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農曆十月二十五。

距離何久走後已過一月。

這日,白天還是個陽光燦爛的好天氣,到了傍晚,黑壓壓的烏雲突然籠罩了整個天空。

“香香,看着天像是要下雨了,回吧!”

在田埂上喊話的是矮寨第十九代苗王龍大海,三十四歲,英俊瀟灑又武藝超羣,衆多苗寨女孩都非他不嫁。可他似乎沒有要娶妻的意思,用他的話說,新上任,一切有待努力,怎可因男女私情誤了大事。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因此深得矮寨人們的愛戴。

這一個月來,香香一人操持家務,打理農田。有時候一個弱女子實在氣力有限,龍大海得知後,經常幫助她下田幹活,不喝一碗水,不吃一粒米,幹完拍拍塵土回家,一個月下來,兩人也便熟絡了。而她,連聲道謝的機會都沒有,對此,常常心生愧疚。

香香注意到天空烏雲越聚越多,心道怕是要下雨了,道:“海爺,看着天真要下雨了,我得回去做飯了,能和你一起走麼?”

龍大海心想反正沒事,那就陪她走走,於是點點頭。

香香本意是與他同行藉機表達一下感謝,若可以順便去她家裡吃頓便飯那再好不過。可龍大海卻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自己也不好開口,只得故意放慢腳步,縮短與他之間的距離。

而跟在香香身後的龍大海卻是另有心思,在後面正好可以看着她曼妙的背影身姿,豐盈曼妙的曲線遮掩在外衫裡,顯得格外迷人。

猛地!

天空炸響一道驚雷!

“轟隆隆”!

一聲震響,閃電撕裂天空,雨點開始不斷滴滴答答地落下來。剛開始稀稀疏疏,很快便是傾盆而下。

香香顯然沒有料到雨來的這麼快,而且這麼大,心想着趕緊回家先把衣服收了,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天空突然又是一記炸響的驚雷,一道閃電劈中了香香旁邊的一棵大樹,竟生生將它劈成兩半。香香嚇得一抖,慌亂之中,左腳踩在一塊大石頭上摔倒在地。

龍大海趕忙去扶,卻被眼前的春色驚呆了。此時趴在地上的香香全身都被雨水浸溼,溼透的衣衫之下,春光若隱若現。

龍大海心跳突然有些加快,趕緊挪開視線:“你有沒有事?摔傷了沒有?”

“好像扭了一下,腳好痛……”剛那一下香香摔得不輕,腳裸當場就腫了起來。

“我來揹你!”

龍大海用自己魁梧的身體擋在她身前遮雨,香香在龍大海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看着雨水劈頭蓋臉地打在他身上,香香雖然有些感動,但想着怎能讓他揹着我,何況男女有別,忙連連推遲道:“海爺,怎能讓你如此,我沒事。”

龍大海打個哈哈,道:“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有那種老思想?再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沒有做什麼虧心事,更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什麼!”

這麼一說,反倒讓香香覺得有些慚愧。龍大海助人爲樂,聲名遠播,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人家嚼舌頭,再扭扭妮妮下去,反倒會讓人誤會自己對他有什麼想法。一念及此,她點了點頭。

“海爺,那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叫我龍哥,海爺我總覺得彆扭。”

不等香香再說話,彎下腰,讓她的身體向自己的身體緊靠着,手掌自然地託在她的臀上。香香臉上一紅,當時就想要掙扎着下來。

“雨下的這麼大,我看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雨吧。你覺得呢,香香?”

見他似乎並不是有意的,如果說穿,反倒令自己尷尬,香香暗怪自己太過多心,說了聲“好”,玉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雨越下越大,山路越來越難行。

暴雨中的山林幾乎看不見落腳的地點,加上狂風呼嘯,不得不迎着風困難的尋找路走,龍大海漸漸地有些支撐不住了。

此時,狂風驟雨,黑沉沉的天像是要崩塌下來,突然“轟隆隆”的一聲巨響,天空中一道藍色的電閃撕裂烏雲,狠狠落下,瞬間照亮了整個山林。

藉着閃電的亮光,香香突然瞧見左前方有個山洞入口,心中大舒一口氣,欣喜不已,忙道:“龍哥,左邊不遠處有個山洞可以避雨。”

龍大海點了點頭,眼下他的體力接近油盡燈枯,但生怕香香小瞧了自己,全憑着毅力一直在苦苦支撐,聽到山洞就在前方,於是趕忙用最後僅剩的些許力氣加快腳步走過去。

兩人終於躲進了山洞,龍大海吃力地放下香香後,便跪倒地上,不住地喘氣,一時都爬不起來,沒想到,這女人還是有些分量的。

“龍哥,你沒事吧?”香香見他累倒在地上,心裡過意不去,趕忙去扶。

龍大海微微一怔,只見香香的衣衫已經完全溼透,光滑細膩的肌膚緊緊貼在薄薄的衣衫下,小腿、大腿到腰臀呈現出完美而賞心悅目的線條。

——這不正是自己所要尋找的另一半麼!?

