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好意相勸
卻說富商的小僕涯娃,獨自守着那書生,悶極無聊,他想起了幾個平時,總在一起廝混的玩伴,不知這時,又跑到哪裡看戲賭錢了。
那是何等的熱鬧,偏偏他的運氣不好,要留守在府上,看着那位連話都不會說的活死人。
他站起身來,走來走去,看着燈光照在那書生長長的頭髮上,是閃閃地發亮。
不禁心中一動,暗忖:這般長的頭髮,倒是奇特,我何不剪下一片,明天見了夥伴,也好吹噓一番?
隨後,他取來一把剪刀,探下身子去抄書生的腦袋。
而那書生見此,眼珠亂動,好似十分地焦慮,苦於發不出半點的聲音。
那頭髮層層疊疊,茂密繁雜,涯娃理了半天,都沒有理出一條易剪易取的頭髮。
情急之下,不料他的手腕一抖,剪刀掉了下來,剛好插在了書生的左肩之上。
頓時,血肉破裂,鮮血急涌,顯然是那把剪刀,刺傷了書生。
這可如何是好,嚇得涯娃,不禁“哎喲”一聲,急忙退開了幾步。
再去看那書生,發現其雙眼中,忽然流下了一股清淚,隨即他的血肉坍塌,整個身體,化作了一堆枯骨,僅留下了一顆長髮凜然的頭顱。
“啊……”
涯娃哪見過這等情景,當下驚得是魂飛天外,肝膽欲裂。
由於是過度的驚嚇,導致他只感腹中一沉,一股暖流就說着他的褲腿,滴嗒滴嗒地流了出來。
看其情形,可能是被那可怖的異變,給嚇尿了啊!
好在他的年紀不大,身體較爲靈活,他並很快地反應了過來:此時此刻,還是逃命要緊!
於是乎,他連滾帶爬,沒命地往荒宅的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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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跑了出去,再回首時,涯娃發現那書生,並未追來,他自己總算是,僥倖逃得了小命。
但是,還未等他內心的驚駭之情,消停一星半點,突然一陣陰風,夾裹着濃郁的血腥之氣,憑空襲來,瞬間就把他捲了起來。
頓時,涯娃只覺天旋地轉,氣血翻涌,他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此昏死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然是五天之後的事情了。
而在當時,他在昏死過後,那王姓富商訪友歸來,看到在院裡的情景,也是非常地震驚,和愧疚。
他怪自己,一時的疏忽,竟然差點釀成了大禍,讓自己的家僕,險些丟了性命。
還好昏死過去的涯娃,只是昏睡不醒而已,他身體上的血肉,還算完好,並無其他的傷害。
而那書生的情景,卻是比之先前,就愈發地不堪入目了。
除了一顆完整的頭顱,其渾身的血肉,已經化爲一灘污血,血腥而惡臭,濃郁而豔紅,足足裝滿了其所在的那口大缸。
如此一來,那書生的全身骨骸,雖浸泡其中;卻只留下了他那滿頭青絲的頭顱,還裸.露在外……
王姓富商不忍直視,心裡也是過意不去,爲了彌補一下自己的過錯,他還特意請來了任平升。
想讓這位博古通今的萬書先生,幫忙出點出主意,安撫一下那書生的亡魂,並解決一下後面的事情。
任平升到了後,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也是好一陣地唏噓不已。
他說:“那書生,並不是旁人,他正是這座宅子的前主人,名叫陳文龍,其尤其擅長詩詞歌賦……想不到啊!他也是一腳踏出了凡俗,進入了修行者的行列,還偷偷地修煉了《亡命煉形》,這等險惡至極的功法啊!”
說完這話,他也不顧王姓富商的詫異表情,當下就讓王家的一干人等,全部撤離了那座宅院,僅留下他自己一人,獨自想着法子。
那天的當晚,星月全無,四下裡漆黑一片。
任平升在那宅院裡,枯坐半宿,直到後半夜的辰時三刻,他才從苦思冥想的打坐之中,悠悠地睜開了雙眼。
“文龍兄,我知你執念太深,不甘心就此逝去……你之生前,悲苦遺憾,始終放不下你的愛妻,這實乃令人側目……”
任平升說完這話,並停下來,仔細注意着周圍的情況,似乎在和某個人,在交談。
但此時此刻,回答他的,卻只有死寂的空曠荒宅,和幽幽地夜風。
對此,他卻並不在意,又說:“我不知你如何會修習那《亡命煉形》的功法?”
“但以前,我對此法,也曾有所耳聞,不知你是否知道它的利害之處?”
“你不回答,想必還在怨恨於我,可是事到如今,也不是你我所能想的……現在的你,情況非常的不妙,如若沒有解救之法,你也無法再世爲人……”
不知是不是任平升,心裡藏着其他的想法,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明顯地加重了語氣,似乎有意想表達出,此話的言外之意。
但他的這話,看似是在好意地詢問,和在關心那書生,可真的是那樣嗎?
或許,他在試探,又或是,他在應證什麼?
可接下來的結果,卻令他有些尷尬,因爲那書生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仍舊是雙眼緊閉,閉口不言。
任平升見此,不禁皺起了眉頭,在暗自思量過後,他忽悠雙手一合一分,十指打結,作指決狀。
“血靈成煞,天怨地咒,血陣魘幻,仙神退避,莫可奈何……”
隨後,一陣陣細如絲雨的隱晦咒語,從他的口中,悠悠地傳了出來。
不一會兒,一道赤色的血芒,至他右手食指的指尖,激射而出,直接衝進了那書生的額頭中間,消失不見了。
這一系列的舉動,尤爲古怪,又是瞬間完成,不禁讓旁人,是大感地意外。
想不到他任平升,也是一名修行者,而且看其的表現,似乎修爲還不弱的樣子。
“文龍兄,我這血煞術,你感覺如何?”
而等他的話音剛落,忽然異變突起。
只見,宅院之內,居然颳起了一陣陣地陰風,甚是詭異。
隨後,那大缸裡的書生,睜開了雙眼,開口說:“先生,如此大費周章,所爲何事?”
任平升聞言,不禁大喜,立刻就說:“不爲別的,只爲那《亡命煉形》的功法……”
事到此處,任平升的真實用意,總算是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