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做多少違心事,才能達到能做正事的高度?”
王仕林有點崩潰的抓了抓頭髮。
他到底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就算在沉穩,也總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尤其是現在自己堅持了十多年的信念動搖的時候。
在廣川府時,雖然他也知道一些關於白家在朝堂上隻手遮天的事。
但在進了京城之後,他才深刻的意識到,白家到底在朝堂上佔有多麼重的分量。
這讓他更加覺得,現在的朝堂格局應該改變,朝廷不應該成爲一言堂。
“自然,若是你想要達到一定的高度,我可以幫你。”
陸君廷見這個少年被打擊得差不多了,才淡淡的說道。
王仕林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王仕林不是不諳世事的溫室花朵,他自幼喪父,和母親相依爲命多年。
各種艱辛讓他早早養成了堅韌、警惕、沉穩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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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只是高興了一陣,就淡淡問道:“條件呢?讓我聽你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只知道陸君廷是隔壁飛燕姨的夫君,卻不清楚這人具體的身份。
“我以爲飛燕已經告訴你們了,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告訴你!”
陸君廷說着從腰間解下一塊通體白色的羊脂玉,再王仕林的眼前晃了晃。
王仕林相當聰慧,自然一眼就認出這玉平非凡品。
而且用來繫住玉的,是一條金黃色的帶子。
這種袋子只有皇室中人能用,聯想到這段時間在外面聽到的,關於齊王和白家的關係,王仕林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是齊王!”
他到底是普通草民,對皇族有種天生的敬畏,驟然發現自己面前坐着的竟然是爲王爺,心中不禁有些震驚。
“正是。”
陸君廷微微點了下頭,繼續說道:“你娘可不知道朝中的風雲變幻,他爲了幫你攢錢娶媳婦,肯定還會堅持在飛燕的鋪子裡做事。
飛燕和我從來都是站在一邊的,因此你娘肯定也會當成飛燕的人,你應當明白在這種情況還不跟隨我的下場。”
陸君廷覺得能和他說了這麼多話,都已經是看在飛燕的份上,對他夠有耐心了。
“我會認真仿這個風格的,努力將名次提前。”
王仕林面如菜色,半晌他苦笑了一聲說。
陸君廷滿意的點了點頭,告訴他在殿試之前就呆在這裡研究文章。
王仕林沒有反對,反正已經上了陸君廷的船,不如一切都按照陸君廷安排着來。
趙飛燕和王翠花直到天黑的時候,才終於回來,剛回來就見王仕林獨自坐在涼亭裡發呆,整個人都像是受了打擊一樣。
趙飛燕挑了下眉毛,一看就知道陸君廷來過了,還狠狠的打擊過這個少年。
“翠花姐,你們這段時間不如住在這吧,我就先回去了!”
趙飛燕說着,就飛快的離開完全沒有任何停留。
王翠花自然瞭解自己的兒子,看到王仕林這副樣子就知道他有心事,心神不寧的點了點頭。
“仕林,出什麼事了?”
“娘,我沒事,太晚了早點休息吧。”
王仕林覺得頭有點疼,但有些事情不適合和王翠花說。
就算說了王翠花也不能幫他,反而還得讓她娘擔心。
轉眼到了殿試的時候,王翠花這次倒是沒有多擔心,反正歷來都沒有進士還能拿不到名次的。
她被趙飛燕分配到京城這邊的倉庫去做事,人一忙起來,反而將緊張的情緒都拋擲腦後。
趙飛燕坐在青梅小築的倉庫中,認真的研究一張護膚霜的做法,等忙完的時候,天都黑了。
她剛走出倉庫,就見蕊金跑過來,一臉激動的說:“東家,明日,你千萬要早起呀,仕林成了榜眼,明天可是要跨馬遊街的,咱們一同去看看。”
趙飛燕不由得有些驚訝,畢竟之前進士得名次,王仕林只考了十四名,怎麼殿試的名次突然提前了這麼多。
他覺得這其中肯定有陸君廷做的手腳,於是將手頭的東西一丟,就飛快的駕着馬車往家趕。
回到齊王府時,就見陸君廷正握着一筆一劃的教星星寫顏體字。
見到趙飛燕回來之後,臉上沒有半點驚訝的神色,像是早就知道趙飛燕很快就會回來一樣。
“聽說了?”
陸君廷貌似還有點得意,笑着問道。
“孃親,仕林哥哥好厲害呀,竟然考中了榜眼,那可是全國第二名!”
星星滿眼都是崇拜的神色,激動的不行。
“星星不必羨慕他,以後會比他更強的!”
趙飛燕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就看向陸君廷。
“那以後我要考狀元,比仕林哥哥還厲害。”
星星舉着小拳頭一臉鬥志昂揚的說道。
“你不能參加科舉。”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被自家爹爹澆了一盆冷水。
“爲何?旁人都能靠科舉我爲何不可?”
小糰子滿臉委屈的從凳子上跳下來,仰着頭看着自家爹爹。
“因爲你是皇親國戚,按照本朝律法,皇親國戚是不能參與科舉的。”
陸君廷摸了摸星星的頭,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可以隨孃親的戶籍,孃親不是皇親國戚!”
星星並不死心,激動的跑過來拽住趙飛燕的衣袖喊道。
“孃親的確不是皇親國戚,但孃親是皇商。
本朝律法規定出身商戶三代以內不得參加科考。”
趙飛燕將星星抱起來,見到小糰子一臉崩潰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知道現在應當安慰小包子,但就是忍不住覺得小包子的表情十分可愛。
“孃親和你爹爹還有事情要談,星星去找小狸玩好嗎?”
趙飛燕摸了摸星星的頭,見他點頭,這才招呼陸君廷去書房。
她此時特別好奇,陸君廷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讓王仕林從十四名一躍變成第二名的。
進了書房之後,陸君廷就不急不緩給自己倒了杯茶,就將兩篇文章遞給趙飛燕。
趙飛燕對這種八股文實在提不起興趣,但還是耐着性子看了一下。
兩篇文章的明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都是王仕林的筆記。
看到這一幕她還有什麼不明白:“你泄露了考題!”
趙飛燕有點驚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