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幾天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麼和她們說這件事。在這大半學期以來,和玫瑰幫的所有姐妹都有了感情,她們對我都特別的好,尤其是王小潔,雖然親眼看到了我媽媽的不堪,但是她從來沒有瞧不起過我。
她們都把壯大玫瑰幫的期望交到了我身上,這才半期,我還沒帶着玫瑰幫走出市南中學,就要主動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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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些話說出去,她們到底會是什麼反應,會怎樣看我。
可是。我管不到那麼多了。
拿通知書的那天,我和王小潔她們說了下我要退出玫瑰幫的事,可她們說如果我要要退出,那到底玫瑰幫是繼續還是重新選老大。得要大家說了算。所以聯絡了所有人,下午去雅迪酒吧商量,六子說反正下午酒吧沒生意,就直接把鑰匙給了我讓我們去就是。
我們到酒吧還沒10分鐘,王佩琪就帶着幾個人就匆匆趕了過來,讓我出去下。在酒吧門外,王佩琪緊張兮兮的問我,有沒有看到袁放?
那天晚上之後,袁放沒有給我來過電話,今天拿通知書也沒有來學校,我當然只能說我不知道。可我話音剛落,王佩琪猛地一巴掌就朝着我扇了過來。大聲說:“你去金豪坐檯,他追過來幫你出了事,你現在告訴我不知道?”
聲音太大,引得酒吧裡的王小潔和其他人都紛紛趕出來。
我反手一巴掌還了過去,有些無語的衝她喊:“到底是怎麼出的事,你心裡不清楚嗎?”
王佩琪或者根本不知道里面是玫瑰幫所有的人,也沒有呈現出半點害怕的樣子。把矛頭都指到我身上,她說袁放之所以在金豪捱打那一切都是因爲我,然後挑釁的說要我今天必須把袁放給約出來。
我不可能約袁放,也不可能約得出來。
王佩琪的話說得我火冒三丈,明明都是因爲莫燃在中間挑唆,纔會讓袁放那麼氣沖沖的跑來找我。如果不是因爲王佩琪因爲莫燃,袁放怎麼可能惹得出來那麼大個事。而我,又怎麼會捲入全進的事情中,讓陸滸龍把責任怪到我身上?
我一步步的深陷,歸根結底。都是因爲王佩琪!
我們兩個人相互指責對方,吵架的聲音就越來越大,終於引得王小潔站了出來幫我,一起和王佩琪超開了來。裡面有人看到我們這樣子爭吵,乾脆上前來一把將王佩琪拽了進去。我還沒有來得及勸阻,就有人把酒吧的大門給徹底的關上了,然後直接把王佩琪放倒在地上,開始拳打腳踢。
打王佩琪的這幾個人,平時和我走得都不算太近,大概記得是吳婷婷認識的什麼人給推薦來的。看她們打得起勁,我還有些感動,覺得我都都要退出了。還有人願意替我出手打架。
可是轉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對勁,王佩琪剛纔明明看到我們所有的人都在裡面,她還那麼囂張的要來扇我耳光,這不就是明顯的要激怒我嗎?而這幾個幫裡都有些不怎麼出頭的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得那麼起勁?
連王小潔個高三那幾個學姐,都站在旁邊還沒開始動手,她們就直接把王佩琪放倒?
我看到王小潔也是有些發懵的看着王佩琪被打,於是和她對視了一眼,就準備拉着其他沒有動手的人開跑。只是我們剛剛把酒吧大門打開,門外就停了一輛防暴車。
我明白過來,自己是落入了王佩琪的圈套,玫瑰幫裡出了內賊。
和全進預期猜想的那樣。我們被定性成了暴力團伙,我作爲老大,自然是主要責任承擔着。並且很奇怪的是,好多人到了裡面,說的口供都和我們平時的不同。她們說,每個月會定期交給我20塊錢保護費,如果不交的話,我就會找人打她們。
這些話警察喊我坦白的時候。我簡直是莫名其妙。別說交幫費,我們連提都沒有提過這檔子事,別人給我們拿錢什麼的,我從來都是讓她們不能要。
可是現在,我估摸着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是這樣告訴警察的。剩下的三分之一,大概就是王小潔和那幾個學姐了。
從下午被審訊到第二天早上,審問我的警察都有些失去耐心了,說其他人都是被我們爲首的幾個脅迫的。現在已經被放走了,不管我們承認或者不承認,在大量口供人證面前,也就成了事實。
後悔也沒有用,成立玫瑰幫的時候,我壓根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嚴重。而在玫瑰幫橫着在市南中學走路的時候,更是沒有想到過裡面會混進來王佩琪的人,還以爲她真的因爲我們的勢力。變得畏畏縮縮了。
但我也不能承認,就跟警察死咬着說,那你們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反正我該說的都說完了。
警察拿着資料出了門,讓我自己再在裡面好好想想。可是想個屁啊,我自己都對自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明明就打算退出玫瑰幫,臨了還出這麼檔子事兒。
門再次被推開,王小潔悄悄的走了進來,安慰我說讓我別擔心。
我問王小潔是怎麼溜過來的?她說今天晚上是她爸爸的那個手下值班,就悄悄的把她給放了過來和我聊天。還說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她們其他的人作爲隨從可能沒有太大的問題,而我作爲老大估計會有事。
說完很失落的低下頭,跟我道歉說:“小喬姐,真的是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過會有這麼嚴重。早知道,當時選老大的時候我就不推薦你,我自己來了。”
王小潔的意思我很明白,跟全進說的差不多,她有關係可能會早點就出去。而我沒有。槍打出頭鳥,打的就是我這種什麼都沒有還要出頭的人!
我只能安慰她說沒什麼關係,這種事情誰也不會想到,該來的總是會來。
我們在審訊室裡聊了通宵,她說天亮之後其他人的家長來交過罰款,應該就會把人帶走了,現在就是我有可能不會是交罰款那麼簡單的事。不過她再三安慰我,說哪怕是真的要處理我,她也會和我打招呼不讓我在裡面的日子難過。
天亮之前,王小潔就被人保釋出去,臨走前她還來找我說了番安慰的話。
王小潔能這樣做到這樣,她已經是盡全力了。
有這樣的朋友。我已然知足。
在審訊室那樣的地方,人的思路往往會開闊很多,尤其是我這一步步走過來,竟然把自己給弄進了局子。更讓我覺得暗自傷神其實都是徒勞。我肯定是有機會再出去的。
既然這樣渾渾噩噩的朝前走會容易跌倒,既然王佩琪和陳素素都想要置我於死地,那我爲什麼就要這麼甘心的放過她們?我沒有有錢有勢的爹媽做靠山,難道就註定會是被欺負的?
不,我絕對不會認命也不會甘心,等出去之後,我一定會改頭換面做個全新的宋小喬!!
我在裡面呆了三天,吃泡麪睡長椅。偶爾有警察過來補錄個筆記,但更多的時間,都是我自己在裡面無聊的瞎想。
第四天的時候,那個王小潔認識的警察揹着其他的人來找了我,問我在瀘市當地認不認識有點名望的人?其實這件事說嚴重就嚴重,說不嚴重那也就是學生過個家家。問我在瀘市當地認不認識有點路子的人,或者來替我交點罰款,再和上頭的人打個招呼,我就能出去。
一聽有點路子的人,我第一反應就是陸滸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