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休看着韓子晴呆愣的樣子,也不提醒。只是悠閒地把飯盒打開,再把裡面的飯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待到擺放好以後,纔給韓子晴遞了一雙筷子過去。
直到閆休給她手裡塞了一雙筷子時,韓子晴才反應過來,“他是一直在這裡嗎?”
閆休搖了搖頭,淡淡道:“他只是一直在暗中罷了。”
韓子晴眨了眨眼,“他是暗衛的首領?”
閆休拍了拍她的頭,一臉無奈,“說什麼呢?他只是一個暗衛。”
他現在還不知道,韓子晴認爲,能待在他身邊暗中聽命的人,只有暗衛之首。
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灌輸的這麼錯誤的思想。
“好了,快用晚膳吧。不知道好好吃東西嗎?你就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閆休看着她呆滯的樣子,隨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觸手生溫,柔膩溫潤的觸感讓他心裡一動。
韓子晴被他這麼一捏,立刻就回神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幹嘛捏我臉?我們之間還沒有這麼親密。”
閆休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額頭,輕聲道:“你是不是忘記了,就在幾天前,本王還幫你按摩過。”
韓子晴看着他,“誰說我忘了?我記得,只是,那個時候不一樣。那是因爲我累了,你才幫我按摩消除疲勞的。”
聽到她的辯解,閆休也不反駁,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韓子晴被他看的心裡虛虛的。轉念一想,她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爲什麼要心虛?一想通,她就直直的對上他的眼神。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上去就像是在鬥雞。
兩人都是一臉嚴肅,再正經不過。
最後還是閆休打破沉默,“好了,你到底還要不要吃飯了?你這麼看着本王,也不可能吃飽。早點用膳,早點休息。”
聽他說前面的話,韓子晴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但是,聽到他後面說的早點用膳,早點休息。她立馬就警惕了,她盯着他,一副警覺的樣子,“你想幹什麼?”
閆休微微一怔,略一思考,也想到了她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忍住扶額長嘆的舉動,“晴兒,你想到哪裡去了?只是單純的一起用膳,一起休息而已。”
韓子晴瞪了他一眼,她實在是不想繼續說下去了。她和他沒有共同語言了。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她也知道是她想多了。但是,她就是死不承認。反正,誰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韓子晴這麼理直氣壯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閆休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不是說要用膳嗎?快點吃你的飯,看我做什麼?”韓子晴不悅的說着。
這絕對是被看到惱羞成怒的節奏。
閆休也不生她的氣,依言低頭默不作聲地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青筍,放在她的碗中,“晚上不宜吃油膩的東西,本王命人做的都是清淡的飯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韓子晴翻了翻白眼,這話說的,好像他不知道她的口味一樣。她敢說,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他一定早就知道了。就是以前不知道,這麼久他也留意到了。
“我很喜歡。”不忍拂了他的心意,她淡淡的應了一句。然後,她就看到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亮色。
好吧,情根深種的男人大抵都是這個樣子,她是應該習慣的。
畢竟,不管她再怎麼強勢,也終究會有一個人要和她相伴一生。這麼想着,韓子晴的眼底也閃過一絲暖意。
兩人沉默的用膳,隱隱的有一股溫馨的氣氛流溢開來。更多的,還是一種無言的默契。
韓子晴心底有一絲恍然,原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默契麼?或者,她真的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三年呢,三年之約過去以後,如果,他的心仍是現在這樣。那麼,她就是和他攜手又何妨?
旋即韓子晴搖了搖頭,現在想這些也是無用。以後的事情,還是等到以後再說啊。
閆休雖是在吃飯,也在留意着她臉上的表情。看她一時搖頭,一時恍然,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實在是因爲她的表情太豐富了。
如果,不是怕她生氣。那麼,他真的很想專注的看着她,好好揣摩一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來着。
僅僅只是這麼一想,閆休就知道,她是不可能不生氣的。
直覺告訴閆休,韓子晴討厭別人猜測她的想法。所以,他還是保持淡然的好。
片刻,韓子晴起身,淡淡道:“我去洗漱了。”
閆休看到她主動說話,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是答應的。點點頭,“嗯,這裡本王來收拾。”
聽到閆休的回答,韓子晴狐疑的在他身上打了一個轉,他來收拾?能不能不要搞笑?他是隨王,要是他會收拾東西的話……那畫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向來都是養尊處優的他,居然主動說收拾東西。她一定是幻聽了。
看到她古怪的眼神,閆休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他一臉鎮定的說着,“本王會找人收拾這裡。”
唔,原來是找人。她就說他怎麼變得這麼勤快了。
“不過,你也不要把本王想得那麼十指不沾陽春水。本王不是什麼都不會做的人。”閆休輕聲說着。
她怎麼覺得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技能?
