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青竹面色清冷地將素顏擋在身後,長袖已經被先前那柄劍給絞斷。

另一名黑衣人趁機挺劍而上,直刺青竹的面門,青竹身子一閃,自腰間撥出一柄軟劍不擊那黑衣人的長劍而是劍花一腕,向那人的胸前刺去,完全一副拼命的招式。

那人不得不回劍自救,但青竹動作太過迅捷,那人回劍之際她的劍尖已經刺破了那人的衣襟,鮮血立即涌了出來,另一名黑衣人立即從側面攻了過來,卻是直刺青竹身後的素顏,素顏身子一矮,也閃身躲了過去,卻是危險之極,只差釐毫就要被那人刺中。

青竹大怒,回身也不管自己身前有兩名黑衣人在進攻,軟劍向側一翻,抖轉過來,挑向那向素顏進攻的黑衣人,而把自己的後背便露在危險當中,那兩名黑衣人見有機可乘,立即一人刺向青竹的後背,一人直削青竹的頸項,他們此刻只求迅速殺死青竹,藍素顏便不再有任何依憑,是死,是活捉,便能隨心所欲了。

但是,就在那劍柄堪堪要刺中青竹之時,斜喇裡,突然射出兩枚暗器,直直的射向那兩人的頸脖。

那兩人想要回手自救之時,卻是招式用老,很難回力,其中一人身法很快,身子往邊上一歪,那暗器自他頸間劃過,只是傷了些皮,並沒有割斷血管,險之又險地躺過了這一擊。

而另一名卻沒有他那樣幸運,當場便被暗器削斷了脖子,鮮血四濺,那黑衣人高大的身軀直直地向後仰倒下去,臨死時,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發出暗器之人,置死也沒明白,那個明明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麼可能會用一枚銅錢要了他的性命。

青竹此時又經將那名暗算素顏之人一劍刺死,此時,四名黑衣人已經只剩下一名,脖子處也已受傷,而且,他也被那突然如其來襲擊的銅錢嚇破了膽,見同伴卻都死了,他半點鬥專也無,提身便想要逃,但他的身子堪堪躍起,腳踝處便再一次被錢鏢射中,身子便向從兩米多高的牆頭上跌落下來。

青竹毫不猶豫地挺劍上前,用劍尖抵入了他的俁嚨,素顏緊步而上,出手如電,將那名黑衣人的大穴封住,隨手一提,像拎一隻野雞一樣將那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拎在了手上,對青竹道:“是交給爺,還是交給大少奶奶?”

那聲音竟然很是柔媚,那黑衣人原本輕身功夫不錯,平素執行暗殺時,最大的一個本事便是逃生,可是,方纔他用以自保的逃身術卻是敗在了一枚銅錢上,實在是不甘心得很,心中一陣暗罵那命他們來實行暗殺之人,給他們提供了假情報,葉夫人哪裡是個柔弱的閨中弱女,分明就是個武功高手,而且是暗器功夫很高段的武功高手,若非輕敵,他們四人又如何會如此輕易地被殺死或活捉呢。

他不由驚懼地看向‘葉夫人’

這時,遠遠地,又來了一輛馬車,緩緩地停在了巷子口上,一個清秀的,丫環打扮的女子輕輕撩開了馬車簾子,車上伸出一雙穿着煙藍色宮錦繡文紫玲蘭衣服的女子,秀髮高挽,長相清麗,氣質端莊高雅,卻不是藍素顏又是誰?

那僅存的黑衣人頓時石化,看了正向他走來的藍素顏一眼,又看向正拎着自己的另一個藍素顏,心中有些瞭然,懊喪垂下了頭,心中更是恨死了那派他們來執行任務之人。

青竹一見素顏下了馬車,不由擔心道:“大少奶奶,您還是坐回車上去的好,此地恐怕還是不安全。”

素顏淡淡一笑,扶住身邊的紫綢道:“不怕的,不是有你和紅菊在嗎?你們以二敵四,還活捉了一個,正合我的心意,我已經使了人去報官了,一會子,應該就有人趕過來,光天化日子下,那些人真以爲可是爲所欲爲了麼?”

