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衣和黃埔瑞都湊了過去,卻剛好見到了地上的那個圖案。
那圖案看上去有幾分古意,梓衣好奇地問了一聲,“浩宇,你曾經是不是見過這個圖案?”
“幾年前我應該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哦?什麼人?”黃埔瑞在旁邊插了一句。
浩宇的眉頭卻深深地皺了起來,他仔細端詳了那個圖案好久,才遲疑地說了一聲:“莫離先生的妻子風兒。”
浩宇如此說着,梓衣卻被嚇了一大跳。
“風兒!你確定?”
“我很確定。”
浩宇這麼說着,梓衣的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如果說先前她還緊緊是懷疑這個兇手只是一個性情殘暴的S的話,那麼現在看來,他們都有些小看他了。
這麼想着,梓衣的動作馬上就謹慎了起來。
而旁人見着她這動作,都有些不解。“梓衣,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大的反應?”浩宇擔憂地問着。
梓衣卻只是緩緩搖了搖頭,有些頭痛地說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沒什麼大礙的。對了,我們今天還是快點將最後一個洞穴看完吧,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緊要的事情沒有處理。”
梓衣這麼說着,其他人雖然不解,雖然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這是梓衣自己的私事,如果她不願意,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
而等到他們靠近最後一個洞穴的時候,梓衣敏感地發現洞穴的旁邊似乎有人出入過的痕跡。
見着這痕跡,梓衣十分果斷地讓人都停了下來。
他們現在要面對的是一個極爲兇殘的暴徒,所以一切行動都必須小心。
梓衣很小心地在周圍打量了一番之後,才讓人在外邊靜靜守候了起來。他們現在還弄不清楚洞穴裡邊到底是一番怎樣的光景,但不管裡邊到底是怎樣,他們今天出來的人都必須完好無損地回去。
所以,梓衣派人往洞口周圍勘察了一番之後,便決定靜觀其變。
時間就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等到夜色漸漸有些黑了的時候,洞穴裡邊突然傳出了嘶吼的聲音,聽着這聲音,所有人的心都揪緊了起來。
“應該是這裡了。”浩宇渾身繃緊地說着,梓衣和黃埔瑞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攻進去吧。”梓衣這麼說着,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
梓衣第一個躍了出來朝着洞穴扔了一塊大石頭,邊仍還邊吼道:“大半夜的吼什麼吼?到底是誰在那裡,快點給我出來!”梓衣“囂張”地說着。
洞穴裡邊的聲音突然就停下來了,緊接着一陣腳步聲緩緩傳了過來。
聽到腳步聲,梓衣的心也微微緊張了一下,但卻絲毫都不退讓。
很快,洞口便出現了人的身影,林老伯遠遠地看着那個身影,猛地點了點頭。“是他,就是他,絕對沒有錯,他的身形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林老伯這麼說着,浩宇他們卻很快跟了上去,“所有人準備,一有不對勁,馬上向那人發起攻擊。”浩宇如此說着,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而斷情走出來,見到梓衣,卻是微微疑惑了一下,“你是誰?是哪家的小娃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聽着斷情的詢問,梓衣卻是裝作無辜地說道:“我跟我家阿爹上山來的,他現在還在那邊砍柴,我見這邊有個山洞就過來了,怎麼了難道這山洞是你的嗎?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聲音傳出來呢?”
梓衣裝作無辜地問着,斷情的神色卻有些嚴肅。
“哼!你個小娃娃知道些什麼,要是你不想死的話,趕緊跟着你家阿爹滾下山去,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抓緊洞裡邊去,讓你阿爹再也找不到你。”
斷情這麼說着,梓衣的臉色卻是一變。
“哦?是嗎?那你來抓抓我試試啊!我聽別人說你的武功很高呢,可是我一直都沒有見識過,要不今天讓我來領教一番?”梓衣如此說着,暗中擺好了架勢。
斷情一聽這話,卻突然變了臉色,“別人,還有誰跟你說過我的事情?”
“很多人啊!”梓衣裝作無辜地說着,邊說還邊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認真地數了起來,“我家大姑、大爺、大伯、鄰居家的小花、隔壁街的小紅。他們都知道你的事情啊,而且我們還打賭誰能夠把你打倒呢!”
梓衣這麼說着,邊說,臉上的笑意便越深。斷情聽了這話,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你耍我!”斷情憤怒地吼了一聲。
梓衣卻只是掏了掏自己耳朵,有些無所謂地說着:“耍你又怎麼樣了?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故意耍你的嗎?”
