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一聽見他這話,立刻怒髮衝冠大罵道:“婁闊,有本事咱們單來。對女人說這種沒臊沒臉的話,你也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
對方冷冷一笑,正眼也不瞧他一眼,“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李淮身邊一條狗,挑戰本王?簡直就是笑話!”說完。就給他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這些人全部持着劍殺氣騰騰的朝他們襲來。
嚴明護着奚蘭退到帳篷最後面,刀光不斷朝他們砍去,嚴明拼死還擊,奚蘭生怕傷到懷中的孩子,不斷閃躲。
“王爺。這人是李淮王府衛裡第一猛將,功夫確實了得!”婁闊身側的一親信侍衛小聲在他耳邊道,他看着打鬥中那躲避着傷害的女子,有趣的一笑,說:“任他如何了得,終是敵不過人多,殺了他。那個女人要活的!日後,還有大用處!”
這親信當初也是跟着他到金陵的,名叫陳冰。
陳冰問:“那胥王妃懷中的嬰孩?”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狠厲。問:“這個孩子,難道就是那個賤人與李淮生下的孽種?”
在金陵時,寧家雖然百般隱藏寧晚綴懷孕之事,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消息終於還是傳到了他耳朵裡,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絕不能容忍!
“若真是那個孩子。你知道怎麼做!”他眼中殺氣太濃,對方接下命令,立刻就去下達。
打鬥越演越烈,嚴明本就有舊傷,如今,又添了數道新傷,眼看敵人一把大刀就要削下嚴明的頭顱,卻突然射出一道強烈的紫光,將那把大刀頃刻間震碎了,原本圍着他們的人猛地退了幾步,不清楚剛纔發生了什麼。
“那是什麼?”婁闊也大驚失色,被陳冰護着退後。
奚蘭怕自己身上的煞氣傷到這個初生的嬰兒,她趁着這功夫,還給嚴明抱着。“好好護着他!”
嚴明接過來,手裡的大刀沒有扔。看見她朝前面走去,緊接着,周圍掉在地上的武器,以及那些沒有燃完的篝火,全部都飛了起來,所有人都驚呆了,婁闊更是被親信護着,退到了帳篷外面,他纔剛一出來,裡面就不斷有鮮血噴灑出來。還有擋在前面的人不斷倒下去,全部都是婁闊的人,緊接着,帳篷也整個兒裂掉了,周圍變成一片狼藉。
婁闊想起到之前京城裡的有關胥王妃的傳聞,立刻下令道:“射死這個妖女!”
這個裝成狩獵族的帳區有一千人,接了命令,帳篷外面,立刻圍起了一層層舉着弓箭蒙國士兵,他們的弓箭全部對準了殘破帳篷裡站着的兩人和一個嬰孩,雪風侵襲,被吹起的火炭很快就被寒雪給覆蓋了!奚蘭看着這麼多弓箭對着自己,冷厲目光逐漸收攏。
“射!”婁闊一聲令下,上百支飛箭從三面齊向他們射來,奚蘭擡起手,用龍凝珠之力,神奇的將這些奪命之箭控制在他們周圍,世間彷彿停止在了,連天上的雪花也一併凝固在空中,其他人不免爲這壯觀的場面震驚,無不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個方向。
這時,奚蘭張着雙手,微擡起眼簾,目光視着雪地裡婁闊和他的屬下,沉聲說:“我不殺你,你卻要殺我,而殺你,確實非我本意——”
婁闊狡黠的眸子一聽完她說這話,射出一絲驚惶,大聲命令道:“都躲開!”
在他聲音的尾音處,那些原本被制靜的飛箭突然反射了回去,婁闊的人又有數人倒地。
“妖女!”婁闊氣急,目中全是煞氣!他就不相信,敵人會沒有任何弱點!而這弱點,他很快就找到了!
“讓所有人將他們圍起來,誰也不要輕易攻擊,這天寒地凍的,本王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能耐救那孩子!”
