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目四下掃過,彈身飛上了房頂。高處往下看,只見各個院中場裡都是走動的弟子,他們正忙着尋找吳首義呢。他意識到高處目標太大,很容易就會被下面的人看到,沿着瓦梗過去躲入房頂的交匯處,那裡有凸出的房檐所遮,下面不容易發現。
監視蕭何的弟子見蕭何上了房頂,又隱到窪處,心中就猜到他可能要逃,急忙躲避着回去向上官天報告。
古智急忙隱到岩石後面,待那名弟子離開方探出頭,看着對面的房頂思索着。既然蕭何要逃,那無疑吳首義的失蹤便是他所爲了,如果他逃脫成功,那門派隨即就會派出高手展開追殺,清理門戶,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掌門之位已經空虛這些天了,吳首義又已經失蹤,那接任的掌門只能是上官天了,而如今又逢那些神秘的嗜血殺手殘殺各門派掌門,上官天接任掌門正碰上時機,到時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如此掌門的位子再度空虛,而門內的人才已經凋零,能夠接任掌門的就只有他,他古智。
想到了事情的結果,古智頓時得意了起來,面上閃着陰笑,悄悄地離開院子的那一面,繞到蕭何對面的場中,他想看看蕭何如何離開這戒備森嚴的乾坤派,對他的行蹤儘量地弄清楚,好爲日後名震天下做好鋪墊。
他站在走廊的一根柱子旁,擡頭看向遠處的房頂,果然,蕭何依舊隱藏在房檐下。他忽然想到了如果蕭何逃不了,那事情又該如何發展,在大場中上官天明知蕭何就是嫌疑人,爲什麼要放他走,臉色還發生天地的變化,這當中莫非有什麼問題。
他並沒看到剛纔那名監視蕭何的弟子是上官天派去的,然而除了他還會有誰,弟子回去稟報上官天應該就快來了,爲了事情能順着他的想法發展,他必須讓蕭何離開。
好在周邊的人不多,都是來去匆匆,他到場中拾起一顆石子,作勢很着急尋找吳首義的模樣來到蕭何房下的場中,再觀周圍無人,彈出石子就朝蕭何的身上打去,發石子他沒用多大的內勁,這主要是提醒蕭何讓他趕快逃走,不會傷了他。
蕭何雖然做過無數次暗中害人的行動,但還是不禁非常害怕,如此的行動間接坐實了吳首義乃爲他所害,他就成了乾坤派正式的敵人了。剛好緩過氣,突地腿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他吃了一驚急忙倦着身子,同時朝房下看去,卻見下面居然站着古智,他正緊張地看着自己。
倆人的關係鬧僵,如今乃是仇人了,蕭何不知他這是什麼意思,如果要拿他大可以上來與他決鬥,再見古智朝他招手示意他下去,這瞬間他想了無數個不理會古智的理由,心中極度矛盾,下去萬一是古智的奸計那可就一步錯全盤輸,他的小命就算完了。
但他終於還是選擇下去,自己都不知這是爲什麼。貼着房頂滑到房檐,身子一個倒掛金鉤,翻到房檐下的樑上,看看左右無人,猴子般的地跳下了地面。
古智過去拉着蕭何就推開房門倆人閃進去,將門關上。蕭何猜不透古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異聲問道:“你想幹什麼?”古智幽幽一笑道:“我知道你想逃跑,所以來救你的呀。”蕭何冷哼一聲,“你我是什麼人我們都心知肚明,你會有那麼好心!”
古智不想和蕭何說這麼多,免得待會兒連累到自己,冷臉問道:“我只問你,你到底要不要離開乾坤派,要的話我會助你一臂之力,不要我立刻就走。”蕭何疑惑地看着古智,仍然不相信古智居然要救他,疑問道:“你當真要救我?”古智冷哼道:“不然你以爲我閒着沒事幹了,跑這來和你談心!”