青竹聽了便那另一個‘素顏’將那名黑衣人扔進了先前的那輛馬車裡,果然,沒多久後,便有順天府伊親自帶人來到了暗殺現場,那順天府伊身材瘦小,眼神銳利而有神,一臉的正氣,年紀卻是極輕,頂多二十上下的樣子。

素顏此時已經回到了馬車裡,畢竟順天府伊也好,衙役也罷,都是外男,如此拋頭露面,實在不合禮數。

順天府伊一見兩個馬車便是寧伯侯府的,頓時就覺得額頭有些冒汗,再看站在巷子裡的兩名年輕女子,一外手中軟劍血跡未乾,而另一名纔是一臉的柔媚和妖嬈,風媚入骨,怎麼看怎麼都像是風塵中人,他不由微怔,問青竹道:“葉夫人在何處?下官救護來遲,請葉夫人原諒則個。”

青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指着素顏後在的馬車道:“那邊。”便不再有半句多話,

而她身邊的紅菊卻是一臉的媚笑,在臉上輕輕一抹,卻是像揭下了一張麪皮一樣,頓時就變了張臉,一張媚骨天成的美豔面禮露了出來。

順天府伊立時也石化了,這是……這內裡似乎……很複雜啊。

他沒有見過素顏,但她的名聲如今正如日中天,一見寧伯侯府的馬車,再看那些丫環的打扮和氣勢,他心中也有些瞭然了,忙大步走近素顏的馬車邊拱手道:“世子夫人,可曾受傷?”

馬車內傳出一個醇厚而清越的聲音:“還好,並未受傷,煩憂府伊大人了,不過,順天府治安似乎不太好,若非本夫人身邊有幾個得力的丫頭,本夫人今日恐是人頭落地了。”

順天府伊自然是見着了地上的三具屍體的,聽完素顏的話,不覺後輩冷汗潸潸,這可是寧伯侯的世子夫人,又是皇上親點的大周第一才女,更是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心頭肉,若是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莫說這烏紗帽了,怕是性命也是堪憂啊。

順天府立即擡手作輯,拜了下去道:“驚嚇了夫人,下官惶恐,還請夫人立刻回府,下官立即着人調查此事,定然要給夫人一個交待纔是。”

素顏要的便是這句話,如是聲音溫和了些道:“如此煩勞府伊大人了,申時定會請外子前去打聽案情發展,大人且忙,本夫人先走一步了。”

申時世子爺便要來,那位爺可是敢當着皇上的面連陳閣老也敢打的……聽說,又是仍寵這位正室……,應天府伊只覺得自己的一個頭有兩個大,垂了手應了是,等目送了寧伯侯府的馬車離開後,他才撩了袍子,帶着衙役仔細查探了起來。

素顏趕着馬車卻是既沒有往宮裡去,也沒有回侯府,而是到了一處庭院的後門外,下了馬車,由青竹護着走了進去,此處庭院紅牆怕有丈餘高,雖是後院,但迴廊長榭,山石花草,小樓亭臺,錯落有致,佈局清雅之中,又透着一股古樸之氣,一看便是個富貴人家的後院。

素顏並不知此地爲何處,只是按着先前計劃好的隨了青竹而來罷了,這會子見得此院,便有些驚奇,但耳朵裡卻是隱隱聽到一陣陣絲竹歌舞之聲,還有一陣一陣的嘻笑戲語,不由更是不解,以爲這家主人正在宴客,便有些不太自在,問道:“我們此舉,不會叨擾了這家主人嗎?”

