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聖水下榻的酒店是距離楊帝在昆明的別墅有四十里的距離,但正如澹臺聖水所猜,她剛踏入昆明飛機場那片地,不到幾分鐘楊帝就已經知道她來到昆明,甚至連她下榻的酒店房號都摸清楚了。在她這個要做出犧牲的花瓶看來,與楊帝鬥智鬥勇就是她幾十個澹臺聖水也不夠楊帝一個照面看的。只是她如此光明正大的來昆明,與楊帝賣身求榮也好,重整澹臺家黑色事業也罷,她都有自知之明,除了身邊的石大膽和黑玫瑰,她都沒有與在昆明的四大金羅的其他任何一個聯絡。
在酒店裡,黑玫瑰很精巧的爲澹臺聖水泡好一杯並不苦的咖啡,然後坐在澹臺聖水對面,並沒有談工作上的事情,而是說道:“要說起,我和你在黃龍山也斷斷續續的相處了快兩年了,一直都沒有跟你這樣面對面的坐過!”
澹臺聖水淡淡一笑,似在回憶,小酌一口很香的咖啡,又似在回味:“是啊,這兩年來是我人生以來最真實,最快樂的。黃龍山比不上南方山水那般青翠盪漾,但黃土氣息特濃,每當下班後走到那山口看到大膽哥一起培養的那些核桃、棗,青色的小枝幹,翠綠的小枝葉,在一天天的變化着,我就感覺跟我的心一起成長一樣,特別的開心!”澹臺聖水說着,臉上的笑意更濃,顯得她更美了!
接着澹臺聖水說着再向黑玫瑰緩緩說道:“玫瑰姐,說真的,在黃龍山雖然跟你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每一次跟大膽哥哥在談論工作之餘,他可是對你讚不絕口的誇獎,說你心細如針,說你火辣中盡顯溫柔,還說他能找到你這樣的媳婦是三輩子修來的福分,更說了要對你好一輩子、、、、、、其實大膽哥哥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都對你可是偷偷羨慕着呢!”
黑玫瑰雖然是一向的火爆性格,但此刻臉上卻是盡顯着溫柔,自從跟石大膽在一塊後,她似乎也如黃龍山的青翠核桃、棗樹那樣失去了之前那樣當仁不讓的鋒芒,卻多了幾分成熟智慧。就拿這次來說,雖然受到方姬瓊走前的叮囑,按照以前的她,決不會跟澹臺聖水這樣坦誠相見。女人與女人之間畢竟有着相互的攀比和有些常人難以道出的心眼提防,但這次黑玫瑰能與澹臺聖水這個性格不和的人主動倒杯咖啡,然後主動問話,分明她已經將澹臺不再當外人了。
澹臺聖水知道黑玫瑰這樣對她,實在難能可貴。畢竟黑玫瑰和石大膽甘願做她的左膀右臂,並不是欠她什麼,而是一種情分中的幫助。這些年來她在澹臺家的時候也並不少姐妹和閨蜜,但是在她最危難的時刻,那些姐妹和曾經的閨蜜除了幾個的確勢微打過幾個安慰的電話外,那些跟她一起花錢,一起泡吧,一起購物,一起飈車的姐妹們卻沒有一個能爲她雪中送碳一次。而只有方姬瓊這個她曾經與之敵對的女子和黃龍山的石大膽哥哥爲她不辭勞苦,排憂解難,直到現在,她感覺她並不孤單,甚至想着與楊帝鬥智鬥勇一番也無妨,哪怕她這個花瓶被摔碎了也在所不辭!
黑玫瑰只是向澹臺聖水說道:“在方家有危難的時候,我和方董事長其實也不敢斷定我們能打贏那場方氏股權危機戰,但大膽和蕭無塵的到來讓我們在遊輪事件中扭轉了一切。但要說起,當時的蕭
無塵和石大膽除了苦有幾分打架的實力外,對那些商業之間的陰謀詭計、勾心鬥角都不沾邊,但是他們能幹什麼就幹什麼,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當兩個人都不惜以死來保護我們兩個女人。再那個時候我和方董事長就想了,能幫上你忙的不見得是那些讓你不得不依靠的權勢人物,也不是那些比你強,比你更有智慧,更能運籌帷幄的有家世,有才華,有相貌的青年俊傑,而是你身邊對你真正好的人。不管那個人在這個高大社會金字塔站在哪一層,也不管那個人真能幫你扭轉乾坤,只要真心對你好,一切就足夠了!”