這麼說着,梓衣便猛地往後邊退了開來,而斷情卻已經追了上去。
兩人很快就鬥到了一塊兒,而浩宇等人見到這情形,也猛地撲了上來。斷情見到這情況,已經明白自己肯定中計了,心中的怒火更甚,手上的動作也更加猛烈起來。
可是他雖猛烈,梓衣卻也不是好惹的。
前世她遇到過多少生死打鬥她都不怕,這一點打鬥她還不放在眼裡。
所以梓衣越打越勇猛,等到後邊的時候,斷情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見着這情況,斷情想退回到自己的山洞裡邊去,可是山洞卻已經被官兵們佔據了,所有受害人都已經被救了出來。
見到官兵的到來,幾乎所有人都痛哭流涕,他們以爲他們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陽光了,可是卻沒想到,他們終於還能夠等到得救的一天。
看着斷情和梓衣打鬥,他們一邊擔心梓衣的安危,一邊對斷情恨到了骨子裡,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把他折磨地粉身碎骨。
而浩宇卻沒有他們那麼多心思,他只是一門心思地擔心梓衣的安慰。
斷情和梓衣之間的打鬥,他們其他人總是有些插不上手。
在來之前,他一直不知道梓衣竟然有這麼好的功夫,如今見到了,卻讓他更加驚豔,也更加癡迷。
而黃埔瑞在旁邊看了,眼中也是流光溢彩。
他一開始注意到梓衣,只不過是因爲她和彭子清等人走在一起,後來卻是因爲她的才華,以及她對他的不屑。
可是現在看來,他對梓衣的瞭解還是太少了。梓衣就像是無數個迷,眼看着他解開了一個,可是更多的謎團卻接踵而來。
見着這樣的梓衣,見着這樣的女孩,就是黃埔瑞也忍不住怦然心動。
而就在此時,斷情和梓衣的打鬥卻已經到了十分關鍵的時刻。
梓衣的身體畢竟還只是小孩子,所以爆發力並沒有斷情那麼強悍,梓衣之所以能夠一直佔據先鋒,最多也是因爲她的招式十分刁鑽,斷情一時之間還適應不了,同時梓衣還有一些手段,也讓斷情有些心驚膽戰。
可是現在,當他們兩人交手一段時間之後,斷情逐漸適應了梓衣的招式,而梓衣的體力卻急劇下降起來。
眼看着梓衣就快要支撐不住了,浩宇卻猛地衝了上去。
“梓衣,你先退開,讓我來。”浩宇這麼說着,梓衣聽了,心中一動,便果斷退了下來,她體力不支這是事實,如果她現在還要硬撐下去的話,結果恐怕會比這個更加糟糕。
所以見到浩宇的身影,梓衣一邊幫他打掩護,一邊緩緩讓自己的身影退到了他的身後。浩宇馬上和斷情交手起來……
而黃埔瑞在這個時候,也已經站在了旁邊,躍躍欲試。
他們雖然都是官家子弟,但手上功夫卻沒有一個弱的,就是學院中一向不太說話的齊山,也有兩把刷子,更別說他們這些天之嬌子了。
只不過平日裡學院裡沒什麼事情,所以他們的身手纔沒得機會展示出來,可是現在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們的身手就派上用場了。
梓衣有些擔憂地看了浩宇幾眼,同時吩咐了黃埔瑞幾句之後,便退回到了官兵包圍的圈子裡。
剩下的九個學生都已經被救下來了,只不過他們個個都有些慘不忍睹。
斷情對他們九人輪流進行了鞭打,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其中有一個女生,可能就是斷情準備這一次拿出來犧牲的人吧,身上的傷痕最爲嚴重,甚至連呼吸都有些虛弱了。
見着這一幕,官兵們都沒有什麼好的措施,梓衣卻微微抿了抿嘴脣。
急救的知識她還是知道一點的,只是現在,看着場中危機的情況,梓衣卻有些靜不下心。
她很想自己上前去將那個斷情斃命,可是事實上她卻沒有那個能力。
等到浩宇也和斷情鬥得氣喘吁吁的時候,黃埔瑞果斷上前了,可是他們的形勢卻更加危機了。
雖然經過了兩個人的輪流打鬥,斷情身上的起勁卻似乎絲毫都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了幾分,而他們這邊的人,除了梓衣、浩宇、黃埔瑞三人之外,官兵們雖然也強悍,但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如果讓他們去對抗斷情的話,卻是弱了幾分。
就在梓衣和浩宇都十分爲難的時候,一個人卻突然出現在了現場,這個人來得突然,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就是斷情手中的動作也慢了幾分。
梓衣見着這人卻激動了起來,“莫離先生!”
梓衣激動地喊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梓衣的喊聲轉了過來。
莫離卻只是對着梓衣微微笑了一下,便和斷情打鬥起來。
莫離的武功永遠都是出神入化的,雖然梓衣和浩宇都還不弱,但是相比起莫離來說卻是查了很大一截。
畢竟梓衣雖然強,但到底只不過是現代的一些武學罷了,仍舊是沒有內力的花架子,而莫離卻不同,莫離身上那一身內力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就是他自己不說,梓衣也能夠察覺出來的。
而現在,當莫離加入了這個圈子的時候,形勢陡然轉變了過來。
斷情開始有些招架無力,而莫離卻穩穩佔據了上風。
等到兩人鬥到最後,斷情快要失敗的時候,他卻突然從衣袖中拿出了一物,朝着莫離激射了過去。
梓衣緊張地喊了一聲小心,莫離卻只是微微一笑,突然之間手中的劍一抖……那東西被擋住,掉在了地上。
衆人凝神看去,卻只見到一寒光在草叢中閃爍,浩宇有些後怕地說了一聲,“那是斷情絕命針。”
聽着浩宇這麼說,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只有梓衣有些不明白,“斷情絕命針是什麼?”