青竹聽了抿嘴一笑道:“此間便是紅菊的主事之地,大少奶奶不必介懷,您便是這裡的主人,前頭之事您不看也罷,不然,爺可是會敲了奴婢的腦袋的。”說着,臉卻是微微的紅了。

那紅菊此番卻是正在將另一輛馬車上的那黑衣人拎了下來,往地上一扔,正好聽到青竹的話,腰肢款擺,風情萬種的叉腰走了過來,媚眼對青竹一翻,給了青竹一個大大的白眼,回頭對素顏笑嘻嘻地說道:“大少奶奶,此處便是世子爺平素理事之地,由奴家打理着,原是個秘處,奶奶不知道也是有的,不過,爺既是使了奴家去服侍奶奶,那便是不願再對奶奶有所隱瞞,奶奶且隨奴家來。”

她舉止雖是輕浮,但話語卻還是說得恭敬,素顏又親見她本事了得,看似嬌弱怯懦,卻是能一手將個五尺昂藏男人輕輕提起,可見內力很大,葉成紹身爲司安堂之主,手下有些奇怪的能人異士也是有的,她倒也並不太奇怪,以往她並不太關心葉成紹所行之事,如今她卻是着了十二分的心思想要助他,自然便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素顏默然無語,跟着青竹和紅菊往前走,紫綢眉頭輕蹙地跟在後頭,因爲越前走,便越是聞到一股脂粉香氣,那氣味太過混雜,聞之令人刺鼻難受。

紫綢也是深宅大院裡長大的,藍家幾個姑娘平素打的香粉都清雅之至,而侯府更是富貴,便是丫環婆子所用的,也是高檔之品,哪裡聞過此等污劣之氣,不由有些輕怪那紅菊,將大少奶奶帶到此等污濁之地,也不怕濁了大少奶奶。

但擡眼卻見素顏一臉的泰然自若,舉止再自然不過,臉上不見半分的鄙夷和不豫,她也只好收斂了脾氣,板着臉寸步不離的跟在素顏身後。

紅菊將素顏帶至一個二進的小院裡,裡面早有年輕的丫環迎侯,素顏一看那丫頭走路輕而無聲,卻是敏捷爽利,便立即明白,這裡怕是司安堂的暗所了。

那丫頭對紅菊身是恭敬,但卻對素顏幾個視若無睹,見了紅菊前來,便躬身行禮,目不斜視,面無表情,一派訓練有素的樣子。

紅菊這時卻是收了一臉的撫媚,面色嚴肅地進了屋,又躬身將素顏迎了進去,讓她在主位上坐了,又是揮手,使人將那黑衣人拖了進去。

黑衣人如今四腳僵硬,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也知道自己此番怕是不能善了,便裝死做睡眼眠狀,閉着眼睛不看衆人。

紅藥聽了便是一聲嬌笑,輕移蓮步,款款上前,圍着那黑衣人轉了一圈,聲音嬌嘀嘀的:“這位大俠,如今你已是本姑娘的案上之肉,還是好生說實話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說着,出手如電,在那黑衣人身上一戳,那黑衣人輕喟了一聲,似是能說話了,但仍是半閉着眼睛,緊抿了嘴,鐵青着臉,並不開口。

紅菊嬌聲一笑,身子向那人貼了去,高聳的雙胸簡直蹭到了那黑衣人的身上,那黑衣人感覺到一陣嬌軟柔香,倒底是正常男人,身子一震,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看向紅菊。

卻見紅菊又手手指一翻,兩指像變戲法一樣的,夾着一片寒光凜烈的小刀,那刀看着薄如蟬翼,輕巧而精緻,紅菊兩指夾着那刀片在手中轉了幾轉,嬌笑着對那黑衣人拋了個媚眼,伸手撫上黑衣人的前胸,聲音柔媚得令人骨頭都酥軟:“大俠,怎麼奴家對你說話,你卻不理呢。”神情甚是委屈。

