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的時候,她雖然有系統地學習過,可是卻一次考試都沒有參加過,而現在,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幾個月之後,終於迎來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場考試,這不由得讓她有些興奮。
所以,等到所有學生都進入了考場之後,梓衣也趕緊走了進去,走時她見到莫離抱着一大堆白紙遠遠地走了過來,不由得朝着他笑了一下,莫離也回以微笑,只是微笑中有着期待。
梓衣見了,不由得狠狠握緊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這一次她不能輸,也絕不會輕易認輸,所以梓衣鎮定地走了進去,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靜靜地等了起來。
而教室裡邊,其他人卻表情各不一樣,有人緊張,有人淡定,有人是破罐子破摔,而有人則是閉着眼睛,嘴裡不知在嘀咕些什麼,梓衣見了,不由得微微一笑。
等到莫離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梓衣嘴邊的那一抹微笑,不由得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他便平靜了下來,把白紙發給每一位同學之後,才說了一個題目,讓學生自行作答。梓衣聽到莫離的題目,不由得有些微微愣神。
而莫離也沒有太注意她在想些什麼,只是坐在了自己的搖椅上一晃一晃地搖着,靜靜地等待着考試的結束。
學生們在底下奮筆疾書着,時而皺眉,時而微笑,很是有些意思,而梓衣在觀看了一陣之後,微微一笑,也拿起筆開始做起題來。莫離見了,嘴角不由得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只是還沒等梓衣做些什麼,他已經將頭轉了過去,研究其樹上的樹葉來。
此時的樹葉已經微微有些泛黃了,莫離看着那一樹樹葉,不由得有些感嘆,他來到這個鎮上應該也有好幾個年頭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回家裡去走一趟了?莫離這麼想着,人雖坐在那裡,心卻已經開始神遊天外。
而梓衣坐在那裡寫着答案,偶爾擡頭時,還是會將目光投向莫離,她總感覺她的這位先生與其他人不一樣,可是她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直到現在她看着那個明顯神遊天外的人的時候,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她的這位先生一點都不像一個先生,要是放在平常,這些先生對學生肯定都是嚴加管教的,最差也會敲大家手心幾塊板子。可是這個先生卻不一樣,他在考試時不管着學生,教書時也不喝罵學生,反而總是一臉淡淡的笑容,這樣的先生,在現在看來,倒真真像一個風雅的君子,哪裡像一個執鞭教書先生?
如此想着,梓衣的嘴角便泄露出了一絲笑意,她輕輕鬆鬆地將筆緩緩放到筆架上,檢查了一遍自己寫的東西之後,才真正站了起來,“先生。”梓衣恭敬地喊了一聲,“我已經寫好了。”說完,梓衣便將答卷雙手遞了上去。
底下的一些人見她竟然答得如此迅速都有些心急,而莫離只是淡然地將梓衣的卷子接了過去,然後放在了一邊,“既然已經寫完了,你就回去等着吧!明日我會將你們各自的答卷再發下去,到時候到底寫的怎麼樣,明日自會見分曉。”莫離這麼說着,梓衣點了點頭,“那好,學生就先回去了,先生再見。”
“再見。”莫離微微擺了擺手,讓梓衣走了。
而其他人坐在考場裡邊,看着梓衣的身影,隱隱中都透出了一股羨慕,梓衣見了,也只是微微一笑,爽快地走了。
等到考試終於結束的時候,考生將試卷全部都交齊了,莫離這纔將卷子都收了起來,開始往自己辦公的屋子走去。此時風已經有些大了,莫離傳了兩件衣裳。外邊仍舊是一身白,但是內裡卻穿了一件淡色的絲綢衣裳,看上去比往常卻似乎更加俊朗。
他就這樣漫步走在學院中,彷彿更加多了幾分愜意。
而梓衣此時仍舊呆在了府衙裡,每日放學回來,梓衣都必到府衙中走一趟,這是她的習慣,順便也看看斧頭和星辰兩位。星辰是個大帥哥,斧頭卻是難得的耿直,這讓梓衣對他們十分喜歡,而他們也喜歡梓衣的到來,因爲他們每日呆在府衙裡邊,卻難得會有什麼人來串門,終日面對着自己的那些同事,難免會有些厭煩的。
所以每次梓衣來,他們的心情都要好一些,對於這個情況,星辰雖然有些無奈,但是他還是十分歡迎。
這天,當梓衣考完試走到府衙去的時候,卻正好碰到星辰叔叔要出門,梓衣不由得詫異地喊了一聲,“星辰叔叔,你要到哪裡去?”
