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聽得眉頭就蹙了起來,怎麼誰都喜歡在王妃屋子裡發號施令,六太太瞧着溫婉,沒想到訓起人來陣仗不輸沈側妃,到底誰纔是這屋子的主子啊,冰嫺郡主怎麼說也是王妃的兒媳,自有王妃幫她,她這麼急着做什麼,還有,小廝要是沒急事會這麼急的跑來嗎,她什麼地方不好站,非得站在屏風處,宛清現在是討厭死她了,總是能害得無辜的人倒黴,她不用說話就有人幫她出頭,一說話人家更倒黴,好似所有人都圍着她轉,只要觸碰到她,誰就倒黴。56書庫[本書來源/56書庫心吊起來,半天不說主題,還給他上『藥』,往上面撒鹽還差不多,可是那事就卡在心口,要是不知道今晚肯定胡思『亂』想,神遊天外了,宛清只得回頭瞅着他,綻放出一朵笑來,“相公武功高呢,怎麼會受傷呢,肯定是糊弄我的,是吧?”
說着,還去扒拉他的衣服,莫流宸拽了她的手,擡頭宛清就是一句,“父王爲什麼要殺你?”
聽到宛清這麼一問,莫流宸微嘆了一聲,輕撫了下臉頰,“父王把我當成北瀚的『奸』細了。”
宛清愕然張大了嘴巴,瞅着莫流宸掏出來的令牌,宛清想起來了,那是在小院時,北瀚皇子璟蕭然落下的,宛清當時收到他送回來的信說是幫璟蕭然時,就猜到跟這令牌有些關係,沒想到還因爲令牌被當成了『奸』細,被自己的親爹追着打,真是悽慘啊。
莫流宸收拾偔水水匪後,就去了襄北,襄北是大御和北瀚交界處,也是鐵礦最多最好的地方,當初他去襄北的時候,半道上餓了,暗衛就打了幾隻鴿子,沒想到其中就有一隻信鴿,上面就是襄北鐵礦山送給王爺的消息,雖然沒有署名,可莫流宸打小跟在老王爺身邊長大的,那些密信自然瞧得明白,鐵礦山被人偷襲了。
信被他劫了,信鴿也被他給吃了,這爛攤子可不得他給收拾,再者襄北離京都遠着呢,等鴿子飛到,王爺趕去,黃花菜都涼了,可他沒有鐵礦山的令牌,怎麼辦,擒賊先擒王啊,查清楚偷襲鐵礦山的是北瀚臨安王,要鐵礦山可不是別的什麼用途,除非是造反!
莫流宸帶着暗衛潛去了北瀚皇城,他以爲有異心的是北瀚皇帝,如今三國混『亂』,兵器自然是重中之重了,就潛進宮了,鬼使神差的知道北瀚皇室秘密,臨安王『逼』迫北瀚皇簽署讓位詔書,北瀚皇帝纏綿病榻,哪裡受的了他的『逼』迫,原來莫流宸是不打算管這檔子事的,誰讓臨安王猖狂,野心勃勃,讓北瀚皇去地底下告訴璟氏列祖列宗,他會讓北瀚的版圖空前的廣闊,四海臣服。
兄弟兩個在那裡對峙僵持不下,該知道的某人都知道了,臨安王勾結東冽,首先是他取得北瀚皇權,接下來就是合夥吞下大御,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由着他們那就是大御的罪人了,所以某人就在皇宮裡放了把火,及時救了北瀚皇,因爲璟蕭然令牌的原因,更因爲半月公子大名傳到北瀚了,璟蕭然隨身帶着的玉瓶子北瀚皇哪裡不知道呢,十分的信任他,把傳位詔書和玉璽都給了他,連北瀚三軍的令牌都在了他手裡頭,宛清聽得嘴角直抽啊,北瀚皇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啊,萬一遇到的是個歹徒,北瀚豈不就葬送在他手裡頭了,他知不知道他相公曾一度想滅了他兒子啊?