正面攻擊似乎暫時還傷不到他們,但他有耐力在此跟她打持久戰,死幾個人算得了什麼?他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不能讓這個女人活着離開這裡。
接着他的人就將奚蘭他們圍在了殘存的帳篷裡,嚴明抱着孩子,本想找個角落避一避風雪,但破掉的帳篷裡,總有其他地方會讓風雪吹進來。
“他們人多,想將我們困死在這冰天雪地裡!”奚蘭看見遠處蹲在雪地裡婁闊的人,肯定的說。
嚴明一臉苦相,自責道:“王妃,都是屬下的錯,屬下蠢,竟然沒有發現這麼大個陷阱,若不是王妃,我們此刻全部都死了!”
奚蘭表情冷淡,她蹲下身去檢查了鄧子超等人的呼吸,確認他們都沒有在剛纔的打鬥中受傷,鬆了口氣。
“不管你有沒有察覺這是個陷阱,當時我們確實需要一個避風雪的地方……也不知,這是我的劫難,還是那孩子的!”
這孩子是逆天而生,必然會經受許多劫難,她早知要養活這樣一個孩子,並非易事。
嚴明問她:“王妃我們此刻做什麼?不如我殺出去,你趁機帶着小王爺逃走!”
“虧你想得出這樣愚蠢的法子,在你還沒有殺出去時,就被亂箭給射死了!”她雖有龍凝珠的能力,但這能力畢竟有限,稍有不慎,她就會被這能力爆發出的煞氣反噬,之前多少次本已無命,是李淮救了她!
不過,此次她發現自己控制得比先前任何一次都有穩,想必與紫虛元給她吃的那顆丹藥有關。
“這雪越來越大,恐怕這一晚上都不會停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倒是無妨,小王爺恐怕會受不住寒沒命的!”
奚蘭又何嘗不清楚?她看了看地上昏迷的鄧子超等人,立刻去將他們的身體拉到嚴明身邊,雖沒了知覺,身體還有溫度,大家靠在一起,會好受一些,但這還不夠,她站起來望着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輕聲說:“我要讓這雪停下來!”
嚴明見過高人擺鎮呼風喚雨,卻從未聽說過,有人可以這樣做!呆帥史亡。
“可是……”她又犯了難,要擺結雪陣,所需的東西十分罕見,不說她從未擺過,這些東西,在她隨身的包袱裡,也完全沒有啊!
“可是什麼?”嚴明用肉身爲孩子擋着雪風,擡頭問。
她語氣帶着幾分喪氣如實告知。
“對了!”對方聽了她的話,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們臨行前,榮國夫人曾交給屬下一個包袱,說在王府需要的時候,讓屬下交給你,屬下不懂何時是王妃需要的時候,所以一直背在身上,不過剛纔打鬥中,似乎掉在了何處。”
奚蘭一聽,立刻抖擻了精神,看來是諸葛念慈早有預料,已爲她準備好了一切。
她立刻在周圍的雪地裡尋找,不多久就找到了那個包袱,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是她擺陣所需的東西。當即,她就開始將陣法在原地擺了出來。
婁闊讓人將他們圍在遠處,他可沒那心一起在雪地裡等着,此刻正在不遠的帳篷裡喝着熱茶,陳冰進來稟報:“王爺,那個妖女又有新動作了,但不知她到底在做甚!”
他將茶杯放下,將蓋在身上的毯子拿起來往地毯上一扔,就出了帳篷,從遠處看去,絲毫看不出她在做什麼,但這時,看到她拿起了一面奇怪的小旗子,那小旗子上面還畫着什麼。
那便是號令八卦棋,奚蘭拿着八卦旗如舞劍一般,來回舞動,她的腳在雪地上移動,很快就畫出了一個八卦圖。
嘴裡念着龍王咒,以請龍王開恩,收回頭頂風雪,八卦旗扇起無數雪花,她單薄的身子卻不斷涌出強大力量,嘴臉念出:“輕!”天上的雪花真的小了!
