微向上,彎起一個幸福的弧度。
打開房門,他已不再門外。
心想他應該是回到自己房間整理了吧。打開他的房門,裡面除了一個已經整理好的小行李箱及一個提包外,沒有看到他人。
咦,他去哪了?
在他的房間裡等了兩三分鐘後,她決定把自己的行李也搬過來,讓前臺會把自己的那間給退了,這樣到時離開的時候有節省一些時間。
在他的房間裡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房門才被人從外面打開。
他提着三個袋子走了進來,身上微溼。
“外面又下雨了,我們確定今天就離開嗎?”
“走吧,這裡已經沒什麼好玩的了。而且,我有種感覺,如果今天不走的話,我們又要被留下好幾天。”蘭沐星關掉電視走向他。
“爲什麼?”唐澤彥一面將袋子裡的東西往外拿,一邊柔聲問道。
“說不上來,就是一種直覺。”
唐澤彥擡眼看了她一眼,不再細問。
半年多來的相處,他已然知道她擁有一種常人無法比擬的超強第六感,她的直覺甚至可以說是預言。
想了想,他說:“好吧,等你把這些面吃完了我們就出發。我本來是想連續幾天的陰雨天路面會比較滑,出行多少會有些不便,既然你這麼說,那就今天吧。”
蘭沐星接過他遞來的打包碗,打開。
才吃了幾口,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她放下筷子仔細的看着打包碗,這個打包碗很普通很平民,最多也就是加價一元的東西,而且這面的味道也不對。
見她停下篌子,唐澤彥問:“怎麼了?不合胃口。”
蘭沐星有些狐疑的搖了搖頭:“不是不合,而是太合了。你買的這面多少錢一碗?”
唐澤彥:“不貴,三十。”
三十一碗麪還叫不貴,但此時蘭沐星還真覺得一點都不貴,甚至她還敢店家腦子有病,賠錢的生意居然也做!
“三十元的面怎麼可能會放這麼多蝦和蟶,甚至還有乾貝。人家老闆不掙錢?”這蝦分明都是新鮮的明蝦,半個多月前才聽老孃大人抱怨一斤五六十,更別提乾貝了。
“這些食材都是我自己在菜市場裡買的,那麪館老闆只是給我加工一下就收了我一百元,他還不掙錢?”唐澤彥頗爲無奈的夾起一隻大蝦,認真的用手剝着。
一隻被剝得坑墳窪窪的蝦仁落到了蘭沐星的碗中。
蘭沐星從碗中擡起頭:“你說這些食材全是你自己買的?”
唐澤彥:“除了調料,蔥和生薑,就連面都是我自己買的。”
蘭沐星:“他收了你一百元?”
唐澤彥:“是啊。說真的,我覺得蝦的數量有點不對哦,雖然沒數,但是憑着我的眼力來判斷好像少了點。”他的口氣有點鬱悶。
蘭沐星被嗆着,接過他遞來開水順過氣後,瞪眼:“像你這麼肥的豬,人家不宰你宰誰?”就是煮一鍋麪就被收了一百元,而且食材還全是自己買的。他不是豬是什麼?!
唐澤彥挑了下劍眉,有點點委屈:“我這麼做還是擔心店家用的食材不夠新鮮嗎?對你,我只想給最好的。”
“咻!”的一聲,一條長長的麪條的卡在了喉嚨,靠,她一時驚嚇竟忘了要咀嚼,直接全根吸入。
“咳、咳、咳……”她慌忙抽過一張面巾紙捂住口鼻。
唐澤彥一邊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若有所思的想,他只不過是說了一句心裡話,她的反應甚至這麼激烈嗎?
難道是因爲他平時裡的情話說的太少了,她對他缺乏免疫力?
想到這個可能性後,他決定了,從現在開始,一天一句情話,堅不可摧!
退房時,外面正下着淅瀝的小雨,雖然不大,卻足以淋成落湯雞。
讓蘭沐星站在酒店大門口先等着,唐澤彥獨自一人去提車。
倚靠在酒店大門的石獅上,蘭沐星注視着他的背影,突然間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挺很幸福了,呵呵,跟聰明人過日子,就是省心。什麼事都不要自己操心,總會有一個人事先替自己打點好。
看着眼前那片灰濛濛的天,她想,這輩子就他吧。
正想着,突然左測傳來一陣驚恐的叫喊聲,蘭沐星猛得渾身血液一冷,下意識的往聲源處望去。
遠遠的,一個黑色人影朝着自己的方向狂奔而來,看身影應該是個男人,待他稍近一些後,她竟暗鬆了一口氣,不是他。
那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青壯年,他正一邊驚恐的高叫着,一邊奮力的往這邊奔來。
酒店大門的兩名保安很快竄了出來,張開雙手示意他不要再往酒店的方向靠近,然後那個男人像是發了瘋般一個勁的往前衝。
撞開一名保安後,男人有點蒙方向了,嘴裡念喃着:“電話、打電話……”當看到站在酒店門口的蘭沐星右手正握着手機,他便一下竄了過來,伸手就往她的手臂上探去。
等兩名保安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蘭沐星一開始也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會向自己衝過來,等她回神時對方一隻黑漆漆的手已經碰觸到自己的手臂,在他即將奪向手機的那一剎,蘭沐星一個側閃,接着便是一個凌厲的掃腿直接將人摞倒在地,最後趁男人掙扎起身之時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令人動彈不得。
突如其來的逆轉讓奔赴前來的兩名保安僵住,呆呆的看向她。
她練過?!