拿着人家的東西,幫人幫到底了,當然也不是白幫,這事不用想也知道某人不會做,半月坊在北瀚收購了大量的糧食,還燒了臨安王的府邸,攪『亂』了臨安王的計劃,直到璟蕭然趕回去,至於被王爺誤人爲北瀚『奸』細,那就要怪璟蕭然了,幫了他不算,還要留他相公在北瀚給他當牛做馬,給他當官,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珠寶送到他住處。
大御人人都知道錦親王府的二公子在半月公子手裡頭,還是走哪兒跟到哪裡寸步不離的那種,如今半月公子跟北瀚走得近,王爺怎麼允許自己的兒子跟他混在一起呢,萬一被當成人質了怎麼辦,這不找他要人呢,莫流宸能把人變出來給他纔怪,一個要一個不給,態度一個比一個硬,結果……打起來了。
莫流宸的武功宛清知道點,很高,沒想到,王爺的武功更高,那些暗衛一個個站在拐落裡瞧父子鬥,誰都不幫忙,架也不勸……最後,某人的面具被打掉了,幸好是面具掉了,不然那一劍沒能及時偏過去,他不死武功也得廢掉,這是某人故意?說的,宛清不大相信,掉面具的是冷灼還有可能,王爺又不是傻子,他的武功是老王爺教的,莫流宸的武功也是,一家的武功會認不出來?她可是經過古裝劇薰陶的現代人,這點小伎倆還敢來騙她。
後面的事可想而知了,王爺先是心存疑『惑』,他下狠手時,某人處處躲避卻不還手,幾百招過後,斷定是錦親王府出品,誰的可能最大,自己外出治腿久久不歸的兒子啊,王爺當時那個激動啊,激動過後,下手更狠了,連自己的爹都騙,還跟自己搶媳『婦』,一頂大綠帽子戴的穩穩當當的,連他臉上都無光,更是想起宛清那時不慌不燥的態度,一準知道他的腿好了,越想火氣越衝,不好好教訓那還了得,也正好乘此機會看看他武功高到什麼程度。
傷是胡謅的,但是面具的確被挑掉了,王爺沒啥耐『性』了,不挑掉面具肯定收不了手啊,就這樣身份曝光了,等着他的還有王爺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宛清昨兒還納悶呢,王爺瞧見他站起來也那麼激動啊,王妃可就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呢,他可是一句話就完事了,敢情不是親爹呢,親爹更差,沒高興還捱了一頓批。
宛清很同情他啊,撞上誰不好,撞上王爺找他要兒子,宛清瞅着他,“爲什麼你不和父王一起回來?”
莫流宸看着宛清那可憐的眼神,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明知道茶水裡有毒,還傻兮兮的喝下去。”
秋後算賬,宛清腦子裡霎時間流竄過這幾個字,忙收了表情,“沒事了,已經完全好了,一點點毒而已,不礙什麼事的,啊,相公,父王一直都是假的麼,我有見過真的父王嗎?”
莫流宸一陣無力,宛清問完就把這個問題拋開了,方纔可是收拾老夫人啊,“相公,老夫人是怎麼處置的?你快說啊,我都把這事給忘記了。”
莫流宸扒拉下宛清搖拽他手臂的手,“她說是元媽媽受了伏老夫人的指使污衊她的,撞牆以表清白,這會子太醫應該在給她包紮。”
宛清聽得無語的抽了兩下嘴角,都到這份上了,還狡辯呢,真是不撞南牆不死心啊,她以爲撞牆就有用了,“相公,真父王什麼時候回來,就這麼由着她?”
莫流宸無力的搖頭,鳳目巴巴的瞅着宛清,“能把那個真字去掉嗎,我就一個父王,父王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盡快趕回來的。”
宛清點點頭,也知道這麼說彆扭,可是也沒覺得王爺有多精明啊,不過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內院的是是非非更是錯綜複雜,王爺三天兩頭的不在家,事又多,就更是難以照應了,但是這回的事非同一般,哪是那麼輕易就讓她逃過去的,宛清微蹙着眉頭想問題,外面南兒敲門道,“少爺,冷侍衛說王爺在觀景樓等您,讓少『奶』『奶』也去。”
宛清聽了直拿眼睛去望莫流宸,“真父王還是假父王?”
莫流宸扯着嘴角,“這回是真的,假的你一般都見不到。”
架子更大?宛清腹誹的想,由着莫流宸拽着去觀景樓,王爺就站在觀景樓上,在俯瞰王府佈局,神『色』有些不明所以,宛清和莫流宸上了樓,王爺沒有回頭,但是宛清可以覺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絲疲『色』,人都在王府了,那些事會沒有耳聞嗎,認賊做母幾十年,沒撞牆已經是心理素質強的了。
宛清和莫流宸就在一旁站着,半晌才聽王爺道,“宸兒,把鐵匣子給宛清,慧海大師說這個世上只有她能打的開鐵匣子。”
宛清和莫流宸齊齊一鄂啊,爲『毛』是她啊,鐵匣子她不是沒玩過,打不開啊,要是能打得開不早打開了,宛清扯吧嘴角,“父王,他肯定是糊弄……。”
宛清才說完糊弄兩個字,就見到王爺眸底一閃而逝的殺意,立刻閉上了嘴,她今天算是撞上了,提什麼不好偏提糊弄,莫流宸見宛清把脖子一縮,忙把宛清抱在了懷裡,瞪着王爺道,“該收拾的你不去,跑來這裡嚇我娘子!”
