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厲看了一眼靠着冰糖葫蘆的年輕人,年輕人趕忙自覺離開,他眼神中露出一種迫人的光芒,似乎在探視着來人的真假,一眼過後走下臺階,朝王樓一拱手,“王堂主請!”王樓拂袖走上臺階,穆少厲後面跟上。
進了院中走廊,穆少厲朝王樓道:“王堂主,由於時辰未到,我暫且安排你去休息如何。”王樓趕了一天的路也頗覺得累,忙道:“如此甚好。”穆少厲微笑着點點頭將王樓帶到後院去休息。
接着又趕來了數十位各地的堂主,都被他請去休息了,直到晚上的戌時人數已經全數到位,穆少厲帶人將所有的堂主都請到院中的場子上,按照花名冊的記錄開始點名:“登州的黃楊。”
“黃楊在!”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出列抱拳應聲道。
“衢州的周林。”
“周林在。”一個高高瘦瘦的刀疤男人出列抱拳。
......,雲州的王樓。”穆少厲點完名後看着衆人,王樓從人羣中走出,抱拳道:“王樓在。”穆少厲欣然地看着王樓,道:“總堂主有事找你,你快去見他吧。”王樓受寵若驚,這麼多的堂主卻單單隻見他一人,看來總堂主真的很重視自己,大喜道:“是。”快步走上臺階,穆少厲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後宅的密室裡,你到後宅自有人帶你去。”王樓快步穿過走廊,進入後宅。
四周都掛着燈籠,像一條火龍,紅光閃閃。在燈光的照射下,他看到了前面正有一人朝他這面走來,他加快腳步朝前走去,邊走邊觀察着來人的面容,走廊裡雖然有燈光但顯得有些弱,使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來人走到他的面前停下,輕聲問道:“來的可是王堂主?”
王樓朝來人仔細看去,抱拳道:“正是在下。”兩人距離較近,這下倒看清了他的面貌,是個年輕人俊俏男子。
“好,堂主跟我來。”年輕男子轉身回去,王樓跟着他,男子帶着他穿過下場,來到後宅的一間房中,這間房間很大,幾個蠟燭架上的蠟燭都只剩下一半,裝飾很簡陋,幾乎沒什麼東西。男子關上房門,朝周圍謹慎地看看,走到對面的牆壁邊伸手在壁上按下,轟轟隆隆的輕響聲中牆壁忽然朝兩側拉開,中間出現了個門口,足以三人同時進的寬度。
王樓微微吃驚,這房中果然詭異,機關佈置得巧妙至極,半點也看不出破綻,總堂主行事卻很謹慎嚴格,難怪自己爲他暗地效命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他,也不知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男子走回來朝他小聲道:“王堂主,總堂主有請,請吧。”
王樓懷着很重的好奇心走進了密室門口,剛進去突聽見背後呼呼作響,回頭一看密室的門口已經關上了,吃了一驚隨即想到,既然是單獨召見自己當然得小心點,既來之則安之,我衷心爲他辦事又有何可顧慮的。轉身繼續慢慢地朝前走着。
密室兩邊都是用紅木所制,發着木頭獨有的氣味,通道不長,只有數丈,中間亮着兩處蠟燭,他定了定神朝前走去,密道中死寂,靜得只聽見他輕微的腳步聲,在中心處他看到了壁上另有一個門口,通道的盡頭沒有洞口,那就只有從這裡進了,他忐忑不安地進了門。
“王兄來了。”進門一個聲音說道,音氣很沉。王樓在這種地方聽見這種聲音很壓抑,有些驚心。他擡頭看向發聲的一邊,只見在數十丈的對面站着一個人,背對着他,他略微打量着密室的周邊,裡面空無一物。
“王樓奉命來見總堂主,請堂主吩咐!”他彎腰抱拳道。
“嗯嗯嗯,好說。”對面的人轉過身來,笑看着王樓,快步走到王樓的面前,扶起他笑道:“王兄可還認識我嗎?”聽着這個似曾相熟的聲音,王樓心中一震隨着擡起頭,看到總堂主的面容,不覺“啊呀”一聲叫了出來,“趙飛羽趙兄,原來是你呀!”