她嘴裡念出:“淡!”周圍的風似乎也跟着停止了!
她嘴裡念出:“淨!”雪竟然全部停了,周圍無數雙眼睛看着這變化,都驚歎不已,但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彷彿天地間,停止的不知是風雪。
婁闊親眼見證了這女人的能力,眸光久久沒有收回,身側的陳冰講:“王爺,這妖女竟能結雪止風,實在令人佩服。”
是啊,佩服的何止是陳冰一人,連婁闊也不得不佩服,他眸中出現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之色,“若此女爲本王所用,這天下只怕也是本王的囊中之物,只可惜,此女卻一心爲輔佐李淮,所以……此女斷不能留!”
陳冰再次請示道:“可是王爺,我們的人靠不近,箭射不攏,應該如何對付此女?”
“再亮的燈會油盡,再快的馬會惱疲,本王不信,她這番掙扎後,還有多少力氣!”說罷,他下令:“準備盾牌,用飛箭車輪術,本王要她死,她就必須得死!”
不多久,奚蘭看到遠處圍困他們的人身前都多了盾牌遮擋,臉色漸沉,“看來這婁闊殺我之心切切,想用這種方式來耗盡我的體力和能力!”
嚴明焦急的說:“王妃,不然你帶着小王爺走吧,別管我們了!就讓屬下留下來,與這些兄弟一起赴死!”
若不是爲了這些昏迷的王府衛,以王妃的能力,抱着小王爺應是能逃出去的。
奚蘭搖了搖頭,目光凝聚在遠方那最大的營帳上說:“我許能逃走,卻只是讓那孩子換種死法,如果今日我們都要損命於此也就罷了,如果不能,婁闊那溫暖的營帳,便是我的!”
“王妃好氣魄!”嚴明被她這話鼓舞,恨不得立刻衝殺過去,取婁闊的項上人頭。
“射!”這時,遠處一道命令劃破天際,又是箭雨落下,奚蘭擋在其他人之前,御住所有飛箭,爲了留存能力,她也不再將箭再射回去,亂箭全部都落在了她的周圍。
“射!”敵人根本就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一輪又一輪的箭襲不斷落下,她只能不斷的消耗着龍凝珠的能力,直到敵人的箭數已剩不多!
“王爺,我們所有的箭幾乎都用完了,這下該如何做?”
婁闊看着雪地裡散亂插着的那些箭頭,道:“不急,夜還長着呢,我們還可以玩玩,讓那幾個女人去撿箭!”
“是!”不久,雪地上出現了幾個年輕女子,奚蘭不知這些女人的身份,但看她們害怕的模樣,許是隨在婁闊軍中的軍妓,又許是他們搶的這附近的良家女子,不過這麼多蒙國士兵喬裝到了離金陵如此進的距離,一定不是正常通關而來,所以前者的可能很小。
奚蘭不能讓這些女子將箭劍回去,這樣,就是逼死自己,但如果她要動手,就必須傷了這些女人。
她沒有猶豫多久,對着夜空深長的嘆了口氣,道:“也許你們無辜,但我別無選擇!”
音落,她袖袍一揮,地上的數支箭飛了起來,齊齊向幾名女子大腿射去,這些女人全部哀嚎躺地,無法在移動。
婁闊見此場面,冷冷一笑,諷刺道:“連你們本邦的無辜女子都可以傷害,傳說中的胥王妃也不過如此!”
然後,他又繼續拍那些拿着盾牌的人上前來撿箭,因爲有盾牌遮擋,奚蘭不能傷到他們,卻又不肯讓他們將箭撿回去,她一鼓作氣,將所有的箭都控到了空中,再全部折斷了,殘箭落下來,已沒有了用處!
婁闊大驚!“這妖女……”