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氣息漸漸瀰漫,只見宇翡殿中正跪了黑壓壓的一大片人。殿裡的門窗大開,微風吹過,還略夾雜着一股龍檀香的味道。
寧弘跪在地上擡起頭小心着瞧了瞧背對着所有人的司宇辰,此刻他也不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許久,他終是小聲詢問着前面那一襲黑衣渾身散發着冰涼之氣的王者。
“皇上!”
只聽啪啪的聲音司宇辰一擡腳便踹翻了身旁的木桌。更有幾個膽小的奴才們見此連忙大叫。司宇辰這纔回過了身。
他的眼裡充滿了陰險之色,充滿了血光,俊秀的面容,精緻的五官,與那一雙天生便讓人不得陷進去的好看鳳眼,一襲黑衣就那樣站在那裡。
幾個膽小的奴才見狀,頓時雙手哆嗦着連連磕頭,連那額頭也是磕出了鮮血,他們顫顫驚驚的道:“皇……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
然而司宇辰哪裡能聽他們的訴說,他陰森的目光正看向他們,然後一步步的走向他們。
“皇上……皇上饒命!”
司宇辰走進他們,他們只得低下頭,他們也只得看見那一雙花紋靴子。許久,許久,他們也不曾聽見司宇辰開口。
他們不免擡起頭。
“拖出去斬了!離開!”司宇辰一聲命令說的極其自然,話落,守在門外的侍衛們便匆匆進來帶走了那幾個哆嗦不已的奴才。
而那些奴才臨死前卻也連連嚎哭道:“皇上……皇上饒命!”
寧弘見狀瞧了瞧,他也不禁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他依舊輕聲詢問着:“皇上!”
“說!”司宇辰冷冷一聲。
寧弘見狀便跪着爬到了司宇辰的身旁,恭敬道:“皇上,你派出的羽林軍回宮了!”
司宇辰輕挑了眉毛,眼神冷冷的看向了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寧弘,頓時,便一腳把他踹開。
他大怒道:“廢物!朕的護駕,朕的羽林軍都是派了出宮的,還沒找到?倒是多少天了?難不成幾個人還能逃出了城?”
寧弘被司宇辰的用力一腳頓時噴出了鮮血,周圍的宮人們見剛剛幾個奴才的例子也紛紛不敢驚叫與擡起頭,只是默不作聲的跪在原地。
寧弘鎮了鎮自己的身子,又恢復了平靜的再次爬向司宇辰道:“皇…皇上,您的傷還沒好!”
“這算什麼?滾!都給朕滾出去!今日再找不到那夥人你們便是都得死!”
“啊!”一宮女驚叫出聲。
司宇辰本在氣頭上,此刻倒也是像極了那發怒的野獸,那宮女只見一道黑影飄過,頓時她便不了了之,當場死去。
宮人們見那宮女的頭瞬間被扭斷也嚇得哆嗦不已。
“滾!都給朕滾出去!找,都去給朕找!”司宇辰大喝出聲,那眸子像似也有着駭人的紅色般——妖媚且陰險
“皇上!”宮人們退散後寧弘再次冒死進了宇翡殿。
司宇辰本在宮人們退散後疲憊的閉上了雙眸此刻卻因他擅闖宇翡殿猛地睜開了眸子。
寧弘大吸一口氣,“皇……皇上!”
司宇辰冷眼撇向他,眸子中也有着微微紅色,那似一滴滴可怕的鮮血般。
“怎麼?朕的命令你如今也不聽了?嗯?”
寧弘瞬間跪在地上,低下頭道:“請皇上饒命,夜影求見。”
司宇辰的眸子中多出了一絲光亮像似看到了希望般,他蹭的起身又大步走向門外。
哈哈哈哈哈……
只有他駭人的笑聲久久飄蕩在宇翡殿的四周。
清晨,一輪紅日冉冉從天邊升起。我沒有起身只是看向了那輪紅日。
“真美!”我心裡想着,我似乎看到了希望,但願,從此美好下去。忽而,我又回過頭,才發覺司南軒並不在我身邊。
“啊?”我驚道,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只覺自己突然迷迷糊糊的不知如何是好。我,再也不能,再也不能讓司南軒離我而去,再也不能讓他落入那司宇辰的魔爪。
我焦急的眼神寒了一絲淚水,我起身便想叫起翎沐辰,卻見他睡的正香,再看向他的身下,我的心中五味雜陳,也許,他也同我一樣,很久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踏實的覺了。況且,如若司南軒真的再次遭遇到了不測,那……那麼,如今我也不會再去連累到翎沐辰了。
我收回了自己正要拍向他的手,我忍了忍,終是起身又轉過了身一人去盲目去找司南軒。
不知走出了多遠,我才喚道:“南軒!你在哪裡!”
