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一片沉寂,東陵無絕冷眼望着眼前這個女人,他從來不知道,這些年裡,她對他竟然存了這種心思。
“朕還記得,莊親王過世時,你心如死灰,險些爲他殉情。從那時起,在朕眼裡,便已經當你是他的王妃。朕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榮紫璇心思本就聰敏,又豈會聽不出他話裡的含義,可是,她又怎能甘心?
“不錯,紫璇的確過了很久行屍走肉般的日子。可是,是君上您讓我一點點的活了過來,對我,您真的就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情意嗎?”
她眼裡星星點點,全是哀婉的柔情,讓人無法苛責。
“莊親王臨終時曾經囑託朕,希望你能另找一個好人家,朕也答應過他,會竭盡所能照拂你一生,如果你有更好的去處,朕都會爲你安排。這些年來,朕對你所做的一切,並非是朕的心意,而是莊親王。”這些話,東陵無絕從未對她明說過,今天卻不得不說出口來。
他正是敬重她對莊親王的這份深情,所以,這些年來,纔給了她所有他能給的,只是希望能讓她過得更好一點,卻沒想到,會讓她有了這種念頭。
都只是因爲莊親王嗎?如果不是因爲莊親王曾對她有情,她便與這深宮裡的其它女子再無兩樣嗎?因爲莊親王,她享盡了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榮寵,可也因爲莊親王,他永遠都不會對她有任何男女之念,是這樣嗎?
榮紫璇只覺得心裡前所未有的苦澀,看到他神情間的疏離,她知道,再說下去,只會讓他離自己更遠。
“紫璇明白了。”衝他盈盈一拜,道:“說了這麼多不該說出口的話,實在有些無地自容,紫璇這就回鳳傾宮去了。”
話雖如此,榮紫璇還是抱着一線希望瞥了他一眼,然而,東陵無絕眼裡只是漠然,絲毫沒有要挽留或多說之意。
這件事畢竟她說得太過突然,總是要給彼此接受的時間的,可她並不後悔說出口來,至少,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只是以後他會怎麼待她,她還需想想辦法纔是。
想到這裡,榮紫璇也不多留,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守在最外間的吳庸見她面無表情的離去,不禁有些奇怪,難得見皇后娘娘在寒午宮待這麼久,還刻意摒退了他們這些奴才,可怎麼連晚膳也不用就一言不發的走了?
裡間依舊悄無聲息,吳庸忙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見東陵無絕似乎正沉思着什麼,不得不小聲的提醒道:“君上,時候不早了,該用晚膳了。”
“嗯,傳膳吧。”東陵無絕淡淡應着,隨即回過神來,問道:“朕讓你查那些藥的源頭,查得怎樣了?”
“已經有些眉目了。”吳庸如實回着。
東陵無絕點了點頭,道:“時間不多了,三天之內務必查清。”
“是。”吳庸恭敬的應着,想了想,又試探着問道:“今夜的綠頭牌也一併呈上來嗎?”
“不必了。”東陵無絕淡淡道:“這幾天很忙,朕會宿在寒午宮裡。”
吳庸會意的應了一聲,這纔出門安排晚膳。
有佳茹姑姑和青梅青雪伺候着,又有營養的膳食調補,加上宮中上好的傷藥外敷,沒幾天沐蘭身上的鞭傷便已開始結笳了。
東陵無絕似乎是下過口諭,所以,這幾天裡除了孟依青來看過她一次以外,再無他人打擾,就連皇后那裡,也悄無聲息。聽佳菇姑姑打探來的消息說,皇后似乎是病了。
得知這個消息,沐蘭只是淺淺一笑,前幾天看她還生龍活虎,一副要活吞了自己的模樣,怎麼說病就病了?怕不是又有什麼目的吧?
不過,眼下沐蘭也顧不得這許多,因爲,她的傷口已經開始長肉了。前幾天傷口疼痛,她還能勉強忍着,加之藥物的作用,晚上也能掙扎着睡着。可傷口長肉發癢卻不好辦,醒着時還能忍,可一睡着,手便會不由自主去抓,僅一個晚上,傷口便被抓破三處。
於是,到了第二夜,沐蘭一橫心,索性讓青梅青雪將她雙手綁在兩邊牀柱上,舒舒服服的往棉被裡一趴,這下,終於可以安心睡着了。
東陵無絕來到長平殿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景色,不禁有些失笑。不由得在牀頭坐了下來,手背撫上她那張仍沒什麼血色的俏臉。
不知她正做着怎樣的美夢,手指觸到她皮膚時,那張小巧的紅脣竟漸漸彎起了一絲淺笑。
心中的弦似乎被什麼觸動,猛烈的震了一下,看着眼前甜甜的睡顏,東陵無絕眸中的顏色逐漸加深,指腹不由好奇的描繪起她的笑容。
沐蘭睡得正香,只覺得脣上一陣癢癢的,手下意識又想去撓開,無奈被綁住,手指動了幾下後無果,突然張嘴一口咬住了它。
東陵無絕哪裡料到她睡着了還會咬人,竟被她咬了個正着,尖尖的貝齒刺入肉裡,食指襲來一絲輕微的痛楚。好在她睡得熟,咬到後便漸漸失了力道。
這個野女人!東陵無絕眉心輕皺,正要將手指抽出來,忽然心中閃過一絲念頭,眼底不由浮起了些許笑意,指尖曲了曲,探向她口中的丁香小舌。
什麼東西?沐蘭無意識的舔了舔,大概覺得沒什麼味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指尖軟軟的刷過一陣酥麻,讓人意猶味盡,東陵無絕食髓知味,哪肯就此罷手,繼續撩撥誘。惑着。
沐蘭睡得正踏實,夢裡似乎被人強塞了什麼東西在嘴裡,不甜不苦的,又不好吃,卻還非要她嚥下去。沐蘭想要甩開它,卻發現脖子僵住了,心裡一惱,索性再次咬住了它。
這一次,咬得很重。
東陵無絕悶哼一聲,忙抽出了手指,就見指腹上遺留着幾個清晰的牙印,而始作俑者竟因終於擺脫了他的騷擾而再度浮起寬心的淺笑。
“你還真咬?”東陵無絕微惱的盯着那抹上翹的紅脣,突然低頭貼了上去,咬住了那兩片讓人着惱的柔軟。
“唔……”沐蘭只覺嘴脣上有點痛,像被什麼用力的吸住了一般,頓時一陣氣悶。
窒息的感覺令她自睡夢中焉的驚醒過來,震憾的睜開了眼睛,卻只朦朦朧朧看到一雙緊貼着她垂下的濃密睫毛。驚訝之下,未防有什麼溫軟的東西抵開了她的脣齒,如狂風般襲捲她敏感的小舌。
這是做夢還是怎麼回事?沐蘭迷朦中想着,那酥麻顫粟的感覺卻來得那麼真實,讓她無從抗拒。
她果然是沒有半點抗拒。東陵無絕難得的享受着她的柔順,起初略帶粗暴的懲罰也漸漸轉爲溫存,卻更深的抵嘗着她的甜蜜。
直到,脣邊嚐到幾滴微涼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