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疤?又是煙疤。
究竟是巧合還是故意爲之。
盯盯注視着馬科手臂上那幾顆煙疤,我腦海中瞬間出現前幾天在朱祿KTV裡遇見那個冒充服務生叫小富的傢伙。
說起來,三十來歲的人,身上有點菸疤、刀傷啥的都是也正常不過,可不知道爲啥,我總有種感覺,他倆或多或少能產生點關係。
沒什麼實質證據,完全就是一種很奇妙的本能。
想到這兒,我再次撥通段磊的號碼:“哥,你對那個馬科做過詳細調查嗎?”
“沒有啊,他一個正經上班的,有啥可調查的,但凡能坐到他那個位置,哪個不是寒窗苦讀,再加上家裡有點關係網。”段磊迷惑道:“那種人沒什麼複雜的社會經歷,就算查查,估計也是白紙一張。”
我舔舐嘴角,沉聲道:“查一下,越細緻越好,最好能把他祖宗十八代全弄明白,現在就查,狗日的讓我有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
段磊又規勸我一句:“你想多了吧,一個銀行經理人,不至於吧..”
“謹慎能捕千秋蟬,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輕聲叮囑:“總之一旦有他的信息,你千萬第一時間給我。”
感覺出我的語氣格外認真,段磊也沒再嘻嘻哈哈,迅速應承下來。
結束通話後,我思索一下後,又撥通盧波波的號碼:“之前讓你打聽的那個小富,你確定他不是UK的服務生?”
“千真萬確。”盧波波篤定道:“就怕當天晚上沒搞清楚,我第二天又讓人特意約出來KTV幾個領班,都不知道有他這號人。”
我憤怒的爆了句粗口:“媽的,那麼高檔個場子,混進去人冒充服務生都查不出來,朱祿的管理團隊看來也一般般。”
“那不很正常的事兒嘛,別說他那種娛樂場所,就算咱們公司混進去一兩個保安、保潔啥的,一時半會兒也絕對察覺不到。”盧波波安撫我一句:“我交代過那幾個領班,只要小富再出現,指定把人按下來。”
我苦澀的嘆了口氣:“他估計不會再去UK了。”
又閒扯幾句後,我招呼魏偉繼續往醫院開拔。
手裡不閒着的,又來來回回翻看那幾張偷拍馬科的照片。
通過照片可以看出來,這個馬科應該有健身的習慣,小腹平坦緊緻,胸肌微微隆起,渾身上下一點贅肉沒有,愈發映襯出他那些刀疤的格格不入。
我抿嘴自言自語的呢喃:“難不成這傢伙當經理人之前還是個混社會的?”
前面開車的魏偉冷不丁出聲:“大哥,你說這人有沒有可能有兩種身份,就跟賀來、李倬禹這類一樣,表面瞅着衣冠楚楚,頭銜職位一大堆,實際上暗地裡跟咱們沒雞毛區別。”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很小。”我想了想後迴應。
馬科如果從事別的工作也就罷了,丫挺是私人銀行的負責人,衆所周知,大部分成規模的私人企業的確要比公家單位福利好、收入高,可同樣他們對人員的素質要求也極其的苛刻,身上揹着一屁股爛事,想要混進去已經不容易,更別提被提拔。
琢磨中,我滑動手機屏幕,冷不丁看到王影的號碼,猶豫片刻後,纔不情不願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後,王影接起,冷冰冰的出聲:“什麼事?”
“你瞭解馬科嗎?”我吹了口氣,直奔主題。
“你有完沒完啊,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讓他從今往後不準再騷擾你,你就不能大度一些嗎?”王影一下子急眼了:“王朗我發現你現在真的是睚眥必報,你又不是天王老子,誰都不準捋你虎鬚?”
一聽她這話,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會錯意了,也懶得多解釋,直接岔開話題:“誰介紹你們認識的,總可以告訴我吧?”