那黑衣人身子又是一僵,卻是突然一聲慘叫,怒目圓睜地看着紅菊。

素顏和紫綢這纔看清,紅菊的一隻手在撫摸那人胸膛的同時,另一隻手卻是夾着刀片輕輕一劃,便將那人的一隻耳朵割下。

紅菊將那隻新鮮出爐的,正在滴着血的耳朵拈在手裡,舉到那黑衣人眼前,嬌笑道:“要說真話哦,千萬不要讓奴家猜哦,奴家最恨猜迷語了,快說吧,好好說,一會奴家好好疼你。”

那黑衣人像看惡魔一樣的看着紅菊,眼裡哪還有半點情動之色,咬着牙道:“你想問什麼,儘管……儘管問來就是。”

談笑間,一隻耳朵被人生生割了,還在他眼前晃悠,饒是這黑衣人也是個練家子,走的就是刀口上的生活,他心裡也恐懼萬分,哪裡還有半點抗拒之意。

“嗯,這樣才乖嘛,奴家喜歡。”紅菊笑了笑,退到了一邊去,卻是躬身站在素顏身邊,那意思便是請素顏來親自審問了。

“誰派你來刺殺本夫人的?”素顏淡淡地問道。

“我們都是江湖人士,誰有錢,便替誰辦事,出錢之人當時蒙了臉,我等並沒有看見真容,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要對夫人不利。”那黑衣人強忍着痛,咬牙說道。

紅菊一聽,臉上又顯了笑,秀眉一揚,將手中的那隻耳朵高高拋起,媚笑道:“大俠哥哥,你說,奴家下一刀,是切哪裡好呢,奴家可是喜歡油炸了男人那阿物下酒的呢?”說着,兩眼熱切地向那黑衣人跨下看去,那黑衣人身上穴道被點,動不得,卻似也忍不住想要併攏雙腿,臉色頓時剎白,是個男人都不敢拿這個做堵啊,他立即開口道:“別,別,姑奶奶有話好說,我招了便是,我們雖不見不着那人臉面,但看她那雙眼睛也知是個婦人,而且,年歲不輕。”

青竹聽了面無表情的向那黑衣人擲出一個物件兒,那黑衣人一看一震,又道:“是……是府上的白嬤嬤請我們乾的。我們……是宮庭侍衛,白嬤嬤原是我們的統領……我們明面上是宮庭侍衛,暗中聽命於白嬤嬤。”

素顏聽了臉上就帶了笑,果然是白媽媽,她的來頭還真不小,竟然可以指使和統領宮庭侍衛,她究竟是誰的手下?太后的?貴妃的?還是那兩位皇子的?

素顏又問了幾個問題,那黑衣人一一回了,但他也不知道,白媽媽是誰的人,他們都是單線聯繫,每月除了拿宮裡的俸祿外,另外再由白媽媽每個月給他們一筆銀錢,比起俸祿多了許多,自是能白媽媽附首貼耳,聽命得很。

事情問完,素顏起身回府。

而此時,寧伯侯府已經亂成一團,大少奶奶一大早帶着人去宮裡,卻是突然被人襲擊,又身中一劍,生死不明,侯夫人聽得大驚,慌忙去找葉成紹,葉成紹卻不在家,侯爺也是早就去了朝堂,她一時六神無主,急得在屋裡團團轉。

自從被葉成紹打傷了肩膀的白媽媽也終於從養傷的屋裡出來,一見侯夫人那着急上火的樣子,便勸道:“她是在府外出的事情,與夫人無關,夫人何必太過擔憂?她真若是死了,不是更遂了夫人的心麼?將來二少爺娶了少夫人回來,夫人便可以將掌家之權交於二少奶奶手裡了,再也無人能與二少奶奶爭不是?”

侯夫人聽了便擡眸看了她一眼,一臉晃然,“也是,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呢,又不是在府裡出的事,她出了門被人怎麼樣了,的確不關我的事啊。”然後,一副安了心的樣子,卻是拿眼不時地睃那白媽媽。

這時,便聽到外頭丫環急急來報,說是大少奶奶回了。

侯夫人蹭的一下自椅子上站了起來,便往外頭衝,問道:“大少奶奶可還好?”