蕭何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能離開纔是最重要的,“沒錯,我是想離開乾坤派,難道你有辦法。”
古智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着神秘莫測的意味,“好,那跟我來!”輕將房門拉開縫隙,看外面沒有情況纔打開門,先走出門去。蕭何稍稍一愣,這纔出去,拉上門。
古智帶着蕭何沿着房角而行,途中遇到弟子就急忙閃避,蕭何不知他要將自己帶到何處,但跟過來就只有跟到底。院中碰到幾處行人都被倆人安然避過,悄然地來到了古智所住的房間外,蕭何心中更是沒底,提高警覺。
古智將蕭何帶到他的房間裡,這才緩緩地放下心,倒了兩杯茶,自己喝了杯茶壓壓驚,另一杯是留給蕭何的。蕭何自知如今的處境,稍一個不留神就會後悔終身,哪裡敢喝古智的東西,瞪着眼看着古智,沉聲道:“把我帶到你的房間裡來幹什麼,難道看你如何與女人在牀上瞎搞。”
古智沒想到自己的秘密居然被蕭何知道了,而這麼些年他也沒有泄漏,又驚又僥倖,訕訕笑道:“原來你知道我的事了,既然你知道我風流快活的事情,那可知道爲什麼這些年沒人發現。”
蕭何心罵了一聲無恥淫賊,卻還真有些奇怪古智的話,若不是他行事機靈,只怕也未必能發現他的驚天秘密,說道:“誰說沒人知道,我只是沒揭發而已。”古智說到女人就來了興趣,燦爛笑道:“恐怕你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吧。”走到牀邊將衣被掀開,露出下面的牀板,牀板上卻有一個四方的縫隙,很細,蕭何立刻就明白了,原來他之所以沒有被發現,是因爲牀下有密道,從密道里來來回回又有誰能夠想到。
他暗暗驚訝這古智比他還要狡猾的多,自己屋裡就沒有此等的機關,當然他並不想用機關來做那種事。
古智在牀板上一按,只見四方木板下沉到下面去了,露出一個大洞口。蕭何朝下看了看,下面一片漆黑,問道:“這密道的盡頭通往何處?”
“豆腐坊旁邊的破宅。”
蕭何知道那個地方,不過沒去過那個地方,據說那個宅子是因爲鬧鬼荒廢的,後來就再無人敢去居住。
“請吧。”
蕭何下了密道,上面砰的一聲入口被關住,通道中插着火把,他藉着光線看到那塊板子下面卻是鐵板,一顆心頓時又擔心起來,萬一這姓古的要是騙他的話,這外面根本就沒有出口,那他豈不是翁中的鱉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往前走去,一路步步驚心,但全程的確如古智所說,既沒有機關出口也真就在破宅裡。
“你看的確實,蕭何果真要逃跑!”上官天沉聲喝道,面容隱顯出欣喜的神色。
弟子拱着身子稟報,聞言有些忐忑,瞪大眼睛看着地下。他只看到蕭何飛到房上,然後就躲到角落的房檐下,至於他是不是要逃跑還真不敢確定,惶恐地答道:“弟子只看到蕭師叔飛到房頂就躲到房檐下,也不知他是否要逃走,但想來應該是要逃走,不然他到房頂幹嘛去呢。”
上官天其實已經猜到蕭何是真的要逃走,只是爲了要準確的答案,所以再次喝問,結果令他很滿意。擺了擺手示意弟子退下,弟子暗中緩過大氣,大步地退出。作爲上官天的親傳弟子,他早已瞭解上官天的性格,他若不高興了,誰惹誰就倒黴。
上官天揹着手來回地度着步,臉上笑意越來越燦。吳首義失蹤了,蕭何與古智已經沒了作用,相反的,他們倆人詭計多端,在幫中地位也不低,雖然目前對他的掌門之位沒有威脅,但難保日後,若是倆人都能滾出門內那是最好,走一個也能減輕對他的威脅,削弱他們的力量,日後他要對付那就簡單多了。
所以蕭何的離開對他那更是喜上加喜,何況蕭何的逃跑更坐實了殘害吳首義的罪名,日後誰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那他大可以穩坐釣魚臺了。
古智湊耳聽着牀板下面的動靜片刻,感覺再無聲響纔將牀整理好,恢復原先的一模一樣,不知其密者誰也發現不了。
看着剛纔給蕭何倒的茶水,面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本來認爲蕭何比他聰明,膽量比他大,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區區的一杯茶都不敢喝,那還能做成什麼大事。
根據他的想法,那名弟子向上官天報告後,上官天必定會立刻派人圍攻蕭何,將其鎖捉。這有兩個好處,蕭何即逃,那吳首義的失蹤便是他所爲,捉了蕭何會令原來支持吳首義的弟子誠服,也可順勢將蕭何以背叛的罪名處置,輕則廢去武功,重則爲吳首義償命,如此在乾坤派他上官天就永遠地少了一個對頭,可謂是一舉兩得。
他端起那杯茶,幽幽地晃了幾晃,滿臉成功後的喜悅,將茶水一口喝盡,重重地放下茶杯。
古智出了房間,仍然裝作急匆匆尋找吳首義的樣子到外面查看情況,但在周圍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勁,外面非但沒有打鬥,就連上官天的影子也不見,那些弟子和原先一樣在四處尋找吳首義的蹤跡,這就令他驚異了,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還是那名弟子不是上官天所派,那又是誰在監視着蕭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