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繼續向前進攻!”前方的哈比卜對着大家大叫着,並催促着他身周的人繼續前進。
“跟上他們。一定別被打散了。”保爾說着便起身起來跟了上去。
我看着周圍不斷中彈還有被炸的血肉橫飛的人,咬了咬牙跟上了保爾。可是沒走出多遠,隊伍的前方便傳來一連串的爆炸。整個前進的隊伍再次停了下來。
我們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只見保爾摸到了哈比卜的身旁。片刻後保爾跑回來對我們道:“前面不能走了。前面是俄羅斯人埋設的地雷陣。車臣人要往右側就是西面突擊。”
保爾這邊話音剛落,車臣人的各個指揮官已經在呼喝着自己部署改變前進方向,向西面開始突圍了。
很快原本三條隊伍匯聚成了一條。紛紛向着西面突擊。我們走在隊伍中間,這裡的路很難走。路坑窪不平,並且有些地方十分的溼滑。冒着俄羅斯人彈雨前進,不時有人倒下。有的是滑倒的,有的看得像滑倒卻再也沒站起來。
“前進!繼續前進!”“殺光俄羅斯人!衝出去!”到處是類似這樣喊聲。但實際給俄羅斯人的殺傷我卻沒有看到。車臣人一邊開槍一邊前進着,與此同時車臣人的屍體也清楚的標記出整個隊伍通過的地方。
越往前走,越走的艱難。因爲速度越走越慢,本來相對分散的人很快開始互相擠壓,隊伍此時應該已經變成又扁又平。這樣會非常危險,人員過於密集無異於提高俄羅斯人殺傷力度。
車臣人的指揮很快意識到了這點。他們很快組織出了一些突擊隊。這些突擊隊脫離了大部隊向着俄羅斯人的陣線推進過去。而後面的人則跟在這些人身後大概三十到五十米遠的距離掩護他們。
哈比卜的人,包括我們都沒有人加入突擊隊當中。可能是因爲哈比卜的人損失慘重,已經不被看重。我們大家跟在大部隊當中。朝着那些閃着光正在開火的俄羅斯人射擊着。
不一會兒,車臣人攜帶的迫擊炮還有RPG紛紛開火。俄羅斯人在炮彈和火箭彈的打擊下,稍微消停了一會兒。整個隊伍便在突擊隊的帶領下快速的前進。
我邊走邊觀察着這裡的地形,雖然天黑看不清。但從周圍不斷開火的閃光可以看出,這裡甚至大片地區都是開闊的地方。這就是一個陷阱,該死的陷阱。但這時我們已別無選擇,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衝。還好的是,在突擊隊的引導下,整個隊伍的前進速度提高了不少。我看向俄羅斯人那些火力點,我們明顯近了不少。
突然,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現。從俄羅斯人那騰空而起數個。。不。應該是十數個照明彈。強烈的光線照在地上,加上地上積雪的反光,將雪地上上的人變成一個個黑黑的人影異常的醒目。
隨即俄羅斯人的輕重火力便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機槍,火箭彈、輕型榴彈炮,還有另外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炮不停在黑暗中發射着炮彈。甚至我還隱約看到一個估計是40mm的高射機槍在朝着整條隊伍掃射。
車臣人的突擊隊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人像荒原中的枯草一樣,被大風一吹,一片片的倒下。他們間的區別就在於枯草倒下後還能站起。而倒下的車臣人則沒幾個活着的。
“前進!不許後退!想活着出去就爬起來繼續進攻!”哈比卜一邊大叫着一邊拉起身周的人要求他們繼續前進。
車臣人的迫擊炮和RPG不時飛向俄羅斯人。但從俄羅斯人那裡飛出的各種東西更多。與此同時俄羅斯人的照明彈和以往一樣,一波接着一波的打上半空,爲伏擊部隊照亮前方的目標。
人到了絕望的時候,不是等死,便是做拼死的一博。而在選擇做拼死一搏時,往往都能爆發出比之平常更加強悍的戰鬥力。此時的車臣人就是這樣,整條隊伍前進的速度不但沒有減慢反而快了起來。前赴後繼的向着俄羅斯人攻擊前進。
我們夾在車臣人的隊伍中前進着。很快越過被打死的車臣突擊隊人員的屍體。看着前方越來越近的俄羅斯人的防線,我開了幾槍後。摸出了手雷。
保爾看了我一眼回身對大家喊到:“準備手雷!米爾克瓦列裡掩護!”