那丫環回道:“奴婢沒看見,聽前頭的門房說,大少奶奶坐的馬車底下正滴着血呢。”

白媽媽聽得嘴角便勾起了一抹殘笑,上前扶住夫人道:“夫人,快去看看吧,若是大少奶奶受傷,便得快些請了太醫來纔是,不過,宮裡太遠,不若就在附近請個治跌打的吧。”邊說,還邊對侯夫人擠了擠眉。

侯夫人聽得身子一僵,拽着白媽媽的一隻胳膊道:“嗯,還是你想得周到,我……我聽着就怕呢,你可比我有主意多了。”

不多時,青竹與紅菊兩個都匆匆地趕了過來,一見侯夫人,便上前行禮道:“夫人,大少奶奶請您過去一敘。”

白媽媽聽得一震,衝口問道:“大少奶奶不是受傷了麼?不會是……臨終……咳,大少奶奶福大命大,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青竹聽了點了頭,轉身對白媽媽施禮道:“多謝媽媽吉言。”

白媽媽正暗自得意,卻見青竹突然發難,疾指如電,一下便制住了她的穴道,白媽媽立即大怒,喝道:“你這是爲何?”心裡卻是心虛得很,感覺事情怕是不妙了。

果然,就看到了素顏緩緩自前面走來,神情雖有些倦怠,但通體無恙,而她身後,兩個侯府侍衛押着一個黑衣人跟着。

白媽媽臉一沉,便要咬舌,一旁的紅菊早就知道了她的企圖,兩指一掐,竟是將她的下巴給生生拆得脫了。

侯夫人出了一身冷汗,但神情卻還算鎮定,一見青竹製住了白媽媽,她立即便閃開了,見素顏出來,便走向素顏道:“好在你也看出來了,這個老貨果然不是個東西,不然,你今天怕是……”

素顏卻是向她一輯道:“那日多謝母親提醒,不然,兒媳也不會立即就想到她,防備她。”

侯夫人嘴角抽了抽,卻是怒視着白媽媽道:“我待你素來不薄,你卻如此狠毒,害我孩兒,你……你快些將紹揚的解藥拿出來,不然,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白媽媽聽得微怔,隨即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呸了侯夫人一口道:“沒想到你這蠢貨也有變聰明的一天,老身倒是走了眼了,沒看出你的膽子竟然變大了,敢與這小賤人勾結一起來害我。”

侯夫人聽得大怒,上前就撕住白媽媽的胸襟,使勁推桑着:“老貨,拿解藥來,可憐我那紹揚孩兒,竟是被你這老貨折磨了十幾年之久,你個老牲口,你爲何要這麼做?”

白媽媽身子動不得,掙不脫侯夫人的手,便只能向她吐了一口唾沫,卻是不再說話。

素顏便看了紅菊一眼,紅菊手指裡立即又閃出一那片小刀片,仍是一臉的媚笑,走近白媽媽,聲音嬌滴滴的:“哎呀,媽媽,你今兒穿得可真多啊,不若奴家給你脫見件吧。”說着,又舉起自己手裡的刀片道:“媽媽可是認得此物?這可是精鋼粹練而成的刀片,最是用於宮裡淨事和刑場上凌遲之刑,奴家拿着也玩了多年了,還從沒有片過一個老皮老肉的身子,今兒在媽媽身上試試如何?手藝不精,還望媽媽海涵。”

說着,便是手一舉,輕輕一劃,便將白媽媽外面那件衣服盤扣給劃開,隨着,便是手腕腕動如花,只見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優雅而眩美,一陣白芒閃動,只須片刻,白媽媽竟然不着寸縷地立在了寒風之中,侯夫人身邊的晚榮,素顏身邊的紫綢看得目瞪口呆,立即就羞得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侯夫人見了也是怔了怔,但她很快便退開一步,對素顏道:“兒媳,你從何處找來這麼個妙人兒,看着真是合本夫人的眼。”

