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熙看着這些姑娘們誇張的裝備,忍着笑點了點頭,讚賞道:“不錯,你們記着,以後就這樣,一旦有傳染病出現,就要及時做好防護。你們身上的衣裳,每天一換,換下來以後,直接拿去煮了。要徹底消毒,才能再穿!”
衆人點頭應道:“知道了!”
顏小熙又扭臉對青陌道:“從今天開始,這幾個病人,凡是去過她們院子的,衣物全都每天一消毒。你打發人,去‘霓裳製衣坊’,給她們每人多做幾身細棉布的衣裳。”
這古代也沒啥消毒技術,所以顏小熙只能採取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減少手下人被傳染的機率。
“還有,所有的人,每天脫掉衣裳之後,都必須洗個澡,用沖洗的方法洗,不要坐在澡桶裡!”顏小熙嚴肅地叮囑她們。
一羣小姑娘乖乖地應了。
不一會兒,便有人來稟報,說阮府送人來了。
顏小熙趕忙帶着人出去迎接,就見阮夫人等人遮遮掩掩地打幾輛並沒有阮府標誌的馬車上下來,幾個人頭上還全都戴着幃帽,把臉遮擋了起來。
幾輛馬車後邊,還跟着十幾輛大板車,大板車上全都是大號的木頭箱子,那些木頭箱子看起來便沉甸甸的。
顏小熙會意地將她們請了進去,在青陌的帶領下,直接把人帶到後院一間位置偏僻的小院子裡,進了屋,請她們坐下後,顏小熙這才客氣地開口道:“見過阮夫人,見過幾位少夫人。”
阮夫人這才撩起幃帽上的白紗,神情緊張地對顏小熙道:“顏小姐,我們商量過了,讓我這幾個媳婦先來治治看!若是你能把她們治好了,我再來!”
顏小熙便明白了,估計是阮夫人怕自己沒把握,萬一給她治死了,她沒地方喊冤去,就把幾個兒媳婦推出來當試驗品。
她笑着點了點頭,“還請阮夫人放心,我肯定會盡力的!幾位少夫人,請問你們,對這裡的環境是否還滿意?你們放心,這裡僻靜得很,我給幾位少夫人每人準備一個院子,只要你們不出院子,絕對不會有人知道你們住在這裡的。我手底下的人嘴都嚴實,絕對不會有人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她的確沒有必要說,現在外邊都傳瘋了,還需要她去說嗎?
阮府的幾位少奶奶這一路進來,也沒看見幾個人,知道這裡僻靜,故而,對這裡的環境很是滿意。
顏小熙又開口道:“還請幾位少夫人把幃帽先摘了,讓我瞧瞧你們身上的病症到了什麼程度了?”
阮家的幾位少夫人這才羞羞答答地將頭上的幃帽給摘了下去。
阮陸恆一妻三妾,一共有五個兒子,這五個兒子裡,三個是嫡出的,兩個庶出的,其中有四個人已經娶妻了。
所以,她今天把四個兒媳婦全都帶來了。
這四個阮少夫人也是倒了黴了,讓阮家父子牽連的,一併被傳染了髒病,這些日子在家裡要死要活的,沒少鬧騰。
好不容易聽說顏小熙願意出手給她們治病,一個個也顧不得臉面了,就全都跟着阮夫人來了。
這會子聽了顏小熙的話,幾位阮少夫人全都有些害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肯脫衣裳的。
顏小熙看出來這幾位是在害羞,於是便笑道:“幾位少夫人,你們一人一個院子,咱們誰也不跟誰打架。只是有一件事情得提前說好了,每位少夫人身邊,只能留一個丫鬟服侍,其他人,都不能留下。我這邊有專門的醫女服侍幾位少夫人。”
她留下了阮府的大少夫人,隨後打發青陌將其他的三位少夫人帶去別的院子,每個院子住一個人,一共佔了四個小院子,這纔對留在這個院子的阮大奶奶道:“大少奶奶,你先來吧,讓我先瞧瞧你身上的傷。”
阮大奶奶羞羞答答地脫了身上的衣裳,給顏小熙看了患處。
顏小熙這纔開口對阮大奶奶道:“大少奶奶,我不知道阮夫人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是頭一次治這種病,也是沒把握的,咱們只能試着來。在這個過程中,你們的病症有可能會加重,也有可能會減輕。我希望,如果加重了,你們不要責備我,我只能一種方子不行,給你們換另一種方子。”
阮大奶奶前些日子,跟着阮大公子跑了好些城鎮,去尋找名醫治病,結果是一無所獲,藥吃了不少,錢也花了不少,但是半點起色都沒有。
所以,對於顏小熙的話,她非常的理解,便紅着臉低聲道:“還請顏小姐放手診治,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害我們傳上這麼作孽的病症的,她死了也會下地獄的。”
顏小熙對於她的咒罵不以爲然,笑着道:“還請阮大奶奶放寬心,我肯定會盡力而爲的。”
她又給阮大奶奶把了把脈,叮囑阮大奶奶暫且好生休息,這纔去了阮二奶奶的屋子裡。
依樣給阮二奶奶把了脈,看了阮二奶奶身上的患處,又把剛剛同阮大奶奶說過的話說了一遍,這纔去看了阮三奶奶和阮四奶奶。
最後,她把阮夫人送了出去,對阮夫人道:“阮夫人,你放心,治不好幾位少奶奶,我肯定會把押金退給你們的!我絕對不砸自己的招牌,治得好的病,我才收錢呢!”
