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心君恨恨地看着情,就差一把將他提溜起來,好好在他耳邊吼吼。

“哦……”情將頭低得更低了,囁嚅了半天才開口道:“我和人打賭了。”

“什麼?”心君驚得將身體挺直,自己聽到神話了吧,誰這麼有本事的能和這塊疙瘩成功打賭,心中都快膜拜此人了。

“也不是人類,是隻狐靈。”情感覺自己挺理虧的,半神的自己居然上了狐狸的當。

“怪不得呢。可以理解,對方可是狐狸啊!”聽着心君這樣說,情終於鬆口氣,看來也不一定完全是自己的錯。

“還有……有件事我不知道你知道不?”情好象在說繞口令一樣,心君有些好笑地望着他,擡頭示意他說。

情小聲問:“那個……柳夢莉是殘魂,她沒有情魂哦。”,心君眉頭一挑,眼睛敏銳地盯着他看,看得情有些心驚肉跳。然後,聽心君沉聲問他:“這事,你有沒有給其它人說?”情心跳得更厲害了,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只得小聲回話道:“沒有,我想沒必要吧!”,然後一雙眼不停地在心君身上來回掃描,一提到柳夢莉這人就變得很奇怪哦。

突然心君一雙手握住他,情驚慌無措向後縮,嘴裡唸唸有詞。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小聲地笑聲,原來不遠的地方站着兩個服務生,眼睛帶着笑手還略指向他們,不時地嘴地還說着什麼。

情低下頭,緊張地汗都出來了。心君怒了罵道:“笑屁,都給爺混遠點,沒事偷聽個鳥!。”,幾個服務不情願地嘟着嘴離得遠了些。

這時,心君才轉過頭,看到情緊張的樣子,撲哧樂了出來。手長長地伸了過去,在情的頭髮上撓了下,然後說道:“和你說正經的,別把這事告訴其它人,法則也不許講。”,情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還是爲柳夢莉的事啊。

心君點頭,眼神飄遠,告訴情說:“那次老李叫我幫忙,我就覺得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老李掛在心上。沒想到她一出場就糟糕透頂,不但幫不上忙還盡添麻煩。“說到這兒,心君嘴脣帶笑,一旁的情也抿着茶跟着點頭。

突然情想起來件事,然後問心君:“那麼,那晚之後你們去哪了?我只接到了柳夢莉,你們的信息全都消失了,怎麼也感覺不到?”此時的情眼裡才顯出點關心來。

心君笑着罵道:“你這傢伙!還記得問,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應該感應到我們的境中幻境了,我們將小桃花拉出柳夢莉那裡,直接進了太虛境,那裡他纔沒招了。因爲太虛境裡有我們的萬衆同心之境嘛,所以他只能任我倆魚肉啦,哈哈~”,說罷狂笑起來,眼睛眯起,不知想起什麼片斷了。

情低頭不語,對這人的品行自己還有多少了解一些的,所以乾脆不再追問下去。心君的笑聲直接驚走四周的服務生,一羣衆人躲得遠遠的打量他們。

心君樂過之後,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抹了把嘴。然後才盯着情,很認真的問:“現在你告訴我,那狐靈是怎麼和你打上賭的?”

情象是被抓個正着的小學生,低下的頭快捱到桌子了。心君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才讓情略略地擡起頭。

“我也不清楚。”,情有些委屈地說,心君看着這主兒沒氣的樣子,心裡又嘆了嘆氣,這個樣子會被那個狐靈玩死吧。

“那你給我說說,從見到她第一面開始。”心君了結了自己關心的事,現在心情比較好,所以不在記較這人的拖沓。

情這纔開始一一倒出,那天的情景。

知道柳夢莉少了情魂,情心裡覺得奇怪。所以在感知到心君和法則平安回來後,獨自一人踏上了探密之路。

天下少魂之人並不多見,少了本命魂基本上長不到十二歲就會夭折,少了心魂多半不是傻子就是呆子,而少了情魂的人應該性格暴戾,無情無意纔對。象柳夢莉明明沒了情魂,卻和正常人並無差別,甚至心地更爲柔軟,這才叫怪事。

情用自己的本緣並沒有查出什麼,除了能看到的少了個情魂。所以,他只能想到找些萬年以前的妖精靈之類的打聽下,沒想到首次遇劫,遇到了依塵。

被胡廟的天空所吸引,這裡極具靈氣,卻有不少怨念,一時好奇便在此地停留了片刻,正在擡頭望天之時。

一個聲音飄來:“先生,想看仔細請進來看吧!”,情轉頭一看,美女一名,還很可愛的樣子,甜美的笑着,正對着對自己。

情想想,既然來了不進去挺沒禮貌的,然後就跟在美女身後,進了狐廟。

這邊心君大笑,撫手說道:“我終於明白了,我們的情是如何上道的了。”情捧着茶杯幽怨地望了他一眼。

繼續講述。

那女子自稱是依塵,狐族的塵世處理者。

在明亮的大廳,依塵溫柔地爲他沏上了上好的茶葉,那一漲亮黃的茶水,隨既飄散開的香氣,讓情感覺她恰如一個南國佳麗一般溫淑賢良,在如今的現世中已經很罕見了。

於是毫無防線地告訴依塵,自己的本意是找尋柳夢莉這樣特例的由來。

依塵淺淺地聽着,柔柔地笑着,輕聲問道:“那麼情君,可有什麼線索嗎?”一雙嬌美的大眼望着情,象是能滴出水來一般。

情這樣被一位可愛的美女看着,有點澀意,頭略低了低,回話:“暫時還沒什麼頭緒。”一旁的依塵傾過身子,爲他將茶杯倒上,放下壺又是雙手捧杯遞於情的手中,動作優雅而絕美。情忍不住用餘光悄悄打量着,心裡止不住的讚歎。