“我朋友。”王影沒好氣的回答。
我忙不迭又問:“什麼朋友?叫什麼名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王影急躁的說道:“不是,你到底要幹嘛?我已經和馬科說的非常清楚,我和他不可能,你至於咬着不放嗎?”
“我想弄清楚馬科的具體信息,跟你們是什麼關係沒有關係,明白嗎?”我橫着嘴角,語重心長道:“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你認識我這麼多年了,你覺得我真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如果他只是你的追求者,我可能會厭惡,但絕不會去挖空心思調查
我特麼能害你是咋滴...”
“有病,你抽空去看看心理醫生吧,肯定有被害妄想症。”王影嬌罵一句,掛斷了電話。
魏偉透過後視鏡瞄了我一眼,忍俊不禁的笑道:“又和影姐吵吵了啊?”
“什麼叫又?我又不總和她說話。”我不耐煩的擺擺手:“好好開你車得了,別老撩惹我。”
“大哥,我說句實實在在的良心話,其實你和影姐蠻合適的。”魏偉壓了口氣道:“書上說,兩個人如果總有吵不完的話題,本身就是一種感興趣的體現,沒興趣不會吵架,吵完架不會和好,更不會爲下次發生爭執做準備,你和影姐互相之間的新鮮感一直處於有增無減的趨勢..”
“煩不煩吶,你說你有這時間,好好研究你和江珊多好,老替我操雞毛心。”我點燃一支菸,猛然想起江珊似乎也認識馬科,立即擰着眉頭道:“對了,你沒問問江珊和馬科是個什麼關係?是不是她介紹王影和馬科認識的。”
“哈哈哈,你可算想起你弟弟的作用了。”魏偉立馬咧嘴大笑:“我剛剛就想說你,守着個大明白不問,老舍近求遠,給我說兩句好話,我跟你好好聊聊馬科。”
“來偉哥,你把臉抻過來,我好好愛惜你一下子。”我轉動手腕子,嘴角泛起威脅的壞笑。
“拉倒吧,被你啃一下子,我得毀容。”魏偉嚇得縮了縮脖頸,深呼吸兩口,清了清嗓子道:“我跟你說哈,這個馬科很有一套,其實他調到羊城也沒多久,之前是蘇州那邊一個小城市的行長,至於認識李響也很巧合,來鵬城述職之前的幾天,李響心情鬱悶,就報團出去旅遊,而馬科當時恰好跟他在一個旅行團,聊的比較投機,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再然後兩人慢慢變成朋友,馬科調到羊城,李響還特意去參加他的升職宴,由此可見李響對他的重視程度。”
我擺手打斷,問了一句:“你等等,你剛剛說李響是來鵬城述職前認識的馬科?而那時候馬科在一座小城市工作?也就是說,他們認識總共也還不到一年?”
“對啊,珊珊告訴我,那時候李響的任命書剛下來,他本人是非常不想來這邊的,用他自己的話說,鵬城屬於是非之地,來了就必定會惹上塵埃。”魏偉點頭道:“珊珊還告訴我,李響的朋友很少,馬科絕對算得上其中一個,這也看得出來,馬科是個很懂得察言觀色的傢伙。”
我搓了搓臉蛋子示意:“嗯,你繼續往下說。”
“至於馬科和影姐認識,也挺湊巧的。”魏偉輕聲道:“不能說湊巧,應該是夢幻,影姐前幾天回羊城處理公司的事情,回去路上車子拋錨,馬科剛好路過,二話沒說就幫着修理,當時是午夜時分,馬科幫忙修完後,就走了,那句話咋說來着,哦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小夥長得帥,看起來又不缺錢,最關鍵是正派、有愛心,再後來一個和王影公司合作的老闆給王影介紹對象,誰知道對方竟是馬科,而馬科又正好和李響關係不錯,越說他們就越近。”
“確實挺巧的。”我吸了口煙,眉梢立時間擰成了疙瘩。
老早以前,劉博生曾說過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緣份和偶遇,所謂的巧合,不過是另一個人的費盡心機罷了。
正說話時候,王影給我發過來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