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從惡如崩，所以不敢
夜。
銀月堡最高處，望月花園。
白日裡的喧鬧已經徹底散去，銀月的清輝灑在花園之上，將一朵朵鮮花點綴地猶如夢幻。
在這夢幻花園當中，矗立一座美輪美奐的大理石城堡。
城堡高處的一間臥室裡，銀月堡的主人正端坐在窗臺邊的梳妝檯前，任由身後的女使一件一件卸去頭上繁複精緻的釵環裝飾。
在她身側豎着一張三米多高的多彩珊瑚屏風，屏風後面，內務官瑪爾基里正低聲向她彙報着明日的行程。
“上午9點，接見凜冬城的使者團，商討明年的戰鬥物資的供應問題。使者團團長波利男爵透露，公爵大人希望銀月堡能上調物資的供應量，幅度要儘可能大。”
“貪婪的吸血鬼！”
屏風後傳來低低的咒罵聲，內務官瑪爾基裡面不改色，全當沒有聽見。
“哈哈哈，別躲哇，讓大爺我好好摸摸。大半年沒這麼痛快啦~~哈哈哈~~~”
“您的侄子，高階銀月武士夏玻萊回來了，並在3個小時前提交了拜帖，希望能得到您的召見。”
上好品質的大理石打造的大浴池裡，夏玻萊躺靠在浴池一側，一手抱着一個光溜溜白膩膩的妙齡女郎。
他身後又有一個妙齡女郎爲他按摩肩背，身側還站着一個妙齡女郎，正端着個裝滿葡萄的果盤，隔一會兒，就用嬌嫩紅脣咬上一顆，輕輕喂到夏波萊嘴裡。
屏風後傳來聲音：“這次事故死了多少人？”
他就是個凡人，自制力非常有限，一旦品嚐了那銷魂滋味，必定一發不可收拾，深陷泥潭。
“等等！”
塞勒斯法術書上是如此描述的。
但他不是真正的少年，他有自知之明。
他一下想到自己成王成聖，萬衆匍匐腳下。一下又和三千美人大被同牀，肆意銷魂。一下又成了超凡大法師，將神明打落雲端。
因爲一到富貴窩就會飄得找不到北，什麼英雄氣概都會瞬間消散，成爲溫柔鄉中的一條廢物肉蟲。
微嘆口氣，羅森悄悄離開了浴室。
浴室外就是玫瑰之家的一層大廳。
“中午11點，同高地的男爵們共進午餐，商討冬日賑災事宜。”
銀月堡，玫瑰之家，豪華溫泉浴室。
“嗯~拜帖上說，他在外流浪這半年，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已經做出了最堅決的改正。”
“哼~狗改不了吃屎，兔子也忘不了挖洞！”
這股法力就好像是一團高溫的火霧，聚集在意識海深處，並不斷放射出光和熱，溫暖着四肢百骸。
聽羅森說明要求後，就帶着他來到了玫瑰之家的二樓客房。
“止念！”
“啊~~羅森，你看到了吧，這纔是人生啊！”
否則以夏玻萊的調性，半夜不僅會當面給他表演活春宮，恐怕還會拉他一起加入戰場呢。
總要跳上一跳，看看自己能摸多高，實在不行，再躺平不遲。
馬爾基裡面上一絲波動也無。
馬爾基裡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神色，但身形卻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法術法術法術.我還是繼續打基礎！”
屏風後面沒有迴應，但馬爾基裡知道夫人正等着彙報的內容。
大廳內也極熱鬧，似乎整個銀月堡的尋歡客都聚在這裡了。
馬爾基裡輕咳一聲，繼續彙報明日日程。
“那還不錯。你繼續。”
“夫人，非常抱歉，還有件小事，想向您彙報。”
“是，夫人，我這就去辦。”
走到牀上躺好，先觀想創世奇點，持續大約2個呼吸後，身體就到了極限，便退出來。
好在地方雖大，但服務也到位，羅森一出浴室，就有侍女前來引導。
夏玻萊正專心和身邊的妙齡女郎們調情呢，一張圓圓胖胖的臉上正盪漾着濃濃的春情，壓根就沒聽到羅森的話。
“夫人，暫時就是這些安排。如出現意外事故，內務部會在第一時間給出最合適的應對方案。”
“不多，80多個，基本都是重刑犯人和奴隸，並沒有引發月輝鎮鎮民的恐慌。”
“晚安，夫人。”
可夏玻萊到底是個高階武士，在銀月城還有深厚的根基，就算一輩子混吃等死，也比普通人強多了。
羅森已經有了豐富的應對經驗，任由念頭紛飛，只守住本心不動！
話音剛落，屏風後就傳出一個略帶怒氣的聲音：“他幹了這樣的混賬事，還有臉回來見我？”
他目前卻一無所有，真要陷進去，最後下場十有八九就是在街頭乞討的落魄乞丐。
