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抽着嘴角瞥頭看着莫流宸,莫流宸輕揉着太陽穴,有些翻白眼,宛清以爲他會袖手旁觀的,沒想到莫流宸倒是來了一句,“請他進來。”
莫流宸說完,邁步進屋,臉色早已沒了之前的凌亂,直奔王妃的臥室而去,儘管宛清已經知道王妃臥室的門七零八落了,可親眼瞧一瞧,還是有種想爆粗口的衝動,這破壞力也太強了吧,這還是輕輕一推,要是用力,屋頂在不在都是兩說了,宛清現在很想知道王爺面對自己氣那個碧玉鐲所做出來的一些事,此刻心裡是個什麼感想?
莫流宸走在前面,臥室裡一地的碎片,莫流宸隨腳踢過去,撞到牆壁反彈砸到另一些碎片,清脆的碎瓷片的聲音在這空寂的屋子裡,顯得異常的空靈和詭異,瞅着這滿目瘡痍的屋子,宛清初步估計了一下,要復原沒個萬兩銀子估計是難了。
王妃抱着璃兒坐在牀內側,頭低着,璃兒一雙小手揪着王妃的袖子,依依哦哦的叫着,完全不受干擾,那邊王爺坐在牀頭,就那麼看着,半句話沒有,估計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宛清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得盯着莫流宸,莫流宸是一路走一路踢,近前,無視王爺的蹙眉,對王妃道,“母妃,當年送您鐲子的人此刻在正屋候着呢。”
王妃沒什麼反應,王爺要跳腳了,碧玉鐲是他送的,也敢有人冒死前來,王爺正要說話呢,那邊莫流宸蹙着眉頭給他使眼色,讓他出去,王爺瞥頭去看王妃,有些不大願意,但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手帕擱在牀上,起身出去了,莫流宸隨後出去,宛清坐到牀邊,輕聲道,“母妃,我抱璃兒吧?”
王妃輕擡了下頭,那邊璃兒胳膊朝宛清伸手,宛清把手伸過去,王妃就把璃兒給了宛清,宛清抱着璃兒,看着帕子裡的碧玉鐲,思岑了幾秒,纔開口,“母妃,現在碧玉鐲是誰送的也查清楚了,您……?”
王妃的眼睛也是盯着碧玉鐲,半晌,纔出來一句,“你把璃兒抱出去吧,母妃想一個人靜一靜。”
宛清知道王妃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了,這個打擊對王妃來說實在是太大了,這二十年來,她頂着錦親王妃的頭銜,可王爺不愛她,愛的是她的姐姐,雖然和溫貴妃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爲,可愛就是愛,在內院,只有這麼一個男人的情況下,二十年想要愛上他是件很容易的事,王妃就會時時告誡自己,自己不愛他,他愛誰都跟她沒關係,她愛的是當年送她鐲子的那個人,這基本就是自我麻痹了,不愛王爺,王爺對誰好她都不會吃醋,活着就能輕鬆些,久而久之這個想法就會深入骨髓,現在卻來告訴她,當年送她鐲子的人就是王爺,那等同於告訴她,她像個傻子一樣活了二十年!
宛清站起來,瞥到王妃的手,有兩道很長的淤青,還有些泛紅,只怕是王爺強硬取下血玉鐲和碧玉鐲導致的,宛清額頭直突突,抱着璃兒出了屋子,正屋裡,一個相貌上乘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裡,王爺坐在首座上,莫流宸坐在一側,整個就是看好戲的表情,王爺嘛,臉色倒是很平正,只是眸底的怒氣足矣席捲整個王府了,卻是壓抑着,宛清知道,這怒氣越是壓抑,一會兒爆發起來就越是嚇人,她要不要抱着璃兒去院子裡溜一圈?
宛清抱着璃兒帶着南兒在遠處坐着,璃兒也不是依依哦哦的叫着,汪汪的大眼睛四下咕嚕嚕的轉,那邊中年男子進來就說了好些話,估計該說的都說了,所以宛清聽到的第一句話是莫流宸的,“依你的意思是想娶母妃還是想要回鐲子?”
中年男子愣了一秒,隨即笑道,“按照當初的約定,雲謹應該帶着鐲子嫁給我。”
“好,很好,”王爺笑着連連點頭,擺擺手,吩咐總管道,“他想死,本王沒理由不成全他,扒光了懸掛城門口,掛夠一個月才讓他嚥氣,傳令全城,誰敢再談論碧玉鐲的事,這就是他的下場!”
王爺的話纔出口,那邊中年男子的臉色譁然鉅變,嚷嚷着要見王妃,當面說玉鐲的事,總管親自過來拖他走,“認命吧,王爺讓你多活一個月已經很仁慈了,你知道自己冒充的是誰嗎?”