素顏聽得臉一沉道:“母親,這是青竹的師姐,是她特請過來護佑兒媳的。”葉成紹的司安堂的身份並未公開,素顏不想侯夫人知道得太多後橫生枝節。

侯夫人聽了不置可否,看素顏的眼神裡,卻多了些審視。

白媽媽也是女人,突然被人剝光了衣服,立於大庭廣衆之下,羞憤欲死,氣得大罵道:“小賤人,你要打就打,要殺就殺,如此折辱老身,老身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紅菊聽得眼一沉,擡手輕劃,立即便將白媽媽肩頭上的一塊皮給生生揭了下來,那皮帶着血,卻並沒有粘多少肉,可見她動作是如何的嫺熟精準,白媽媽痛得牙一呲,這種生剝人皮,最是殘忍,她不由怒視向素顏。

素顏也有些不敢看,但如白媽媽這種人,若不用重刑,怕也不會說實話,想想紹揚那個乾淨又溫和的大男孩,又想着她竟然敢兩次對自己下毒手,素顏對這個惡毒的老婆子着實恨透,便強按住那不忍之心,並沒有制止紅菊。

“媽媽還是好些說話的好,奴家的手有些發抖,下一處,怕就不會在肩頭了,只怕您這胸前的兩塊老皮,可能掛不住哦。”紅菊言笑晏晏,又舉了手,白色的玉腕上沾滿鮮血,紅白相間,很是刺目。

白媽媽羞憤難當,偏又動彈不得,素顏牽了侯夫人道:“進屋去吧,別污了咱們的眼。”眼不見爲淨,有紅菊在,不怕問不出結果出來。

侯夫人也是怕看這種酷刑,依言跟着素顏一起往屋裡走,很快便又聽到了白媽媽的一聲慘叫,紅菊的笑問,侯夫人回頭,擔心的說道:“不會讓她死吧,你弟弟的解藥可是在她手裡呢。”

話音未落,便聽得白媽媽大嚎道:“我說,我說,說完你們直接殺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素顏聽得心頭一鬆,白媽媽再要堅持下去,難道真要來個現場活剝人皮嗎?那也太殘忍了。

侯夫人一聽那話,急急的走了回去,這時,青竹丟了件衣服掛在白媽媽身上,算是給她遮羞,斥道:“老實點說,不然,她的手段可不止這些。”

白媽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似是痛極,顫抖着說道:“我也是奉人之命行事,請大少奶奶……給我一個爽快些。”

“你主子是誰?你平素又是如何與她聯絡的?”素顏厲聲問道、

“是陳貴妃,夫人應該心裡清楚的。”白媽媽回道。

“解藥呢,拿解藥來。”侯夫人心急如焚,她早就知道是貴妃在控制她,但那個暗藏在她身邊的人,卻是一直無法找到,十幾年來,那個人便像個惡魔一樣的折磨着她和紹揚,她痛恨,卻又無奈,最恨的便是侯爺,對此事暖昧不明,明明知道貴妃在害紹揚,卻是口口聲聲說爲了整個侯府的安危着想,不得不屈從云云,紹揚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他竟然忍心至此……

白媽媽可憐地看了眼侯夫人,好半晌才道:“我背判你也是出於無奈,你也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已,解藥……從來就沒有,每次給你的那粒藥丸,不過是貴妃着人制出來的一味有剋制二少爺身上之毒的藥物罷了,正真的解藥,卻沒能製得出來。”

侯夫人聽得大震,哪裡肯信這話,一甩手便打了白媽媽一巴掌道:“放屁,她下的毒,怎麼可能制不出解藥來?你今天若不給我解藥,我便讓這女子將你凌遲活剮了。”

白媽媽聽了再一次同情地看着侯夫人,冷笑道:“說你蠢,你還真是蠢,都十幾年了,竟然還看不出來,真正要害二少爺的是誰,二少爺身上的毒根本就不是貴妃娘娘下的,貴妃只是知道他中了毒,便加以利用罷了。”