龍大海望着她出神,眼神肆無忌憚而且充滿慾望,彷彿要把她吃了一般。香香暗吃一驚,下意識地後退,表面上神情平靜,美眸平靜如水,就當沒有發現他在偷看自己,心裡在想,這洞裡光線暗,他應該看不到什麼。

呆視良久,龍大海這纔回過神來環顧四周,發現山洞裡堆放着大量草穗和樹幹枝條,可以生火取暖。他擔心香香的身體受到寒氣而生病,趕緊點了火。

乾燥的樹枝燃燒發出“啪啦”的聲響,一時間照亮了整個山洞。

兩人圍坐在升起的火堆旁邊,透過騰竄的火焰,龍大海不斷打量着坐在他對面的美人,某人說得沒錯,這個女人果然國色天香!

香香此時身上衣衫沾滿了雨水,緊緊貼在身上,乍一看就如同沒穿似的。溼透的衣服粘在身上令她非常不舒服,特別想直接將衣服脫下來在火堆旁邊烘乾,可是這樣做等於自己只穿個肚兜面對一個陌生男人,這種羞人的事情她實在做不出來。

可女人哪有不愛乾淨不愛美的,穿着溼透的衣服,任誰也不會覺得舒服的,何況此時香香身上的蠱毒開始發作,只覺骨頭裡似乎有螞蟻在啃食,讓她心癢燥熱。

龍大海的純陽氣息對於現在的香香而言,簡直是比蠱毒都還厲害萬倍,散發的陽氣不斷刺激着她體內的蠱毒,激發起了千萬慾念。她咬着牙,雖然在做劇烈的鬥爭,可身心的渴望已經漸漸淹沒了理智,愈發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在對面,隔着衣服和火堆應該什麼也看不見……

香香不斷地說服自己,臉上露出羞怯的表情,似乎在下一個重要的決定。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她的臉上泛着粉紅透白的紅霞,默默起身,儘管十分難爲情,還是咬牙脫下了身上溼透的衣衫,用木枝做成的支架撐起,放在靠近火堆的地方烘烤。

對面的龍大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當着自己的面主動脫掉外衫!

白嫩的肌膚、豐滿的身體、婀娜的曲線,嫵媚的風情,眼前的活色生香對於龍大海來說簡直是不可抗拒,一瞬間氣血上涌,只覺呼吸艱難。

“衣服都被雨淋溼了,得用火烘乾,不然容易生病。”

龍大海誤以爲她也讓自己將衣服脫下來,便手忙腳亂的將身上溼透的上衣脫下來,一股夾雜着男人的純陽氣息噴向香香。

龍大海突如其來的這一動作讓香香心中一驚,差點下蠱傷了他。轉念一想,應該是剛纔的話讓他誤會了。他背了一路,雨又這麼大,鐵打的身子都經受不住……這麼想着,她不禁對剛纔自己的反應有了一絲愧疚。

香香幫龍大海把衣服小心翼翼放在火堆旁的枝架上展開,烘烤起來。此刻,火堆中間隔着兩人的衣服,香香和龍大海就這樣面對面地坐着。龍大海敢不和她搭話,眼睛卻直直的盯着看,半刻都不離開。

香香注意到龍大海直視自己充滿獸性的眼神,尷尬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只得不停地向火力加木材,柔聲道:“火有點小了,加點樹枝。”爲的是找個藉口避開他的眼神,同時也爲了快點將衣服烤乾。

突然!

有腳步聲傳來,似乎不止一個人,聽聲音多半是從山洞堵死的洞壁後邊傳來的。

香香驚得花容失色,立刻將生起的火撲滅,同時收起兩人的衣服。不等龍大海反應過來,低聲道:“有人!千萬別說話!快把這些樹枝移走。”

龍大海正心神搖曳,聽到腳步聲,心裡一喜,慢騰騰地起身。香香哪裡注意到這細節,慌慌張張地把燒過的樹枝分散開到山洞角落,掩埋到未燒過的枯枝樹下面。

此時,腳步聲逐漸靠近。

香香心道這山洞過於窄小,即便是在黑暗中,無論躲在哪裡都很容易被發現。舉目四望,終是找不到好的躲避地方。正自彷徨,龍大海突然絆了一跤跌倒在地。

香香趕忙彎腰去扶,這一彎腰,她正好藉着月色看到山洞角落裡有一天然巨石和洞壁中間有縫隙,看着剛好能躲下兩人。

她心中大喜,這樣一來便不用到外面淋雨了,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被他人發現自己的窘境,畢竟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她一把拉住龍大海的手臂,向那大石頭跑去。

然而香香萬萬沒有想到,這一跤,是龍大海故意爲之,只爲了將她引入那狹小的縫隙中,自然,所有的一切,都在某人的計劃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