中年男子恐懼中帶着一絲的茫然,總管拖他出去,臨出門前,中年男子扯着嗓子喊,“我不是送碧玉鐲的人,是有人給了我銀子來讓我這麼說的,不關我什麼事!”
總管聽了手下的動作慢了下來,中年男子有些武功,但是在總管面前那就是菜鳥級別的,總管瞥頭看着王爺,王爺扭了下眉頭,總管忙問道,“是誰讓你來冒認的?”
中年男子愣了兩秒,輕搖了下頭,總管的臉當即沉了下來,繼續拖他走,中年男子忙道,“來找我的是個丫鬟,我雖然不知道她是誰,可我記得她的相貌,我可以畫下來。”
總管繼續回頭望着王爺,王爺點了下頭,總管就領他下去畫丫鬟的容貌了,中年男子倒是個有才的,幾分鐘就畫好了,有丫鬟把畫拿給王爺瞧,那中年男子以爲自己招認了,就可以免除一死,他太高估王爺的仁慈了,隨便誰給銀子就給誰賣命,留下來也只有禍害人的份,就憑他想雲謹嫁給他,就足矣他死一萬次了,王爺把畫紙擱在桌子上,一揮手,“拖出去。”
總管這回乾脆直接就把中年男子的啞學給點了,拖到門口,吩咐兩個暗衛道,“扒光了掛在城門上,一個時辰給他潑一次水,王爺讓他活夠一個月才死,你們看着辦。”
暗衛點點頭,壓着中年男子就要走,卻是扭了眉頭回頭來了一句,“扒光,是一件不留嗎?”
總管臉一黑,“王爺怎麼吩咐的,你們就怎麼做,問那麼多做什麼?!”
暗衛頭低着,點頭領命下去了,他們只是覺得扒的差不多就成了,扒光掛在城門上畢竟不雅觀,王府的流言已經夠多了,謹慎些總是好的。
暗衛想的不錯,城門口突然懸上去一具赤果身無一物的男子,在京都引起了轟動,進出城門的人突然少了一半,準確的說,是少了一大半,那些出門採辦的丫鬟婆子都不出來了,大家閨秀就更不用說了,有好些急着出城的大家閨秀,都被迫延期了,就算一直坐在馬車裡,可也避不過被人非議的流言。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奏摺還不止一份呢,其中就有左相大人,“皇上,錦親王要止息流言,也不必要用這麼狠的手段吧,嚴重妨礙了臣民們日常的生活了,那麼一個人掛在那裡,不少想出城的人都不敢走了,這一天兩天也就算了,這可是一個月啊!”
御書房裡除了左相大人,還有好幾位大人,右相大人也在,也不大讚同王爺此舉,但是他和王爺交好,什麼事都會站在王爺的立場去考慮一些,當即回皇上道,“王爺素來就不是個心硬的人,這一回只怕是那中年男子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惹惱了王爺,不然王爺也不會出此下策。”
皇上揉着額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印丟了,讓他去找王印,他死活不去,卻在京都掀起這麼大的事來,錦親王府是大御的頂樑柱,他就不知道維護點自己的臉面,一個碧玉鐲而已,都不知道是誰送的,至於那麼小氣的去找嗎?去找他來,爲了破鐲子都幾天不上朝了!”
皇上越說越生氣,把手裡的奏摺狠狠的扔在了龍案上,一旁的公公忙出了御書房,吩咐公公去錦親王府宣王爺進宮來。
人是上午懸掛到城門上去的,下午皇上便讓公公來找王爺進宮,公公宣旨到王府的時候,王爺才吩咐完下人去外面張貼告示,雖然告示一張貼出去,那丫鬟很有可能就沒命了,可並沒有多大關係,凡是提供丫鬟線索的賞銀千兩,他就不信那丫鬟都不用跟人接觸!
找到丫鬟的消息不是難事,難的是王妃一直不理人,誰都不理,就一直在屋子裡待着,連宸兒都不理,璃兒餓了,王爺親自抱着璃兒去找王妃,王妃卻是找了奶孃來,王爺緊緊的盯着王妃,王妃眉眼不擡,王爺忍不住怒氣了,“你不是寶貝那鐲子二十年嗎,鐲子是我送的,你不高興?!你希望它是誰送的你?!”
王爺問着,王妃就是不回答,王爺俯身過去,捏住王妃的下顎,“你回答我!”
王妃掙扎着,不得已只好回答,“我想過會是任何人,但是絕對沒想過是你,要是知道是你,我一天也不會戴!”