侯夫人聽得大震,仍是不信,仍是要打白媽媽,素顏見了眉頭一皺道:“母親,貴妃的那丸解藥着實對二弟的毒有些剋制作用,但卻不能徹底清除,您也別傷了她了,跟兒媳一起進宮去找太后娘娘,請太后給您一個公道吧。”

侯夫人聽得一怔,去宮裡找太后討公道?多年前她就想啊,可是,她連宮都進不了,又怎麼能找太后理論?不過,也好,白媽媽這老貨這一次可是連害了素顏兩次,而且,宮裡的那一回,可是連着太后,皇后一併算計進去了的,這一次,貴妃那賤人應該再也逃不過去了吧。

於是,素顏也不遲疑,帶上侯夫人和白媽媽,又將府裡的侍衛調集,多添回了護衛人手,向宮裡而去,剛行至一半路程時,便遇到了葉成紹,葉成紹跳下馬,鑽進了馬車,一把將素顏攬進懷裡道:

“娘子,辛苦你了,不過,下回,還是不要親自犯險了,便是躲在一旁也不安全,若是他們也留有後手呢?”他好一陣後怕,雖然早就與素顏商量好了的,但是,只要一想到素顏可能會被人刺殺,他便心驚膽戰,素顏在巷子裡時,他是一直在暗處護着的,並沒有現身。

他們以後要面臨的困難和危險更多,素顏必須能夠勇敢地獨檔一面,能夠很好的保護自己,他才能放下心去在外面拼闖,刺殺場面雖是驚險,但能夠鍛練娘子的心智,娘子再如何個性堅強獨立,也是個在深閨裡養大的女兒家,那種血腥場面肯定會看不習慣的。

“傻子,不是早就盤算好了的嗎?我只是躲着呢,沒有危險的,倒是你,一會子要跟我進宮去,可是千萬不要太過沖動,有話好好兒說,沒有理也被你一句話弄得沒理了,最後只是給那些個惡人來點子小懲,又給咱們一點子蠅頭小利,欺哄咱們,那可就不划算了。”素顏也拍了拍他的背道。

葉成紹聽了嘻嘻一笑,捧起素顏的臉,猛地親了一口,又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色,感覺她的氣色比先前好了很多,這才放了心,“你今兒精神好些了麼?不再犯困了?”

素顏知道那些人不想讓她跟着葉成紹出京,故意在她身上下了軟骨散一樣的藥物,她自己找了方子治好了,卻不想讓人知道,這會子見葉成紹擔憂,便親膩地點了點他的鼻子道:“你娘子可是個大夫,那點子毒哪裡就能難倒我了,你不是找了陳太醫麼?他如何說?”

葉成紹一聽陳太醫的名字,眉頭便跳了跳道:“那廝最是奸滑,給我繞了半天圈子,就是不肯說實話,不過,他也說了,絕對沒有害過你就是,我與他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不能說的,怎麼都從他嘴裡摳不出來,我也沒法子,將來,咱們還有好些事情得依靠他呢,也不好得罪得太狠了,這一次,就放過他了。”

素顏一想也是,反正現在抓到了白媽媽,又有那黑衣人作證,相信貴妃也再以難逃過了。

馬車進了宮,皇后一聽素顏再一次被人刺殺,氣得當時就衝到了朝堂上去了,好在那會子也正好下朝,只是官員們還沒有全走,有些八卦一些的,便故意放慢腳步,想聽帝后吵架的趣聞。

皇后一見皇后便斥道:“皇上,您就那樣容不得葉藍氏?”

皇上聽得一怔,皺了眉,看了堂下的朝臣一眼,無奈地小聲道:“皇后,你又糊說些什麼?”

