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掌之威
“金靈兒?”王寶山一聽,就是一愣。
“怎麼不好聽?”
金靈兒看他發愣,柳眉倒豎,一副氣惱的模樣。
“好聽,很好聽…”王寶山有些頭疼,心說你這姑娘還真會鬧啊!
金靈兒一聽,轉怒而喜,笑嘻嘻問他:“你想知道這名字的含義嗎?”
“不想…”王寶山有些不願意。
“什麼?”
金靈兒剛剛還笑容滿面,就聽王寶山說不想,當即就火起,差點就動手過來打他。
王寶山也是吃了一驚,心說這女人啊!真是變化無窮,剛剛還溫柔笑談,轉眼就變得兇巴巴的,還要動手打人。
“你說什麼?說我兇巴巴的…哼…”金靈兒似乎能看透人的內心,頓時惱羞成怒,開啓了潑婦模式,掄起袖子,準備好好地教育教育王寶山。
“別別…有話好好說啊!我想聽還不成嗎?”王寶山看她那架勢,真打算來教育自己,趕忙服軟了。
金靈兒看他服軟了,說想聽,當即就整了整衣袖,彈了彈肩頭衣服上的塵土,笑着說:“呵呵…這才差不多。你別看我一直呆在地底下,外面的世界,我還是明瞭的…我這名字嘛!”
說着說着,她還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寶山,又說:“你也知道,我乃金銅之精,天地靈氣孕育而生,所以就給自己取了這個金靈兒的名字,這個可是我想了很久很久的…”
“嗯嗯…有道理!”王寶山也不好再惹她生氣,只得附和了她一句。
接着,又問她:“金姑娘,你現在已經獲得了自由身,以後有什麼打算?”
金靈兒搖頭晃腦地想了想,說:“這個我還未想過,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王寶山可不想再跟她扯扒閒話,就說:“那好吧!多謝你把我從枯井下,帶上來。此地不宜久留,我還有點事要辦,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再離去。記得不要亂跑。等會說不定會有危險。”
金靈兒一聽,立馬跑過來扯住王寶山的胳膊,說:“危險?我能有什麼危險…你不會這麼快就想扔下我,我可告訴你,在本姑娘還沒有想好以後做什麼之前,我絕不離開你,你也別想扔下我。”
王寶山想躲也躲不掉,就隨她扯着胳膊,可不想這金靈兒力大無窮,胳膊都快被她捏斷了。
他就趕緊說:“好好…疼…快鬆手…”
“呵呵…不好意思,我忘了自己是個銅人…”金靈兒趕緊鬆開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王寶山揉着胳膊,語重心長地說:“以後可別這樣…我不是跟你說過,我進來可是要救人的,一會打起來,你個姑娘家的,難免容易受傷…”
“這點小事,你就別操心了,一切有我,你看好了…”
金靈兒說完,就不再多說,扭頭就往土牆邊走去。
“轟…轟…”
一陣陣的驚天巨響過後,王寶山驚訝得站在了原地,過了好久,他才恢復了常態。
剛剛他親眼看到,金靈兒走到土牆邊,隨手就往牆壁上,那麼輕輕地一拍,然後地動山搖,整面土牆轟然倒塌,勢如破竹,聲勢浩大。
而且,倒塌的圍牆,還不只是他們面前的土牆,而是整個圍繞着半個銅山的土牆,都相繼倒了下去。
“看吧!我都說了是小事…”
金靈兒露了這麼一手後,款步而來,還用她那蔥白小手,扇着面前,並不存在的塵土。
還不容王寶山,反應過來,銅礦場外殺聲突起,一羣手持快刀長槍的壯士們,從四面八方,翻過倒塌的土牆,衝了進來。
他們進來後,立刻四散開來,衝着銅山礦場上的監工,和打手們,撲殺了上去,勢如猛虎。
一時之間,兵刃的碰擊聲、驚呼聲、慘叫聲……等等,打鬥的聲音,不絕於耳,讓聽者不免是心驚膽寒。
就這樣,在短短的時間過後,地上就有數十具的屍體,橫七豎八,靜靜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屍體都是礦場上,平時耀武揚威的監工和打手們,卻沒有一具是礦奴的。
銅山上的礦奴們,此時已經停下了手裡活,一個個呆立在當場。
剛剛圍困自由的土牆,轟然倒塌,讓他們震驚莫名。現在那些衝進來的壯士們,殺人如麻,更讓他們驚恐以極,內心惶恐不安。
在他們的身影中,一名瘦個子的監工,此時,已經被嚇破了膽。
他膽戰心驚,雙腿不停地打着擺子,想衝過去與那些壯士們搏鬥,可又不敢;想跑,雙腿卻又不聽使喚……