“相傳這斷情絕命針是一煉器大師打造出來的,他用了畢生的生命與精血只打造了這麼一柄,世上再無第二枚,同時這針還有一個傳說,那就是它的速度非常快,就是這世上最快的飛鳥也比不過它,同時它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如果你被斷情絕命針打中的話,那麼不出一個時辰,你必定會全身腐爛身亡。”
黃埔瑞這麼說着,梓衣只覺得自己整個後背都溼了一片。
而浩宇看着莫離的身手,眼中卻露出了一絲癡迷,“想不到啊,真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能夠抵擋住斷情絕命針的人啊!莫離先生,果真不簡單。”
浩宇這麼說着,黃埔瑞也感嘆了起來,“是啊,真真讓人想不到。”
浩宇和黃埔瑞都這麼說着,梓衣卻只是擔憂地看着場中的莫離。
她不知道莫離先生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見着他的身影,梓衣也陡然想起了先前浩宇說過的話。
他說曾經他在莫離先生的妻子,也就是風兒身上也見過那樣一個圖案。
想着這話,梓衣陡然明白了幾分,“難道……難道斷情和假風兒之間有什麼關聯?”
這麼想着,梓衣的眉頭便再次皺了起來。
而莫離卻在此時將斷情給斬殺在了劍下,見着斷情死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浩宇和黃埔瑞更是激動萬分。莫離卻沒有理他們兩個,反而走到了梓衣的身邊,摸了摸她的頭髮,有些輕柔地說道:“小丫頭,又在想什麼呢?”
見着莫離和梓衣這麼親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梓衣卻只是緊緊地拉住了莫離的袖子,有些委屈地說道:“莫離先生,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你最近都幹什麼去了?”
“我這不是又來找你了嗎?”莫離有些好笑地說着,梓衣卻不依。
其實她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只不過很久沒見莫離了,她是真的有些想念了,而且莫離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交好的朋友,她就更加珍惜。
而莫離見着梓衣這神色,卻只是哈哈大笑了幾聲,一把抱起了梓衣,便往山下走去。
“你們且把這裡的殘局收拾一下,我和梓衣先走一步了。”莫離這麼說着,便不見了身影。
而其他人見着這一幕,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官兵們老老實實地帶着受傷的衆人往山下走去,浩宇和黃埔瑞卻若有所思地走在了後邊。
“浩宇,這梓衣到底是什麼來頭?”黃埔瑞困惑地問出了聲。
浩宇卻也跟着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的爹爹是星辰,也就是曾經風靡一時的那個星辰,而莫離是她的啓蒙老師。但是她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她孃家似乎和清家有關,但他們現在住在哪裡,家裡又是個什麼情況,我還真不知道。”
浩宇這麼說着,黃埔瑞的眼眸卻眨了眨,“你說的那個清家莫非就是這鎮上的那個清家?”
“不錯。”
“那也就是說清翎那小子和梓衣是親戚關係了?”黃埔瑞再次問道。
浩宇卻也點了點頭。
“那麼這梓衣的孃親很有可能就是遠嫁梓府的清雅了。”黃埔瑞肯定地說了一句,浩宇卻震驚地擡起了頭,“你說的是那個名震天下的梓文空的妻子——清雅?”
“不錯。”黃埔瑞肯定地點了點頭,“如果你的消息沒有錯的話,那麼肯定就錯不了了。”
“可是……”浩宇的臉上仍舊有幾分疑惑。
黃埔瑞卻只是苦笑了一聲,“你想問爲什麼星辰又成了梓衣的爹爹是吧?難道你忘了,我們國家有一個規定,那就是新婦夫君死了三年之後,必須要改嫁的事情了嗎?我想啊,這清雅肯定是在梓文空死後三年,改嫁給星辰了,只是不知道這幾個人到底是怎麼聯繫到一起的,而這個梓衣……”
說到這裡,黃埔瑞停下了話頭,浩宇卻也跟着沉默了下來。
本來他們以爲梓衣不過是一個普通官家的孩子,但是現在看來,梓衣背後的身份卻越發曲折了,而當他們認識到梓衣和浩宇、星辰等人都關係不淺的時候,他們心中的感嘆就越深。
星辰、莫離、梓文空都是這個世上最爲傑出的人才,常人能夠跟其中一個扯上關係都已經十分不易,可是這三個人卻都和梓衣有着或多或少的關係,而且現在其中兩個還成爲了梓衣的爹爹,雖然其中一個已經死去了,但是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