東王世子冷傲晨正要離朝,正好聽到葉藍氏三個字,心頭一震,不由回過頭來看着皇上。

“本宮哪有胡說,今兒那孩子要進宮見本宮,半路上又遇刺了,順天府的人都去了,難道您不知道?”皇后氣得跺腳,她最恨皇上裝,明明一副萬事掌控在手的樣子,偏生自己每次找他時,他還要裝無辜,好像根本不知情一樣,就算那些刺客與他無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順天府敢不向上報?

皇上一聽,大步自龍位上下來,扶住皇后小聲道:“順天府是報了案子,但朕不是還沒看麼,你也看到了,剛下朝呢,乖,別鬧小孩子脾氣,同朕回宮,以後不要隨便闖議政殿了,不合規矩,母后怪罪下來,你又要捱罵了。”一副委屈求全,又關懷備至的樣子。

皇上身子一擰,躲過皇上的懷抱,回頭氣呼呼的就向慈寧宮而去,聽說素顏這一次抓了兩個活口,這一回,看那個幕後之人還躲到哪裡去。

冷傲晨心中憂急,那女子,如此風華絕代,竟然……不容於皇家,不容於世麼?葉成紹,你若沒本事護佑她,保護她,給她幸福安寧的生活,不如就放開她吧,你……不值得那女子那樣的深情維護,你不配。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這樣嫉妒和鄙視一個男人,更是痛恨這個男人,素來沉穩的他,竟然有種想要衝進寧伯侯府,將那女子搶出來,護在臂彎裡的衝動。

太后宮裡,太后震驚地看着素顏和葉成紹,她才聽完素顏將全部過程說完,半晌也沒有回過神來,更不知道要如何應對,太后精明瞭數十年,竟是頭一次被人逼到了死角,這一次,事情真是鬧大發了,那個蠢貨,下了藥後,你就該收手了,怎麼還在這節骨眼上又動手呢?

前次若非自己掩護,怕是早就暴露了,真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啊。

不過還好,那白氏只是咬出了陳氏,沒有將那蠢貨咬出來,陳氏這一次,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沒多久,皇上和皇后一齊來了,素顏和葉成紹齊齊上前見禮,皇上的臉沉如鍋底,語氣裡有些不耐煩:“又是何事鬧到宮裡來了?”

葉成紹聽得大怒,衝口就要說話,素顏將他一扯道:“回皇上,臣婦今天進宮,路上遇刺。”

皇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不是還好好兒的麼?既然安好,以後就好生注意些,讓成紹多派些人手護着你,一個婦道人家,少在外頭走動,也就不會遇險了。”

話語裡很是不耐,似乎是在怪素顏喜歡出來拋頭露面,自己惹禍上身。

素顏聽得冷笑一聲,聲音也有些冷:“回皇上,臣婦前次遭人毒手,害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擔心,臣婦身子好轉,便想進宮來謝過二位長輩疼愛,卻不知,咱們大周的治安亂到了如此地步,便是在天子腳下,禁城之外,也有賊人敢大膽行兇,臣婦還好,家世富足,有人護衛,若是平常百姓,那豈不就要白白送死,如此以往,不知皇上天威何在,大周天威何在?”

皇上聽得一滯,這個藍素顏,才華橫溢,他素來是欣賞的,可今天才發現,有才的人也很嘴利啊,說話怎麼就一套一套兒的呢,又最是會戳心窩子……

“呃,你說得正是,嗯……朕已經着順天府去查了,應該很快便會給你一個交待的,你進然進了宮,便在宮裡陪着你老祖宗和皇后用飯,陪她們聊聊吧。”皇上很想和稀泥,他的平衡之術耍了那麼多年,難道這一次,就要被這個小婦人給破了麼?

宮裡陳貴妃一旦下了位,還有誰能與皇后匹敵,陳貴不足爲用,但是陳家卻是有靖國侯在撐着啊,若是真將陳貴妃廢了,陳家原就出了陳閣老丟臉的那檔子事,再出這一件,只怕靖國侯會暴跳如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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