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用蘸過藥水的布給這女孩子擦着傷口,待傷口乾了之後,開始上藥。
“小碗進來幫忙!”她衝門口喊道。
小碗聽到聲音,急匆匆地跑進來,“火燭、剪刀、烈酒拿過來。”譚洛吩咐道,她發現榻上人的右肩上,有一小塊肉已經開始腐爛,像是被刀剜掉了一塊肉。
譚洛眼神複雜地看着榻上的小人兒,這孩子是怎麼承受地住這種折磨的,又到底是誰會下這般狠手?
小碗是醫館最近收養的學徒,年紀尚小,但是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些治病救人的法子,她來回奔跑着,幫譚洛拿需要用的東西,眼睛卻儘量避開榻上女子的身體,許是頭一次見這種場面,有些害怕。
譚洛清理傷口,上藥的手越發的輕柔,她能感受到到女孩子時不時地睜開眼看着自己,她凝神清理着傷口,榻上的人薄脣緊緊抿着,身體微微顫抖,似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疼痛。
譚洛沒想到這榻上的人有如此的毅力,她滿身都是傷痕,卻隱忍着沒有喊出聲。兩三個時辰之後,譚洛清理完所有的傷口,用紗布纏好傷口,洗了洗手,自己已是滿頭大汗。
她看看榻上的人,那女孩子已經暈過去了,這下手打她之人,還真是心狠手辣。
“小菊、小碗,你們兩個在這裡照顧她,累了就換換班,文義和守仁是男子不好照顧女孩子。”
“放心吧,阿洛姐,我們能照顧好的。”小菊和小碗迴應着。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譚洛捏了捏痠軟的手臂,往屋外走,走到外面,發現天已黑了大半。
“哦,對了。”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轉身走到了偏房。
“陳爺爺,阿洛準備回去了。”
“對了,您老家是什麼樣子呀,給我描繪描繪唄!”譚洛很感興趣地樣子,坐在陳柏爺爺的身旁。
“我老家的院子啊,後院有一條小河,院子裡有兩隻大鵝和一隻鴨子,鴨子身後呢總會跟着幾隻小鴨子,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十分可愛。”陳柏爺爺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我家的後院兒啊,還晾曬着很多紅紅的海棠果,綠綠的側柏葉,還有很多我上山採摘的藥材!”
……
說着說着,譚洛也感覺到陳爺爺說得累了,便和他告別,走出醫館坐上馬車,駛過了幾個街道和小巷後,便回到了王府。
“王妃,您回來啦!”陸羽見譚洛回來,十分地激動。
“怎麼,你在等我?”譚洛一臉詫異地看着陸羽,沒想到他會在門口等自己。
“王妃,我已經將京郊的別莊收拾好了!”陸羽一臉邀功似的看着譚洛。
譚洛一拍腦袋,對呀,自己是交代了陸羽去處理這件事情,“做得好!”,譚洛誇讚着。
陸羽開心地笑着,“對了,別莊,除了將別莊打掃乾淨,是否有別的吩咐?”
“嗯,我想想。”她回想着陳爺爺的描述,“你去買兩隻肥鵝,幾隻鴨子放在別院的空地上,然後在別院的後院的空地上放上些架子,在架子上面再擺一些簸箕、草編的筐和曬乾的中藥,比如海棠果啊、側柏葉啊、甘草、大棗之類的。”
“是,王妃。”陸羽點點頭。
“我說的話,你記得住吧?”譚洛有些懷疑的看着陸羽,這些東西在王府不是很常見,若是記不住也是正常的。
“記得住,王妃,我腦子靈光着呢!”
“哈哈,好,對了,再找一棵大樹,在下面放一個搖椅,搖椅旁邊撐起一把傘,明白我的意思嗎?”譚洛一邊說着一邊比劃着。
“嗯,屬下明白。”
“好,去辦吧。”
“是,王妃。”
交代完事情,譚洛便回寢殿休息。
第二日中午,陸羽派人來報,說是別莊都收拾、佈置好了,王妃和陳爺爺可以隨時過去。
譚洛滿意地點點頭,“好,把馬車停在王府門前,然後,再跟一輛空馬車,我們去達康醫館。”
“是,王妃。”
兩輛馬車駛到了醫館門口,譚洛進去和陳爺爺說話。
“陳爺爺,阿洛今個兒路過京郊,看到了一個小院子,和您昨日跟描述的簡直是一模一樣。您若是不嫌棄,阿洛陪您去看看?”
“啊,真的嗎?”陳柏爺爺的眼中露出喜悅的光芒。
“當然,阿洛何時誆騙過您啊?”
“這醫館?”
“放心吧,有我呢,這劉文義、蔣守仁、小菊和小丸都能打理好的!”
“是,我們能打理好!”
“好,那我這老頭子,就跟你過去看看。”
譚洛用眼神示意劉文義和蔣守仁,讓二人將陳柏爺爺常用的東西收好。隨後,譚洛拎着二人收好的包裹扶着陳柏爺爺上了馬車。
“阿洛姐!”
自己正準備上另一輛馬車,突然,小菊出來叫住了自己。
“怎麼了?”
“昨天,我們救的那個女孩子,她醒過來了,就是怎麼都不說話,也不怎麼吃東西。”小菊爲難地說道。
“快,帶我去看看。”譚洛轉過身,“陳爺爺,等我一下!”
走到裡屋,譚洛看到那女孩子蜷縮在榻上的一個角落,她輕輕地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孩兒驚恐地轉過身來,瞪着大大的眼睛。
“是我,別怕。”見是譚洛,那女孩子放鬆了警惕。
“你叫什麼名字?家在何處?是否需要我們把你送回去?”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沒關係,你在醫館踏踏實實地養傷,這裡都是好人,小菊和小丸都會盡心照顧你的,是吧?”譚洛回頭問二人。
“嗯,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二人點頭如搗蒜。
“所以,你要好好吃飯,好好養傷。”
譚洛看着榻上的女孩子,她似乎眼角有淚,但又似乎是一瞬間,女孩子的眼眸又變的冰冷起來。
“既然你沒有名字,那就叫你石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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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你竟然叫她石頭!”小菊笑着問譚洛。
希望你的未來能如磐石般堅不可摧,再也不會遇到傷害你的人。譚洛在心中暗暗想着。
“去拿碗粥過來,給石頭喝。”
“好嘞,阿洛姐。”
“行,那辛苦你們好好照顧,我先走了。”
說着,譚洛離開了醫館,上了馬車,一行人往別莊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