王爺聽的臉一黑,看着王妃說話時的神情,知道自己傷王妃太深,但是他忍不住了,當即俯身朝王妃吻了下去,把王妃緊緊的圈固着,王妃掙扎,可都沒用,最後只得用咬的,將王爺的脣瓣給咬破了,王爺不怒反而笑着,用手抹着血,再去擦王妃眼角的淚珠,“我寧願你更恨我,也不願意那鐲子是旁人送的。”
王爺說完,繼續去吻王妃,外面玉苓急急忙衝進來,瞅着這一幕,呀的一下叫着,低頭來了一句,“王爺,皇上急召您進宮。”
玉苓說完,身子一轉,灰溜溜的掉頭走了,這邊王爺吻着,等覺得嘴裡有苦味才鬆開王妃,王妃的眼淚直接滑到嘴裡了,王爺蹙緊了眉頭,這回聲音是真的很冷了,“可以是任何人,爲什麼就不能是本王?!若是當初不是國公府欺騙我,我會像個傻子一樣把溫貴妃當成是你愛了二十年嗎?這二十年是我虧欠了你,可那也是國公府欺騙在前,你是國公府的女兒,你也是共犯,就因爲你心裡只有那個送鐲子的人,你就冷眼旁觀着,看着我被國公府上上下下當成傻子一樣耍了二十年,你很高興是不是?!現在知道送你鐲子的那個人是我,你後悔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就是後悔也沒有用,國公府逼你拿我兒子發那麼狠毒的誓言,你也應下,我可以不報復國公府,但是下半輩子,你要做的必須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愛我,愛到我滿意爲止!不然我會讓國公府上上下下幾代人都從這個世界消失,包括你那已經死了的祖母!”
王爺說完,起身要走,半道上,想到宛清送到他跟前的藥,最後又扭頭回去,從袖子裡把藥拿出去,“把淤青消一下。”
將藥膏扔在王妃的手邊,王爺邁着步子就出去了,玉苓就在門外候着,就想着再提醒一下王爺皇上找他,見王爺邁步出來,這才放心了,還以爲王爺沒有聽進去呢,王爺一走,玉苓就進了臥室,瞧見王妃嘴角的血,忍不住眼角輕顫,接過藥膏子,打開幫王妃擦着,輕聲勸道,“王妃,您就別和王爺扭了吧,這鐲子是王爺送的是最好的結果,您呆在王府裡不出門,不知道外面那些流言,都有傳世子爺不是王爺的親生兒子的,而是那個送您碧玉鐲的,這要是真是別人送的,王爺發起狂來,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呢,您聽奴婢一句勸,王爺就是糊塗了些,卻是個執着專情的人,當初要是知道救人的是您,他肯定會掏心掏肺的來愛您的,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歸根結底,錯的最離譜的不是王爺,而是國公府,是當初逼您出嫁的人,是逼您隱瞞事實的人,那個人不是王爺,奴婢瞧的出來,王妃您心裡還是有三分王爺的,不然您也不會那麼喜歡世子爺是不是?只因爲您壓迫自己習慣了,以爲王爺心裡只有溫貴妃,將您當成是溫貴妃一樣看待,每回瞧見您對王爺露出來一絲的笑,回頭看着碧玉鐲,那笑意就沒有了,這碧玉鐲沒了就沒了,以後和王爺好好的過不更好麼?二十年這樣的日子還沒有過夠嗎?”
王妃聽了直搖頭,“沒有,我心裡沒有他,不會有他的!”
玉苓輕聳了下肩膀,沒再說話了,實在是她能說的都說了,她就想不明白了,當初王爺記住了王妃喂他吃雪蓮的那一幕,王妃記着了王爺拿她雲香珠的簪子打人的一幕,兩人心裡都有着彼此,卻僅僅只有那一幕,深入骨髓的一幕。
來王府伺候也有一段時間了,玉苓也打聽了不少,王妃和王爺關係急轉直下是從國公爺下葬後便開始的,在這之前,王爺要是不出門,基本都住在王妃的屋子裡,可國公爺死後,王妃就讓王爺別逼自己了,王爺什麼性子,要是先王爺真逼他,他要是心不甘情不願,不定更寧願常住祠堂也不願意多看王妃一眼的,應該是心裡有幾分王妃的,可王爺性子拗,認爲王妃不願意他住她的屋子,就搬出了王妃的屋子,這一來,就是六七年啊!
