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麼,”白揚歌道,“也就是說郭家銘沒辦法統一,你們這些窮苦書生就沒有出路。”
元青明心說雖然你的話說的挺臭的,但確實是這個理, 從前南北方還是有政權的,方纔所說的大戰就是這兩個王朝發起的,後來也是因爲這次史前大戰,造成北方的人死傷無數,沒辦法進行正常的生產生活活動,牛羊餓死,草原上的草等待乾枯,水稻,農田一片荒蕪。南方雖然勝利了,但它的勝利也是用人血堆出來的。
在和北方長期的鬥爭之中,南方皇朝爲了保證供給,亂加苛捐雜稅,不少人因爲無法繳稅而去借高利貸,同時皇朝還爲了保證國內的金銀流通正常和保護農業,限制工商業的發展,工商業者失去了生存來源,就會向民間放高昂的高利貸,健壯的農民都被捉去當兵去了,農業生產產量大幅度下降,賦稅交不上去,高利貸帶來的巨大的壓力,不少人因此淪爲債務奴隸。
命好一點的,被有錢人家買了回去充作家奴,命不好的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充作家奴或者成爲奴隸都有一個特別不好的點,成爲奴隸和家奴的會失去戶口,也就是說,朝廷將會減少很多的納稅人,於是多出來的應繳稅額,就會重新加到工商業者身上,工商業者爲了保持自身利益,就會更囂張的向民間放高利貸,這就是死循環。
說不定這些高利貸者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成爲債務奴隸,那麼,這一個國家四分之三的人口都失去了正常生活,工商業和農業遭到了巨大破壞,國家滅亡就是遲早的事,而現在南北方各自爲政,正是從前南北王朝的縮影。
如果不能停止戰爭,就要用絕對的優勢去戰爭,將天下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無關於權利,無關於慾望。
可,白揚歌嘖了一聲,亂世呀,誰能有這樣聖人心思。
遠處,一不小心聽到自家母親心裡話的楚歌驚恐的想到,還真有,他爹不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嗎?
“湘叔叔說我父親從前就在凡間主管戰爭,說那個時候是凡間爆發的絕無僅有空前絕後的戰爭,”楚歌道,“在那之後纔有戰神上天,在這之前天上沒有司戰的神,我父親純屬趕鴨子上架。”
林鬱城知道他不會突然提到這件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楚歌道:“他做的很好,雖然耗費了很大的人力物力,但好在使得戰爭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但他當時埋下了一個很大的隱患。”
“他將大陸分爲南北兩個皇朝,南北氣候,習俗,都有很大差異,導致後來矛盾激化,南北大戰,兩個皇朝崩潰,凡間徹底分裂,他當年做的事,付之一炬了。”
林鬱城震驚的道:“你是說……”
“沒錯,”楚歌點點頭,道,“父親不會犯下那麼大的錯誤,分爲兩個皇朝本身就是一種隱患,沒有人不想做第一。”
“那你父親爲什麼還要那麼做?”林鬱城問道,“要知道,這樣的話直接給現在的環境埋下了很大的隱患。”
楚歌道:“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時父親在凡間告一段落後,也就是戰爭尾聲,關於建國和民生的問題成爲主要問題的時候,他回去了。”
“回去?”
“捉我娘,”楚歌無奈的道,“她賭氣,走了四年,據說我爹差點瘋了。”
林鬱城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他滿臉一言難盡的想,所以堂堂上身就爲了捉自己的媳婦兒將斷後的事情交給了下屬,下屬做錯了事,將政權劈成了兩份,一南一北。
後來一南一北兩個皇朝也過崩了,北方失敗,南方大亂,大陸重新分裂,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
更離譜的事,當時的主要責任人楚樓和白揚歌正在這裡。
並且倆人誰也不記得了。
林鬱城:“……”
楚歌:“……”
林鬱城嘆道:“做他們倆的兒子,壓力很大吧?”
“那是,”楚歌滿臉蛋疼,“要不換一換?”
林鬱城道:“那還是不必了。”
相比於楚歌,他活的還是很不錯的。
論誰有這麼兩個不省心的爹孃,都不會好過吧?
他愛憐的拍了拍弟弟的頭,道:“這投胎投的。”也夠寸的了。
那邊,白揚歌和元青明一行人走進一家敞着門的客棧,說是客棧,差不多就是廢屋了,三三倆倆的的人靠在角落裡,警惕的盯着他們幾個。
白揚歌這還是走了兩天第一次遇到活人——土匪不算,那是她刻意招來的。這讓她生出一種,原來世界上不止他們幾個的欣慰感。
因此她沒有對那些人表現出惡意,而是向他們微微點點頭,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元青明在她後面低聲說道:“元都是北方人的地盤,北方人本就不怎麼種田,靠畜牧爲生,所以按理來說,元都的倖存者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多。”
白揚歌點頭道:“不錯,你看他們長的和你們也有細微的不同,只能說這地方習俗保留的還不錯。”
元青明道:“那我們就在這裡歇息一晚?”
白揚歌想了想,他們熱了一天了,在這麼走下去不是她崩潰就是其他人暈倒,遂道:“嗯呢,這人多,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元青明應了一聲,便去招呼同伴去了。
白揚歌則坐在門檻處吹了一會並不涼快的過堂風,她心裡煩躁,單手支着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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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細細的女聲道:“你們也是逃難的嗎?”
白揚歌轉過身去,見是一個穿着民族服飾的小孩,約麼十二三歲的樣子,面色枯黃,又瘦又小的,“呃,是的。你們呢?”
小女孩道:“我們也是,爹說去上都,但上都封城了,爹這幾天正愁着呢。”
白揚歌知道上都封了,她不是很在乎,但對這些人來說上都可能是唯一的避風港了。
她道:“有錢就行,哦不對,有金子就行。”
她這話相當於沒說。
誰有金子還來逃荒哦?
小女孩他爹遠遠的道:“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