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一聲尖厲的叫聲響徹結界,一隻巴掌大小,雪白毛髮,似狗非狗、似狐非狐的生靈倏現小茅屋頂,二隻小巧耳朵尖尖筆直豎立,一對綠寶石的眼睛靈動滴轉,環伺四周,正是楚天凌自迷霧森林之中,帶出來的小生靈,自從吞噬了肖和生的靈魂烙影之後,就一直附在神衹身上沉眠,今時卻被驚醒。
陡聞劇變,月昆神念一收,止於身前,時刻戒備。尖厲的叫聲似嚴厲的警告,灰褐色圓球生靈受到驚嚇,躊躇凝步,卻是爬滿了魂樹、圍在小茅屋外圍不肯退去。
此時,楚天凌神識之中,一道奶聲奶氣的稚嫩聲音響起:“喂,小子,你怎麼會惹上這些討厭的傢伙的?看着就讓我倒胃口。”
“不...不是的...”楚天凌強自忍受,不讓自己昏厥,神識斷斷續續傳音道:“我...我在...我在凝魂淬鍊...是我自願的...不關他們的事...”
“真是搞不懂你們人類,盡找些自虐的事情做做,好吧!說說,要我怎麼幫你”小生靈老氣橫秋傳音。
“不要讓它們...進來...也不要讓它們逃走...我要藉此淬鍊神魂。”楚天凌終於緩了口氣,神識傳音。
“小子,你的要求有點多啊!讓我想想”小生靈故作老成之態,少頃方道:“唔,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要幫我找一百塊...不,是五百塊魂晶,答不答應?”
“什麼是魂晶?哪裡可以找到!”楚天凌一頭霧水。
“那你就甭管了,地方我知道,你只需要回答行還是不行?”小生靈擺出一副不答應就甩手的姿態。
“好,我答應你。”楚天凌心道,你吃住都在我體內,說不得也應該定個條件難爲難爲它了。
“小子,給你面子我才住在這裡,不要得了便宜還賣關。說好了是不帶任何條件讓我住這啊!否則我管你死活啊!”小生靈一語道破他的心機。
“算了,算了,白住就白住吧!” 一想到它與神衹心意相通,自己的想法都瞞不過它,無奈傳音:“你愛住多久就多久,快動手吧!記住不能進來也不能逃走。”
“算你識相。”小生靈滿意地點點頭,雙爪揮舞,口中發出二聲急促的嗞嗞之音。瞬間嗡嗡之聲大作,從他的識海和丹田之內,二大團混沌白霧飄逸而出,匯聚在小生靈前面。
白霧出現瞬間,楚天凌神魂感知中,明顯察覺到灰褐圓球一陣陣躁動、不安,四處蔓延,魂樹之上圓球生靈迅速後退,如褪去了一層灰褐的外套,露出神魂本色,一個個圓球如臨大敵、陣腳大亂。
又是嗞嗞二聲,小生靈前爪一指一揮,急促的嗡嗡之聲響徹,二大團混沌白霧飄起,一團蟲豸迅速擴散,飛到茅屋外,落滿四周魂樹之上,另一團蟲豸迅速擴散,飛到外圍風形之處,密密麻麻落下,定在四周。
月昆二人此刻已是目瞪口呆,以二人之見識,雖說不出這二種生靈的名字,但也知道,這分明是比九階魂獸更加高等的混沌獸和混沌蟲。二人雖手段通天,卻不會刻意去刺探凌天的隱私,只是凌天修爲如此之低,卻又擁有如此高等的混沌生命,這令他倆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對凌天更加高深莫測。神念之中,以凌天爲中心,一圈方形茅屋,一圈混沌蟲豸,一圈灰褐蟲豸,一圈混沌蟲豸,蔚爲壯觀。
“搞定了”小生靈滿意地點點頭,伸一懶腰,“等你不需要它們的時候再召喚我吧!我要去睡覺了。”
“喂、喂,我怎麼稱呼你?”楚天凌急忙傳音。
“嗯,對呀,你們都有名字,要不你給我取一個吧!”小生靈調皮地轉頭望着他。
“要不叫你:小白。不行啊,要不綠夢吧!也不行啊!叫你藍情怎麼樣......”楚天凌一連說了十幾個名字,小生靈一直不滿意,連連否認。
“實在不行的話......”楚天凌沉思良久,方纔說道:“就叫你玲瓏吧!”
“好啊,好啊”小生靈這會滿意之至,興奮地一奔三丈高,嘴裡叨叨:“我有名字啦!我是玲瓏。”隨即化作一粒顆粒,消失在他識海之中。
控制住了灰褐圓球的蔓延之勢,楚天凌穩住心神,止住風旋之勢,巨痛之感雖一直未減,卻已不再是無法忍耐之事。
下一個步驟就是淬鍊,他默唸口訣,意念所至,被蝕污的神魂內外二端,緩緩翻滾、聚攏、重疊、提純、壓縮,當壓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意念飛速展開,譁一下壓縮的神魂鋪展開來,不待灰褐圓球反應,又是一輪翻滾、聚攏、重疊、提純、壓縮,雖然偶有灰褐圓球蹦濺飛起,未及動作,便有白霧蟲豸一擁而上,圓球瞬間屍骨無存,只遺下一點純淨的神魂,回身匯入灰褐之中。
周而復始,淬鍊循環不息,楚天凌從最初的生澀滯納,到圓轉如意,再到駕輕就熟,他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痛苦,忘記了所有,唯有翻滾、聚攏、重疊、提純、壓縮,本能施展,無止無鏡。
晝夜交替,日落月升,在他的意識當中,圓球的蠕動一再減緩,幾欲靜止,他還是一如繼往地重複着機械式的動作,直到某一刻,他再也感覺不到圓球的動靜,似乎所有的圓球都已失去了生命,渾身再無任何不適之感,他才緩緩睜開雙眼,神識大開,入微之境瞬間提到極限。
一幕神奇的景象展示在他腦海之中,在二圈蟲豸中間,他的神魂已經恢復了本色,在神魂的版塊之上星羅棋佈着一顆顆純粹的灰色圓球顆粒,去掉了絨毛的圓球,猶如顆顆灰色的瑪瑙、珍珠,煞是奇觀。他瞬間明悟,這應該就是淬鍊出的神魂毒本源。
神魂默默巡查,剔除了屬於月無生的神魂,控制着它匯入月無生神魂之內,一瞬間又被侵蝕成灰褐色。
一擡頭,對面二人正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凝視着他,他羞赧一笑,隨即開口問道:“二位神使,此時已經過去了多久了?”
月昆笑着伸出一根指頭示意了下。
“噢,還好,只用了一天功夫”楚天凌自我安慰道。
二人相視而笑,月隱緩聲說道:“是十天。”
“啊”楚天凌一聲驚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淬鍊如指甲大小的神魂毒竟然耗費了他十天的功夫。
二人並沒有追問玲瓏和蟲豸的來歷,甚至都沒有再關注於他,只因他們知道,接下來的神魂淬鍊再不會有一絲風險和危機。神子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和不可思議,他們沒有必要去窺探他的隱私。
接下來的日子,波瀾不驚,他喚出玲瓏,撤掉蟲豸,斬斷、分離出一塊巴掌大的神魂,神魂包裹,瞬間的劇痛,他清醒地感覺到遠不如第一次來得洶涌猛烈、刻骨銘心;他明悟這是因爲他煉化了一點神魂毒本源,具有了一絲抗毒的魂力。
不等灰褐圓球侵蝕,二圈白霧前堵後截,瞬成二圈,又是新一輪的淬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