聽了黑玫瑰的話,澹臺聖水已然明白自己該幹什麼了,澹臺家族這座山雖然傾軋得她有有些喘氣,但還不至於真的一敗塗地,毫無勝算的可能。不論楊帝對上海澹臺家施加怎樣的壓力,也不論楊帝在昆明將要對澹臺家的黑道業如何的侵吞,一切的一切不外乎在抽絲剝繭,慢慢吞噬,可當她澹臺聖水這個蠶蛹逐漸露出的時候與其化繭自縛,還不如變成飛蛾搏上一搏。
顯然在昆明的楊帝已然知道澹臺聖水的用意,並沒有因爲她來到昆明而再大顯殷勤一番與她這個舊歡合好,反而派人給她送來一份血腥大禮。
當石大膽將包裹的東西送給澹臺聖水面前的時候,澹臺聖水的臉色已經很難堪了。
“要不要打開,如果看到讓你難受,就別打開了!”黑玫瑰依然很平靜的詢問道。對於殺過人的黑玫瑰來說,即便包裹裡是四大金羅其中之一的腦袋,她也覺得不是很稀奇的事情,但對於澹臺聖水來說,就是流些血也會讓這樣的千金小姐很不適應。
“打開吧,我能接受得了!”澹臺聖水強作鎮定,撫摸着自己的青絲,咬着嘴脣說道。
石大膽平日粗來粗往,暴躁脾氣一個,但眼下卻顯得很是鎮定,他緩緩打開包裹,一層層的打開,當看到一隻血淋淋的手順着胳膊腕齊齊剁下被放在包裹裡的盒子裡,就連石大膽都有些動容。那隻手很是纖細,手中的鑽戒在中指上絲毫沒有沾着血氣,只是那纖細的手指指甲上還美甲着,是正當流行的寶石黑。
“是段金玉姐姐、、、、、、”澹臺聖水看着盒子裡的斷手,眼淚不由自主的在眼圈打轉,忍不住嗚咽起來。
料想到結果的黑玫瑰並沒有去安慰澹臺聖水,而是遞過一個手帕,向一旁的石大膽說道:“包起來吧,按常理,即便四大金羅之一的段金玉被斷手,她應該還活着,只是真沒想到楊帝送給澹臺小姐第一份大禮竟然如此厚重。”
“這是要澹臺小姐自我崩潰啊,這楊帝果然狠毒啊,比起當年我和無塵遇到的熊子懷還殺伐果斷啊!”石大膽一邊包裹着斷手,一邊唏噓着。
不管澹臺聖水此刻多麼的傷神,他們三人中只要黑玫瑰沒有失去理智,一切還有迴旋的餘地。石大膽粗人一個,但也知道此次來昆明很縛手束腳,極爲的棘手。
用手帕擦了下眼淚,澹臺聖水竟然沒有沉浸在傷神的無奈中去,而是極爲鎮定的向黑玫瑰和石大膽說道:“楊帝將金玉姐姐的斷手拿給我看,不就是想打消我與他之間協商的念頭,更重要的是一次性消磨我的銳氣,好讓我在無奈和憤恨
中對他手無頓挫,我怎麼能上他的當呢!”
澹臺聖水的話倒讓黑玫瑰一陣刮目相看,畢竟一個長在溫室的金枝玉葉很難有她這份保持理智的心思。
“下一步我們怎麼做,玫瑰你給出個主意,我都有些咽不下這口惡氣了!”石大膽爲之動容道。
黑玫瑰並不着急,而是目光瞅向正醞釀計劃的澹臺聖水,想聽聽她的意見。
澹臺聖水尋思了小陣,緩緩說道:“眼下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楊帝的眼睛,他跟隨姑姑多年,在昆明這一片跑的時間最長,對澹臺家在這一片的黑道勢力最瞭如指掌,所以我們的任何計劃,任何行動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澹臺聖水說着,頓了一下,飲了一口咖啡,然後再說道:“既然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還不如我將計就計,死皮賴臉的去求他,就像當年那個愛楊帝死去活來的我一樣,總之就是要對他楊帝做好不顧一切的溫柔攻擊,而到時候你們兩個人跟我對着唱黑臉,指不定就從他的指縫裡逃了出來。”
“這樣、、、、、、這樣不好啊,聖水妹子這不是把你往火坑裡推啊,我們聽玫瑰的,指不定她有更好的計策!”石大膽說着,目光望向黑玫瑰,眼神一片熾熱,有些焦急。
黑玫瑰沉思着,卻向石大膽道:“你且聽澹臺小姐把話說完!”
只見澹臺聖水很有信心的說道:“要說扮演以前的我,那可是我的強項,不就是一個可愛的花癡麼,對於我澹臺聖水來說最簡單不過,我不僅要跟楊帝假戲真唱完,還要以真亂假,我一定要讓楊帝知道什麼叫做紅顏禍水!”澹臺聖水說着,臉上卻是帶着一絲強裝狠毒的神情,能讓一個連貓狗都不敢殺,還想行俠仗義的富家千金女如此恨意,那得多大的仇恨啊!
什麼叫做犧牲,澹臺聖水已經知道在勢微下她不可能鬥過楊帝的,既然這樣她就犧牲下自己又如何,不信讓她幾近崩潰的楊帝還能讓她崩潰到怎樣的程度。如果按照她的反向思維來看,一個在楊帝身邊搖尾乞憐,衝當女婢丫頭的澹臺聖水,比楊帝與澹臺家殺得魚死網破更有成就感。
“聖水妹子,你一定不能這麼做,我們這次來只是一個公平的談判,澹臺家的得失你這個丫頭做的已經夠多了,即便以後澹臺家的產業改姓了,你澹臺聖水一樣活的更好。可是讓你去跟楊帝那個畜生以一輩子的恥辱換取他楊帝的野心,你覺得你們之間的愛能稱得了幾斤幾兩?”石大膽實在忍不住了,他絕對不能讓澹臺聖水這樣一個善良,傾國傾城,美麗的姑娘就這樣失去人生的幸福和自由!
“愛情?我以前也許會認爲我和楊帝的愛情根本拿金錢衡量不來,也不會被金錢買去一斤半兩,可現在看來我們的愛情也許沒菜市場的白菜那麼有價值,那我們的愛情又能值幾毛錢呢?”澹臺聖水說着都有些苦笑不已。不過她堅決的東西從此刻起就無法改變,也許他們的愛情不值錢了,但她的存在,她的妥協,她的委曲求全,卻更能成就楊帝的野心。她呆在楊帝身邊做牛做馬,楊帝才能感覺到自身的成就,才能覺得自己在澹臺家蟄伏多年的最大價值所在,與一個很有理智的瘋子做買賣必須自己先瘋起來才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