星辰回頭,見是梓衣,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叔叔要到你們學校去看看呢,你放學了?”
“是啊!”梓衣應了一聲,然後眨巴着眼睛看着星辰,“星辰叔叔去學校幹什麼?是去看莫離先生嗎?”
聽到梓衣這麼問,星辰不由得點了點頭,“是啊,今天是你們莫離先生的生辰,所以叔叔幫他去慶祝一下。”
“真的?”梓衣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跳了起來,星辰則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你的莫離先生平日裡總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忙,總是沒時間和叔叔見面。
這一次碰到他的生辰,叔叔當然要好好去拜訪拜訪一番,給他慶慶生,也算是作爲老朋友的一種安慰了吧!”星辰這麼說着,梓衣的眼神微微閃了幾下,睜開了星辰的手,“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星辰叔叔和莫離先生了。”
梓衣這麼說着,就走開了,而星辰看着梓衣離去的身影,嘴角帶上了一抹笑意,他不知道這個小傢伙要去幹什麼,但是看着她剛纔眼珠轉動的模樣,定是有什麼計劃了,所以星辰也不拆穿她,笑笑着朝着反方向走了過去。
而莫離此時仍舊坐在書案前,看着學生交上來的答卷,其中有幾分答卷還是可以的,莫離微微地點了點頭,他將那幾分答卷放到了一邊,然後再將剩下的答卷看完之後,便將梓衣的卷子拿了出來。
不是莫離不想先看看梓衣的卷子,但是他也是存了比較的心思的,既然梓衣這麼篤定地第一個交了卷,那麼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寫出了這樣驚世絕倫的篇章,竟然讓她也多了幾分同齡孩子的跳脫。
所以莫離將梓衣的那份卷子壓在了最底下,等到看完了所有卷子纔拿出來。入目之處是一行行十分清晰的小凱,雖然不似書法家那邊狂放,也不似待字閨中的女子那邊娟秀,但是卻寫的很有性格,莫離剛看上去的時候,便輕輕讚歎了一聲。
書法,書法,自然是自成一家纔是書法,總是模仿別人的字體不能稱作書法,只有在自己的字體中融入了自己的性格與感情,這樣的字體才能夠稱得上書法。而梓衣的字,雖然還沒有達到那種渾然天成的境界,可以現在已經稍稍見了端倪,所以莫離不由得爲她讚歎了一聲。
而等到他仔細去看裡邊的文字時,嘴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了起來,這個梓衣雖說有時候很膽大,可有時候她卻又心細地讓人吃了驚。就拿這篇文章來說,莫離只給出了一個大概的範圍,可是她卻幾乎將所有能夠涉及到的方面都論述了個遍,見到這個場景,莫離不由得暗自爲她心驚。
從他剛纔所看到的內容來看,前邊那些學生所談到的方面,梓衣這篇文章中基本上都談到了,而且有很多見解已經超出了莫離的預料。要知道做學問做學問,沒有一定的閱歷,沒有一定的見識,這個學問是做不好的,可是現在她這麼一個小姑娘,卻做出了這麼一篇文章來,要是說出去,恐怕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這麼一來,莫離放在卷子上的手就停頓了下來,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去評價這篇文章了,但是他知道梓衣的才華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正當他在猶豫的時候,星辰卻已經走了過來,“莫離。”星辰喊了一聲。
莫離詫異地擡頭,卻只見星辰拿着一壺好酒,一個籃子在外邊看着他,“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我喝一杯?”星辰問着,臉上帶着笑意,莫離微微停頓了一下,將手中的卷子收好之後,便站了起來,“好啊,難得你有閒情逸致來到我這裡,我就陪你喝一杯。”
如此,兩人便辦了一張桌子在樹底下坐了,開始喝起酒來。
等到天色漸漸晚了,月亮高掛樹梢的時候,星辰和莫離都有些喝高了,“怎麼,你真的決定不回去了?”莫離問着星辰,星辰卻苦澀地抿了一口酒,看着莫離,“你呢?你回不回去?”
“我……”莫離沉默了,而星辰卻看着他苦笑了起來,“你這又是何苦呢?鳳姑娘都已經去了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是不能忘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