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一個太監小聲答應着,趕緊起來去門上看是誰。
是個侍衛喊他們,看見出來了便招手叫往外走,一直到了側門,指着一頂轎子道:“來了頂轎子,裡面是個姑娘……說是見皇上的。我們古統領不知道去哪裡了,魏指揮使去找李將軍了……兩位,這這,怎麼辦?讓進去嗎?”
太監驚訝:“什麼姑娘?”
侍衛湊近了小聲道:“知府衙門送來的,說是剛剛見過皇上。”侍衛剛剛沒進屋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見了皇上,皇上是不是真的暗示了什麼,所以當然不敢隨意打發。
太監驚訝,道:“是……不是啊?”
侍衛就對着轎子道:“下來吧。”
那轎子旁邊一個小丫鬟伸手將轎簾子掀開了,從上面下來了一個女子。穿着長裙,外面罩了一件銀絲素錦斗篷,將整個身子都掩藏在了斗篷裡,頭上還帶着大圍巾,黑漆麻烏的,什麼也看不見。
雖然身形當然能看出來是個女子,但是太監肯定不可能就這樣放進去,道:“你倒是走近點叫爺看看啊,這樣就想見皇上?”
那女子聽得猶豫,丫鬟也撅起嘴,但是不敢說話。女子猶豫了一下,便走進了點,將頭上的圍巾摘了,給兩個太監斂衽行禮:“兩位公公。”
藉着門口的燈籠亮光,兩個太監看清楚了,是在知府那裡見得那個女子,滿臉通紅的樣子。
兩個太監互相看了一眼,很自然的就往後退了退,走開一點兩人低聲去商量。
“怎麼着?讓不讓進去啊?剛剛……我可沒瞧出來皇上有什麼暗示意思?你瞧出來沒有?”
另一個搖頭:“我也沒看出來……”又壓低聲音:“不過,這種事情皇上……不用怎麼暗示吧?知府也是多年爲官了,還用怎麼明示啊?這不送來了?這麼一個天仙一樣的美人兒,送到嘴邊了皇上能不要?”
前面那個太監就點頭:“說的也是。”
兩人也沒多費神,男人不都是一樣?送上門的,還能不要?走到伍春梅跟跟前道:“進去可是要搜身的。”
伍春梅頓時驚訝,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道:“誰……誰搜身?”
“我們。”太監道。
伍春梅頓時又退兩步,顫聲道:“我……不……我只是一個女子,不會……對皇上怎麼樣的……”
這話說的有點意思,旁邊兩個侍衛都給逗得‘噗嗤’笑了出來。
伍春梅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太監也給逗樂了:“你想對皇上怎麼樣啊?”
伍春梅羞得深深低着頭,簡直恨不能地上有條縫她能鑽進去。
另一個太監笑着道:“快點吧,皇上洗洗就睡下了,若是睡下了,我們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吵醒。”
伍春梅還是個黃花閨女,哪裡受得了這樣的事情?站在那裡咬着下嘴脣就是不願意。
太監就道:“不搜身不能進去,那就這樣。”說着轉身要走。
伍春梅頓時着了急,低聲叫:“等……等等……”鼓起勇氣道:“有沒有……宮女嬤嬤們,請她們搜身?”
太監冷笑:“皇上出來帶宮女嬤嬤幹什麼?不嫌礙事?你不用這樣,我們兄弟什麼樣的沒見過?前朝……我們在宮裡伺候了一二十年,多少女人要接近皇上?你以爲都像你一樣不懂事,直勾勾就過來了,直接就要見皇上?人家那些都是孝敬了多少,我們都還要考慮!”
另一個也道:“就是因爲在外面,我們也怕皇上沒人伺候。所以纔對你寬鬆,你還給臉不要臉了,在這裡扭扭捏捏的,以爲我們稀罕摸你?真不長眼!”
伍春梅一個姑娘家,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話,頓時就羞窘的低頭輕泣。
兩個太監也是徹底煩了,聲音都提高了一些道:“走走走!馬上走,看見你這樣的就煩,還以爲自己多了不起?皇上身邊……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正在這邊提高了聲音叫,身後傳來了聲音:“什麼事?怎麼回事這麼嘈雜?皇上要睡了,你們叫嚷什麼?”
卻是古統領的聲音,隨着聲音,古馳走了過來。
太監和侍衛全都嚇了一跳,趕緊躬身行禮。
伍春梅正又羞又窘,不知所措,看見他過來,覺着是擺脫那兩個太監搜身的好機會,忙福身:“古統領。”
古馳過來一見她站在這裡,一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還沒問,侍衛忙道:“統領,這姑娘是知府陳元峰送過來的,說是服侍皇上的,不知道……能不能進去?”
他們原本就應該詢問統領的意思,剛剛是因爲找不到自家的統領,又不敢耽誤,這才只好問問皇上身邊的太監,現在統領回來了,自然是趕緊問統領。
古馳一聽,果然。
再去打量伍春梅,伍春梅已經是羞紅了臉深深低着頭,頭都擡不起來了。
古馳始終有點不明白。這些女人心裡到底想的什麼,看起來羞怯怯的,說句話都能羞得她擡不起頭,可做出來的事情真真可以說是膽大。
直接就這麼送上門來叫男人睡,這還不膽大?
搖頭,對伍春梅道:“你回去吧。不用回知府衙門,直接回家好了,陳元峰那邊,我叫人去和他說。”
伍春梅原本希望他能制止了兩個太監的,想不到頭一句話竟然是叫自己回去,怔愣之下,心裡當然不願意。
她都鼓了那麼大的勇氣來了,怎麼能回去?她……真心實意的,願意侍奉皇帝。
所以站着沒動,周圍安靜的很,所有人等着她的回答,她也知道,古統領在等着她的回話,只能忍着羞意囁嚅着:“奴……奴家是……”
本想全都推到陳元峰頭上,說是知府老爺派自己來的,自己不敢不來,這樣也不用太過承受羞意,但是人家古統領頭一句就把她的話堵死了。
囁嚅了半天,實在不願意回去,都已經到了門口了!
只能忍着羞意道:“奴家是……是願意的……”聲音小的好像是蚊子哼哼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