那時候,王爺雖然搬出了王妃的屋子,可王妃畢竟是他的妻子,話還是要說的,可後來世子爺進宮給七皇子做了侍讀,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後,王妃對王爺的態度完全變了,以前是水,乾脆就變成了冰,王爺經常在王妃屋子裡待到晚上,就想王妃出言留他,可王妃從未有過,倒是聽說過王爺醉酒了賴在王妃牀上不走的,可王妃就在屋子裡給世子爺做衣裳,也不上牀,當初聽到這些的時候,玉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真是一對夫妻,性子都一樣,她都着急,要是她早就是王妃的丫鬟,不定去大街上買一包藥,讓兩人早點生個小郡主。
玉苓倒是不擔心王爺和王妃兩人的關係會一直這麼僵硬着,王妃不過就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嘛,想當初王爺不也還接受不了,那時他心裡就隱隱有些懷疑了都那麼詫異,王妃完全就沒想過會是王爺,估計沒個幾天是緩不過勁來,誰受的了這樣的落差,自己擱在心裡藏了二十年的人就活在自己的跟前,枕邊人啊!時時告誡自己不要對王爺動心,最後心整個的還是在王爺身上,好烏龍,不過現在王爺王妃都知道自己心裡最想愛的人就是彼此,遲早有融合的一幕的,再說了,不還有小郡主在麼,她是每天都要見到兩個人的,缺一個她就哭的。
玉苓想着,起身去找小郡主了,那邊王爺進宮去了御書房,皇上扭着眉頭問王爺,“外面都在傳宸兒不是你親生的而是當初送王妃鐲子的那個人的,你倒是一言不吭,抓了人就吊在城門上,你到底想幹嘛?”
王爺蹙緊了眉頭,“我還不至於糊塗到宸兒是不是我親生的都不知道。”
皇上瞥了眼王爺,繼續翻看着奏摺,直接就扔到了王爺跟前,“睜大眼睛瞧仔細了,這不是朕說的,你糊不糊塗,京都的人都看着呢,當初暄兒不也是你兒子,結果呢?”
王爺脖子一哏,瞅着奏摺,王爺掃了兩眼,直接就給扔了,“那是先王爺糊塗,人是他逼着娶的,誰要質問我送他找先王爺去,宸兒的的確確是我親生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皇上聽着王爺的回答,忍不住有些無語,他就不能稍稍表現的對先王爺有點敬意,都說死者爲大,不能去打擾,他倒是一點都不避諱,“你就不怕先王爺氣極了,把你也帶下去了?”
王爺瞅着皇上,“你覺得他會想見到我嗎?”
皇上嘴角抽了又抽,難怪他無所顧忌呢,要是有這麼個兒子,他估計也不想,皇上搖搖頭,“你自己認定朕就不多說什麼了,但是掛在城門口那個人你讓人給撤了,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多少雙眼睛都瞧着,東冽和北瀚的人都在,你就不能讓朕省點心?”
王爺扭着眉頭,“不過就是掛個人,礙着誰什麼事了,傳流言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了,就掛在那裡,皇上用心處理朝政就是了,我的事不用皇上掛心。”
皇上聽得直拍龍案,“錦親王,你別太不識擡舉了,你以爲朕閒的沒事願意爲你操心,你自己去城門口瞧瞧,一個身無一物的人掛在那裡,你讓來來往往的行人怎麼辦?”
王爺聽了身無一物,眉頭蹙了又蹙,最後來了一句,“那皇上賜他一件衣服就是了,臣下的命令不能更改,還有別的事嗎,沒了,臣要回王府處理別的事了。”
皇上覺得自己能心平氣和不發脾氣的跟錦親王說話就是對自己殘忍,“王府,王府,說到底不就是個鐲子的事,一個鐲子也值得你花兩天時間去找個送鐲子的人,要是一輩子找不到,你是不是打算都不上朝了?!”
皇上近乎吼完,身側的公公忙讓皇上息怒,勸道,“皇上,送王妃鐲子的人已經找到了,王爺明兒就能上朝了。”
皇上蹙緊了眉頭,隨即挑了下眉頭,“就是那被扒光的人?朕倒是想瞧瞧讓錦親王妃放着錦親王不愛,心心念念送她一個鐲子的人長的是個什麼模樣,去把他帶來。”
公公嘴角抽着,“他就在御書房裡呢。”
皇上聽了眉頭又蹙了起來,眼睛挨個的掃過去,二皇子就不用提了,那時候還沒他呢,靜寧侯連着搖頭,左右兩位丞相連着搖頭往後挪,還有壽王和睿王,皇上眼睛就盯着這兩個了,嚇的壽王和睿王都跪了下來,額頭都有汗了,“那碧玉鐲不是臣送的。”
皇上扭了眉頭看着公公,公公抽着嘴角,指着王爺給皇上瞧,“皇上,碧玉鐲是王爺自己送的。”
皇上凌亂了,一屋子的人都凌亂了,知道王妃的碧玉鐲是王爺送的只有王府的人,也就是那個宣旨的公公把這個消息帶給皇上貼身公公知道的,皇上眼角都再跳,額頭黑線都在打捲了,那邊壽王和睿王趕緊的站起來,頓時鬆了一口氣,只是腿有些軟,皇上盯着王爺,上上下下的瞄着,“你是不是太悠閒了,沒事找事?”
