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箱方便麪、一箱火腿腸、10瓶老乾媽,由李志宏背上了營地。村長帶着幾名村民在岔路口向他們告辭,他們說,從今往後,薑母山村就是營地隊員溫暖的家。
營地靜悄悄的,除了伙伕在冒着蒸汽的爐子前切菜,再找不見一個人影。
李志宏放下東西便要走,臨走前,順心叮囑他一定要照顧好團長的飲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次回去,她覺得團長瘦了。。
李志宏笑着允諾說:“放心吧,嫂子!團長就交給我了!”
送走李志宏,順心幫夥夫燒飯等待從大山裡回來的隊員們。
大鍋煮出來的土豆、黴乾菜,裡面飄着幾塊風乾的臘肉,順心把帶回來的火腿腸切了幾根,丟進鍋裡,然後幫着伙伕洗魚。
魚是從附近的溪水裡抓來的,不大,每條半斤左右的模樣,刺少肉多,異常的鮮嫩。
“小夏,你來做吧。我啊,只會煮大鍋菜。”伙伕笑着讓出位置。
順心問伙伕:“咱們有酸菜和幹辣椒嗎?”
“有。大劉是東北人,他帶了兩顆酸菜解饞。”伙伕指了指角落裡一坨白乎乎的東西。
順心從上面削了一塊,用清水沖洗之後切成了條狀細絲。
她把魚肉切成薄片,加了當地自釀的酒,用生薑、雞蛋清抓勻,然後醃製。
等待的間隙,她邊把幹辣椒、姜蒜切片,邊問伙伕:“大家快回來了嗎?這酸菜魚啊,必須得趁熱吃才鮮美。”
伙伕看看天色,說:“應該快了!你做吧!”
因爲勘測隊不是找礦,而是地質土層的勘探,所以他們不用像找礦作業一樣加班到天黑,他們每天都定有工作量,只要完成便可以早早回營地休息。
順心剛把鍋裡放上油,遠遠的,一片黑壓壓得身影出現在彎道口。
“回來了!”伙伕笑呵呵的找出大盆,把煮好的大鍋菜一股腦倒進去,然後掀開蒸饅頭的鍋蓋。
轟一下,白白的熱騰騰的蒸汽騰空而起,饅頭的清香四下飄散,誘人食慾。
順心微微眯了眼睛,笑着誇讚:“真香啊,胡師傅!”
“嗬嗬。。小夏,做菜我比不上你,可是蒸饅頭、蒸米飯、擀麪條,扯拉麪可是我的拿手活兒!”伙伕跟隨勘測隊多年,他的手藝其實是極好的。
油熱了,吱吱啦啦冒起煙氣。
順心把蒜片下鍋的瞬間,眼睛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鶴立雞羣般夾在一羣身着工作服的隊友中間,與野外營地簡陋的環境格格不入。
愣神的功夫,蒜片濺起的熱油一下子迸到了手背上。
“嘶。。。。。”她倒吸口氣,一下子把薑片、花椒、乾紅辣椒,一起扔進了鍋內。手背燙紅了一片,火辣辣的疼,伙伕表情緊張的跑過來,急急問:“小夏,看看起泡了沒有?”
順心把手背翻到一邊,不讓他看,“沒關係,胡師傅。。”
“還是我做吧,你趕緊去水裡沖沖,抹點燙傷膏去!”伙伕要接過她的炒勺。
“我炒好這個菜就去!”翻炒手法嫺熟漂亮,她把酸菜拌炒進去,營地霎時飄散着酸菜的香味。。
孫凌燦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他露着那口有礙觀瞻的大白牙,笑着撲上來。
“師傅-你回來啦!做的啥,香得人骨頭都酥了!”
順心嫌棄地推開他,揚揚炒勺警告他:“離遠點啊,再黏黏糊糊的,小心一會兒沒你的份兒!”她把鍋裡填上白水,又放了些雞粉,加入鹽和白糖,等待開鍋。
孫凌燦嘿嘿訕笑,說:“師傅,你回來了真好!我覺得我又活過來了。。”
順心假裝不認識他,用勺子翻攪着鍋裡的湯。
“你的手怎麼了!”孫凌燦發現她手背上通紅的燎泡。
順心換了個手,不大在乎地說:“剛不小心濺到了熱油。”
孫凌燦湊過來看,順心不讓,兩人拉拉扯扯中,一條穿名貴西裝的手臂忽然伸過來拿走了順心手中的炒勺。
“受傷了,還逞什麼強?”周旭蹙着眉,低頭看着她被孫凌燦強握住的手背。
通紅的幾個燎泡,有不斷長大擴散的趨勢。
他面色不大好,回頭對吳秘書說:“去拿車上的藥箱。”
吳秘書提醒他:“總裁,車在山下停着呢。”
周旭微微一愕,纔想起這段艱難的山路,是他和吳秘書花費了1個多小時走上來的。而青山之行,更是他連續加班兩個晝夜硬擠出來的時間。
秘書不敢說什麼,但是他明曉自己是瘋了。對一個已婚的,曾經被他深深傷害過的女子,始終念念不忘。他想見她的渴望,每一天都在累加,當這些期盼又折磨人的負荷到達頂點的時候,他還是沒能剋制住自己一貫的冷靜作風,出現在她面前。。
於她。
是一種負累,不然的話,她不會視他爲陌路。
於己。
是一種誘惑。哪怕是傷人至深的痛,他也不願意輕易的捨去。。
“呀。。。鍋開了!你放手,孫猴子!!”順心用力掙脫孫凌燦的鉗制,把事先切好的魚片緩緩下入鍋中,用筷子輕輕的滑散,等幾十秒,灑上蔥花,淋上香油,然後命令孫凌燦:“把鍋端下來!”
孫凌燦看看她,又看看不速之客天麗集團的周總,用布墊着鍋把兒端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