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才朝着清雅說道:“既然梓衣喜歡,那我就先帶她去了,告辭了,夫人。”星辰這麼說着,看着清雅的眼中有着不捨。
清雅卻已經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朝着梓衣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對星辰說道:“那我也多謝縣太爺了。”
“這沒什麼的,夫人客氣了。”星辰謙虛地說着,便帶着梓衣離開了清園……
兩人就這樣朝着飯館走去,一路上,星辰顯得異常地沉默,而梓衣看着他,也是一陣深思。
剛纔星辰叔叔和孃親的表現,梓衣都看在眼裡,雖然她沒有說些什麼,但是前世作爲一個國際警察出身,這點觀察力還是有的。星辰叔叔和孃親一定有什麼事情在瞞着她。可是這件事情是什麼呢?梓衣有些不明白。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都覺得星辰叔叔和孃親的關係雖然談不上非常好,但是平日裡見了面,也還算是客客氣氣,說說笑笑的,從來都不會像今日這邊疏遠,竟然還透出了幾分尷尬。
對於這樣的不同尋常,梓衣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只是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說,她還需要想一想。她相信星辰叔叔現在找她出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和她說的,畢竟飯館的事情,她幾天前就說過了,可是星辰叔叔卻偏偏挑了今日過來找她,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先不說星辰叔叔和孃親之間到底有什麼怪異,就衝着星辰叔叔這一路的表現,梓衣就知道,星辰叔叔此時的心情一定十分沉重。
她記得在她從房間裡邊出來,見到星辰叔叔的時候,星辰叔叔見到她還是滿臉笑容的,可是到了後來,等到他和孃親交談了幾句之後,他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失落了下來,而孃親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突然之間和星辰叔叔十分疏遠起來。
就是後來,等到他們兩人離開的時候,孃親都沒有再說什麼了。
這和孃親平日裡的性格是十分不符的,先不說孃親這一次沒有交代星辰叔叔好好照顧她什麼之類的,就是平日裡正常的禮儀都放在了一邊。
她不僅沒有出來送星辰叔叔走到門口,就是他們兩人離去的時候,孃親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過他們一眼,對於這種種不正常的跡象,直覺告訴梓衣,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只是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呢?梓衣皺着眉頭想着,看着星辰有些欲言又止。
而星辰此時的心情也很亂,剛纔清雅的表現他全部都看在了眼裡,雖然他知道清雅定沒有那麼容易接受他,可是見到她那麼疏遠的表情以及看過來時眼中的抗拒,星辰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他是喜歡清雅,可是他更加希望能夠看到她平日裡祥和平靜的模樣,可是這幾天來,清雅不僅瘦了,就是對他們這些人,也逐漸疏遠了起來,這讓星辰突然覺得自己的將來都沒有什麼希望了。
這麼想着,他握着梓衣的手突然就緊繃了起來。
而梓衣感受着星辰內心的波動,突然之間也有些難過起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星辰,星辰在她的眼中一直都是自信的,是溫和的,可是現在的星辰卻似乎十分失落,十分傷心。對於這樣的“星辰叔叔”,梓衣直覺他一定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而他這次約她出來,就是想將這件事情告訴她。
只是……
爲何他現在又是這幅模樣呢?梓衣的心中突然有些擔心。
這段日子,因爲孃親的事情,似乎忽略了很多,星辰的事,莫離的事,甚至是自己的事情,她都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可是現在看到星辰這個樣子,梓衣突然覺得心中有些愧疚。
曾經她把這些朋友放在了心中最爲重要的位置上,可是現在,她卻因爲自己的情緒而忽略了他們這麼多,這讓梓衣很是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她故作輕鬆地拉了拉星辰的衣袖,然後擡着頭,裝作天真地問着星辰,“星辰叔叔,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爲什麼你今天一直都不說話?”梓衣這麼問着,臉上一片關心。
而星辰低下頭看着梓衣的模樣,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哎!”星辰朝着梓衣勉強一笑,“叔叔沒有身體不舒服。”
“那叔叔爲什麼不說話呢?”梓衣依舊裝作天真地問着。
星辰無奈地看了梓衣一眼,然後擡起了頭,望了一眼就在不遠處的飯館,突然說道:“叔叔不說話呢,只不過是因爲叔叔剛好口渴了,所以才一直沒有說話,梓衣是嫌棄叔叔今日太悶了嗎?那麼叔叔現在就陪着梓衣去那飯館裡邊好好坐一坐,等到叔叔喝足了茶再跟我的小梓衣好好地說說話,好嗎?”