馬爾基裡這才轉身離去。
“算了，找幾個生臉的情報員，盯着他在城內的一舉一動。看足三個月，如果真的改了，再喊他過來見我。”
看着那一具具衣着暴露，予取予求的美好身軀，羅森心中也是有如貓撓，很想撲上去，來場痛痛快快的魚水之歡。
大浴缸對面有張浴牀，羅森光溜溜地趴在牀上，一個妙齡女郎正賣力地搓着他身上的老泥。
“哎~見色忘友啊！”
‘隨着法力不斷提升，內在觀感將從模糊到具象，從分散至凝聚。”
他一條一條地讀下去，大約半小時後，終於讀完。
現在卻出現明顯不同。
馬爾基裡對着珊瑚屏風一絲不苟地行禮，又緩步後退，一直退到房間門口，準備轉身離去時，忽然又停了下來。
兩秒後，屏風後再次傳出聲音。
“其中，重點討論月輝鎮輝晶礦場塌方事故的處理方案，核心準則是儘可能保證輝晶礦的礦石產出不受影響。”
夏玻萊頓時一臉不耐：“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小屁孩子就是話多，喋喋不休，和管家婆似的，和我姑媽倒有些神似。”
‘當靈魂深處顯現出清晰的觀想意象時，便成就低階之境，足以釋放低階法術。’
果然，腦子裡已念頭紛飛，在各個幻想中來回跳躍。
就像前世健身館裡的擼鐵肌霸，絕對力量肯定很強，但卻不大會用，遇上專業練散打的，被人甩上一記鞭腿就得跪地認輸。
見夏玻萊這麼一副縱情聲色的墮落模樣，羅森輕嘆口氣：“大叔，這一趟花費不菲呢。我覺得，還是量入爲出爲好。”
“知道了，退下吧。”
可怕的是，這些幻想還特別的真實，似乎下一刻就會真正發生似的，典型的狂想綜合症晚期表現，再進一步，估計就是神經病了。
如果他不是穿越者，而是懵懂少年，肯定控制不住。
說完，一雙手臂深入池水，在水下胡亂摸索着，惹得身側的女郎驚呼連連。
同一時間。
到時候，他大概率會比夏玻萊陷得還深。
客房牆壁木板很厚實，隔音極佳，關上房門後，便將靡靡之音隔絕在外，羅森也跟着鬆了一口氣。
一直過了大半個小時，沸騰的意志逐漸平歇，變成了一汪深沉內斂的湖水。
過了會兒，他身上基本被搓乾淨了，拒絕了女郎繼續深入服務的好意，穿上新買的衣服，對夏玻萊打個招呼。
客房不大，但是獨立的，只他一個人住，而他現在非常慶幸這個決定。
“如您所願，夫人。”
羅森忍不住暗翻白眼，他感覺自己好像看錯人了。
“我早就聽膩了他這些辯解的話！回信，不，你親自去告訴他，讓他連夜滾出我的城市！”
相比最初時刻，體內法力已經壯大了好幾倍。
這世上有些人，患難時是真英雄，富貴時就是鼻涕蟲。
如果說一開始的法力只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暖意。
當然，當乞丐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但難得穿越一場，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羅森還是不想輕易躺平的。
男人都好色，這是血脈天性。
“所以，我現在的法力大概相當於學徒巔峰，再往前一步，法力規模就能和低階法師媲美，只可惜，空有法力，會的法術卻沒幾個哇。”
“夫人，我在。”
大廳極大，有上千平，裝修也極其豪華，璀璨的法術水晶燈，精美濃豔的壁畫，如雲霧一般垂掛的輕紗賬，鋪着厚厚羊絨毯的巨大舞池，絲毫不遜地球上的聲色之所。
男人的呼喝聲，女人的嬌笑聲連成一片，形成一副縱情歡愉、放浪形骸的人間浮世繪。
“大叔，我先回房間睡覺啦。”
“他還說，從今往後，絕不會再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羅森打開《精確幾何原理》，專注看起來。
其中內容很簡單，本質就是前世的《解析幾何》，難的是前世不同的符號系統，以及和前世不同的概念表述方法。
他得非常仔細研究，才能將前世的知識和現世一一對應，而且絕對不能出錯，否則就可能丟命。
自學時，他深深感覺，自己真的需要一個法術的引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