周圍的人都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看向她。
一時間,她成了焦點。
蘭沐星俏臉微紅,忤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心巴望着那個傢伙早點回來。
彷彿聽到她的召喚一般,一輛黑色賓利在眼前停下,唐澤彥黑着臉從車上下來疾步往這邊走來:“發生了什麼事?”
銳利的目光落在蘭沐星那印有污黑手印的手臂上,一抺寒光從眼底劃過,他不過才離開幾分鐘時間,居然就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他想搶我的手機!”蘭沐星頗爲不悅的加重一點腳力。哼,一開始見這傢伙不要命的朝自己衝來,還以爲他在垂誕自己的美貌呢,靠,到最近居然是爲了她的手機!不可原諒!
後背上傳來疼痛感讓男人嚎叫出聲,同時也清醒了不少。
“我沒有搶你手機的意思,我只是、想借你的手機打一下電話,我……”
“你騙誰啊,藉手機有你這麼借的嗎?我們都看得很清楚,你剛剛分明是想搶!”一名保安憤憤不平道。
男人哀嚎一聲,叫道:“我真的不是搶,我只是想打電話報警,對啊,我是要報警的……”
保安:“你要報警,好啊!你不報我還想報呢!”說着,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下報警電話。
電話剛接通,蘭沐星腳下的男人不知哪來力氣,竟一把掙開了她的壓制,竄到保安面前一把奪過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急促而忙亂的說:“警察同志,我看到死人,呃,對對對,是死人……”
男人的這番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直到他將手機還給那名保安時,那名保安還沒回過神。
直到這時,唐澤彥才從妒火與憤怒中冷靜下來,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名渾身髒兮兮的男人。
“你是一名管道維修工?”
男人一愣,然後點頭:“是啊,你怎麼知道?”
唐澤彥笑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又接着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剛剛報警說死人了?在哪?”
維修工臉上的肌肉猛得一顫,極度驚恐的回頭指了指此時所處的酒店:“就在它與前面那幾座居民樓的地下管道里。”
見他伸手所指的酒店就是自己此前住的,蘭沐星與其他同樣退房等車的賓客一樣,後背噌的一下全是冷汗。
“你別胡說,這、這怎麼可能!”保安的聲音有點顫抖,但爲了維護酒店的形象,不得不硬着頭皮出聲訓斥。
維修工急急的搖頭,過度的驚恐讓他不禁結巴起來:“我沒胡說,我是真的看到了,我…我…甚至還跟它握…握了手!”
話剛說完,他將右手往衣服上使勁的擦蹭着,反反覆覆。很顯然,他就是用這隻手跟對方握的。
看着他那似乎想將右手擦下一層皮的舉動,蘭沐星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剛剛好像也是用這隻手碰自己手臂的,那個手印……
“啊!”積極打電話報警的那名保安突然一聲尖叫,將手中的手機給拋了出去。
唐澤彥靜靜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幕過敏反應,沒有出聲。
上前將蘭沐星身邊的行李搬放到小車的後備箱中,只剩下一個裝衣服的。走到她面前一手拉起她的手,一手拉過那個剩餘的行李箱往前臺走去:“給我開一間鐘點房!”
“算了,晚一點換也沒什麼事。”蘭沐星很小聲的說。
唐澤彥以同樣小的聲音回她:“晚一點,你在哪換?車裡?我是不介意……”
“滾!”她只是不想再進這家酒店罷了,總覺得沒好事。
唐澤彥微笑的捏了捏她的臉,溫柔的說:“沒事,有我在。你把衣服換完我們就走。”
倚靠在椅子上,唐澤彥對準備要去洗澡換衣服的她說:“換下的那件衣服就直接丟到垃圾筒裡吧,回頭我再給你買一件。”
蘭沐星:“……會不會太可惜了,畢竟只是弄髒了。”
唐澤彥反問:“就算洗乾淨了,你還會穿嗎?留着徒增心理陰影,倒不如直接丟了。快點吧,我在這等你。”
蘭沐星點了點頭,走進浴室。
很快,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就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出現在他的面前。
當他倆來大門時,大門居然比剛剛人還多,大部分是看熱鬧的圍觀羣衆,兩輛警車停靠着,車頂上的紅藍爆閃燈還在不停的閃爍着。
唐澤彥一手將蘭沐星緊緊的攬在懷中,一手拉着行李箱在涌堵的人羣中前進。
就在他帶着蘭沐星好不容易擠出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圈,準備大邁步的走向自己的愛車時,身後傳來一陣興奮的叫喊聲:“唐探長!原來你還在這裡啊!”