王爺耳根子微微紅,不回答,之前就一直避過誰送碧玉鐲的問題,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捅了出來,公公幫着王爺回道,“王爺也不知道那鐲子是他送的。”
皇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自己送的還能不知道,他又不是傻子,朕倒是聽說你滿京都找送王妃碧玉鐲的人,想要活颳了他,這樣的人的確是該死,把堂堂錦親王妃都勾到手裡,把你的面子擱在地上死勁的踩,的確要千刀萬剮才能解恨,要不要朕賜你一把刀?”
皇上這話說出來,御書房好些人都憋不住了,憋笑憋的肩膀都抖的厲害,王爺隱隱有想挖地洞的感覺,臉大紅着,皇上心情好的不行,不能每回被打擊的總是他一個是不是,那邊幾位大人憋不下去了,都跟皇上福身去外面小解,出了門,嘴角都弧了起來,忍不住感慨道,“錦親王糊塗的時候的確有夠糊塗的,鬧的這麼大的笑話,結果卻是他自己送的。”
左相大人嘴角也是笑,但是明顯淡多了,“那也不一定,王爺自己都不記得了,是不是他送的還不一定呢,畢竟外面的流言需要平息。”
左相大人的話不無道理,流言要平息,碧玉鐲是王爺送的是最好的理由,這不都笑不出來了,可轉念一想,王爺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的啊,他也不像是個在乎流言蜚語的人,不由的有些搖頭,“錦親王府的事有皇上幫着操心就足夠了,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我們看着就是了。”
御書房裡,皇上也是這麼認爲的,畢竟還沒人傻到這樣的地步,見人一走,就發問了,“碧玉鐲到底是誰送的?”
公公翻着白眼站在一旁,他這輩子還沒欺騙過皇上呢,可這一回皇上不信他了,也是,的確不夠有說服力,錦親王真是……他都不知道怎麼說他好了,只得化爲一聲輕嘆,那邊王爺很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不回答怕是要被笑很久的,只得哏着脖子道,“是我送的怎麼了?二十年前的事誰有事沒事就擱在腦子裡記着,當初先王爺逼我娶親,我也煩,把盒子送出去就當是完成了任務,我只知道盒子裡是鐲子,誰知道裝的碧玉鐲,當初我翻牆從寧王府出來,不就被你拉着去喝酒了嗎?因爲滿身酒味的回去,還被先王爺罰跪,我都沒找你算賬了,戴面具的餿主意還是你出的。”
皇上聽得啞然,當初那事他倒是知道,王爺一臉苦惱的拿着盒子找他喝酒,因爲先王爺下了死命令,要是不送出去,他就別回王府了,主要就是把盒子送出去了事,王爺不想惹桃花,畢竟那張臉還是很能惹桃花的,送鐲子給人家姑娘不是擺明了是對人家有意嗎?他不想那麼早娶妻,就想辦法抵抗先王爺,就一直想輒,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他們在酒樓上喝酒呢,見着底下有賣面具的,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隨口來了一句,戴個面具溜進去,找個人把盒子給了,完事,出來繼續喝酒,王爺一拍即合,下樓挑了個銀色的面具,就溜進寧王府,一進去就遇到那事了,那時候王妃的脾氣不是很好,王爺沒簪子賠王妃,就想着這隨意給人的盒子,直接就給王妃了,然後出來,喝酒。
這也是王爺爲什麼不知道鐲子是他送的理由,旁人估計不能信服,可皇上是知根知底的,不信都不行啊,不由的嘴角抽了又抽,“說明你和王妃還是很有緣的。”
王爺扭着眉頭看着皇上,“我是今天才知道當初先王爺死活讓我娶雲謹的原因,原來就是因爲這麼個鐲子,不然當初嫁給我的就是溫貴妃了。”
皇上聽得臉有些些的黑,“你還想着那事呢?”
王爺呲牙,“那是以前,我現在愛的是雲謹,這麼多年,我可沒有對不起過你,更沒有給你戴過綠帽子。”
皇上聽了嘴角抽了又抽,“你跟朕說話能稍稍客氣一點嗎?一口一個綠帽子,你要是敢給朕戴,朕扒你幾層皮。”
王爺瞥了皇上一眼,“我夠對得起你了,以後也別想着給我戴綠帽子,不然我別怪我以下犯上扒你兩層皮,現在事情也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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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瞪着王爺,他後宮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給他戴綠帽子,誰有那個閒心,皇上拿過一本奏摺,直接飛給了王爺,“自己瞧瞧吧,這就是寧王當初跟北瀚簽署的協議,五座城池給宛清送嫁。”
王爺聽的臉有些沉,寧王連這樣的協議也籤,他都想將他從土裡挖出來鞭屍了,“皇上打算怎麼處理?”