趙飛羽微微一笑,道:“沒錯,可不就是我嘛。”早年在他還沒有殺死峰林山莊司馬雲的時候,那時他就叫趙飛羽,雖然懷着武功但雜而不精,在江湖上也沒什麼名氣,不過卻與王樓早年相識,只不過一直沒有聯繫,後來他殺了司馬雲後就化身爲司馬雲的替身,因而更沒有與王樓聯繫,但是後來因爲他要暗中培養勢力,所以就派人悄悄地聯繫了他,請他出山幫他幹大事情,開始他不同意經過他的使者好一陣兒相勸才答應他的事,這麼一來他就在雲州的慶豐鎮紮營住下,暗地裡爲他煉製毒藥,奪神丹等等的藥物,根據每次派人得到的回報,他的工作都是進展的很順利,運回的藥物也很有效果,上次陳玉竹闖到他的地方去,他本想讓他殺了陳玉竹的,但因爲陳玉竹尚有利用的價值,所以就沒叫他下死手,若不是這次要展開大行動他也不會將他召回來的。
王樓見竟然是多年的老朋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只是驚異地看着他,半晌才激動道:“趙兄真的是你嗎,原來總堂主就是你呀,難怪難怪!”當初和他談事情的時候使者曾經說過,是他的好朋友要請他幫忙,他卻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時間一長他就漸漸地忘記了,原來就是他。
趙飛羽現在沒有戴面具,這纔是他真正的模樣。微笑道:“可不是嘛,你我可是好久沒見了,這次找你來除了有事情就是想和你敘敘舊。”
王樓尚在驚訝中沒有回過神來,道:“真的沒想到呀,原來兄弟我一直爲別人辦事,沒想到他就是你呀,當真令我吃驚,趙兄,你怎麼會做了總堂主呢,這些年可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呀。”
趙飛羽也頗覺感慨,自從他化身司馬雲後就一直籌謀大事,爲了身份的隱蔽他從不與別人聯繫,所以這些年來原先他的朋友十有八九他都不認識了。嘆聲道:“這些事都是一言難盡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王樓當然明白,江湖向來是麻煩多,不再問下去,道:“對了,趙兄這次找小弟來有何要事嗎,爲什麼各地的堂主全部都招來了,難道有什麼大事嗎?”
趙飛羽擡起頭,目中閃出一層逼人的光芒,堅毅道:“沒錯,這次我招集大家來就是有大事在即,所以已經通知了所有人,而且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哦,什麼事呀?”王樓看着趙飛羽的模樣疑惑地問。
趙飛羽道:“如今龍丹已經將整個江湖鬧騰的天翻地覆,中原的六大門派也是羣龍無首,經過我多年的謀劃,第一步已經順利完成,接下來第二步就是控制各個門派,已達增強實力,待到時機成熟時我就會號令江湖,當上武林盟主,這是我多年的心願。”
王樓對趙飛羽的這個回答並不吃驚,他幫他做了這麼多的事,不問他也能猜出個十有八九,不過要當上武林盟主談何容易,中原武林門派衆多,不乏武功高強的人,而且江湖這麼多年向來是相互制衡,要他們合爲一家那恐怕是難如登天,雖然手中有藥物能控制他們,但是江湖高盛莫測的人大有,所以這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想了想道:“趙兄當真要如此做?”
“不錯,你我都是學武之人,武人心比天高,誰不都夢想着能成爲天下至尊,只要有實力什麼都是能夠辦成的。”
“好,那我就助趙兄一臂之力,正好練了這麼多年的丹藥可以派上用場。”
“不錯,那就有勞王兄了。”
“唉,你我都是朋友嘛。”
趙飛羽偏了偏頭,他可不信什麼朋友,今天的朋友也許就是明天的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對朋友信任就是將自己埋進棺材,所以他對敵人和朋友同樣都不會手軟和放縱的。這個心念在他腦中一閃而過。笑着道:“好,時辰差不多了,咱們走。”趙飛羽讓王樓先走,自己從懷中掏出人皮面具貼在臉上,現在他又成了馬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