唐澤彥身形一僵,衝着蘭沐星丟下一句:“你說的很對,我們確實應該先離開後換衣服的。”
慢慢的扭過頭,扯出一抺牽強的笑:“我正準備離開了。”
年輕的隊長一個箭步竄了上來,擠開蘭沐星後緊緊握住唐澤彥的手,滿臉期待:“能夠再次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唐澤彥:“不好意思,我已經退房了。”
年輕的隊長撓了撓後腦勺:“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在我嫂子家開的賓館住幾天,費用我出。”
唐澤彥挑了挑眉:“可是我老婆已經厭倦了這裡,想現在就離開。抱歉,讓一下好嗎?”
說完,擠開隊長打開車門鑽了進來,然後衝着蘭沐星招手。
隊長搶在蘭沐星之前,抵住車門:“唐探長,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唐澤彥俊臉微肅:“你什麼意思?”
隊長擺了擺手:“你別誤會,我想說的是連續幾天陰雨導致霧氣濃重,高速的能見度極低到現在都沒有放行。”
唐澤彥眯了眯眼,有些陰側的問:“真的,沒騙我?”
隊長反後退了一步:“你都沒看我們本地的天氣預報嗎?不信的話你可以查可以問啊。”
睨了他一眼,唐澤彥徵詢的看向蘭沐星,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蘭沐星扁了扁嘴,無可奈何的說:“既然天意要留我們,我們只能再留下來幾天吧,雖然沒什麼好玩的,但至少這裡的海鮮還蠻好吃的。”
隊長一聽,頓時樂開了花,端着幾分諂媚的笑湊近她:“既然沒什麼好玩的,那就和我一起破案吧。刺激又有趣!”
“去!”唐澤彥直接啐了他一口。
這傢伙一開始打的就是這主意吧,什麼叫再次遇見,分明就是有備而來,兩輛警車一前一後的緊挨着他的車!
有點鬱悶,有點生氣,有點無奈……唐澤彥擡眼看了下與自己作對的陰沉大氣層,嘆了一口氣,輕捏着眉心:“說吧,你都從那個維修工的嘴裡問出了什麼?到底是哪裡又死了人?”
其實他真的這一段時間裡不想再參與任何案件,他只想好好的和蘭沐星逛吃逛吃逛吃……
隊長的眼睛一亮,屁股一挪準備坐到他身旁的副駕駛座娓娓道來,結果卻換來一記白眼。
“下去!別弄髒了我老婆的專座,要坐坐後面去。”
隊長臉色一黑,僵着笑從車上爬下來踱到後排,悻悻的翻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那名維修工姓李,今年三十一,從事該行十二年,經驗豐富。據他本人的說法,他今天上午接到物業的電話,要求他前來維護酒店與小區之前空置地的地下管道。當他下到管道深處時,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腐臭味,於是他用頭頂的照燈在漆黑狹窄的管道內查看,結果卻看到了讓他毛骨悚然的景象。”
“什麼景象?”坐到唐澤彥身旁的蘭沐星忍不住好奇的問。
“他看到在不遠處的管道和牆壁的夾縫中,一隻乾枯的手赫然指着他,他當時尖叫了一聲,然後想到興許只是一個模型,於是他又壯着膽子往前挪到幾十公分,然後伸手去握那隻乾枯的手以證實是真的不是假的,結果……”隊長頓了一下,有點頭皮發麻的往下說:“他說結果他居然摸到了一股真實的臘肉感。於是他嚇壞了,就出現了你們之前所看到那種瘋狂舉動。”
聽到隊長的轉訴,在想像着當時的場景,蘭沐星也霍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沒準那名維修工在逃跑的時候一直都有種那隻手緊追其後的恐怖感吧,外加那個管道狹窄、漆黑……換成她,沒準她就直接暈過去了。
正想着,坐在後排的隊長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還讓我跟你說……”
話沒說完隊長就看到唐澤彥一臉凶神惡煞的看着自己,想開口說別誤會,眼角瞟到前方一臉驚駭的蘭沐星,恍然,原來他嚇到她了。
過了一會,蘭沐星緩過神,衝着隊長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哦,我剛剛一時想的太投入了,你說那名維修工想跟我說什麼?”
隊長避開唐澤彥陰沉的目光,低聲的說:“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剛剛在假想。哦,他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說他不是故意要弄髒你的衣服,只是一時嚇壞了。”
“沒事的。你讓他不要放在心上,反倒是我不問青紅皁白就摞倒他,並那麼用力的踩過他。”
似乎不想再聽兩人的廢話,被晾一旁的唐澤彥頗爲不爽的問:“那個乾屍挖出來了嗎?”
------題外話------
俺終於又萬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