皇上緊蹙了眉頭,白着王爺道,“朕要是有辦法,還找你,事關宛清,你處理還是宸兒處理,朕不管,但是城池是萬萬不能送人的,明早在朝堂商議,你可別到時候不來。”
王爺翻看着奏摺,搖頭道,“明天不成,明天是先王爺的忌日,我不去祭拜他,回頭還不知道他在地底下怎麼罵我呢,你要是不讓我去,沒準連着你也一起罵,我記得先王爺還是很喜歡你的,至少比喜歡我這個兒子多。”王爺說着,擡頭瞥了皇上一眼。
“……,”皇上嘴角抽的沒邊了,這算是拿死來威脅他嗎?先王爺喜歡他些,他應該表現的高興一些嗎?皇上擺擺手手,“你回王府吧。”
皇上話音落,那邊翻着白眼的公公忙過來接王爺手裡的奏摺,王爺行禮告退,轉身,皇上又將他喊住了,“那王印的事,你什麼時候處理?”
王爺回頭瞅着皇上,輕搖了下頭,“有洛親王在找,皇上大可放心。”
皇上忍不住輕瞪了王爺一眼,他當然放心了,只是偷竊王印的人不揪出來,他心裡總覺得有些惶惶不安,皇上擺擺手,王爺這回是真的出了御書房了,那邊公公瞅着王爺的背影,忍不住輕嘆了一聲,王爺總算是將溫貴妃放下了,以往皇上問的時候,可沒見他這麼明確的給過答覆,他還記得王爺上一回的答覆:皇上好好愛溫貴妃就是了,他有王妃,很喜歡她。
當初若非和王爺爭溫貴妃的是皇上,王爺不一定會放手順了先王爺的意娶王妃,王爺要真的以死相逼,先王爺還能不鬆口,不過也有可能不鬆口,不知道錦親王府父子之間是如何相處的,詭異的很,要說王爺記恨先王爺吧,也算不上,上朝的時候經常大眼瞪大眼,意見不合大打出手都可能,但是意見相合的時候,誰敢有異議,必定聯起手來整死他,好到不行,總之一句話,差的時候很差,護短的時候護短的不行,鬧不明白。
第二天,宛清一大清早就起了牀,然後拽了莫流宸將他拖起來,莫流宸是千萬個不願意,扭了眉頭瞅着宛清,“祖父要是知道咱們是因爲幫他生重孫兒晚去一刻半刻的,他不會介意的。”
宛清聽得嘴角輕抽,不就昨晚沒如他的願麼,至於一大清早就抱怨,她可是第一次去先王爺先王妃的墳前祭拜,要是一臉疲憊之色,那豈不是太過失禮了,上一回祭拜的時候,是冰嫺和莫流暄去的,那時候莫流宸正好出門在外,她就在祠堂裡跪拜了下,燒了幾柱香。
宛清沒理會莫流宸,掀了被子就起牀,那邊竹雲梳雲端了銅盆進來,伺候宛清梳洗着,那邊莫流宸也呆不下去了,起了牀,外面太才麻麻亮呢,隨意吃了些早飯,就去了王妃的屋子,王爺在正屋坐着,宛清和莫流宸去的時候,就見王爺的眼睛往王妃臥室那條道上瞄,頻率有些大,差不多五秒就望一眼,宛清扯吧了下嘴角,想去就去唄,這麼等着也不是個事啊!
宛清和莫流宸給王爺行禮坐下,那邊王妃才抱着璃兒出來,王爺瞅着王妃有些黑眼圈,忍不住蹙了下眉頭,“晚上沒睡好,璃兒鬧的?”