韓子晴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到簾子後面,有一盆清水,還有毛巾。
她伸指點了點下頜,在這裡能有這麼好的條件,挺出乎她的意料的。
想來,這是他的吩咐。閆休派人做什麼,將領是管不着的。他是隨王,而且,他吩咐的是自己的手下。別人確實管不着。
韓子晴沒有過多的思考,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走到牀鋪前。說是牀鋪,實際上簡陋的可以。
這個時候,也沒法計較這些小事。她以前做任務的時候,比這還要艱苦的環境,她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簾子一動,閆休走了過來。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水盆,自己用韓子晴洗漱過的水洗漱了一番,也走到了牀鋪前。對上韓子晴古怪的眼神,他一臉坦然,“怎麼了?本王有哪裡不對的地方嗎?”
韓子晴有心想搖頭,又想到剛纔他用自己洗漱的水。她的眼神只能是越發古怪了。
看到他還在等待她的回答,她壓下心裡的古怪,輕聲說着:“沒事,就這樣吧。”
閆休若無其事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計較什麼。心裡暗自發笑,面上仍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嗯,那就寢吧。”
“就寢?”韓子晴重複了一遍。
閆休大方點頭,臉上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對啊,就寢。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韓子晴嘴角一動,想說什麼,看着他再正經不過的臉色。一時間,她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她突然覺得,她好像有哪裡做的不對。
又想到之所以會發生現在的事情,完全是因爲她答應了。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無奈點頭,“嗯,就寢吧。”
閆休微不可見地勾了勾脣,他哪裡不知道她心裡的彆扭。但是,她不說出來,他就可以假裝不知道。這樣,他們之間的關係纔會進步啊。
他這麼壞,也真是沒治了。
韓子晴看着他,又琢磨了片刻,猶豫的問:“我怎麼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有哪裡不對的嗎?這件事情,可是你自己答應的。”閆休回答的那叫一個嚴肅。
韓子晴沉默了,她一臉無語的打量着營帳裡面的擺設,就是不看閆休。
突然覺得,她和閆休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默默的把原因歸咎到閆休身上,是因爲閆休太咄咄逼人了。她有點招架不住。
閆休也知道她心裡的爲難,隨意地解開外衫,掛在一旁的簡易衣架上。淡淡的說着:“你怕什麼?我們又不是沒有在一起過。再說了,本王既然已經答應了你說的三年之約,就不會反悔。或者說,在你的眼裡,本王就是那麼不遵守約定的人嗎?”
說到這裡,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難過和受傷的情緒。
韓子晴一直在看着他,此刻她把他眼底的情緒收入眼底,她的心裡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好像,從她回來以後,她對他就沒有那麼信任了。
以前的時候,她從來不懷疑他說的任何話。
他對她所有的決定,也都是全部答應。
這樣表現出受傷情緒的他,在她看了以後,也難免讓她涼薄寡情的心裡有了一絲罕見的柔軟。
她嘆了一口氣,“是我的錯。我們休息吧。”
閆休真是愛死了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我們。這樣才證明,他們是一起的。
話說,他這樣子,真的不會覺得丟臉嗎?
此刻的閆休表示:臉面算什麼?晴兒纔是和他共度一生的人。爲了她,捨棄那麼一點兒臉面,身段放軟一點,語氣也放柔一點。他就不相信,她會不心軟。
然而,到底誰纔是狐狸?明明閆休表現得更像狐狸一點。簡直是狡猾的不要不要的。
韓子晴沒有他那麼多的歪心思。一般來說,她的心機只會用來對付讓她不愉快的人,給她使絆子的人。
閆休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能用她的心機來對付他?所以,她是半點也不知道,閆休花心思只爲得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