王爺的眸光突然沉了下來,轉過頭看着莫流宸,半晌,纔出聲,聲音惆悵的意味不明,“父王不知道該怎麼辦,殺了她太過便宜了她,不殺她,難消父王心頭之恨。”
這確實難選擇,人死一了百了,老夫人欺騙了他幾十年,他也孝順了她幾十年,簡簡單單的讓她死的確太過便宜了她,宛清瞥頭望着莫流宸,父王明顯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老夫人還死不認賬,拿着先王妃臨死前要王爺拿她當親孃對待的話來壓王爺,王爺要是不聽就是不孝。
宛清心裡懲治人的法子有的事,生不如死的要多少有多少,可這決定還得王爺自己來做纔是,誰也幫不了他,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宛清都快要站着睡覺了,『迷』『迷』糊糊的倒在某人懷裡,睡眼惺忪間聽見一句話,“等冰嫺把孩子生下來,父王就把世子之位還給你。”
宛清睜開眼睛,已經不見王爺的人影了,莫流宸抱着宛清進屋裡,宛清想問兩句,莫流宸替她搭了件薄紗,輕聲道,“睡吧,什麼事睡醒了再問。”
宛清當真就睡着了,至於什麼時候醒的,宛清不知道,屋子裡已經掌了燈,梳雲手裡扭着帕子,一見宛清睜了眼簾,立馬上前問道,“少『奶』『奶』,您餓了麼,飯菜還都溫着呢。”二夫人才提醒她們要伺候少『奶』『奶』按時吃飯,晚飯都過去兩三個時辰了,可少爺不讓喊,她們也沒那個膽子啊,好在總算是醒了。
宛清往窗戶瞥了一眼立時清醒了個乾乾淨淨,她知道今晚莫流宸會和王爺去聽老夫人親口招認的,不當是他們,就連那幾位老爺都會在場,看看天『色』,這個時辰也該知道結果了,忙由着梳雲服侍她穿好衣服,站在迴廊上,又是一片火光,只見宜雨軒整個的包圍在火海中,隔的這麼遠,宛清還能聽見木頭燃燒的噼啪聲,也沒瞧見有人救火,更沒有半點呼救聲,就那麼燃燒着。
不知道何時,肩上多了件披肩,宛清瞥頭看着莫流宸,“老夫人死了嗎?”
莫流宸輕搖了搖頭,“父王沒有殺她,讓她下半輩子就替祖母守靈祈福,非死不得踏出陵墓半步。”
陵墓?宛清望着莫流宸,那不是埋葬先王爺先王妃的地方嗎,王爺把老夫人送那裡去了?對於皇族中人的陵寢宛清也知道點兒,很大,很氣派,但是隻要是陵寢的就沒幾個不嚇人的,陰氣又重,老夫人肯定會尋死覓活的,那不是打擾先王爺先王妃安息嗎?
宛清看着莫流宸,莫流宸道,“這一點不用擔心,父王專門派了人守着她,更何況她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了,娘子,是你派人弄的嗎?”
宛清瞪大了眼睛望着莫流宸,眉頭微蹙,她何時派人毒啞了老夫人?
莫流宸瞅着宛清的反應,臉『色』有些沉重了,看來祖母的死,背後還有黑手,沒準就是當初盜走暗衛的人,可父王他……
兩人就站在迴廊上看着宜雨軒消失在一片火海中,宛清目光挪到宜雨軒另一側伏老夫人的住處,落雲軒,遲早有一天,它也會從錦親王府消失吧?
一宿淺眠,晨曦初照,宛清這才熟睡過去,起來時外面早已豔陽高照,宛清伸着懶腰,瞥眼坐在牀上的莫流宸,此刻的他手裡正拿着慧海大師給她的畫軸,眉頭緊蹙,覺察出宛清醒了,瞥頭望去,宛清已經爬上他的肩頭了,瞅着畫軸,微嘆息了一聲,“這畫閉着眼睛我都知道什麼樣子,開鐵匣子的密碼當真在裡面?”