王爺說着,起身要去抱璃兒,那邊王妃搖了搖頭,“不關璃兒什麼事。”
王妃說着,把璃兒抱給奶孃,“好好照顧小郡主,估計兩個時辰就能回來。”
奶孃要來接手,王爺卻是揮揮手讓奶孃走遠了,“把璃兒也帶去吧,讓先王爺也瞧瞧他的孫女兒。”
宛清在一旁聽着,直拿眼睛去望莫流宸,用眼神詢問要不要把悠兒然兒也抱過來,這古代吧,說忌諱也忌諱,說不忌諱也不忌諱,她一個現代人倒是無所謂,不怎麼相信鬼神之說的,儘管穿越這事發生在了她身上,宛清始終堅信,祖宗總是疼愛小輩的。
宛清還在想着,那邊王爺發話了,今年不帶悠兒然兒去,等他們稍大一點才帶去,先王爺最疼的還是宸兒,他去就成了,宛清在一旁聽得有些些的抽嘴角,她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晚輩沒有說話的權利,讓去她就去,不讓她就留下,聽之任之。
王妃沒有說拒絕的話,抱着璃兒就往前走,沒有要搭理王爺的意思,王爺就在一旁走着,宛清和莫流宸在後頭,這回王爺沒有再騎馬了,幾輛馬車徐徐的朝先錦親王府的陵寢所在地奔去。
古代選墓地是要看風水的,選在哪裡可以旺家族子孫,就坐落在哪裡,所以挑的都是些風景秀美的地方,比宛清前世看的那些旅遊景點美多了,至少這裡的樹夠大,也沒有亂飄的白色塑料袋,四下還有蒲公英飛過,空氣中還瀰漫着淡淡的花香,別說是建陵寢了,就是建個山莊也是使得的。
祭拜嘛,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表示一下孺慕之情,和讓家族更加的旺盛,其餘的話就擱在心裡默默的跟先王爺老人家交代,莫流宸知道王爺有話跟先王爺說,就將宛清拉到一旁看風景去了,頗有些遊山玩水的意味在那裡,可宛清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她更好奇和先王爺不大對頭的王爺會跟先王爺說些什麼呢,會不會蹦出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把先王爺氣的從裡面蹦出來,宛清想着,嘴角抽了一下,她想的太多了。
那邊王爺的確有好多話跟先王爺說,首先就是那個鐲子,洋洋灑灑說了一刻鐘,宛清推攘着莫流宸,“相公,你聽父王在說些什麼?”
莫流宸揪着樹上的葉子,瞥頭看了那邊一眼,“還能說什麼,父王會乖乖的聽祖父的話住進母妃的屋子裡,以後好好愛母妃,讓祖父放心,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宛清聽得嘴角抽了又抽,她要是先王爺也會從地底下蹦出來狠狠的賞賜王爺兩爆慄了,以前怎麼不那麼聽話,等他死了這麼久了才說,成了心的氣他呢,王爺這不是擺明了藉着先王爺的手正大光明的上王妃的牀,要是王妃不許,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把先王爺搬出來了,宛清汗滴滴的。
又過了一會兒,那邊王爺才說完,一行人這才準備回去,王爺回去還要開祠堂,讓二老爺他們祭拜先王爺,所以不能多耽擱,上了馬車,就往王府了趕。
只是在半道上,出了些事,王府的馬車行駛在大街上,因爲行人多,所以快不了,這還不算,憑空一個人從屋子裡飛出來,直接砸在了地上,剛剛好擋住了王府的馬車,馬車不得已徹底停了下來,宛清掀了車簾,往前湊了湊,瞅到的可不就是幾次錯過的天地賭坊麼?
宛清瞧的眉頭輕挑,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那邊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整齊訓練有素,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誰在這裡鬧事?!”
地上趟着的男子嘴角帶血,艱難的爬起來,“大人,這裡面的人耍詐,坑了人不少的人銀子,應該要查封他!”
男子說着,抹着嘴角的淤血,那邊賭坊裡的人見官兵圍了過來,都從門口偷偷的溜走了,爲首的頭頭,手一揮,“將裡面的人全都帶回衙門,大人要親自審問,把裡面的賬冊什麼的都給我搜出來以作證據!”
話音落定,一對官兵進屋搜查去了,裡面的小廝阻攔,卻是被扣了下來,宛清瞥頭看着莫流宸,“這回不關我出門什麼事,別算在我頭上。”
莫流宸白了宛清一眼,“還不是你鬧出來的,明知道新任的京兆尹是誰,還讓人去陳太醫家逼債。”
上一回的京兆尹因爲宛清而撤職,新任的京兆尹是二太太孃家表嫂的表兄,這一出是在宛清意料之中的,宛清訕笑道,“我只是想試一試他們知不知道天地賭坊是錦親王府的產業嘛,瞧樣子怕是不知道,不然肯定不會傻到自尋死路的。”
莫流宸揪着宛清的鼻子,“還不是你自己鬧的,大張旗鼓的讓丫鬟拿着地契去醉扶歸換了銀子回來,外人怕是認爲賭坊是醉扶歸的了。”
宛清扭着眉頭,不再辯駁,那邊趕車的車伕等不及了,跳下馬車和那領頭的官員說了兩句,官員這才瞧見了錦親王府的馬車,其實吧,早就看見了,就是因爲王爺在,所以這隊伍是異常的整齊,說出口的話異常的沉穩,見車伕提及,領頭的纔過來給王爺請安,王爺擺擺手,正要說話呢,那邊天地賭坊的掌櫃的被抓了出來了,連着說冤枉,那底氣差的宛清都扭眉頭,這不是擺明了告訴王爺他沒冤枉嗎,那領頭的沉着臉,“老實交代,賭坊是誰的?!”
掌櫃的欲言又止,領頭的臉更沉,要揮鞭子了,王爺卻是阻止道,“帶回去慢慢審問。”
領頭的露過臉了,當下揮手讓人將路讓開,王府的馬車這才緩緩行駛起來,掌櫃的被扣着,一路目送宛清和莫流宸的馬車走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世子妃那什麼眼神,他表現的還不夠好麼?