我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只是迷茫的在樹林裡來回着走走,不知不覺中便走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河邊。那紅日的照耀下,水光也是粼粼的,我輕扯嘴角一笑。
那紅馬身旁的男子一襲白衣正背對着我打理着馬兒,馬兒也許是高興的搖動着自己的尾巴。他側着臉龐,我清晰的看的見他的俊臉。
我一笑,頓時鬆了一口氣,我奔過去。
“南軒!”
他看向我,陽光下他衝着我微微一笑,暖人心絃。他,張開手臂。
“來,清清!”
我的嘴角依舊掛着笑容的一下子便撲到了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感受着他的氣息。
“南軒,清清害怕,清清還以爲……!”話到此處,我便不會再說,只是緊緊的把臉頰貼靠在他的胸膛。
他柔和的笑了一聲,用他那獨特的嗓音問着我道:“怕什麼?我不是在這,我一直都在,我要一直陪着清清!”
於是,我擡起頭瞧着他,他寵溺的颳了刮我的鼻子。
“看看你,在我的懷裡亂蹭,倒像是個小貓。”
我心裡更加有着暖意,我說道:“那就是個小貓好了,你永遠的小貓,怎麼樣?南軒!”
呵呵呵呵呵……
他一連串的笑聲,讓我頓時忘記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惱。
“看見你們在這我也安心了,倒是讓我們受了驚。”
我與司南軒回過頭,翎沐辰正阻着一根粗壯的木棍走來。我與司南軒走向他,司南軒也有着擔憂的問着:“我們沒
事,你的腿傷還未痊癒可不能隨意的走動。”
他搖搖頭,依舊是那一副從容的樣子。他笑了。
“我不也是沒事的,只是醒了後沒有見到你們,有些後怕了!”
我上前一步眼神中也同是對他有着擔憂,但最多的還是愧疚。我走向他道:“沐辰公子,我知道你爲何昨日沒有走,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與王爺,但……沐辰公子如今有傷在身,哪怕是你願意的,我與王爺也是不會願意的。”我看向他,並沒有像當初翊天擎求皇帝賜婚時那樣躲閃。而這一次,我不能在躲避。
他呼的一聲轉向了我,給我留下了一身背影,大概是他在瞧着遠處的河水也大概是在瞧着遠處的小山,我也不知他在看着什麼想着什麼。
許久,他也未說話,倒是他的首領,便是那日護送我與司南軒出宮的人拱手行禮過後開口道:“主子,王妃說的是!”
他這才轉過頭,手指輕輕碰了砰嘴脣,但並沒有轉過身。
“你也覺得是嗎?”
“不僅僅是他,我也是一樣的。翎沐辰,現在,你最重要的自是逃出翼安,好好養好你的傷。”
“不!”他搖搖頭,“我不會走,我怎會走?撇下你們倆人?更何況還有太后與雅妃,我不可能會撇下你們走的。我的傷嗎?那不要緊,已經是失去了一條腿的人我還在乎什麼呢?”
“沐辰公子?”我喚道,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清清!”司南軒見我如此,走到我身旁手臂撫住了我的肩膀。
我給了司南軒一安心的眼神便又再次看向他的背影說道:“沐辰公子,我與王爺今生欠你的不知這一世還能不能還。你……你不一樣,我說過你有你的才華,天大地大,總有你的家,哪怕是你自己不願意,我相信老天也會給你尋找一個能讓你安身的家,你是一個性情中人。”我又看向司南軒,又接着道:“我與……我與王爺本就是逃難在此,下一刻便不知道家在哪裡,何處安家,而你,沐辰公子一直陪伴着我們,護我們周全,只會讓你也有着危險。”
他似乎沒有聽進去。
我有着着急的看着司南軒,司南軒見此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想,他不會同意的!”
“就讓我任着性子一回吧!我能看到你們平安無事了我便會走了!絕不會打擾你們!”他終於轉過了身,不知是不是陽光的反射或者是我這些日子以來疲憊煩悶的緣故,好似看見他的眼眶中帶着些淚花。
我只覺他的話語像似在怪着我,怪着我們。可,他是翎沐辰,他爲我與司南軒做的太多太多,我再不想連累到他。
他轉過身與我擦肩而過便一聲不響的離開了這裡。
見狀,司南軒緊緊摟住我,對他道:“哪怕如今我是一個廢材之人,我也會好好保護着自己懷裡心愛的女子。”
他停下了腳步。
司南軒又道:“你,放心便是!”
話落,我們便也隨着翎沐辰回到了昨夜的住處,打算前往另一個能安身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