阮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顏小熙這話說的,好像她很怕花錢似的。
“顏小姐,我們阮家雖然比不得你財大氣粗的,但是幾萬兩銀子還是有的。”阮夫人笑着道。“若是錢用完了,你打發人去府上說一聲就行。”
顏小熙要的就是她的這句話,聞言不由得笑道:“阮夫人你是個痛快人,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把阮夫人打發走,顏小熙便帶着李芙蓉回到自己的診療室裡。
李芙蓉忍不住問道:“二小姐,你打算怎麼給她們治病?”
“先按尋常的法子治!”顏小熙淡淡地說着,坐下來寫了兩個方子,交給李芙蓉道。“你把這兩個方子交給藥房的人,方一的幾味藥,熬水,讓她們泡澡,等她們泡完澡,把方二的幾味藥,搗爛了給她們敷在潰爛的地方,方三每天熬了給她們喝。你告訴藥房的人,她們若是覺得沒有起色,就讓藥房的人告訴她們,說我正天天熬夜看醫書,想法子呢。”
李芙蓉抿脣笑着,把藥方子接了過去,轉身出去,安排人手伺候阮家這幾位少奶奶去了。
顏小熙陰沉沉地笑着,這一次,她不讓阮家花破產,她就不叫顏小熙!
李芙蓉忍不住好奇地開口問道:“二小姐,那咱們什麼時候開始收新病人的?”
顏小熙笑道:“我爺的七七還沒過呢,靈柩如今還在府裡放着呢,這時候大張旗鼓地收病人不合適,等咱們家老太爺的靈柩一啓程,咱們就開始收病人!”
……
“……你奶把你老姑賣了以後,你老姑就不讓你老姑父碰他,你老姑還想逃跑來着,但是連大門都沒出去,就讓你老姑父給發現了。”
“後來,你老姑父就強行把你老姑給那個了,還是你老姑的婆婆幫的手,幫着按着你老姑的腿……”
李梅英在顏小熙的空間裡,說着好不容易打顏瑤光嘴裡掏出來的話,不由得一邊說一邊哭。
“也怨不得你老姑看不上你老姑父,這不是禽獸不如嗎?聽說是拿繩子把你老姑捆了五個多月,直到你老姑有了身子,懷上你二表哥,才把她給放開。你老姑也知道,自己都有了身子了,便是跑了,也沒個容身之處,才死了心,留下跟了你老姑父。”
“你老姑也沒臉說這些事,那些年,你爹帶着我去看她,她從來都沒說過這些事,不然的話,你爹早就不幹了。”
“真是看不出來,你老姑父平常看着挺老實的,背地裡竟然能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這回你三叔把你老姑罵了,你老姑父也不知道幫她說句話,讓她越想越窩囊,才這麼想不開的。”
顏小熙聽了這話,不由得氣壞了,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實人才蔫壞損了!
她開口問李梅英,“那我老姑是什麼意思?”
李梅英哽咽着道:“你老姑說,她不想再跟着你老姑父過日子了,窩囊,她恨不得找間庵堂去當姑子。唉……”
李梅英嘆了一口氣,愁容滿面地道:“你說怎麼辦呢?她跟你三嬸不一樣,你三嬸那一次是差點讓你三叔給打死,而且關兒也同意,纔跟你三叔和離的。可是看這意思,你二表哥和三表哥,是不會同意她和你三姑父分開的。”
顏小熙也有些發愁,這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宋婉月和顏北武和離的事情是個例外,宋婉月的遭遇大家全都看在眼裡了,故而輿論會比較偏向宋婉月,會覺得她可憐,所以她和離不會說什麼。
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宋婉月有顏小關,她打和離以後,顏小關就跟着宋婉月一起住,並沒有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像一個正常的家庭一樣,閒話才少了一些。
可是顏瑤光的情況不一樣,聽李梅英這麼一說,這老實人鄭輝的老實純粹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