米爾克和瓦列裡兩個人趴在地上,用機槍對着我們前方的俄羅斯人射擊起來。保爾和我還有薩沙還有美國佬的人則分散開一邊射擊一邊前進着。
我前方的車臣人不時有人中彈倒下,其中一個已經摸出了手雷要扔向不遠處的俄羅斯人但就在手雷脫手而出的一剎那中彈。手雷失去了動力,落在地上,將周圍的兩個人炸翻了下去,我也被氣浪推翻在地。
我被炸的有點迷糊,一時沒爬起來。突然感覺我身後的揹包被人抓住試圖把我整個人提起來。
我回頭看去,是約翰,他大聲的對我喊到:“你還好嗎?”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快起來繼續前進!別掉隊!”他說完便繼續向前而去。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保爾還有一部分車臣人已經衝到了俄羅斯人的近前。他們紛紛將手雷扔向了俄羅斯人。手雷在俄羅斯人的散兵坑還有坑道中或者周圍炸開,應該炸死炸傷那裡的人,因爲車臣人很快衝了過去,而那裡俄羅斯人的槍再未響起。
我趕緊跟上隊伍,瓦列裡和漢尼拔也擡着葛朗臺也跟了上來。我看了一眼擔架上的葛朗臺。他握着一把手槍,兩眼閉着,像是睡着的樣子。但我知道他沒有,因爲我看到他呼吸的陣陣的白氣顯示他的呼吸很急促,這顯示他很緊張。
我們跟着隊伍,很快通過了這用人命撕開的防線缺口。但還沒來得及放鬆,突進來的隊伍便再次陷入了苦戰,或者說是混戰。因爲我們殺入了俄羅斯人的防線中,雙方已經無比的接近。俄羅斯人沒有撤退,甚至看起來連撤退的打算都沒有。他們當中還活着的人依然堅守着自己的陣地不斷的朝着自己所能看到的車臣人射擊。直到被包抄上來的車臣人打死。
此時飛來的子彈已經不是向之前那樣從我們前進的方向飛來。現在是從左面、右面、甚至是兩側的側後方不斷有子彈打來,我們的整個隊伍已經開始出現方向混亂,人員脫節。
雙方都已經完全沒有了章法,子彈總是不知從哪裡飛來,突如其來的爆炸也不知道是什麼炸開,是哪一方的人實施的。唯一能夠清晰的就是我們在不停攻擊前進的同時,周圍的人也在不停的被打死而倒下。
我跨過一條俄羅斯人挖的壕溝,正準備回身幫忙搬運葛朗臺。就在這時,從左前方突然衝出了一夥俄羅斯人。
他們一邊朝着我們開火一邊大叫着打了過來。“到溝裡!快!隱蔽!”我一邊叫着一邊跳進了進去。溝裡躺着兩具屍體,不知道是俄羅斯人的還是車臣人,我也沒去細看,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爲都是死人了。
我進去後轉身幫忙將葛朗臺擡了進來。我立即回身端起槍朝着那夥俄羅斯人開始射擊。他們突然的出現在片刻便打死了不少人,但後面跟上的,還有其他方向的人反應過來後,這些已經暴露位置並且沒有掩護的俄羅斯人瞬間就成了靶子。他們不顧傷亡硬着頭皮繼續我的這個方向跑來。這些俄羅斯人的勇悍讓我欽佩,我看到一一個車臣人被一個已經倒地的俄羅斯人拉倒,隨後那裡發生了爆炸。我想那是俄羅斯人拉開了手雷和車臣人同歸於盡了。
我對着他們不斷扣動着扳機,瓦列裡將葛朗臺放好,也端着PKM掃射起來。很快最後幾個俄羅斯人紛紛中彈倒在了離我們大概二十米處。
我觀察了一下週圍發現保爾,美國佬都不見了蹤影。附近除了瓦列裡漢尼拔還有擔架上的葛朗臺外沒一個認識的。“該死。保爾他們在哪?”我大叫道。
瓦列裡回身和漢尼拔去擡葛朗臺道:“沒看見。我們跟着你走的。”
“他媽的。那我們就繼續朝着前方走!”說着我爬了上去,回身幫他們將擔架擡了上去。幾個人繼續朝着前方前進。
黑暗中,我只能大概朝着一個方向前進。周圍到處都是槍聲,那該死的照明彈雖然沒有之前那麼整齊和密集的騰空而起,但還是時不時的會有幾顆飛起。我藉助着一些光亮跟着前方還在繼續前行的人影跑着,不時回頭招呼一下瓦列裡。防止與他們再走散了。
不知道走出去多遠,我發現周圍的人越走越少。原本週圍還有不少朝着同一方向前進的車臣人,而當我再次注意周圍人數時已經少了很多。不知道是我們走的方向不對,還是他們都已經被不知從哪飛來的子彈打死了。我心裡越來越無法確定我走的方向是否正確。是不是走錯了方向?
我越想越覺得害怕,我停了下來。努力的平息着心裡的恐懼。瓦列裡很快跟了上來問到:“怎麼不走了?”
“我不知道該往哪走了。這他媽感覺到處都是一樣的。”我低聲道。
“不知道也得繼續走。停在這隻能是等死。”瓦列裡一邊看着兩側超越我們繼續前進的車臣人一邊說到。
我看着遠去的車臣人的身影,一咬牙道:“那就繼續朝着這個方向走!”
我正要起身,只聽離我們不遠處一陣馬達的聲音響起。隨即便響起了BTR那門30mm機關炮的聲音。還伴隨着一些步槍的槍聲。
前方那些的車臣人被打死不少,另外一些則調頭往回跑了過來。機關炮則繼續往左邊掃射而去。我立即對瓦列裡道:“快。往右邊。”
我起身便跑,但沒跑出幾步。一顆照明彈便騰空而起,將我們這片區域照的有如白晝。子彈隨即朝着我們這些移動的人打了過來。我根本顧不上反擊,在這裡反擊只有被打死。我急忙躲進了一個應該是俄羅斯人之前挖的散兵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