就在他心如死灰,萬般無奈之際。“嘭”的一聲響後,他腦海裡一片的空白,只感後腦勺的地方,一陣鑽心的巨痛。
頓時,他的雙眼裡,滿是豔紅的血色,他的意識,也開始漸漸地離他而去……
接着,他感覺自己,突然被人從後面一腳踹倒在地,一隻強有力的大腳,還死死地踩着他的後背。
他很想爬起來,看看那人是誰?可怎麼也爬不起來,直到他被黑暗永遠的包圍,他纔有了‘死亡’這個詞的感觸。
從後面襲擊他的人,是一名礦奴,名叫何大斗。
此時的何大斗,正抱着一塊大石頭,環顧着四周,活像個噬人的猛獸。
他砸倒了那名倒黴的監工,踩着他的屍體,登高一呼,大聲喊道:“受苦受難的兄弟們,我是何大斗,我曾經跟你們一樣,在這裡當牛做馬,每天跟個豬狗一般地活着,今天也是活夠了……”
說完,他扔了石塊,指着那些仍在追殺監工打手的壯士們,接着又說:“大家別怕,他們正是我請來,救你們脫離苦海的好漢們…你們現在聽我說,爲了自由,我們跟他們拼了……”
這何大斗說完,率先衝了出去,去尋找監工和打手們的身影。
接着,礦奴中又有一人衝出,跟隨着何大斗,向一名傻呆在原地,還有些發懵的一名監工跑去。
“啊…”
一聲慘叫震驚四野,也驚醒了在場的無數礦奴們。
他們眼睜睜地看着那兩名礦奴,轉眼間就殺了兩名監工,震驚之餘,無不觸動,原來監工們,也是可以殺的啊!
萬事開頭難,這有一兩個不怕死的人,勇當那出頭的鳥兒。其他的那些礦奴們,已經按耐不住了內心的衝動,他們早已隱忍了多時。
此刻有人點燃了他們,心中奄奄一息的怒火,並瞬息萬變,怒火中燒。一時之間,怒火沖天的無數礦奴們,發出了震天動地般的怒吼。
這好比野火般,經風一吹,燎燃四起,越燒越旺,滾滾浪潮席捲而來,任誰也無法阻擋。
不計其數的礦奴們,猶如洪水猛獸,洶涌而過。首當其衝的是那些監工和打手們,瞬間就被淹沒在了其中。
他們連泡都沒冒一個,一百多名監工和打手,在礦奴們憤怒的火焰下,用石頭、鐵錘、鐵鍬、鋤頭和鑿子……等等,一些不起眼的工具,紛紛擾擾地打在了他們的身上。
更有甚者,用上了拳頭、腳和牙齒,這些最原始的身家武器,可見他們對待仇人,有多麼的恨之入骨。
復仇的時刻,總是那麼讓人激動而亢奮。礦奴們結果完銅山上的監工和打手,又將目光投向了外圍,那裡還有不少監工和打手,他們此刻正忙着應付,那羣從外面衝進來的無名壯士們,無暇顧及這邊的動亂。
復仇還需繼續,不然怒火難以平復。於是,礦奴們再次怒吼起來,人潮涌動,四散滾去。
倖存的監工打手們,見大勢已去,想逃也逃不掉,只得扔下了手裡的鞭子和武器,跪倒在地,企圖求饒偷生。
礦奴們豈能容忍仇人苟活,紛紛撲上去,把僅存的一百多名投降者,圍堵在了中央……
身在茅草棚屋羣落裡的王寶山,望着遠處,那些礦奴們的瘋狂行爲,着實讓他是震驚不已。
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的金靈兒,這小姑娘此時,也看着那邊發神,顯然也是被驚嚇到了。
他就說:“這些礦奴們,被欺壓折磨得太久了,此時爲了自由,爲了復仇,一個個都喪失了理性,這真不知是好,還是壞啊?難道真的需要用殺戮,去平息仇恨嗎?”
金靈兒聽了,少有的沒有開口,而是怔怔地看着王寶山。
“怎麼你害怕了?”王寶山見她靜靜地看着自己,以爲她被嚇到了。
金靈兒搖了搖頭,認真地說:“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剛纔說的話,蠻有道理。或許解決仇恨,還有很多的方式,不一定非要用殺死對方,才能解恨……”
“那你說用什麼辦法,最管用?”王寶山一聽,不禁有些驚訝。
金靈兒沒管他的驚訝,就問:“我也不知道…你覺得殺戮,是對的嗎?”
王寶山經她一問,也有些茫然不知,沉吟了半餉,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應該不對吧!畢竟每個人的性命,都很難能可貴。”
“是對是錯,有什麼重要,只要你能如何去分辨是非對錯,不就行了…走吧…那邊還蠻熱鬧的…呵呵…”
金靈兒說完,指了指礦場的中部地區。
王寶山聽她這麼說,也就不再茫然若失,整理好心情後,並帶着金靈兒,朝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