星辰這麼說着,臉上揚起了笑容。
而梓衣看着星辰臉上的笑容,嘴上雖然大聲地說着好,可是眼中卻透着一抹深邃。
星辰剛纔的表現明顯就是想轉移話題,也就是說有些事情,是他不想讓梓衣知道的了。只是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呢?還有……今日孃親的反應爲何又那麼奇怪?
自從知道孃親要在三年之內再次嫁給另外一個男人之後,孃親就一直都悶悶不樂的了,而現在又和星辰叔叔突然拉遠了距離,難道……難道星辰叔叔和這件事情有關?梓衣這麼猜測着,突然眼睛睜得老大。
不過她不想被星辰發現,所以她匆忙低下了頭,將心情平靜了一下之後,才裝作高興的樣子和星辰走進了那家飯館。
那家飯館不愧是這鎮上新開的最爲豪華的飯館,裡邊的裝潢十分漂亮,甚至可以說典雅,和平日裡見到的飯館完全不一樣,雖然沒有現代的風格,也找不到一絲一毫與二十一世紀有關的東西,但是梓衣還是能夠從這家飯館中找到一些這個時代的痕跡。
這個時代和她以前生活的時代真的很不一樣,她以前生活的那個時代,飯館是有很多種模樣的,只是在這個時代,她見到的飯館幾乎都大同小異,雖然有些地方確實裝潢地很是豪華,但是她卻能夠感覺到這個時代的無奈。
在這個時代裡,百姓是沒有自己的決定權的,這個時代有一個最高的統治者,那就是他們的皇帝。雖然梓衣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皇帝到底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但是從現在還算是比較安定的生活中,梓衣大概能夠看得出來,這個皇帝應該也能夠算是一個明君了。
雖然他規定出了寡婦三年之內必須再嫁這樣變態的律法,但是梓衣知道,一個皇帝如果能夠讓大部分的百姓安家樂業,那便是他最大的成就了。
所以看着這個朝代的一草一木,梓衣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這個時代的某些特性。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於擔心了,她總覺得自己也許在將來不久的時候便會離開這個小鎮,然後前往更大的城市。
雖然她的心是想守着這裡的家,守着這裡的家人的,但是她的心中一直都有一抹擔憂。
梓青山一直都是她看不透的人,雖說梓府已經腐敗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對於梓青山,梓衣的心中還是有着幾分忌憚。雖然她不知道這份忌憚從何而來,但是她也知道梓青山並沒有這些人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梓衣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這一次如果梓青山也默認了孃親的改嫁的話,那麼就一定有問題了。
她一直都認爲梓青山對孃親的態度有些奇怪,他們梓府除了爹爹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想要欺負孃親,可是梓青山卻多次維護了她,這到底是爲什麼呢?難道真的是因爲自己的孃親是爹爹的妻子,而梓青山又格外地疼愛爹爹一些,所以才這樣嗎?
不!梓衣打心底裡不相信這個推測。如果梓青山真的疼愛爹爹,當初他就不會任由這些人將爹爹逼死了,那麼他到底是爲了什麼呢?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梓衣有些想不通。
而正在梓衣思考的時候,星辰卻已經帶着她走到了包廂裡邊,看着她正在發呆,星辰不由得推了推她,“梓衣?梓衣?”星辰一聲聲地喊着,臉上不由得帶上了一抹擔憂,“梓衣你怎麼了?怎麼在發呆呢?”
聽到星辰的呼喊,梓衣也不由得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了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星辰笑了笑,然後才抱歉地說道:“我剛纔又想起我孃親的事情了,所以有些走神,真是不好意思了,星辰叔叔。”
梓衣這麼說着,星辰的眼眸也沉了下去,雖然他很想安慰梓衣,說她孃親一定會沒事,可是現在……他卻已經失去了立場,所以看着梓衣,星辰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儘量將擺在桌子上的茶推到了梓衣的面前,親自幫她倒了一杯之後,才說道:“梓衣不要太擔心了,我相信夫人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