宛清坐回到位置上,看着莫流宸,“天地賭坊關門了,接下來怎麼做?”
莫流宸捏着宛清的鼻子,“醉扶歸沒有半月坊那麼強硬也敢學着半月坊不讓人入股,可不得讓人眼紅,這一回可是將醉扶歸連根拔起的好機會。”
宛清聽了眉頭直挑,那言外之意就是明知道天地賭坊就是醉扶歸的,還可以用計將天地賭坊套上來,然後將醉扶歸扣進去,一網打盡?這胃口也太大了吧?
宛清嘴角弧起一抹笑來,她等着被傳召,回了王府,那些老爺都在了,王爺下令開祠堂,讓他們進去祭拜,宛清和王妃就沒去了,已經去過墳前祭拜了,再者璃兒在王妃的懷裡睡着了,得抱進臥室裡歇息。
莫流宸一會兒就來了王妃的屋子,和宛清一塊兒回絳紫軒,正好趕上吃午飯,吃完了午飯,宛清想眯會兒眼睛,傳召來了,卻不是京兆尹,而是皇上的聖旨。
公公直接就到了絳紫軒,宛清打着哈欠下樓,那邊梳雲已經去探聽了皇上找宛清是什麼事,回稟宛清道,“是睿王世子將您是天地賭坊老闆的消息透露給了皇上,皇上找您去說話呢。”
宛清扭着眉頭看着莫流宸,不知道怎麼跟睿王世子周廷彥攪合到一會兒去了,只得去正屋接了旨,先是去了王妃的屋子,王妃抱着璃兒坐在那裡,王爺扭了眉頭煞有其事的看着宛清,“天地賭坊是你開的?”
宛清抽了下嘴角,她很想把這事推到莫流宸身上的,但是她知道某人是不會幫着背黑鍋的,宛清只得點點頭,那邊王爺嘴角抽了下,他是做夢都沒料到自己瞧着溫溫順順的兒媳,會是這麼個有想法的人,連開賭坊的事都做得出來,那邊王妃也是詫異呢,宛清出門都會跟她稟告的,再者,宸兒不是不允許她出門的嗎,“宸兒也知道這事?”
宛清找到機會了,當即回道,“相公知道,要是沒有相公幫忙,宛清也沒法開賭坊。”
莫流宸聽着宛清迫不及待的把他招出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算是有良心了,沒把自己撇個乾乾淨淨,說他一意孤行,她苦勸無果他就心滿意足了,那邊王爺起身,“進宮吧。”
宛清和莫流宸隨着王爺身後進宮,宛清知道這事遲早會傳到皇上耳朵裡,但是沒料到會這麼的快,簡直讓她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等進了宮,宛清才知道爲何周廷彥會跟皇上說及天地賭坊的事,天地賭坊的掌櫃的怕受刑罰,問什麼就答什麼,京兆尹最想問的是什麼,欠條在哪裡啊!
欠條在哪裡?反正不在賭坊裡,天地賭坊前前後後,裡裡外外,只差沒有掘地三尺了,就是找不到那欠條,這不就要對掌櫃的上刑罰了,掌櫃的怕呀,當即招了,要欠條,找錦親王世子妃去,在她那兒呢!
掌櫃的說這話的時候,那邊周廷彥正和壽王世子莫祐禮來查些東西呢,聽了眉頭挑起,那女人開賭坊,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這不興致來了,就坐在那裡喝着茶,聽着,然後拿了東西,進了宮稟告皇上時,順道對二皇子來了一句,“京都有家新開的賭坊,什麼時候進去瞅瞅?”
這可是御書房,當着皇上的面說賭博的事頗有些向天借膽的意思,皇上蹙起了眉頭,二皇子瞅着周廷彥,知道他不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很配合的問了一句,“什麼賭坊能入得了你的眼?”
周廷彥隨即笑道,“錦親王世子妃開的賭坊,怎麼樣也要光顧一下,給點面子的,我的分量不夠,這不想拉着你一塊兒去麼?”
那邊皇上喝着茶呢,一口茶沒咽好,連着咳嗽起來,那邊周廷彥料到皇上會吃驚,但是沒料到皇上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忙認錯,皇上卻是扭眉,讓周廷彥細細說起來,他知道宛清的意圖,當即將那些欠條的事說了出來,皇上眉頭都扭的沒邊了,把茶盞擱下,吩咐人去傳國公府和劉太醫來。
所以宛清和莫流宸跟着王爺來御書房的時候,劉太醫和國公爺都在,國公爺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處於茫然狀態,與他一樣的還有二老爺和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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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鬧到皇上這裡了,國公府沒輒走小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