一首水調歌頭,沒有跟密碼扯上半點關係啊,她是真的真的打不開啊,莫流宸聽宛清這麼說也沒多問一句,能開的時候自然能打開了,便把畫軸捲起來放在牀邊,宛清從牀上起來,外邊梳雲敲門進來伺候宛清洗漱,宛清想到昨兒王妃跟她說的話,忙問莫流宸道,“都這麼晚了,你去給母妃請過安了嗎?要不,你等我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莫流宸點點頭,梳雲卻接口道,“少『奶』『奶』,剛剛玉苓來說,這兩日誰都不用去給王妃請安。”
宛清聽得眉頭微蹙,心裡有一絲說不出的怪異,莫流宸纔回來兩日呢,王妃恨不得時時刻刻的看着他纔好,怎麼請安都不用了,宛清看着莫流宸,莫流宸眉頭也是緊蹙着,不明所以。
既是王妃有命說不許去給她請安,宛清縱使心裡有疑也壓制住了,安心的用早飯,吃完了飯就在屋子裡研究那副藏有密碼的畫軸,莫流宸去了書房,左看右看絞盡腦汁就是沒半點靈光,潑水,火烤宛清都試過了,一點用處都沒有,要真是這樣,其他人也可以發現啊,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梳雲在一旁給她打着扇子,“少『奶』『奶』,歇一會兒吧,你都看了一個時辰的畫軸了。”
宛清點點頭,梳雲忙放下手裡的扇子,去捲起畫軸,外面南兒領着神『色』有些焦灼的玉苓進來,玉苓瞅着宛清,目光落在梳雲和南兒北兒身上,幾個小丫鬟會意,放下各自手裡的活,出去了。
宛清疑『惑』的看着她,玉苓福身行禮道,“少『奶』『奶』,您去瞅瞅王妃吧,沒人能讓她開門,她連早飯都沒吃。”
宛清聽得一驚,站起來問道,“母妃出了什麼事?”
宛清是想別走邊說的,玉苓卻是沒挪步子,就站在那裡,把昨晚的事跟宛清原原本本的說了,說的宛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震驚的原樣坐了回去……王爺王妃有六年時間沒有同過房了……昨晚王爺醉酒……強要了王妃……一大清早,王爺酒醒,給了王妃一把刀,讓王妃殺了他……
宛清急忙問道,“那王爺人呢?”
玉苓搖搖頭,“王妃扔了刀,讓王爺滾後,王爺就出了屋子,應該是出府了,去哪了奴婢不知道,少『奶』『奶』,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派人出去找?”
宛清是一個頭兩個大了,爲什麼會這樣,王爺和王妃原就是夫妻,兩人牀頭髮生什麼事她怎麼好去過問,那不是鬧得人盡皆知嗎,於王爺王妃沒有半點好處,讓她震驚的是王爺王妃竟然有六年時間沒有同過房了,是因爲莫流宸腿受傷的緣故嗎,可是王爺不是有一半的時間住在王妃屋子裡嗎,那他睡哪裡,地板?
宛清壓下心中疑『惑』,隨着玉苓就出了院子,一路直接往王妃的屋子而去,門沒有拴上,玉苓小心翼翼的推了門,宛清進屋就瞅見地上是被撕碎的衣服,還有一把帶血的刀,宛清瞧得都心驚膽戰,不是扔了嗎,怎麼還有血,玉苓忙上前補充道,“應該是王爺奪刀時,劃傷了。”
玉苓說完,低下頭就去撿地上的破布還有刀,那邊牀上,王妃蜷縮成一團,宛清瞧着都心疼,腦子裡迅速的轉着,怎麼樣勸說她好,最後卻是一句話沒有說,只是輕輕的抱住王妃,輕喚了聲,“母妃?”
王妃瞅着宛清,美麗的鳳眼裡噙着淚水,擠出來一抹苦澀的笑,“我爲什麼不是她?”
玉苓蹲在地上聽着王妃的話,忍不住瞥頭去看了眼三千青絲散披的王妃,雖然在笑,可是眼淚就那麼滑過臉頰,眼圈都紅了,在心底把王爺咒罵了個半死,怎麼能那麼待王妃,怎麼能說那些話,就算是醉酒了也不可以,玉苓回想着昨晚聽到的話……爲什麼你不是她,你不是,雲馨也不是,誰都不是,爲什麼你不是,爲什麼不是,爲什麼……爲什麼你對誰都可以笑,唯獨我沒有,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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