想當初,古風還在時,多少這樣的佳麗美人。只是當時並不容易有何不易,現在回頭想想,只能嘆聲:當初年少啊!

用過茶,情竟有些留意,依塵感覺到他眼神的停留,嘴邊劃過一絲笑意。再轉身望着情時,卻是一臉的純美模樣,只聽她如黃鶯般的聲音說道:“既然有緣到此,不如隨我一觀我狐廟的景色,如何?”

情巴不得找個理由能多留一會兒,現世的噪雜打小他就沒有適應過來,所以他比任何一世更自閉了。而在這裡每一分都象是享受一般,他也樂得多在這裡避世半日。

情點頭,高大的身形跟在嬌小玲瓏的依塵後面,如一尊保護神一般。

欣賞過狐廟,情忽然覺得這裡比塵世更適應自己,看着淺笑入畫的依塵,他突然有了戀世的感覺。

當下心裡一驚,這怕是不好!

輪迴多久了,雖說每世也有娶妻生子過人間生活,可每一世的記憶都不曾遠離過,這樣的戀世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心裡想着,臉色便沉了下來,仔細打量着依塵,依舊美麗如初。並沒覺得她用過什麼手段,心裡暗想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情的表情被依塵一一收在眼裡,她不動聲色地將情引到一處高大的梧桐樹下,已經入冬了,樹枝上光禿禿的,向天空直楞楞地伸去。

依塵手撫着樹身,面對着樹問情:“如果我幫你找到原因,你是否可以助我飛仙呢。”

,情一驚,這女子難道對自己如此熱情,只是爲了這個目的?有些猶豫,自己雖說是半神,但助靈飛昇的事卻沒有做過。

依塵輕笑起來,轉過身仰臉望着情,眼神裡卻是不屑:“連半神的人也怕自己做不到嗎?還是說你怕我打聽不到柳夢莉的殘魂?”情忍了忍,眼睛看向別處回答道:“這個不可能,我做不到也不可能爲你而做。”

依塵久久地望着他,沒有作聲。大大的眼睛裡有些失望,卻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只是情並沒有低頭看她。

突然,依塵笑了,撒嬌似的說:“人家和你開玩笑呢,我只不過想知道半神的本事會有多大?”說得亦真亦假,臉上帶着笑意,歪着頭看情。

情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管怎麼說人家邀請自己進來,品了茶賞了景,剛纔自己的態度的確生硬了些。心下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多疑了,當下笑得有些不大自然的樣子。

“後來呢?那妮子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吧?”在一旁邊的心君問道,他一邊聽故事邊品着茶,樣子別說多愜意了。

情向後躺倒,兩眼望天,看着頂上精美的裝飾,長長地嘆了口氣,又繼續敘述。

“後來,倒沒什麼,只是沒事總能在路邊街頭遇到她。開始還以爲是偶然的,到後面慢慢就不對勁了。我吃飯才進飯館她就在那兒坐着,想去書店看會書,人還沒捱到書,她就在旁邊打着招呼。”情很頭疼地說道,手指揉捏着太陽穴,苦不堪言。

“那她做什麼沒?”心君提醒道。

“不知道,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情左手捂住眼睛,頭側歪在沙發靠背上,長長的腿伸到桌子下面。心君偷笑,這人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掉進去的,這事也不必自己插手了。

“那你說說,怎麼被逼得打上賭了?”心君好心地問,其實這纔是他最想知道的,如果只是纏就能讓情就範嗎?恐怕不只於此吧?

“柳夢莉給狐廟送去了信物。你知道不?”情突然問道。

心君一驚,怎麼這事沒聽老李提起過?看來,這一次又要將這蠢女人扯進去了嗎?

“後來呢?”心君語氣低沉,很不友善地追問。

“後來,依塵告訴我,說柳夢莉可助狐廟中兩靈飛昇,說這是她們的祖婆的提示。”

“那麼,這事與柳夢莉何干?”心君有些發怒,這些蠢生靈拿他的柳夢莉當什麼了?飛昇的工具嗎?

情將修長的手指彎過來別過去的樣子,讓心君有些警覺,他眯起眼用威脅的口氣問道:“情,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嗎?”。

情的樣子更加的難爲情了,擡眼看看心君,又低下頭去。真到心君壓低聲音叫了聲:“情?”這才鼓起勇氣說:“我忍不住用柳夢莉打了賭。”,心君笑了,問:“是不是輸了?”情點頭,心君在心底說無非是賭柳夢莉同意不同意,這樣的賭必輸,真不知道情當時是怎麼想的。

心君又問:“那賭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